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很长,很黑······
2012年6月22日,那是南极最长的黑夜。
荒凉的南极圈四处都充斥着凛冽的寒风,烈风像刀一样从冰面上割过,所到之处,残渣被清理得一层不染。整块大陆在进入极夜之后,南极的世界似乎便迷失在一片恐怖不着边际的黑暗里,风声像哭啸蔓延在大地的每个角落。船员们早已听惯了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的声音,他们把这当作是海上打发无聊的轻音乐,仅仅就是在窗户旁点上一支烟欣赏罢了。
在南极的浮冰海域附近,这艘邮轮刚刚慢悠悠地晃过了几座冰川。在船体划过冰角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清晰地听见四周传来的尖刀划过船体的声音,那声音像坏掉的唱片机,却又维持着令人难以忍受的音调,让人全身一紧,浑身发酥。不少人从额头上涔出了几滴冷汗——尽管这里的确很冷。
船长看了看电脑上显示的日期,紧紧皱起了眉头。这艘邮轮已经在黑色的大海上航行了近一个月。每天他都警惕地注视着从船体下方划过的冰川,没有一次不胆战心惊。但是凭借着精湛的驾驶技术和高科技的声纳系统,如此笨重的邮轮终于也能和一只在树林里穿飞的鸟儿一样灵活地避开各种冰川。而他手下的船员们,也无一不相信他们优秀的船长,在风暴肆掠的时候总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与他。
船长是一个粗犷的西班牙人,鼻子高挺,满脸的胡渣,似乎从来都不清洗。而双眼也由于连日的熬夜泛起了黑眼圈,疲倦地几乎快要睁不开。他站在驾驶舱里,想把这最后一段距离挺过去,他转过脸,对着身后的水手们吼到,“先生们,还有两海里的路程,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
听到船长这么一说,船员们都激灵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船长,马上就要到陆缘冰边界了!”
西班牙船长听到了大副在对讲机里的报告,打开了由一个特殊的接收装置收取的电脑导航图,在电脑上显示的是一条弯曲地“Z”字形的路线,那路线最后伸像了陆缘冰。这种任务他已经不知跑过多少次了,现在他不用导航图照样可以开进到目的地。但是,船员们需要的是一个谨慎小心的船长,而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船长。就算这条路他闭着眼睛就能走完,他也得打开导航图一步步地来,因为卫星导航不能控制海下的暗流,更不能控制冰川的飘动。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我们绕过前面的冰山就到目的地了!”西班牙船长仔细地盯着那张导航图,在上面稍稍作了几个修改,几个观察洋流风向的船员也把信息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在导航图上设定的路线海面以下,像碉堡一样的东西正静静地扎在海底,这些碉堡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是一个小型的海底要塞。几个小时前,一艘和人差不多大小的海底机器人从导航路线上回到了碉堡。那个机器人后部有两个小型螺旋桨,前面有几个触手,触手上面都是激光刀钢锯等工具,它们的任务就是把路线下面的暗礁给切割掉。在机器人回来之后,碉堡就通过从陆地接过来的管道向海水里输入高温的水和化能物质,然后路线上的冰川都渐渐融化,甚至在陆缘冰上化开了一条路线。然而邮轮所走过的路线后面,碉堡停止了供应热能物质,冰不一会儿就重新封了起来。
邮轮顺利地开进到陆缘冰的深处,在化开的路线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冰山,虽说是漆黑一片,船上的船员却仍能在探照灯微弱的灯光下感受到它庞大的身躯。在那冰山的山脚有一个洞,路线直直地伸向了洞里。邮轮开进山洞之后,冰山从山体上冒出水来,在洞口前形成一道水幕,然后结成了冰墙,把那个洞口重新掩盖在这无人问津的白色荒原。
白色的世界,一切平静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巨大的邮轮没有想到,在南极的冰山内部,竟然还有如此之大的空间,这是一个庞大近乎狂野的地下基地,是这个世界上最深处的秘密。这里的世界除了四周白色的冰墙,感觉四处都是射来的灯光,到处都很明亮,而明亮下面,就是一个巨大的船坞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基地,轮船在一个码头处靠岸,岸边早已经站满了迎接他们的人。
“小伙子们,赶紧卸下货物,快去岸上好好休息一下吧!”船长对着船员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然后躺在了船长的椅子上,满不在乎地为自己点上一支雪茄,把脚高高地翘到桌子上。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每次回来后他都会这么干,他也习惯了这么干。
“天哪,谁能在这建立这么大的基地?”一位从邮轮上下来的东方面孔的先生刚刚踏上岸头,便迫不及待地发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慨。前来迎接他的一位先生笑着张开了双臂,“乔博士,欢迎来到南极梦之城!”
“天哪,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不知道这个伟大奇迹的存在!”这位博士看见这个地方,竟然激动地像个小孩,“能告诉我是谁设计建造了这伟大的地方吗?”
迎接他的人笑而不语,指了指不远处封在了冰块里的铁十字标志和纳粹党旗!
“第三帝国?他们的科技怎么可能在这里建立基地?”
“他们的基地是建立在一个外星基地的遗址上面的······而外星人的遗迹,是建立在上帝的双手之上,除了上帝,没人再有这个能力。”
这艘船是刚刚从中国撤回来的,满载着“救世组”的机械设备和组织成员。因为那艘外星飞船已经得到了,他们就必须把人撤回总部集中力量破解飞船的技术。看着这些人欢乐地涌在一起,贝斯特也会心地笑了。他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码头上的人群,思索着,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请进!”
贝斯特转过脸来,林傲刚刚推开房门。“贝斯特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贝斯特轻轻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那闪亮而光秃秃的头顶,然后走了过来,看着林傲紧张的眼睛,他再次笑了一笑,帮林傲弹去了肩膀上的一片绒毛,“研究组终于回来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外星飞船的进度怎么样了!”
“先生!”林傲神情凝重地说到,“其实你不问我也马上就要来汇报这件事了!”听到这里,贝斯特的神情也马上凝固起来。
“请跟我来!”林傲说完和贝斯特一起朝实验室走去。
“今天早上,研究员在那块‘玉龙’里发现了一些细微的颗粒元素,这些元素是我们所未知的,他们发现这个元素的特殊力量就是能够使生物体之间进行意识交流,通过这我们知道了实验室里的一只猴子的所有想法,这和我们理解的外星文明已经十分接近了!”林傲说完,转过脸来看着他的表情。贝斯特听着林傲一边走一边跟他汇报的这件事情,已经是惊讶地合不拢嘴巴,他疑惑的神情跟着林傲的脚步一直走到了实验室。
“这和这次的飞船自己飞回到南极基地有很大的关系吗?”
“不,它不是自己飞回来的,它是被人控制飞回来的,因为有了那块玉!”林傲的手指在实验室门口的密码键盘上快速地跳动,然后门开了,“当时这块玉被放置在一个盒子里,没有人能够碰到它,所以我们没有人能够通过这块玉来控制那艘飞船!”
“你是说,有人让那艘飞船飞进了我们这个让全世界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基地?”贝斯特几乎不相信林傲说的这些话。
“先让这里的这位先生来告诉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说着林傲带着他朝一个科学家走了过去,但那个科学家看见他们后却自己走了过来。他白花花的头发略显秃顶,戴着一副稀奇古怪的眼镜,看见来者,他用手指弹开了一块眼镜镜片,很不客气地让他们到那边换上衣服再进来。林傲和贝斯特无奈地回到外面换上了洁白的实验室的服装,那个科学家又才和蔼地走了过来。
“请容许我介绍一下,这个是实验室的研究组组长——马均权博士!”林傲在一旁介绍到,贝斯特赶紧打招呼和马均权握了个手。
“博士,现在你来给我们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说一下你的发现吧!”林傲对马均权微微点了一下头。那个老博士便把贝斯特带到了一个玻璃柜前,那个玻璃柜里,正躺着那从子新那儿得来的“玉龙”。
“先生,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老博士一边对焦着显微镜一边操作着电脑,头也不回地问贝斯特。
贝斯特很诧异,他瞪着眼睛隔着玻璃瞅了一会儿,说到,“一块玉,一块雕刻着中国古代传说动物‘龙’的玉,但我刚刚得知了这块玉里包涵着微量的外星元素,那元素······”
贝斯特刚刚还想继续把林傲告诉他的东西说下去,老博士打断了他,“不,你错了,这不是一块玉——”老博士说完,翻起了另一块眼镜镜片,“这,是半块玉!”
林傲和贝斯特两个人听到这句话同时一惊,都注视着这个古怪的老博士。没人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更不用说这块玉原来的样子。所以这老博士的话让两人无不感到惊叹。
“你们看!”老博士把显微镜里放大的图像投放到了电脑屏幕上,那是一个放大不知多少倍的玉的图像,他把镜头稍微挪了一下,上面便看见了玉在那儿清晰的轮廓边际。
贝斯特确实看见了像沙一样附在上面的颗粒,那就是博士说的微量元素。而隔远了看,那块玉的表面却依旧是那么光滑,透发着高贵的光泽。博士很淡定地给镜头换了好几个方位,然后定住了一个画面。
“先生,你们看,这块玉的边缘,和其他方向的边缘不是一样的!”他们两个紧盯着放大的电脑屏幕,发现这块“玉龙”的一个边确实比其他三个边要粗糙不少,但是这却是用肉眼看不出来的!
“而且在那个粗糙的边缘我们还发现了另外一种物质,比前一种元素更强大的元素,由于实验数据太少,我们目前还不能破解那个元素的力量。我们只是在这块玉的粗糙的边缘才发现了这个东西——也就是说,原先的另一半饱含着那个力量更强大的元素。”说完,老博士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俩。
“原先的一半?”贝斯特很不解地感叹道,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林傲。
林傲想了想说到,“按照中国的古话,好事和吉祥事物都是成双成对的,所以在古代中就有‘龙凤配’一说,也就是说,有龙,就有凤!”
“你是说还有一块‘玉凤’留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博士说的没错的话,这个世界上应该就还有一块‘玉凤’!!!”
贝斯特马上把目光又转向了博士,“马博士,能找到这块‘玉凤’吗?”
老博士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大拍脑门,“这块‘玉龙’的力量之一就是意识交流,那么凭这就一定能够定位另外一块玉的位置!”
“等一下,马博士,你还真相信心有灵犀这种传说吗?更何况这是玉,它们根本就没有心!!!”贝斯特严肃却又轻蔑地笑道。
“不,”老博士神色凝重地反驳到,“这不是传说,这是有外星科技的元素开发出的科技力量······”
在研究组的努力寻找下,他们仅用两天便用卫星装置感应到了另一半力量的存在,他们都以为找到“玉凤”指日可待。但是,那竟然是一块区域?一块散布整片山区的区域?
“难道是另一半被撵成了粉末撒在了那块山区吗?”
在办公室听到这个结果,贝斯特很生气地拍打着桌子,林傲马上在一旁给他解释,“不,我们不能单纯地凭想象来断定这另一半的下落,毕竟我们对这些东西知道的太少!我们必须重新回到中国去!”
“马上联系中国离那块区域最近的任务小组!”贝斯特对一旁的助手说到,“最多能派出多少人执行任务?”
“先生,离那块区域最近的是‘宜’小组,但最近他们被警方盯住了,不方便行动!”贝斯特的助理对他说。
“我去,我这次还要回去找我们那个小组一个失踪人员!”林傲在一旁突然说到,“研究项目的负责人助手我已经找人代替我了,这一切安排我都已经办妥!”
“嗯,”贝斯特满意地点点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批准,你也赶紧动身吧!”
得到允许,林傲立刻就搭乘一架小型飞机飞到智利南部,然后办理了一些相关假手续后直飞中国。在飞机上,林傲打开电脑,定位了那片能量区域——榔玛山区。他的目光,深深地印在那块地图上,不曾离开。那是哪里,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一直在脑海里搜寻那个地方的所有资料,可是,那真的是一个重来没关注过的地方啊!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位空姐在林傲的身旁连续叫了好几声,林傲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林傲连忙为自己刚刚的怠慢道歉,空姐很礼貌的莞尔一笑,“没关系,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吗?”
“哦,呃~~~~给我来一杯果汁吧,谢谢!”林傲说完对着那位空姐点头笑了一下。空姐也再次回赠一个笑脸,“好的先生,祝你在中国的旅途愉快!”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了下一个旅客,回身的一瞬间,那位南美的空姐再次对林傲送出一个美丽的微笑。
林傲耸肩一笑,回过头来,看见了自己电脑屏幕上的那几个中国汉字——榔玛山区
榔玛山区,一个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人们永远都只是听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山就像巨人的墙,从眼前,长到天上;从山脚看不见这座山的山顶,从山顶看不见这座山的山脚。每天看见的太阳都是正午的太阳,从来都没有日出也从来看不到日落。稠密的山林里到处都透发着松果的木味,清凉的山泉流过脚背却也像冰箱里的果汁在脚掌呼吸。大雾的时候这里就像是天上的云界,晴朗的时候头顶的那一片天空也能发出蔚蓝的光芒·······
小雪拿着这张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旅游指南书,对着榔玛山区这篇介绍看了半天,终于敲定了主意,“子新,找到好地方了,这里有一个旅游指南在介绍一个叫榔玛山区的地方,以前没听说过诶!~~要不~~咱们去看看?”
小雪刚刚高考完,子新也自己忙着找工作。上次的事件也在一系列的忙碌和时间的洗涤中渐渐落进了遗忘的栅栏。只有小雪偶尔在写日记的时候才会突然想起这些沉痛的回忆。想到之后,她也只是坚强地笑了笑,“既然过去已经无法改变,我为什么要让过去的悲痛来左右我未来的快乐呢?”所以她又和以前一样,天真,顽皮,乐观,笑哈哈地看着身边度过的每一天。
听到小雪这么一说,子新趴在席子上翻了一个身,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哦,是吗?让我瞧瞧!”小雪便用脚指头把这本旅游指南给夹了过去,子新拿过来看了几眼就给丢到了一边,“啊喂,麻烦你看一下这个出版商好不好,你看这书的纸质,看这印刷,诶,不用说,估计就是这个榔玛山区自己发行的吧!”说着自己又迷迷糊糊地翻过身子继续睡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咬着,“给自己打了广告拉游客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看看别的旅游杂志上哪里也看不见这个地方啊!”
小雪探着身子重新把那个旅游小册子捡了起来,她摸着那粗糙的纸张,翻着那简陋的封面,扬起脸便和子新吵了起来,“旅游册子发行成这个样子,这不正说明这个村子的经济很困难吗?有人需要帮助,我们为什么不伸出援助的手呢?”
“为了帮助别人而委屈自己去旅游?这哪还叫······”子新翻起身来刚想和小雪争辩一番,但一抬头就看见了小雪那水灵灵的眼睛,心也一下就软了,感觉自己的泪腺都快被带出来了,“好吧好吧好吧,我们就去那里,就去榔玛村!”
小雪一听,笑吟吟地搂住了子新的脖子。
于是旅游的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第二天,子新和小雪便背着行囊出发了,他们从家门口的那条公路开始坐车,经过将近一天的旅程,走过那像大肠一样弯曲的盘山公路,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一个山脚下的小镇。按照旅游指南上面写的提示,要到榔玛村,就要在这个镇子先下车,然后在这个小镇坐车去那个地方。
子新和小雪来到那个停放了很多面包车的转车场,从第一个一直看到最后一个,终于在那个最凋零的角落里找到了去榔玛村的车。这个时候,先前一个个询问他们到哪里去的司机似乎都不再把目光转向他们这里,而是自己招揽其他的顾客去了。
停在这个最凋零角落的车是一辆铝白色的面包车,白色的车身上沾满了泥污,甚至连挡风玻璃上也有淡淡的污迹。右边的后视镜是碎的,左侧的保险杠是烂的,更可怕的是,子新发现那车前的转向灯竟然是破的······从头到尾子新都不能找出一块正常点的地方。要说这辆车最醒目的标志,那估计就是挡风玻璃前写着的“到榔玛村”的几个大字了。
子新闭着眼睛转过身去,捏着小雪的手想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到榔玛村的车,心里却早已暗暗惊叹,“开玩笑吧,这车还能跑吗?这村也穷的太离谱了吧!”
“小雪,要不咱们先在这个小镇住一晚吧,你看这车,太不安全了,明天我们去搭乘别的车好吗?”子新拉着小雪,轻声地凑到她的耳边说。
“喂,你们不打车去榔玛村么?”这个时候,一直蹲在旁边抽烟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这个男人头发中长,脸上却是一把胡渣。身材壮实,穿着一件白色发黄的衬衣,呆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已经很久了。子新和小雪回过头看着他,刚想说话,这个男人继续用当地的方言夹杂着普通话说到,“你们今天下午不走我这就是最后一趟车,你们明天再走看见的还是我这辆车哦!别看我这辆车这么破旧,但是我的人完好无缺这不就是安全驾驶的最好证明么?”
小雪被他这顺口溜般的自我介绍和拉客方言给逗乐了,噗哧笑了几声。“可不要因为我这破败的外表而不相信我精湛的技术哦~~~”这个司机竟然开始带着音调唱起来。
子新看着小雪,小雪笑了一下,“大叔,你要是说出了榔玛村十个景点的名字,我们就跟你走!”
子新转过脸来,“小雪,你·····”
小雪却撒娇似得,“诶呀,你就当帮帮他了吧!”说着拉着子新的胳膊摇了几摇。
司机哼哼一笑,“高峰牧场松果森林~~~清甜山泉空调山洞~~~土家风俗泥屋木房~~~和真自然零距离的接触,让你爱上这个地方~~~”
“两位帅哥美女,怎么样?没说错吧,可以走了吗?”司机大叔得意洋洋地看着子新和小雪。
子新只得走上前去,“可以看一下你的驾驶证吗?”
这个司机拿出了自己的驾驶证,子新立刻用眼睛快速扫描了他的照片姓名和驾照等级,“王生刚,1976年4月22日,家住榔玛村······”子新大致看了一下,问题应该不大。于是他和小雪一起坐上了车。
通常这个时候,司机都会说,再等等看吧,看还有没有要到榔玛村的人,一起给捎上。
但是,这位司机拉到这两位客人之后,直接就开始发动汽车准备走了。子新和小雪坐在车里,感觉确实也没什么不妥,甚至在座位上还能闻到那散发在空气中的阵阵草香味。看来这位司机大叔也是那种只注重内在享受而不在乎外在表面的人啊,车内的装饰都很舒适,后视镜上还挂着一个用草根编织的小饰物。座椅上也很干净,小雪累极了,便靠在子新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这辆车一直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行驶,子新在摇摇晃晃中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看着小雪睡得如死猪一样沉,子新疲倦的内心也有了少许的安慰。整个过程中都是司机大汉主动找子新拉话茬聊,但子新太累了,聊了几句整个车厢便冷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被大山挡住了光芒,山谷里静悄悄的,寒气从四处袭来,周围的森林也越来越黑。
“大叔啊,到榔玛村还有多远的路程啊,怎么天都快黑了还到不了呢?”子新看着窗外划过的树枝,心里越来越毛躁。
“诶呀呀~~~小伙子不要怕~~~天黑是因为山太高~~~天冷是因为山太深~~~~”司机大汉继续唱着自己谱的调回答他,“这山路绕弯弯~~~~别看对面山上一公里~~~上道得绕四公里~~~所以啊,走山路得有耐心啊!”
就在这个时候,车身一震,停住了。
小雪被车给抖醒了,慌忙中抱住了子新。子新看着窗外,这里可是荒山野岭啊!他的心里骤然一紧,双眼警惕地盯着后视镜里的司机,“车怎么不走了?”
司机也懒得理他,连续打了几次火,可这车就是那么不争气地一动不动,最后司机恼火地把双手往方向盘上一砸,“草你大爷的,怎么他么的在这个时候给坏了!”
“坏了?”小雪吃惊地大叫,然后转过脸来拉着子新的衣服嘀嘀咕咕,“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夜!”
“妹子,有没有听过这山里的鬼故事啊?”这司机似乎一点也不紧张,扭过身子给自己点上了一只烟然后故意开始吓小雪。
小雪一听,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紧紧地缩在子新的怀里。子新盯着司机冷冷地说到,“现在先别讲鬼故事成吗?”他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没有了光泽的森林,“先想想办法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司机呵呵一笑,“紧张要不得,先在路边等会,看有没有人经过这里,有人经过这里就叫路人们帮帮忙把车拖到最近的维修点,要是等过了七点钟还没有人路过,要么我们就在这车里过夜,要么我们就走几里山路去!”
“什么意思?”子新搂紧了发抖的小雪,小雪已经穿上了带来的外套,但仍然感到很冷,于是子新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披到小雪身上。
“呃——在前方不远就是榔玛村了······”司机大汉刚刚抽下一口烟,话还没说完便被子新抢断着追问到,“有多远?”
“大概三公里的山路吧!”他继续抽着烟,“山路的三公里,你很想试试吗?”
子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在这条被树叶遮挡得密密麻麻的山路上来回走了几步,小雪也赶紧跟着追了出来,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子新看了一下表,已经六点多钟了,再晚点就完全进入黑夜了,到时候整座山和森林都在黑暗中连成了一块。他站到路边,朝远处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线上并没有车的灯光,所以,不会有车再经过了——再说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这么晚了凭什么会有车来经过呢?
“我们现在就走!”子新对司机说到,“现在离七点已经不远了,没有车会来了,还不如乘着一点光亮赶赶路!”
司机也没啥好说的,于是就带着这两个人开始走山路。子新和小雪背着行囊走在后面,司机大汉走在前面,他拿着一根棍子,有时候走到一些杂草很多的地方,便全靠这棍子在前面探路了。三个人在山里走了大概近两个小时,翻过了几个小山坡,穿过了树林,终于到达了司机口中说的那个村子。
“这村子我来过,我以前也经常在这里投宿的!”司机大汉在那儿给他们解释到,“在这住宿就先找这儿的村长吧,咱们先去村长那儿看看去!”
司机大汉把他们领到了一栋木头和泥墙搭建的两层楼房那儿。而在来这儿的一路上,子新凭这儿的灯光感觉到这个村庄的人口其实并不是很密集。除了村长的这栋房子旁后一个平坦的谷场附近住着四五户人家以外,其他的村民都住在距离谷场至少有三百米的半山腰,有的甚至更远,几乎都看不到。
司机敲了敲门,一个油光满面的老头打开了门,这老头一头稀疏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身材肥厚,穿着一件松垮垮的背心,右手还握着一把扇子。还没等他发问,这司机大汉就连忙凑上去说到,“是我,刚子,今天在路上车又坏了,想在这里借宿一晚,还有,这两个年轻人来你们这儿旅游的,我给带来了,不知道村长这今天有没有空房!”
那个被叫做村长的老头探着身子朝刚子身后的这两个年轻人看了一眼,回身拿起挂在墙上的一串钥匙走了过来,“就你们三个人吗?要几间房啊?”
小雪看着子新,眉头稍稍皱了一下,子新知道小雪害怕了,“我和她只要一间房就够了!”
那老头“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从小雪的身边擦肩而过。几个人走到那个谷场旁的一栋大楼那儿,那是一栋三层的教学楼,根据墙上所留下的标语和建筑设计就可以看出来。这座学校以前很是热闹的,只不过后来很多人都迁走了,小孩也越来越少,这个学校便关闭了,剩下的小孩便被送到山下的寄宿学校读书去了!于是,这栋教学楼被改成了旅馆,然而说是旅馆,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没有旅客入住,渐渐晾在那里,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这个司机就住在一楼,他说他每次来都住的这个房间,已经产生了感情,不想再换别的房间了。子新和小雪来到三楼的最边上的那个教室,那间大教室已经被改成了三件小房间了,但外面仍然还挂着马克思和列宁的画像及名言,小雪看着这两个伟人的画像笑了一笑,“他们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上学,在教室里就经常看见这些人!”
“有时候我们还在想,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和他们一样伟大,伟大到挂在墙上供人们瞻仰······呵呵,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自己想得太单纯了!”小雪站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般童真无知的年代,天天挂着红领巾,和小伙伴们背着手,在教室里坐得笔挺笔挺,跟着老师咿咿呀呀地读书。然后就是焦急地看着窗外的蓝天,鸟儿从云端飞过,等待放学时能够看见爸爸妈妈熟悉的身影。
子新可没有想那么多,他打开门稍稍检查了一下,发现被改装后的这间房子就是教室的后三分之一,长方形的房间,一个窗子,房间就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没有卫生间。他想了一想,诶,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自己在地上铺了一张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对一起进来的小雪说到,“喏,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对你还算可以吧!”
小雪看着他,咬了咬嘴,累得躺在了床上。
等到小雪把灯关了之后,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梦乡。除了不远处传来的狗叫之外,竟然会幽幽地飘来几声狼嚎。小雪吓得连忙抱紧了枕头,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夜,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着······
子新在地上躺着,却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从远到近的脚步声,与其说是听见,不如说是他躺在地上的触觉所感知的脚步点。但那脚步点很怪,一会儿在一个方向,一会儿却在完全相反的一个方向。偶尔还会像敲鼓一样在地上乱踩一通,好像就是故意不让子新睡觉。子新本来疲倦的睡意一下全没了,他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朝四周看去,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小雪正躺在床上睡得又香又美,这让又想睡却睡不着的他好生嫉妒。谁啊,在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大楼里来练跳舞来了。他想着生着闷气,朝窗户边走了过去。
子新站在窗户边,却再也听不到那鼓点般的脚步声,他靠在窗户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突然,他瞅见了窗户下方一楼的后面,竟然是几个坟包——几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坟包。
“啊”他没有叫出声来,心里却像炸了一枚鞭炮,腿立马就软了却仍然往后退了好几步,慌乱中扶住了墙。而小雪在这个时候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死死地睡着喘着大气。子新心里只打哆嗦,这大晚上的怎么突然看见了这些东西,咔咔咔,太吓人了。
子新定过神来,他顿了顿,再次把身子探到窗户那儿看那些坟包,但是,这次,更恐怖了——他竟然看见了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影。子新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庞,那个人却朝子新招了招手!那白色,在黑色的夜晚里,是那么的耀眼。
子新冷静下来,他才不信这些鬼魂邪说了。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人影,一边想把窗户打开。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小石头,“当”得一声砸在了玻璃上,子新条件反射般地眨了一下眼,石渣在玻璃上弹开了,等子新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个白影消失了。
“怎么可能?”子新咬咬牙,把眼睛凑到那扇没打开的窗户前往外看,但他却在窗户的玻璃上看见了一行字,或者是一行警告,“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旅游胜地!”
“什么?这怎么可能啊!”他注视着那行字,那是在窗户的外面写上的,写得歪歪扭扭,由于玻璃外面很脏且沾满了灰尘,所以写上去并不困难,但是,这里可是三楼啊,这是怎么写上去的?
子新没有再多想,答案可能就在天台上面,于是,他抓起身边的外套就冲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看见小雪的被子又被推开了,于是他走过去帮她把被子盖好之后,才飞火加速地冲向楼上的天台。但是等子新跑到天台的时候才发现,这天台的门被锁住了。那门是栅栏门,站在这边也可以清楚地看见天台上空无一人,而且就看那锁的腐锈程度,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人打开过了的!
他悻悻地敲了两下,打算转身回去,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真的非要我当面给你说你才信吗?”
听到这声音,子新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随即转身,发现被锁住的栅栏门后面,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那身影的脸庞在斗篷的掩盖下也含糊不清。子新皱起眉头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开这里?”
“你别管这么多,你自己不害怕但也要为你的女朋友着想一下吧,这个地方很危险,你们得赶紧离开!”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又不认识你!”子新冷冷地回到,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个人。
“以后我们会认识的,但你要是不离开这里的话······”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小雪声嘶力竭地尖叫——啊——子新,你在哪里?
“啊,小雪!”子新瞪了这个黑影一眼,没有丝毫的停留,再次转身往小雪那儿赶去,一进门就看见小雪挤在床上的角落里,正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浑身还在不停地发抖。子新扑过去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小雪的腿还在不停地乱蹬,“别怕,小雪,我在这了,别怕!”子新说着把小雪搂得更紧了,“发生什么了?做噩梦了吗?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小雪感到了子新怀抱的温度,终于慢慢静了下来,然后突然扑到子新的怀里哭了。
这一夜两个人就这么搂着过去了,第二天天已经亮了的时候,子新才恍恍惚惚地朝外面看去,小雪则在眼罩下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子新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整个山村在这个时候竟然是那么的宁静,天已经亮了,太阳却迟迟地没有出现,在漆黑里连成一片的森林这个时候又渐渐淡开了,露出了那细腻的枝条和嫩叶。
这天一大早,子新便收拾行李准备回去,昨天晚上的事使他一夜未眠,特别是小雪对那声尖叫的叙述更是让他不寒而栗——我看见窗户上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它蓬松着头发,双眼是绿色的,它在窗户上擦玻璃,听起来又像是用指甲在上面刮刻,那声音太刺耳了,把她弄醒了,她却还看见,这个白影还在对她笑。我好害怕地想要抱住你的时候,发现,地上除了你的衣物人却消失了······
子新当时就又重新到窗户那里查看了一下,发现那行字已经被擦拭地一干二净。所以小雪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了,但这根本就没法完成啊,那个窗户在三楼,难道是天台的那个黑衣女人?
而且,昨天晚上小雪的尖叫竟然没能惊动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是他们听见了尖叫却也不敢出来?
这一切都已经给这次的旅途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在子新和小雪一起从楼下走下来的时候,村长正准备上楼去,他们在楼梯前碰见了。村长瞪着那双眯起来像一条线的眼睛笑呵呵地说到,“早上好啊~~~”
“哦,伯伯好!”
“对了,我有一个事要跟你们说,就是那个刚子一大早就走了,说是要早点去等车路过把他带走,他说没把你们载到这里来,就不收你们的车钱了!”
“走了?那我们······”小雪刚想说他们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子新连忙接了过去,“那我们就在这多玩几天吧!啊,这地方看上去也不错的!”
“呵呵,对,要玩就多玩几天,放心,这房租我一定给你们优惠!”这村长摇着手里的扇子,那眼睛在笑容里仍然是一条线笑,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子新他们的行囊上面,“你们······既然要多玩几天····那背这行囊?”
“村长伯伯,不瞒你说,昨晚你这房间闹鬼,我被吓着了,一夜都没睡好,正要找你换房了!”小雪在一旁心神领会,赶紧装作生气又害怕的样子大叫。
“闹鬼?”村长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惊讶,但装作略有所思的样子摸了摸下巴,“那我给你们换一间房吧!”
子新和小雪重新把行囊放回了新房间里,这次的房间改到了二楼,也是最边上的一间房,里面的环境和原先的那间房也没有变化。进了房间子新便把门关了起来。
“子新,你说的昨天晚上的事都是真的吗?真的有个神秘的人让我们赶紧离开吗?”小雪一进门便焦急地追问,她的手在身上不停地乱摸,时而扒开窗帘朝教学楼前的谷场瞄了一眼。看来,她昨天晚上确实被吓得不轻啊!
“嗯,不过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我们最好要有所保留!”子新看着窗外的那片树林,树林下的那几个坟包,心里仍有那么一丝拨动,“小雪,不要怕,以前那样的逆境都挺过来了,这次我们一定可以安然挺过的!”
“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子新一边整理房间一边提议。
小雪把头发甩得像拨浪鼓似得,很干脆很果断地不干了,“不去,这荒山野岭的,太危险了!”
子新故意把脸一变,“你不去我可去了,到时候你叫了没人理你可别怪我听不到啊!”经子新这么一说,小雪连忙从床上蹦起来拽住了子新的胳膊撒娇到,“我去还不成吗?”
两个人拉着手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路边长满了野花,到处都长着青草,青青地透发着绿绿的香味。太阳还没露脸的时候,山与山之间都飘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像云,又像雾,在慢慢明亮的山谷里稀释了。子新看着两旁不远处的森林,那里的木香随风飘进了鼻孔。
“我真想一辈子都呆在这样的地方!”小雪闭着眼睛感叹这美丽近乎拥有魔力的地方。
子新站在路的中间,抬头看去,对面那座巨山的山顶却没有树木,而是铺满了绿茵茵的草地,甚至,他还可以看见绿草上慢慢蠕动的白羊。他在想象,也许,那上面还有栅栏,还有牧羊人,还有牛仔裤,还有忠实的牧羊犬。他甚至想起了华仔曾经唱过的一首歌——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一天,世界的所有都已走到尽头
别害怕·····
阿根廷的牧场,雪山,白马,温柔橙色的太阳·····
子新把嘴凑到了小雪的耳边,“如果有一天,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别害怕,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身后,绝对不会抛弃你!”
“傻瓜,这世界还没到尽头了!”小雪很害羞地手里揪着野花,红着脸看着地上。“为什么非要等到世界走到尽头的时候,你才会对我不离不弃呢?你现在就可以珍惜我啊!”
小雪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的脸颊在山村里的第一缕红色的阳光下,显得越发的温柔可爱,褐色的头发更是折射着柔顺的光芒。
子新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你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没有尽头!”
在前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在这个时候刚刚打开门来,看见这两个陌生人后呆在那里定了好久,好像从来没看见过外人一样,一直看他们看得忘掉了手里的工作。
子新和小雪一直走了好远,绕了好几道弯,在前面才又看见了一户人家,经过这户居民的门口发现,这户的大门还紧闭着,估计还没起床吧!两个人继续走着,在离这户人家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坟,那个坟看上去还比较新。子新在路过的时候瞟了一眼,却发现那墓碑上的人有出生日期却没有死亡日期!
这是怎么回事?子新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问号。
周东茂,生于一九四二年,卒于······
子新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蹲在墓碑前开始研究起来,吓得小雪在一旁拉着子新硬要走。突然一个苍老却浑然有力的嗓门从背后质问而来,
“你们两个在我的墓碑前干嘛呢?”
这句话传来,小雪和子新的脑海里猛然一炸,直感觉这个世界都在离他们而远去。子新转过身来,小雪全身都吓酥了往子新的身上靠。
子新看见一个年迈的老头站在那里,拄着一个拐杖,清瘦却有很有精神,颇有仙风道骨之味。“老先生,这么大年纪还喜欢这么开玩笑吓人啊!”
子新马上恢复了镇定,很泰然地回访了一句。而小雪在一旁吓得说话嘴唇都不利索,“大大大······大爷,这···白天的···您···您也出来晃悠啊!”
“说什么呢你这丫头片子!还是这小伙子聪明,一开口就知道我不是什么鬼魂!”说着这老先生一甩袖口,朝那个刚刚路过的那间房子走去。
“那·····???”小雪的嘴张开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子新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问号一个接一个地从她嘴里往外冒。
“小雪,这是土家族的风俗习惯,有些老人在去世以前就早早地为自己建好了坟墓,偶尔还会改动一下,达到自己最满意的效果!!!”子新洋洋得意地给小雪解释到,“所以,‘靠,他们把我名字刻错了,我来改一改’在这里可就不是什么笑话了!”
那大爷听到子新说的话,路走一半又停了下来,“小伙子,你们是外地过来旅游的吗?”
“是啊,老先生,您也是住在这附近的吗?”子新稍稍鞠了个躬。
“我刚刚晨练爬山散步才回来,前方你们刚刚路过的那栋房子就是我的家,既然来了,就一起上我家坐坐吧!”
子新高兴地连连点头,“谢谢,乐意之至!”
子新和小雪跟着走进了老者的家,他的家外表和设计与农村一般的房子也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它的材质主要是木质和泥土,大门前的门槛很高,这倒是一个比较不同的地方。整个房子依山而建,后面便是茂密的树林,弥漫着一股湿润的凉气。
子新一进门便看见了头顶挂着的一串串玉米,黄澄澄得像一排电灯泡。玉米下方的厅堂比较大,也比较凉爽,墙壁上正对大门的位置还挂着**的画像。厅堂向左转有一个木架子楼梯,顺楼梯而上还有一个阁楼,阁楼的楼板竟也是用山上的木头铺的。屋里屋外都散发着一股木木的香味。
“来,随便坐!”老大爷把拐杖往墙边一靠,很热情地招呼这两位年轻的客人。
子新和小雪坐下之后,老者就盛来了两杯茶水,“尝尝我们这儿的特品茶!”
道过谢之后,小雪端着茶在房间里参观起来,子新则和老者拉起了家常,但聊了一会儿,子新便开始切入他的话题,“周爷爷,您在这住这么多年,知不知这个村落有闹鬼一事啊?”
这个老者听到子新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大变,“没有,这个村落安宁祥和,从来没有闹鬼一事!”那嗓门,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子新的试探。
但子新仍旧不放弃,继续说到,“但是我们昨天在这才住了一晚,就撞见鬼魂了!”
这老大爷的脸越来越阴沉,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这种话可不许乱说!”
“我没有乱说,”子新喝了一口茶,“我在想,您老是村里的过来人,一定知道一些很有趣的故事吧!”
“实话告诉您吧,自打我们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有鬼魂恐吓我们让我们离开,您一定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吧?”小雪站在**的画像前,这使现代和古老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
老大爷听见小雪说的这句话,面部竟然沁出了一层汗来,额头的青筋凸起,出气越来越激烈。子新刚想训斥小雪怎么要把这件事给随便透露出来的时候,老大爷发话了,那声音,低沉得就像一只苍蝇在耳边打转一样。
“好吧,我给你们讲一讲这里的故事,但是,你们不能跟其他任何人说!”子新和小雪连连点头,围靠着老大爷坐下来。
“这一切,都要从六年前的那些消失的坟墓说起······”老大爷开始慢慢地回忆起来。
“第一个消失的坟墓便是一个叫王生刚的人····”
听到这里,子新的心头便是一惊。
“那是一个起风下雨的夜晚,所有人都不敢出门,只能呆在家里听见窗外鬼哭狼嚎般的风声。透过窗影,还能够看见外面的树在如此剧烈的大风里不停地翻滚。第二天天亮之后,有人在路边走过的时候,发现原先埋在路边的王生刚的坟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两三米大约一米深的大坑。只记得当时路边围满了许多人,我当时就是这个村的村长,村里遇到这种事也是头一遭。王生刚死的时候才三十岁啊,他的家里人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些盗墓的凶手。但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墓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盗呢?
而且消失的那些土和石块到哪里去了呢?
后来我们在那个陷坑的挖掘中找到了那些最先压在最表面的石块,竟然都被鬼使神差地压到最下边去了,然后,然后下面根本就没找到棺木。最后大伙都觉得这事有蹊跷,就没有再查下去。
结果到了后来,这事越来越严重,又有好几座坟墓都合着石块陷了下去,在原来的位置上陷下一个大坑。于是走着走着,便有人传出风声说什么晚上看见森林里有人背着棺木在行走,说有人在路边刨坑想把自己埋进去·······村民们都被吓得厉害了,有条件迁出去的人都迁出去了,而剩下的人几乎都墨守着一条定规,那就是天黑之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门,尽量地少赶夜路。”
听到这里,小雪不尽为自己昨天的那段夜路感到阵阵后怕,背部冰冰的凉,像冰块敷在骨髓上。
“但是啊,村里人还是想改善自己的生活啊,光在这噩梦下是没办法生存的,于是他们有人提出了要发展旅游业来振兴这里的经济!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难度也相当的大。
这个时候,那个叫董校中的人站了出来,他说他有一套方案能够让本村发展旅游业,于是这些村民都大呼小叫地让他当了村长,在这里,国家的是管不了的,这里才是‘真正的民主’,村民想让你走,只需要投票表决就够了。”说到这里,老大爷竟然无不讽刺地苦笑了一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来投票决定村子的发展方向——你不觉得这种‘民主’很可笑吗?”
“听您这么一说,好像对于这个旅游发展计划抱有很大的不满啊?”
“何止不满啊,他们干的这哪叫事啊!”老大爷连忙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到,“那个新村长——董校中一上任就写信给县城把我们这的这所学校给关了,理由很堂皇啊——什么学生减少啊,入不敷出啊等等,然后把学校就改成了旅馆,还在旁边开了一个解梦堂,专门免费给那些前来旅游的游客讲梦,最后还用村里的财政出版发行什么旅游指南和其他的宣传,把村里的财务搞得乱七八糟,游客却没有来多少。直到后来·······”
就在这位老大爷还想继续把这个故事说完的时候,房子后面传来了一阵瓦片摔碎的声音,而且还是好几块。子新立马就知道屋顶不对劲了,他连忙冲了出去,但老大爷却浑身显露出不自然的表现,手不停地发抖,额头不停地涔出汗来,颤巍巍的手掌甚至连拐杖都拿不稳,小雪连忙起身扶住他。
子新这个时候正追出门外,老大爷在身后喊到,“小伙子,今天的话不要和任何人说,还有,那些东西劝你们是对的,这里不是旅游的地方·····”
子新绕到后面,刚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闪进了树林里面,于是卯足劲追了上去。但那个人毕竟是爬山的老手,三两下就把子新甩在了恐无人烟的山林里。子新一连追了好远,才发现自己已经把那个人跟丢了,四周除了稠密的枝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他回头寻找自己刚刚跑过的路,却发现糜烂的树林里根本找不到刚刚通过的痕迹。子新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他瞧见了地上的松果。
他捡起来抬头向上看去,看见了那棵挂满了松果的树枝间,充斥着蓝色的天空,那树隙间细微的蓝天,如同蓝色的玉一般。子新把松果丢到一边,在原地旋转这寻找路线,突然从眼角划过一个人影,等他把目光稳住之后,才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那人正对着他,脸庞仍然隐藏在那挡住了光线的黑色斗篷下面。子新只能感觉到,在那阴影下面有一双锐利的目光正对着他没有丝毫的偏差。
“你到底是什么人?”子新双手握拳,摆出了一副格斗的姿态。
“你们到底还是选择了留下!”那个人站在那里,并没有对子新的格斗姿态做出任何反应。子新听出来了,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但却没有稚嫩而充满了成熟的稳重。难怪昨晚他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女人。“既然你们已经留了下来,我就再送给你们一个友情提示吧,明天那个村长问你晚上做过什么梦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他真话,特别是你,楚子新,绝对不要说你梦到了一百年以后······”
“喂!”子新刚想说话,他往前踏出一步,却疑似踩到了一个“鸟窝”,一群黑色的鸟雀从他的脚下飞起乱窜,翅膀扑打中子新只得赶鸟,等到一切平静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小雪的声音。
“子新——”
小雪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子新,失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我还以为你又遇到了什么事呢!”
子新感到了从小雪手臂上带来的温暖,他看见小雪手臂上被树枝刮花的伤口,连忙从兜里拿出一块创可贴给小雪贴上,一只眼睛俏皮地盯着她问到,“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顺着你的脚印就找过来啦,我认识你的脚印,你走路的风格!”小雪美美地笑到,子新一听,坏笑着用指头戳了小雪的头。
子新和小雪回去之后,怎么着那个周老爷就是不愿意再把门打开,他把子新和小雪挡在了门外,让他们快回去,快离开这个地方。子新很无奈,周老爷的后一半故事终究没能听到,但对于这个故事的部分脉络,子新在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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