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新之代 > 影月5

?    天上又飘起了毛毛的细雨,街上的行人很少,在这满是雨水的天气下,没有多少人愿意离开自己那温暖的小窝,只有几个行人匆匆地从马路上穿过,便消失在灯光的街头。(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路灯在水雾的缠绕中投射出一丝淡淡的离散,雨水拍打在地上,把水洼里反射的灯影碎成了无数块。霓虹灯照耀下的警察局也在这个雨夜里显得异常沉闷,仅有那几个疲倦的灯光在顶层亮着,远远地传遍了整个当阳城。

    李妍在家里对着镜子打扮着,再过十分钟,她就要出发了。在楼顶一直伪装的林傲转动着他那把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对准了另一个楼顶。那个楼顶上,斯蒂芬一边和狄云联系一边监视着李妍。

    “她出来了!”斯蒂芬对着旁边的耳机话筒轻声说到。他穿着一件雨衣,站在天台入口的旁边,拿着一个望远镜,正紧密地注视着李妍的一举一动。

    “干掉她!”丹娜在那边下达了命令。于是,斯蒂芬在楼顶抬起手中的手枪慢慢地开始瞄准,雨花落在那长长的消音器上面。

    和李妍一起走出来的两个警察都没有发现异常,他们和李妍愉快地交谈着朝外面走去。“去死吧!”斯蒂芬的嘴里阴笑着吐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把手指搭在扳机上。

    嗖——

    一颗子弹在微弱的火光舞动的那一秒精准地射出去。斯蒂芬中弹之后,整个人向后飞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喉咙里迸了出来,和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他躺在地上,痛苦地想要求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喊不出来。看着水珠从天上掉下来砸下来,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李妍只是听见了一丝响动,她朝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倒是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了像冰晶一样的水珠。她低下头,重新撑起雨伞朝外面走去。

    狄云和斯蒂芬失去了联系,心里立刻就明白他已经被发现了。他低下头来,稍稍思考了一下。“我们立刻去他们的集结地。”他抬起头对其他几个人说到。于是,剩下的四个人开着两辆车在雨夜中分头朝那个太子桥酒店跑去。到来酒店门口,他们先派了本去楼上查看情况。

    本冒着雨从车里冲了出来,一路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把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仔细查看了一遍,都没有什么异常。最后,他来到了4013号房间门口。

    他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见了里面窃窃私语的谈话声。这个时候,狄云也跟到楼梯间,把行囊里面的冲锋枪拿出来组装,给每个人发了一支。本敲了一下门,门开了,韩剑打开了门,一脸茫然地看着门口的这个陌生人。

    “我老婆呢?”本看见韩剑之后,立刻用当地的方言对着韩剑大骂到,然后伸着脖子朝里面探。“快,让她出来见我!”

    他看见里面还有两个人,不过都背对着他,正在谈论一些什么。

    “不好意思,你可能找错地方了!”韩剑尽量地解释,把这个人往外推去。本也挣扎着对着子新吼叫,“我他么看见我老婆的短信了,就是在这个宾馆5013,你让她出来!”

    韩剑笑着指了一下门上的号码,然后点点头,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个人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去,他向前走了几步,脚步慢了下来。“小心!”子新突然从后面出现一把拉住了韩剑。

    几乎就在同一个瞬间,这个特工转过身来拔出一把沙漠之鹰。

    一声巨响传遍了走廊,刚刚关上的门上被撕开了一个大洞,门牌号灰飞烟灭。客房里不少人听到枪响之后都把头伸出来查看出了什么事,结果看见一个人站在走廊中间拿着一把枪的时候,便不动声色地把脑袋偷偷缩了回去。而过来查看的侍者吓得丢掉了手中的托盘,双腿打颤地逃开了。

    韩剑从旁边的柜子里拖出一把乌兹冲锋枪靠在了墙上,“他们来了!”韩剑对着子新笑了一下。

    “让我们来结束这一切吧!”韩剑对着那扇门一阵扫射,子弹把门打得支离破碎。枪声轰隆隆的吓坏了酒店里的所有人。本一个翻滚闪到了旁边的墙角,然后给狄云发出了信号。

    “有三个人,确实都在这里!”

    得到了信号,狄云抱着m4A1步枪冲了出来。跟上来的丹娜拿起枪警戒在电梯口和楼梯间。狄云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闪光弹,就在他准备丢进去的时候,他瞥见一排警察拿着警盾从走廊的那端压过来,形成了一道打不穿的铁墙。

    “隐蔽!有敌人!”丹娜喊着窜进了楼梯间。“我们中计了,快撤!”

    他们三个人都逃进了楼梯间,却发现楼梯下面又有一大波警察冲了过来。准备丢进房间的闪光弹被立刻改投到了那帮警察面前,那边警察看见了手雷,吓得连忙往后面撤退,只见白光一亮,像楼梯间出现了一个闪电一样,所有警察都惨叫着捂住了双眼。

    他们往楼上逃去。

    韩剑和子新把那个假人推到了门口,然后打开了窗户。

    他们伸出头来,外面正下着淅沥沥的雨,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着。宾馆楼下已经围满了警车,而那两辆停在路边的车也被警察控制,他们找这两辆假牌照的车已经找了好久了。只见一群人在雨中冲了上去,用枪指着车里的阿斯顿。阿斯顿看见这么多警察用枪指着自己,便顺服的举起双手走了出来。

    “这帮人就交给警察了,我们撤吧!”韩剑把那条滑绳紧了一下,然后递给了子新。“从墙壁上爬到旁边的那栋大楼,然后在那栋楼的卫生间有化妆袋,在那儿化装后再离开!”

    “明白!”子新背着背包,身上绑着那些绳环,在空中擦着墙壁朝旁边的大楼上跑去。那感觉就像是在墙上行走。由于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每一脚都蹬得很轻没有声响,所以在黑夜中没有引起很大的注意。倒是他在空中被风吹得摇荡了几下,踩在了别人的玻璃上。不过那个房间里的一对男女正在激情之中,那个女的看见窗户模糊的玻璃后面这个黑衣人后,吓得张大了嘴巴。还没来得及叫喊,子新赶紧蹬在窗框上离开了。

    子新在空中缓缓出了一口气。

    他绕过墙壁上的一个转角之后,安全地抓住了那栋大楼边上的一扇打开的窗户。

    “安全到达!”子新对着无线电小声说着,把身上的绳环一一解开,在周围查看一圈之后回到了这里。韩剑也开始朝这边轻轻探过来。

    就在韩剑抓住窗框的一瞬间,狄云突然从天而将,两只手一下卡在韩剑的脖子上。韩剑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拉下了窗户。

    子新惊奇一下,差点给叫出声来。

    但是由于楼顶的绳索拉着韩剑,所以他和狄云两个一起又摔回到对面酒店,被悬挂在三楼高的墙壁上。韩剑和狄云一起从一栋大楼荡秋千一样摔在另一栋大楼,好在这个地方是巷子,很少有人注意。炫丽的霓虹灯下,警察已经控制了现场。韩剑抬起手臂就送给狄云一个漂亮的肘击,狄云哼唧一声闷叫,死死扣住了韩剑的脖子。

    韩剑把他压在墙上,用尽力气想去把狄云的手给扳开,但是狄云的手臂却是越扳越紧,于是韩剑又用胳膊肘猛磕了他几下。但韩剑逐渐地开始喘不过气来,他的脸上涨得通红,在黑夜里也看得见额头上抖落的汗珠。

    子新站在四楼的窗口,面对三米多宽的巷子,他却无可奈何。

    韩剑一直用力想扳开狄云的手臂,但是缺氧使他渐渐丧失了力量,最后连反击狄云的力气也没有了。慢慢地他的双手垂了下来,然后微微抬的起手臂软软地再给了狄云一个肘击。但那个肘击已经没力了,还没碰到狄云就掉了下来。韩剑暗淡的眼睛看着子新,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离开。子新怎么都不愿意,他急得想要从窗口里跳下去。这时,他看见了楼顶的那两个人开始把韩剑和狄云往楼顶拉。

    韩剑擦着墙一步步升了起来。

    子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然后爬起来站在了窗户上。

    突然,“嗖”得一声,正在楼顶上拉绳子的本摔在了楼顶的地上,喉咙里的鲜血也飞迸出来,丹娜一看,连忙放开手中的绳子蹲了下来。韩剑他们也在绳子松开中再次下坠,在三楼的位置又一次重重挎住。由于狄云也没了力气,在这猛然下掉中,胳膊滑开了差点掉了下去,但他仍然紧紧抱住了韩剑的腰。

    雨水把所有人都透彻地淋湿了。

    “往上拉!”狄云歪着头,仍然寄希望于无线电那端的丹娜。

    “有狙击手!”丹娜在那边很快就回应过来,“我根本就没有机会露头!”

    ······

    在八百米外的一栋大楼上,林傲正掌着狙击枪监视着酒店楼顶的那个女特工,只要她一露头,便可以在这个黑暗的雨夜为她送进一颗子弹。在他的狙击镜里的角落里,躺着那个刚刚被击中的本,他已经死了,一动不动地淋着雨,晦暗的灯光下,他可以看见红色的血迹已经随着雨水,从他的脖子处流了一地。

    他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在楼顶。

    林傲把狙击镜晃了一圈,看见了从楼顶伸到旁边巷子里的绳子。于是,他再顺着绳子看过去,在黑暗的巷子里,他什么都看不见——漆黑一片。

    这个时候,子新的无线电传来了林傲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酒店旁边的那栋大楼里面!”子新连忙从窗户上爬下来,压低声音蹲了下来。

    “有一根绳子从酒店楼顶伸下来的那一边是吗?”

    听到这里,子新激动地大叫,“你在哪里?快想办法救救韩剑!”

    “问题是我什么都看不见!”林傲在那里,他的准星已经降到了黑巷子那一边,但却只能看着那块黑洞洞的区域毫无办法。

    “冷静,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剑快不行了!他被挟持在三楼高度的半空中,靠在酒店的墙上!”

    听到这里,林傲心里有数了,他把枪口对准了那个方向,现在他缺少的就是那千分之一秒的闪光,哪怕只是一刹那,他就可以找准目标扣下扳机。“子新,你能提供照明吗?”

    子新听完立刻在墙上乱摸,却没有发现有电灯的开关。他遗憾的说到,“该死!”他把墙摸了个遍,“这里没有电灯!”

    就在这个时候,警察冲上了楼顶,经过逐层的仔细搜寻,终于发现了龟藏在楼顶的丹娜。但是他们刚刚打开楼顶的门,丹娜靠着墙壁,一手拿着汤姆森,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银色左轮射出了一颗子弹,子弹在警盾上弹开了,那个拿警盾的警察被那巨大的冲击吓得缩回了脖子。子弹没有击穿警盾,却把旁边的水塔弹出一个大洞,水咕噜噜地流了出来。

    丹娜在地上趴着躲到了墙角,她已经打算自己跑了。

    她估出了狙击手的方向。

    “快,让A组立刻到旁边堵住他们,他们想从绳子上逃跑!”冲上来的警察看见了那根从楼顶放下去的绳子,对着无线电大声吼道,“狙击手呢,在哪里,赶快给我火力压制!”

    几乎同时,警方的狙击手就位,镜头同样对准了那个黑色的巷子。

    一组警察冲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很警惕地搜索着地面,然后拿着电筒照了上去,两个人被挎在半空中。地面的警察和楼顶的警察同时把枪口对准了他们。“立刻放下武器!”接着后续跑来了几辆警车,上面打着巨大的探照灯,陆续有几个穿着雨衣的人走了出来。

    “我有人质,你们给我滚远点!”在强烈的探照下,狄云晃着手中的枪,示意警察们不要靠近。

    林傲仍然趴在八百米外的那栋大楼上,他已经打算撤退了,但在没有把子弹送进狄云的脖子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借着警察们探照灯的灯光,半空中的狄云和韩剑被林傲看得清清楚楚。他早已经把狄云扣在十字丝的正中央,只需一个合理的时机,他便会轻轻扣动扳机。

    “我会让你死得惊天动地!”林傲在嘴角轻轻哼道,“你的罪恶太深,让你死得如此轻松是对我的侮辱!”

    看见警察们已经围过来了,子新一声不吭地藏进了黑暗的楼层里。狄云看着子新在自己面前逃走,他突然举起枪对准子新,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嗖”得一颗子弹从黑暗里飞过来,直接打碎了他举在半空中的手枪。

    “干的好!”下面的刑警队长还以为是自己的狙击手干的。

    林傲对准了狄云,他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那手指轻轻地一扣扳机,一颗旋转着水珠的子弹像一颗极速飞行的钻石扎进了狄云的举起的那只手心。只听狄云一声惨叫,他的鲜血迸射出来,混着雨滴落在白色的警车上。但林傲就像打地鼠一样,第二颗子弹紧接着又飞了出去,打在了狄云的脚踝上。

    狄云在空中颤了几下,鲜血直淌。林傲又给他的半边肢体都补上了几枪,子弹一颗接着一颗,巨大的冲击和疼痛使他再也抓不住韩剑了。他就像悬在空中的靶一样,被不停地击中。但是,狄云就是不肯松手。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韩剑的脖子。这个时候,下面的刑警队长急得抓起对讲机大叫,“狙击手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报告,不是我在射击!”

    队长被这个回答吓歪了,但他的疑惑也仅仅持续了这一秒。

    狄云从空中掉了下来。他最终松开了手,半个身体都被狙击枪撕得稀烂。像一个被撕烂的布偶,在半空中和雨水一起自由落体。那一刻,整个空间都静止了。林傲可不会让这个事就这么算了。

    他瞄准了狄云的脖子,在狄云漂浮在空中的那零点几秒的瞬间,最后一颗子弹飞了出去。像一个被凌空击碎的鸡蛋,狄云在半空中被精准地击中,子弹从他的脖子旁边穿了进去,把颈椎轻松地扯成了两截。

    警察们都张大着嘴巴看着这一切,狄云落在了地上,好几个警察看见他的尸体后顿时感到了天摇地转地眩晕。他们随即封锁了现场。

    那天晚上,子新在通气管道里藏了一夜。有好几次差点被搜查的警察给逮出来。在那个冰凉的夜晚,他冷极了,缩在管道里抱成了一团,口里哈着气,就这样熬过了一晚上。在他看来,最惊险的故事,终于结束了。

    太子桥事件之后,整个故事告一段落,一切都回到了曾经的轨道。李妍由于提前向警方提供了情报与部署,立了大功。韩剑和阿斯顿被警察带走,丹娜下落不明。小雪回到学校,和以往一样,天天上学,准备随之而来的6月高考。只是,再也没有和她一起作怪的子新坐在旁边。子新在那天晚上之后就神秘的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那个一向冷酷地像冰雕一样的林傲。甚至连一声道别都没有来得及说,子新就这么离开了。

    其实,子新并不想离开。在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林傲扯着他的衣领告诉他,如果你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那么就请远离她,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全。

    子新弱弱地问到,连道别都不可以吗?

    是的,不可以。林傲很干脆地拒绝他说,整个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会面对更危险的挑战。而且,道别之后,你就不一定能走得掉了。

    子新走了,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屋,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破地平线的时候,他默默地踏上了林傲的车,再次消失在红色的光里。

    每天,小雪都自己一个人绕着红色的跑道走着,低着头,一脚一脚地踩着白色的线。她总是希望,在操场上繁多的人群中,她的随意一瞥,会瞧见子新正悄悄地走过来准备吓她一跳。但是,每一次抬头,除了一阵飘过的风和浓浓的草香,只有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背影。

    李妍看见自己的女儿整天愁眉苦脸也毫无办法。她想帮助小雪,但她根本就不懂小雪的心。她尽力地工作着,维持这个家的稳定。但是,就在小雪颓靡地度过一个星期之后,她也失踪了。李妍在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她,但是都毫无结果。

    期间小雪打回来一个电话,说她现在可以养活自己,她只是去找一个人罢了,她会完好无事地回来的。小雪的离家出走是经过她自己精心准备的,她带走了自己最心爱的电脑。

    子新和林傲失踪之后也没有离开当阳,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隐藏起来。他们一直在找机会营救韩剑,或者等看那个下落不明的丹娜是否会再杀个回马枪。但是,一个星期就这么平和地过去了,丹娜并没有出现,他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和子新一起去公墓拜访组织失去的三个特工之后,他们开始出发去寻找那艘没落的飞船。

    林傲他们开着车到了那个平凡的小镇,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短袖,戴着墨镜。子新坐在他的旁边,一只手撑着腮帮子看着窗外,满脑子飞来撞去的却全是小雪。他们在河镇逛了很久,终于把车停在了gPs所确定的那群建筑物旁边。

    林傲眼睛在四周警惕地绕了一圈,“你去你爷爷家里的房子里找编译码,我去他的实验室里寻找仪器!”子新点点头,随即分头找去。

    林傲在熟悉的卫星图上找到了那个大院。那是一个荒废多年的粮款所,偌大的院子和仓库却几乎没有人影,偶尔响起的风声总让人以为乱入了生化里的末日侵袭。林傲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电脑图里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荒芜的大院,毫无气息的破楼。他直接从倒塌的院墙上走了进来,满园的杂草和垃圾堆满了林傲的眼球。他厌恶地把目光调向了其他的方向。在走了几分钟后终于走进了估计是粮款所中间的大院。

    他在这个大院子里四处走了几圈,发现这个院子里并不是没有人住,在旁边那栋古老的单元楼上,竟然还住着几户人家。虽然周围的环境和鬼城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有些人是这个粮款所以前的职工,他们有职责继续住在提供给他们住房的地方来保护公共财产的安全。

    “那些人一直住在那里吗?”林傲看着楼上的窗户上挂着的晾洗的衣服,脑子里蹦出了这个疑惑。

    林傲闭着眼稍稍想了一下,在那个视频中,那天晚上,当镜头晃向空中的那个神秘飞船的时候,对,没有灯光,这栋楼里漆黑一片。这些人并不是一开始就住在这里的,是的,他们是后来才搬进来的。

    “他们是后来才搬进来的,也许是才搬进来,也许在那不久就搬进来了,总知是在那个时间之后!”林傲终于想到了这点。他抬起脚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便感觉到了一股冷清而冰凉的气息。那荒凉的白色墙壁仍然透露着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味道,白色里涔着淡淡的黄色。地上就是普通的石灰,已经脱落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石子了。木门的绿色油漆早已褪色,半开着,从外面可以轻松看见里面那扇在风雨里腐烂的木头窗架,还有那散落一地的黑色发霉的木渣。

    “外人搬进这个地方来住,这里是公家的地方·····”林傲顺着自己刚才的想法继续思考了一下,“那这个地方就绝对有一个负责人了!”

    “对,否则什么人都可以进进出出的话,这里也不必有这么荒凉了!”他想着,把这栋的每一层每一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却没能发现哪怕是半块楚广仪器的影子。但倒是有一户人家用很疑惑恐慌的眼光警惕着他的到来。

    “这个应该比较容易知道,出去后在街上随便问一下附近的人就能知道这里是谁负责的!”林傲对负责人的身份并没有多大的热情,在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家人了之后,那家人好像很隐瞒地敷衍答到,“在街上就说自己是买房子的,想在这看看,负责人什么的就自动出来了!”

    眼下什么都没有发现,林傲只能自己到街上去晃悠一下关于这个粮款所负责人的一些消息。

    他在街上围着粮款所周围转了几圈,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便找了一家餐馆坐下来。餐馆老板是一个板寸平头的中年胖子,圆圆的眼;脸上很干净,没有胡须,穿着一件看上去又是面粉有是油污的白色围裙。看见来了一个顾客,他脸上的肌肉顿时向四面八方舒展开来,灿烂得像迸开的花焰。他连忙招呼林傲上坐,沿路几乎是不带多余动作地把旁边茶壶和水杯给顺了过来,然后像变魔术一样地从身后抽出了一张菜单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林傲往餐馆的大厅瞟了一眼,选了一个靠角的位置,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总是在任何时候都要防备别人的突然袭击。餐馆里现在没有其他的顾客,所以他决定在角落观察一下,顺带找老板问点材料。

    在角落里坐定之后,林傲便拿起菜单看起来,他眼睛扫着菜单,却时而转动眼珠查看周围的环境,今天餐馆的生意好像不是很景气,就老板一个人在灶台那儿做菜。林傲放下了手中的菜单,对老板随便说了几道菜,然后和老板拉起了话茬。

    他很轻松地憋着当地的方言,这对在这个地方呆过很长时间的林傲来说毫无困难。林傲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如果那能称之为茶的话——深红色茶水不见茶叶,味道和白开水没有区别。当然,这是乡下餐馆很普通的待客之道,就是走上方圆几十里还是这样。

    “老板啊,最近生意都怎么样啊?”

    老板笑呵呵地舞动着手中的锅铲,丝毫没有影响他对炒锅和火候的掌控,“诶呀,这生意做着辛苦啊,现在往这里逛的人也来越少了!”

    林傲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他几乎不想多喝这怪怪颜色的白开水,喝这一口就当是对这个老板的一点点信任吧!吞下茶水之后,林傲便压低了声音问道,“老板,问你个事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诶呀,你这就见怪了,只要我知道,能说就说!”老板稍稍停顿了一下,但转瞬间就用熟练的厨艺掩饰了哪怕稍稍一点点的停顿。但这一切都被林傲扑捉到了,“我想买对面粮款所的房子,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谁负责的?”

    “这你找村委会就可以了,这个是公共财产,当然找到村里去啦!”老板的心里一下就松开了,还以为会问什么很敏感的东西呢,原来是这等不痛不痒的话题啊!他在一缕油烟中长出了一口气,拿锅铲的手麻利地在肩膀上甩下毛巾擦了擦淋漓地汗珠。

    “哦······是这样啊——”林傲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我要租这里的房子那也要去找村委会吗?”

    “租?”老板很惊讶地重复了这个字,“你要租这里面的房子的话我就劝你最好放弃吧!”

    林傲一下就听出了里面的来头,更加好奇地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怎么买可以租就不行了呢?难道公家只想卖掉这个房子吗?”

    老板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把菜盛了起来,给林傲端上去的时候弯下腰压低声音说道,“因为····你‘买’和‘租’经手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不同的人?那是什么人竟然把场面搞成这样?”

    “租房子的负责人是这个粮款所里的老员工,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他叫刘针,一直负责着对粮款所场地的出租和使用,但是他这个人······不行!”老板把剩下的菜给端了过来,这个时候林傲又叫了一瓶酒,邀请老板一起坐下来喝几杯。

    “不行?怎么个不行法?”林傲把面前的那杯水全喝了,他已经忘记讨厌眼前的这杯水了。喝完之后,开始给老板和自己倒上酒。

    “首先,他对你出租场地和房屋时总是漫天要价,几年前,有个很穷困家庭在里面好不容找到一个住所,他硬是不让价地把别人赶到外面去了,人家最后好不容易攒了些钱来租房子,他又把价格提高了!”说到这里,老板喝了一口酒,语气带有愤愤不平和对这个人的极大不满。

    “就这来看,这个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切,这才是皮毛!”老板感叹一声,夹了点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粮款所里面的场地大,农忙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借用这里的场地,这个时候,他也乘机漫天抬价,农民家成堆的谷物得晒啊,为了不腐烂,也只能低头任宰了。这还不算,这老家伙还会把那些晾晒的农作物偷偷地装一些藏在这个大院里,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就拿出去卖!”

    “那怎么不报警啊,这可是偷盗!”林傲假装惊讶地对他说到。

    “那谷物上又没写你的名字,你就是知道也拿他没办法!”老板越说越气,把酒杯的杯底重重砸在桌面上。“有一次,村头的李刚因为看不下去他这个作为,就和他争吵了几句,结果第二天,李刚家的三亩菜田全都被农药给打死了,你也没看见是谁干的,但大伙都知道是谁干的!”

    “嗨,这烂人也算是罪有应得,腿瘸了,老婆的眼睛也出了毛病,最后就用粮款所以前的场地做餐馆生意,喏,就在我对面!”老板说完,抬头看了看对面,示意对面那家早已关门不知多长时间的店铺也是家曾开张过的餐馆!

    “怎么没做下去呢?”

    “切,就他那为人,近处的人都知道这是个什么货色,没一个买他账的,远处来的人在他这吃一餐,他硬要假装记忆力衰退让顾客再付一次账·····你说,这么混的能有不垮的吗?”

    这种人简直是凡间的极品。林傲至少是这么想的,他几乎找不到比这种人更无耻更不要脸的了!但骂归骂,他现在就是要去找这个人。

    “老板,那你还知道这个人的什么消息吗?”

    “这个烂人,就住在里面的单元楼的一楼。有一段时间,大概是好多年前吧,他在仓库里找一些东西拿出去倒卖,听说卖了不少东西!”

    林傲当时听到这里心里又骤然紧张了,他想着楚广的仪器肯定早就遭遇了不测。如果这个可恶的家伙把仪器当废品卖掉了,现在这个仪器可能早都无法追踪了。但是组织来的情报是这个仪器仍然正常运转着,那又怎么解释了?他可不指望这么一个小人会知道那个仪器的价值。

    如果这个东西还能正常运转,不仅说明了它受到了很好的保养,而且还被时刻供电运作着。这个东西肯定已经被懂它的人拿走了,而卖走它的人就是这个小老头。这烂人肯定知道经手的人在哪里,这样一层一层追上去,也许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他痛快地付账和餐馆老板道了别。出了餐馆,他直接回到了粮款所那间正中间的大院,老板刚说的单元楼就在那里。他走过去,一楼的这边早已经没了人,空荡荡的墙上贴着褪色地没有底线的儿童学语的图画,几乎是很难才能看清图画上的内容,看样子那是一个关闭很久的幼儿园。

    走到了另一边,那个房间里阴暗着很难看清里面的东西,而且还有一层防盗网和模糊的玻璃。林傲戴上墨镜,直接拔出了那把带有消声器的手枪走进单元楼的楼梯里,他原本是准备敲门的,但是想起刚刚餐馆老板对他说的一切,他连等待开门的耐心都失去了,直接对着外面的铁网门就是一枪,子弹飞出来除了摩擦就没有什么声音,但是里门和外门的门锁被一枪直接爆掉了。子弹敲掉门锁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在僻静的楼梯间被数次回音反射之后。

    林傲一脚踹开大门,那个糟老头刚想嚣张的质问他是什么人,林傲手里那把黑洞洞的手枪直接把他给吓傻了,这个瘦瘦地像猴子一样的老头眨巴着委屈而又狡猾的眼睛屈服了。

    “你····你···要钱····我···我···全存银行了!”老头说话结结巴巴,他看见过抢劫的,也没看见过入室持枪抢劫的,所以一开始便被林傲的阵势吓得不敢弹动。

    林傲没有理他,对着他就是一耳光,“谁他么的找你拿钱了?你把我看成什么呢?”

    揍完了这个人,林傲立刻警惕地环顾了四周,这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一个老头在家。这一点从那桌子上的一碟花生米和开着的电视机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估计没错的话,他老婆也快回家了。

    林傲把目光再次转向了他。

    “那····那你要什么?”刘针很害怕地颤抖着嗓门问林傲,他几乎快要猜出林傲是冲着什么来的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在对面那栋老房子里发现一些科学设备?”林傲把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刘针听到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眼珠子和猴子的眼球一样到处转。

    “没···没有,对面那栋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啊!”他眼睛看着墨镜下的林傲,汗珠从脑门上直往下淌,呼吸就像打气筒一样急促。

    林傲一听,不耐烦地对着电视机就是一枪,子弹唰地一下就把电视机给钻出了一个洞。嘣得一声响,电火花噼里啪啦地直跳。然后他再把枪对准了刘针的额头。

    “你再说一遍什么都没有!”林傲恶狠狠地把枪孔往他头上用力抵了一下。

    刘针听到电视机爆开的声音,早就吓尿了,几乎是快要被吓得哭出来,干巴巴的眼泪像眼垢一样挂在眼角。“我····我·····”

    “快说!”林傲在一旁很不客气地对他催促到。

    “大概十年前,有个老头·····把一个设备留在了这里!”刘针站在那里,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全身发着抖。

    “继续说!”林傲放下了手中的枪,躺在面前的那张躺椅上,摆出很享受的样子盯着刘针,就好像古代的皇帝在龙椅上观赏自己的妃子一样陶醉。

    “那个老头当时就给了我10万,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场地租给他,最后他突然消失了,那个地方没人出钱,我就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从那老头给我的钱数量来看,那东西一定值很多的钱······所以,我一直把它锁在楼上的房间里等到有人出钱来取······而且,为了不让它坏掉,让它值点钱,我一直给它通着电······!”

    可以看出,这个人到底还是有头脑的,但是,他只是略有。他就没有料到,来取该物品的人是根本无需和他讨价还价的。

    林傲站了起来,对他转过头来,“带我去!”那声音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然而三个字的命令最具有威严,刘针听到后直打哆嗦,打颤的双腿慢慢地挪了出去。

    林傲跟着刘针走上了楼梯。楼梯间很脏,满是灰尘和垃圾。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林傲在后面提醒刘针,要是他敢耍什么花招,他会不顾一切直接干掉他的。所以刘针一下连最后一点求救的想法也在瞬间打消了。

    等走到了四楼的位置,刘针停了下来,突然他露出了很无辜很害怕的表情,“我···钥匙···不见了!”那声音,比脚下踩响的瓶子还要小。

    林傲听到这句话,怒气一下又迸了起来,真想直接把他给嘣了,他抬起脚对着刘针的肚子蹬过去。刘针不敢躲,直接滚到了地上。“你想死了是不是?”林傲对他吐了一口唾沫。

    刘针只能躺在地上哎哟地喊疼,林傲抬起枪再次把那把门锁给打了个稀烂。一脚踹开大门,林傲拉着猥琐蜷曲的刘针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发现整个房间非常整洁,除了灰尘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推开里面的房间走了进去,一个和旅行箱大小的箱子上正闪着好几个小灯。这个箱子被关着,他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的世界。

    于是他把这个箱子用旅行箱装了起来,然后把刘针绑在了自家的床上。蒙上被子一通乱打,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才把被子拿开。刚刚走到大院的门口,他就听见了刘针鬼哭一样的呼救声。林傲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栋大楼,鄙夷地笑了。他早都懒得去理那个家伙了,于是回头走进了自己的车里。

    子新走在镇子的街上,顺着那条路,回忆着当年爷爷是怎么带着他回去的,那路,在哪里?他闭上眼睛,想起那个夜晚,爷爷拉着自己的手,从一个铁门出来,没有走多远。突然,他想起了那栋房子的门前——有一个一腿高的石头狮子,还有一个为他们打开门的和蔼的老太太。

    顺着那片记忆,子新找到了一栋两层的楼房。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那只有小腿高的石头狮子,顿时感觉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子新站在门口,拉着爷爷的手,一个老太太打开了门,暖暖的灯光铺在了他的脸上。

    “没有错,就是这里!”子新看着眼前这个楼房,十分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尽管他很那个石头狮子不再是当年的那么魁梧,那么巨大,但自从他看见石头狮子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回来了。他看着那扇陈旧的大门,仿佛看见了打开门后爷爷坐在那张姥爷椅上抽着从国外带回来的香烟,和妈妈谈吐着说着话。子新的眼睛突然湿润了,那个房子里的一切在前一秒什么都没有,下一秒却全都跳进了子新的头里。

    这个时候,这栋楼房附近的居民都走了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稀奇地来客。其中一个人凑上前去,用地道的方言跟正在看楼房的子新搭话说道:“这房子里有一个老太太住着,但这房子也不是她的,是这个主人家出远门了,把这栋房子廉价租给了她。”

    子新没有说话,他走到门前,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一碰就会叫的门,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多年的风雨貌似没有让门脚的螺丝失去润性。门竟然就这么开了,并没有锁住。

    子新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子新便呆在了那里,他看见的每一样家具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那壁炉,还有壁炉前的沙发,还有爷爷的书房,那楼梯的栏杆······太多太多的记忆一下涌进了子新的脑海。

    “谁呀?”

    子新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和蔼的问候,那声音略显沙哑,两个字几乎是一个一个数出来的。子新听到声音后连忙转过身去,看见一个老太太挎着菜篮子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简朴的衣服,没有华丽的装饰,一头花白的头发,还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这和这个屋子里的一切显得很不协调。但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看见子新突然出现在这个屋子,她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很自然地从子新的面前走了过去,把装着青菜的篮子放在了厨房的桌子上。

    “擅自闯进别人家里不先来个自我介绍吗?”老太太风趣地说到,然后一件件地整理桌上的东西。上面有很多针线什么的,她把这些东西都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香包里。

    “你好,我叫楚子新!”子新微笑着和这个老太太打了招呼。

    “原来是子新啊,你终于回来了!”老太太听到子新说出自己的姓名之后,只是慢悠悠地说着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她一边收拾屋里的东西一边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到,“你爷爷就说过,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子新一下子不知所措,他对于眼前这个老人的记忆无论怎么翻滚都找不出来,在他记忆的碎片里,他永远只能记得,那个晚上,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奶奶为他和爷爷打开了大门,暖暖的灯光从屋里跑出来,粘在他的脸上,热乎乎的。

    子新看着她,呆在那儿,一句话吐不出来。

    “你····知道我?”

    “你跟我过来!”这个老太太没有说什么,朝楼上走去。

    子新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跟了过去。“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赵!”这位赵奶奶似乎不愿和子新多说一个字,在她说完这几个字的时候,她早已经转过身去。子新只好很惶恐地跟在她的后面。上了二楼之后,她示意子新站在门外不要跟进来。

    看着眼前这扇紧关的房门,子新很是无奈。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赵奶奶拿着一块玉和一个黑色的盒子走了出来。那块玉是一条龙,粉绿色的光泽,散发着一种浓浓地香草味。子新睁大眼睛看去,这块玉好像有被人凿开的痕迹,在龙的右边有一点点边缘,呈现参差不齐的犬齿状。

    赵奶奶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盒子,和玉一起放在子新的手里。

    “这是你爷爷在走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其中这个盒子是去年你爷爷从远方寄回来的,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他在信中告诉我,等你回来的时候,把这两样东西都交给你!”

    “这······”子新吃惊地看着这两样东西说不出话来。他赶紧打开了那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内存卡和几张看不懂的纸条。

    他把那个纸条拿了出来,映着光他看见了纸上的内容,是一些奇怪的文字,他无法理解。但他感觉自己找到要找的东西了。

    “谢谢····”子新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赵奶奶看着子新如此开心,她在一旁补充道,“不下楼尝一尝我自己做的南瓜饼吗?”

    子新笑呵呵地受宠若惊,“为什么不呢?”

    就在子新坐在沙发上品尝赵奶奶端上来的南瓜饼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那身影,长长地直接铺到对面的墙上。子新转过头来,刚刚送到嘴边的南瓜饼掉在了地上,“小雪——”

    子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小雪的面前,双手在身上不停地擦来擦去。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打卷着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面前的小雪,他唧唧哇哇地想表达却表达不出任何情感。

    还是小雪表达地最为爽快。干净而利落,一个耳光清脆地甩在子新的脸上,“你个混蛋,为什么你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刚刚说完,眼泪便像崩溃的水坝泛滥而下。“要不是我问了我妈,我还以为那天晚上你已经······”

    小雪满眼是泪得扑在了子新的怀里,再也没说出话来。子新搂着她,就像他的妈妈当时搂着他一样,一边抚摸一边闻着她头发上的香水。

    赵奶奶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过来,她语重心长地说到,“我替你爷爷照顾了大半辈子的东西,现在,我要把最后一个东西交给你了,他说,这个东西只有在你带着一个女孩回来的时候才能给你的!现在我就把它交给你。”

    赵奶奶从一个香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对戒指,上面刻了一行袖珍的汉字——“我以我心”“只为一人”

    “记住,你的心里,只能容纳一个人,这也是你的爷爷一辈子都没有把这枚戒指戴在我手上的原因,我替他保存着,但它们最终也不会属于我!”说完,赵***眼角也闪过一片泪水。

    子新把戒指握在了手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来,用手慢慢扒开了小雪额前的头发,“你,愿意成为我心中唯一的人吗?”

    小雪擦了擦满眼的泪痕,侧脸贴在了子新的胸膛。

    “我愿意,一辈子,永远在你的心里!”

    子新把戒指摊开来,小雪把戒指突然抓了过去,顽皮地嘟起了嘴,“心里有我就可以了,至于戒指这东西,留作纪念吧!”说着她把戒指塞进了包里。

    末了,她蛮横地说到,“我来保管!”

    赵奶奶在一旁乐呵呵地笑了。“留下来吃个午饭吧,我还有更特色的美味呢!”

    子新还没说话,小雪却一口答应了。小雪拉着子新坐在沙发上吃着南瓜饼,陪赵奶奶聊天讲笑话,一起品尝赵奶奶自己做的茶蛋米饭······

    直到林傲打来了电话,这快乐的一切才戛然而止。子新把黑色的盒子和玉龙拿给了开车前来的林傲。

    “从此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了,我想平平稳稳地过日子!”子新把东西递给林傲的时候说到,“我只想在这个社会普普通通地活下去!”

    林傲一下呆在了那里,但随即恢复了往日冷艳的风采。他靠在轿车的车门上,戴着墨镜,无奈地笑了笑,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雪,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到底是柯明的女儿,还是找到了这里,你有一个成为特工人员的优秀潜质!”林傲对小雪说到。

    “谢谢,”小雪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我们只想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活在没有仇恨和杀戮的世界;对于那个特工的世界,我们没有兴趣!”

    “是吗?”林傲抽动着脸庞,看了一眼远方的太阳,朝旁边走了几步,“子新,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子新走了过去,林傲把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子新的肩上。

    “孩子,你确定你要这样吗?你不属于这里,你甚至都没有这个国家的真实国籍——你属于联合国,甚至我们也可以考虑让这个女孩也加入我们!”

    子新笑了笑,“那和我的爸爸妈妈有什么区别。我们喜欢着对方,只想让对方过得更好更安稳,仅此而已!”

    “你忘记了组织对你的培养吗?为了一个女孩你便放弃了你曾经的信念吗?忘记了吗?我们要拯救世界,要让世界上的更多人平等地享受温暖的阳光!”

    “现在,她就是我的世界!”子新在林傲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接了上去,“少了我,这个世界照样有人去拯救,而且那些人远比我还要优秀!”

    “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给你们提供帮助!”说完子新转身准备离去。

    林傲不再说什么,他拍了拍子新的肩膀,把话悄悄地凑到了子新的耳边,“也许,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找我们的!”

    “会的,但我要能找得到你们的话!”子新回过头来笑了笑,和林傲紧紧来了个拥抱。子新和小雪站在那儿看着林傲的车远远地驶出了视野,在前方路边的候车厅,灿烂的阳光从那里照来,他的车消失在转角的地平线。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还会不会回来。

    时光平静地流逝着······

    在六月初的晚上,离高考还有几天的时候,整个城区又陷入一片暴雨之中。水滴砸在窗户上,在玻璃前画出一个个流动的线条。水花拍地的节奏像一曲乐章无限循环着,在天际的褐色轮廓里,闪电在隐隐作痛。小雪在书桌前,刚刚做完了一天的功课,李妍从身后轻轻地走来,把一杯热水放在了小雪的作业旁。

    “不要做得太晚,注意保护身体!”

    等小雪抬起头来,妈妈已经出去了。她看见了旁边的那杯热水,美美地喝了一口。小雪收拾着,突然电话响了,是子新打来的。

    “不是让你打雷时别打电话的吗?”小雪抓起电话,眉头皱起来很生气地训斥子新。

    “小雪,快下来,我在你家的楼下!”

    “下这么大的雨,你······”

    “不说了,你快下来,我要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小雪赶紧穿好衣服跑了下去,她下去的时候,子新正打着雨伞站在小区的门口。子新没有说话,他抓起小雪的手就朝外面跑去。

    子新跑着跑着就把伞丢了,把自己的那件外套脱下来盖在小雪的头上。“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小雪心里打满了问号跟着子新在雨里一路小跑,终于,两个人跑到桥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大雨依然下着,雨水在脚下流淌,路灯在雨里划着昏暗的灯光。子新拉着小雪,指着河流的正前方,一轮巨大的月亮正挂在天边。

    “那是······”

    “月亮,看,雨天的月亮!”子新兴奋地叫着,脸上爬满了雨水。

    那个月亮在满是雨花的黑夜里发着耀眼的白光,在天上慢慢地移动着,穿梭在劈动的闪电中。她在空中蠕动了一段距离,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最亮的闪电过后,那个月亮消失在昏暗的雨夜里,伴随着,声声雷鸣。

    “月亮在祝福你!”子新轻轻地凑到了小雪的耳边,“她在祝福你,祝福你以后永永远远都会幸福美好、顺顺利利!”

    “这个月亮和你是什么关系?”小雪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撑在桥的栏杆上,“她是如此地想念你!”

    “秘密,哼哼,不能说的秘密,”子新俏皮地答道,“除非你告诉我那天你是怎么在乡下找到我的!”

    “我也不告诉你,这也是我的秘密!”小雪生气地把嘴翘起来,“你个大混蛋,对我还秘密!”

    “就是不告诉你!”

    “大混蛋你”

    ······

    那艘飞船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大圈,朝着灰色的云隙里钻去。整个大地在雨水的覆盖下浑浊一片,一丝丝零碎的灯光夹杂在混流的水丝里。那白色的光,越飞越快,最终化为了一条直线。

    它只是月亮的影子罢了,影子一直都有取代本体的野心,等它再次回来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再是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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