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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但是懂得的人却微乎其微。人们总以为自己只要想做就一定可以成功,但是大多数人都忽略了持之以恒的重要性。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是不变的真理。哪怕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持之以恒就不是简单的事;看起来再没用的事,只要不停地去做,最后它就不会是没用的事。
这就是林宁一个月来对于自己每天做的事的感悟。
在上官青云的要求下,他每天上午起来都会站桩,一个月下来,他就算站一上午也不会觉得腿疼。当然这并不全是他努力的结果,也不知道上官青云给他泡的什么澡,不仅可以能很快缓解疲劳,更为神奇的是它还能提高林宁的身体素质。连续一个月泡澡,林宁的身体已经与一个月前判若云泥。
这一天中午,林宁刚刚才完成上午的站桩,准备回屋吃午饭,却突然看见上官青云不像平时一样在屋子里面,而是站在门口,而且看样子绝对不是偶然,而像是正好在等他一样。林宁走了过去,对上官青云拱手作揖。
“师父。”
“嗯,林宁,你说说,为师让你站了多久的桩了?”
“回师父,算上今日,刚好盈月。”
上官青云看向远方,自言自语地说:“已经一个月了么?”然后又缓缓低下头对林宁说:“林宁,为师要你不停地站桩,你是不是觉得烦了?”
林宁直视上官青云的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不烦那肯定是假的,就算林宁再怎么明白事理,但是他终究是一个小孩子,有着小孩子无法脱去的稚气和惰性,他在站桩的时候心里其实也会有抱怨,因为他所了解的站桩的好处都是别人告诉他的,而不是自己亲身体会的,所以根本无法体会到站桩对于习武之人是多么重要。
“嗯……师父,其实……是有些烦人的……”林宁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不敢直视上官青云了,生怕自己的师父生气。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听见上官青云骂他,反而是听见了上官青云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上官青云拍了拍林宁的肩膀,然后顿了一下,“小子挺不错的!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责骂你?”
林宁疑惑地看着上官青云,不解道:“师父明示。”
上官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小子,有时候看你聪明得紧,有时候又像木鱼一般木讷。还记得为师半个月前跟你讲的话么?”
林宁听到这句话,脸不禁羞愧得红了起来。
半个月前的一天早上,林宁发现上官青云没有起床,于是自己便没有那么早站桩,而是在一旁玩耍了起来,等到听到上官青云起床的动静的时候才假装站好。
那天中午上官青云问起林宁练功的状况的时候,林宁就说像往常一样,想不到上官青云当下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一反以往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是说,今天你站桩也像往常一样?”上官青云虽然语气不重,但是那种淡淡的语气跟平时是完全不一样的,显然是生气了。
林宁虽然有些心虚,但是心里一想,上官青云当时并没有起床,也没看见自己做了什么,只要自己死不承认他也没什么理由责罚自己,遂直视上官青云,说:“是的,并无异样。”
上官青云叹了一口气,说:“林宁,今天的你让我很失望。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练武是不能有侥幸心理的,与敌手过招是实打实的拳脚相向,稍有不留神就有生命危险,你如果有侥幸心理,那么不知道哪一次你就会吃亏。第二,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对武学的理解么?”
林宁低着头,小声说:“林宁记得。”
上官青云看了林宁一样,沉声道:“难得你还记得。习武和做人是一样的,人不正,则武不精。武学的至高境只会向正直的人打开,耍小聪明或许可以暂时获得满足,但终究是会要自食恶果。林宁,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林宁听完了这番话,自知自己早上没有认真站桩的事师父已经知道,觉得羞愧不已,马上双膝跪地,说:“林宁知错,不该欺瞒师父,请师傅责罚。”
上官青云马上走过去扶起林宁,“责罚就免了,为师相信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希望你时刻记住,练武和做人,两者是一件事。”
现在回想起这半个月前的事,林宁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上官青云又哈哈大笑着说:“师父是过来人,当然知道站桩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你能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可见我那一天说的话还是有作用的。记住,待人要真诚,练武也要真诚。”说完帮林宁理了理衣服,接着说:“林宁,为师这近几日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就在这里安心练武。现在普通站桩已经不适合你,你可以西去五百步左右,那里有一座瀑布,在瀑布下站桩是更加需要毅力的,这个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林宁点了点头,经过这几日的练习,他觉得自己已有了不同,他也明白打好基础对于武学道路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对于这个也没有多大抵触。
“为师知道你想要练习武技,这样吧,我这次回来看你这些日子的成果起,如果达到我的标准,那么我就传授你武技和心法。”上官青云临走还特意抛出这个诱人的条件,想要让林宁乖乖打基础。
一听到可以真正开始学功夫,林宁马上喜笑颜开,在一旁又蹦又跳。
“对了,关于泡澡,现在你的身体已经不需要那项工序了,现在的你在瀑布下经受水流的冲击应该对身体的提高更有帮助,所以下午的泡澡的时间你不妨做一些别的。至于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我提醒你一句,这几天对于你武学道路的影响十分大,你且好自为之。”说完,上官青云便缓缓迈出步子,朝竹林方向走去。林宁也跟在后面,欲送上官青云出谷。
上官青云停下步子,头也没有回,说:“不用送我,饭我已经做好了,你自己回屋一个人吃吧。”说完继续缓缓迈出步子。林宁就站在原地,看着上官青云的背影消失在了竹林里,然后转身回屋。
又是一个人的生活了,林宁想。
“高山仰止”这个词林宁听的很多了,但是这是第一次他意识到,高山仰止给人的不只是一种宏伟壮阔的感觉,也有可能是一种恐惧。
没有过这种感觉的人是不会理解恐惧的概念的。当你真正面对宏伟的大自然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做什么都是无意义的,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会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你应该干什么。有的时候面对浩瀚的星空,你也会恐惧,觉得天随时会塌下来一样,而你什么也不能做;有的时候面对奔腾的大江,你也会恐惧,奔流的水根本不是你能够控制。
现在林宁面对着眼前的大山,山上飞流直下的瀑布击打在石块上,响声震彻整座山涧,林宁站在瀑布之下觉得人类是那样的渺小,感受着水花溅起形成的水雾,林宁觉得很迷茫,他究竟要怎样才能把身体放置在那座瀑布之下呢?恐怕人还没有走入正中间就被流水冲垮了吧。
随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瀑布,那股浩大磅礴的气势就越是震慑人心。林宁缓缓将右手向瀑布伸过去,一颗硕大的水珠打到他手上,他只觉得好像被石块砸到了一样,虽然不是很疼,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手往下一沉。
“这瀑布的冲击力可真大啊。”林宁也显得有些出乎意料。在远处的时候感觉是一回事,亲身体会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林宁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还是继续控制着自己的右手,这次连带着自己的胳膊一起伸了进去,与此同时还强迫自己抬起手臂。林宁采取的办法是渐渐深入,让自己的身体慢慢适应水的冲击。
在水流的外沿流量不大,但是随着渐入中心,林宁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很难在水流中自由地动作,就像是在急湍中的一叶扁舟是不能自主一样。等到了水流中心,林宁已经完全不能直立,只能四肢支撑着趴在地上默默承受着不断泻下的水流。
经过一个月不知名的草药的浸润,林宁的身体早就不是常人能比拼的,但即便是这样,林宁在面对大自然的力量的时候也不能做到全身而退。就算是他现在一动不动,只是四肢着地,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在苦苦支撑,比起站着,他的受力虽然均匀,但是受力面积却是大大增加,意味着他所承受的力量只会更大,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索性整个人都贴在地面。幸好瀑布所形成的水潭流出量比较大,不可能积水积太多,不然林宁就得完全沉在水里了。
“这该死的水,力量怎么会这么这么大!”林宁心里暗自抱怨,林宁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抬起头他的眼睛会被水给打瞎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个地方甚是凉爽。
说来也奇怪,在水下面呆久了,林宁也渐渐觉得水打在身上没那么疼了,既然没什么疼痛感,这个地方又十分凉爽,林宁也乐得如此。
不管林宁觉得是痛快还是痛苦,时间流逝的速度都是不会变的。
一晃,时间又到了黄昏时分,也就是林宁完成作业的时间。林宁心想,照这样下去,每天都来也不是难事。他双手用力准备撑起来,却不料自己的手臂酸疼不已,马上卸力,这一下险些让他的下巴磕在地上。再加上在如此强大的水流下用力根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所以他试了几次都是徒劳。
最后他选择了一种快捷但是有损颜面的方式——爬出去。
虽说是爬,林宁也花了不少时间,并且累得够呛。这下林宁才明白一个一个道理,很多事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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