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倌走后,王成忽然想起,适才实忘了知会老倌,教其不要多事,往邹氏那里去打扰了。
故此,也因这一“忘”,使老倌走后,直至天明,那幽怨的琴音便未再响起;亦以至王成不能再专心发呆,只能于再听到琴声的祈盼中,度过又一个难熬的夜。
待次日天明,巳时已过,于何处的礼数也算到了可以拜会的时间了,王成使人找来了打更的老倌,教其引着自己去见邹氏。(庞德自在随行之列)
老倌闻命,没多说什么,只头前带路了。
于此,王成判断,邹氏并不排斥自己的拜会。
那么说,王成是如何判断的呢?
因为如果邹氏不愿意见王成,大可教老倌替她推辞掉。
何时推辞?
呵呵,昨夜自老倌走后,琴音便未再想起,完全可以说明,老倌已往邹氏那里通报过了;且算老倌健忘,定也不会忘了王成刚刚说的话,必也告诉了邹氏,说王成打算要去拜会她!(彼时,邹氏若是不愿,定要推辞的!)
……
虽然邹氏所住的别院,只与驿馆隔了一道墙,但墙上却没留门,故为往别院,老倌带着王成绕了好大一个圈,方才到得。
别院不大,但是住“三个人”已是绰绰有余的了——一个洗衣烧水做饭的老妈子;一个丫鬟(其实说丫鬟时,往往要在前面加个“小”字,但看这个丫鬟定是邹氏出阁时带来的,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所以便不再称“小丫鬟”了。);一个便是邹氏了。
闻有“人”来拜会,邹氏不失礼节,同丫鬟亲迎出门(古时寡妇要讲“德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邹氏未出宅门,只在院中候等王成。)。
来见邹氏时,王成是“早有准备”,但是见到之后,还是讶异非常——“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邹氏竟同文姬妹妹有七八分的相似,所差的不过那几分精气神而已。”。
那么说,是哪几分精气神呢?
只早些年,王成在“茶园诗会”所见的蔡文姬,是那眉宇间略带几分英气的大家闺秀;北国再见时,蔡文姬脸上多了些沧桑,眉宇间的英气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却是愤懑与恼怒,但仍难掩其奇女子的光彩。今若是抛开长相,邹氏实与蔡文姬有天壤之别,因为邹氏显在眉宇间的那份幽怨,使其楚楚生怜,显得几分小家碧玉;当然,由于岁月的侵蚀,现在的邹氏虽然称不上小家了,但仍是徐娘半老(我见犹怜)!
见此,王成心中也是不住“难怪”——怪不得演义中曹操初见邹氏时,曾言:“我为夫人故,特纳张绣之降,不然灭其族矣!”。由此看来曹操就是喜欢蔡文姬这个类型的女孩,所以如果不是自己和李伦的“破坏”,曹操定会从邹氏这里,弥补一些未与蔡文姬终成眷属的遗憾。但确实可惜,王成和李伦横空介入三国时代的尔虞我诈之中后,导致历史的车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转弯,虽因邹氏之故,名将典韦仍死在了宛城之中,但曹操和邹氏却没有按史书上所说的,在宛城相遇!
此时,见得邹氏之后,王成更加坚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既然坏事都发生了,那么我便办些好事吧!谁让我把曹操当兄弟,孟德和我也不见外呢?尤其我确是看不大惯漂亮女人流眼泪和不高兴呢!”。
邹氏见王成愣在那里,似有所思的样子,为扫尴尬,便同打更老倌询道:“八叔,这位便是哪位大人了吗?”
老倌点了点头,道:“正是!”
邹氏复又打量了一下王成,款款一拜,道:“感谢都护大人不怪民妇昨夜叨扰之罪,今日又亲来陋舍探望,实教我这未亡人不知说何是好了!”
王成听着自己的“官封”(西域都护)由邹氏口中脱出,不由得一惊。毕竟,王成此来隐秘;且到宛城后,知会了雷叙,教其勿要声张。故邹氏这样一个闭门不出的寡妇,呼出自己的身份来,实教王成有些莫名的小紧张。于是,王成迟疑的询邹氏道:“夫人说什么?”
见王成如此问话,邹氏亦是稍微一惊,迟迟的道:“大人不是陈仓侯吗?”
王成看看邹氏颜色,感觉邹氏也并不十分确定自己的身份,便知邹氏乃是“猜”出来的;又看看旁边左右的打更老倌、丫鬟、婆子,非是十分“关乎天下紧要”的人,王成便也稍作放松,未再隐瞒,直道:“在下正是王成,只未知夫人却是如何悉得?”
邹氏闻得王成的确定,便舒口气出来,解道:“只自先夫(张济)及内侄(张绣)治宛城以来,我宛城上下未曾买得谁人之帐,唯对都护大人所治的雍州多加三分景仰。昨日夜间,八叔来告,说我不期的一曲,惊扰了驿馆中的一位大人。闻此,我初时好生奇怪。但因白日里未闻城中来有什么大人,怎么夤夜间便忽然现了一位呢?然而,联想起白日内丫鬟小翠往城中回来后,说今日四城早早紧闭的情况看,我宛城确实是来了大人物。恕笨妇人口拙,适才初见大人,奴家确实未能觉出您是何等的大人物来。然而,想尽天下,能迫宛城早早关城,且又不惊不动的大人物,似乎便只有您陈仓侯了!”
王成闻言,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邹氏非是胸大无脑之人,虽是褪尽年华,但仍有几分冰雪聪明。”。
于是,王成淡淡一笑,道:“想不到我王成是有些掩耳盗铃了,自以为瞒得住天下,却是连夫人这样一个弱质女流都瞒不住!”
邹氏闻“赞”,微微一笑,起手让道:“烦大人来此探望,只这初冬天气,在这里站得久了,恐身子发凉,还是往厅中闲坐,喝杯热茶吧!”
王成闻言,已是早有准备,直道:“从张绣将军那里论,夫人也算在下的长辈,而今寡居于此,成来此探望已算不周,哪还能进得屋内。不过,今日王成唐突而来,确有一事相请,烦请夫人便站此一听吧。”
邹氏闻王成言语颇具“尊敬”,便道:“不知都护大人有何相请,而奴家又帮得何事?”
王成闻言,反问道:“不知夫人可曾听过蔡文姬之名?”
邹氏闻言,点了点头,道:“蔡侍中之女,才名遍及天下,怎能不知?”
王成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夫人可知其现在何处?”
邹氏闻言,一惊,道:“早年听说其流亡北国,现今之事便不得而知了。都护大人若是以此来问,实是问错了我这居家妇人了!”
王成闻答,知邹氏有了几分“误会”,便直自解道:“现蔡文姬在徐州墨园。”
与王成的一问一答之间,邹氏但是有些疑惑,实不明白王成与其说的相请之事,又与蔡文姬有何关联,便只又随口应了个“噢”字。
王成见邹氏有疑惑之色,便又连忙道:“实不相瞒,文姬与在下早年便已认识,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且她也是我从北国救回来的。昨晚,我于屋内闻得夫人琴音,突然让我想起了文姬;虽然我不是十分精通音律,但夫人与文姬琴音**具的特质,却能听出一二!想来能将对天道的不公和世事的质问溶在琴音中的,普天之下,亦只有你们这样经历的奇女子,方能为得。为此,现想文姬在徐州独处,而夫人又于此间寡居,所以王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夫人去往徐州墨园,与文姬盘桓几日;信夫人和文姬的相似遭遇,定能引得一些共鸣,借以互相排解一些心中的苦难;或许那样的话,你们的琴音,以后便不会再那样令人心焦,而在下也能复听到早年那清澈明朗的胡琴之声了。当然,在下所述之事,非是要求,只是请求,但请夫人仔细考虑一下,行与不行,只能在我离开宛城之前,给个答复,便算在下不虚此行了。”说罢此言,王成已算述出来意,故未待陷入沉思的邹氏再说什么,只先告退了。
见过邹氏之后的次日,老倌便即来告王成,说邹氏已然应了王成相请之事,只询王成何时安排其往徐州。
闻言,王成实是有些小兴奋,提笔便给蔡文姬写了封“密信”,直与老倌来复见邹氏。
再见邹氏,王成直与其道:“夫人,现我便告雷叙,使人护你往徐州;待到徐州墨园,您只将此信赋予蔡文姬,一切便算有解!”
闻言,邹氏飘飘下拜,千恩万谢。
王成摆了摆手,道:“夫人莫用多谢,只安抵徐州后,请文姬往京城司徒府给我捎个口信便好!”
邹氏闻言,复飘飘下拜,只说记下了。
接下来,王成便教雷叙安排护送邹氏往徐州的事宜;而后,王成便也同庞德出宛城,投洛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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