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说道朱高煦领了蓝衫书生见过徐氏之后,就来到了檀香居,与徐氏及妙善共进晚膳。
檀香居后堂是间禅房,原来徐氏向来好佛,每天必做功课,诵经礼佛,虔诚信仰,尤其五姑娘妙清和七姑娘妙善出事以来,徐氏更是早晚来做功课,以祈上天之德,布施恩泽。禅房左近有间茶厅,厅不大,平常只是徐氏用来歇息之所。
今日众人食过了晚膳后,就来到了茶厅,徐氏屏退了几个丫鬟杂仆,绿儿和紫儿也退了了下去,只剩下蓝衫书生,朱高煦,妙善及徐氏四人,只留下小玉一人伺候着。小玉斟好茶后,侍立在妙善身旁。
只听徐氏说道:“近日风陵渡事情颇多,也不太平,城主一直较为繁忙,只好由老身来代劳宴请先生了。想来以先生的修养并不会介意如此小事吧。”
蓝衫书生一抱拳,答道:“夫人客气了,自从晚生移居风陵渡麒麟崖,城主和夫人对晚生照顾万分,更不将晚生当做外人,甚或有几次还差妙善去山野小屋看望,晚生感激还来不尽,如何敢去说什么不是。晚生当向城主及夫人聊表谢意。”
妙善听了两人的言语笑道:“娘亲和燕兄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怎么还是每次见面都这么客气。咱们也没将燕兄当个外人,还是自然些好了。”
徐氏忙言道:“清儿说的极是,你看这人老之后就是有点糊涂,倒是让先生见笑了。”说完,又转头了看了看朱高煦,道:“煦儿近几年一直不在风陵渡,与先生倒是不很熟识,煦儿该和先生亲近些才是,以先生的学识见地,为人师都不为过,煦儿该多向先生讨教讨教。”
朱高煦连忙答言:“孩儿自当谨听母亲教诲。其实在孩儿去麒麟崖请先生时,煦儿就已经见识了先生的不凡了。”
“哦?有此事?”徐氏眉头一抬,问道:“具体情形如何。”
朱高煦连忙应道:“说来此事也颇多怪异。母亲当知,我去幽州之事是十分机密之事,甚少人知道。而且关于谪仙之体一说,也未有几人知晓。而燕先生却能知晓,此事如何不让我有兴趣。”
徐氏听了,呵呵一笑,道:“原来这样。其实当年先生初到风陵渡时,就显得颇有不凡之处。说来老身也是对这事有兴趣,不知先生能否一说。”
蓝衫生一抱拳,笑道:“夫人客气了,此事说来倒也没什么,不过还是恕晚生现在不能详说。其实就算晚生不提,三公子修为到了某一境界之后也会知晓。还是留待来日吧。”
朱高煦一愣,问道:“难道我以后的修行会与先生有关?”
蓝衫书生微微一笑道:“有没有关我不能确定,不过有些地方却是所有修道之人不能避免的。也许到时你就会明白了。”
朱高煦道:“那我就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吧。”
妙善插言道:“都是很久很久的事,不提也罢。”说完,向着朱高煦道,“听说此次父亲会重开凤凰台,三哥准备的怎么样了?”
朱高煦答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对了,不知先生是否该有所准备。我倒是很想看先生会有怎么样的应对方式。”
蓝衫书生笑道:“公子不提,我也倒想询问一下。这凤凰台究竟如何一回事。晚生到风陵渡已有数年,虽对凤凰台之事有所耳闻,可请公子详言。”
朱高煦连忙答道:“先生客气了,那就为公子细说一下。”
原来这凤凰台之事要追述到当年银戟温候大战风陵渡的时候。那时,银戟温候率众抵挡完颜过之的进攻,免不了点兵点将。而那些追随银戟温候之人均是江湖出身,均都个性乖张,谁也不服谁。若银戟温候命谁为将,总会有人不服,每每发生事端。后来为解决此事,就有了凤凰台。
每次立将之后,若有人提出异议,可向当事人挑战,在凤凰台上一觉高下。胜负自有公论,其结果会得到众人的认可。久而久之,这就形成了凤凰台特定的习俗。也是凤凰台的一大作用。就是立将,解决分端。
后来银戟温候渡海而去,朱棣镇守风陵渡,虽未有规定,说禁止私下械斗。但风陵渡人员颇杂,难免一些打打杀杀,私人寻仇之事。于是朱棣下了规矩,若有寻仇之事,或是有觉得需要武力解决之事,可开凤凰台,生死决斗。这就是凤凰台的第二大作用。就是斗将,生死之分。
当然这次开凤凰台是第三种情况。现在很多事情,比如此次寻找玲珑心之事,需要有队长,或是队员之间有意见,可以进行比斗。就是决将,胜负之分。
说道此处,蓝衫书生插了一言,道:“这次看来不能避免了,晚生最怕此种麻烦事了。”
妙善扑哧一笑:“知道燕兄怕麻烦,不过能有此机会一见燕兄身手,倒也不错。燕兄可知向你挑战的是何人么?”
蓝衫书生答道:“有所不知,七姑娘可细言来,当洗耳恭听。”
妙善说道:“这次重开凤凰台一事,其实有三个比斗的。第一个,是吕洞宾与钟离寂道。据说是因为一个女子,不过详情不知。第二个是张通玄与蓝赤仙。这两人从到风陵渡就瞅对方不顺眼,虽未听说私下有何恩怨,但还是定了比斗之事。剩下的就是先生与胖瘦二鬼的比试了。”
“胖瘦二鬼?这名字。”蓝衫书生摇头一笑,“挺有意思的。他们是何人?其他两个比试好像都是当时厅中之人,难道他们都是此次寻找玲珑心的人物吗?”
妙善答道:“不错,这些都是寻寻找玲珑心之人。其实这次父亲派了两组人马前去,第一组基本是风陵渡的兵将一百多人,主要目的就是前去探路,探明情况,探查各种消息。第二路才是主要的,就是当时厅中之人,还有胖瘦二鬼,再加上燕兄,一共十三人,才是这次主力。”
朱高煦接下去,说道:“至于这胖瘦二鬼,好像是十年前来到风陵渡的,并未有人清楚他们之前的事,也未知他们的底细。不过这两人到风陵渡后,曾斩杀十一盗,后被家父赏识,让他们做了城主府的护院。不过此二人倒是很不简单。这瘦的,叫做胖鬼,一手开山斧,耍的出神入化。这胖的,叫做瘦鬼,一手弄玉软剑,已经登堂入室。尤其此二人及善配合,两人合击之术,鲜有人敌。我倒是很期待,先生会用什么方式比斗。”
蓝衫书生笑道:“听起来倒是蛮有趣的,不过我倒是很多年动手了,恐怕公子会失望呀。”
正说着,突然,只见蓝衫书生右手一扬,一道蓝光刷地向窗外飞去,只听外面一声闷哼传来。
“有人!”
朱高煦及妙善连忙起身,就要向外追去。
蓝衫书生连忙起身,一抱拳,说道:“两位还是在此陪伴老夫人吧,晚生去去就来。”说完,未及两人答言,嗖的一下,只留一道残影,慢慢消散,人已远去。
神行法!
朱高煦惊道:“难道世间真有此法!”
“不!这不是神行法,而是瞬身术!”徐氏说道,一攥佛珠,显得内心颇为震惊。
“瞬身术?母亲如何得知。”朱高煦问道。
徐氏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瞬身术,是当年银戟温候的成名身法,我如何不知。为娘并不知所谓神行法为何,但此瞬身术是银戟温候的独门功夫。不过每次施展都要准备一点时间,不想此人瞬间完成,简直比银戟温候本人更为擅长。”
妙善问道:“难道燕先生和银戟温候有关系?”
徐氏说道:“不知道。也许是传人,也许遇到过。但肯定此人与银戟温候有关系。善儿,煦儿,此事不准再提。下次再见到此人,如若此人不主动提及瞬身术之事,你们不准过问,更不能提及。为娘需要跟你们父亲商量一下,此人背景绝不简单。现在咱们还是先等会吧,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完,让小玉重新上了茶,说着话,议论着此事。
且不说这边几人纷纷猜想,单说蓝衫书生一瞬时,飞身出现在窗外,只见外面月光明亮,星光稀少,这蓝衫书生向四方望了望,最后向东面疾掠而去。
风陵渡城外东面不远处有座小树林,林内静悄悄,突然传来刷刷夜行之声,只见一个黑衣老者从树上飞身落下,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人追来,脸上不禁露出怪异的笑容。心想:“没想到此地会有如此人物,倒是桀某小瞧此地人物,原本以为会很顺利的,没想到会出此岔子。看来以后行事更得万分小心。”
歇息片刻,正准备离去之时,突然发现对面树下走来一人,一袭蓝衣,正是蓝衫书生。
黑衣老者一愣,随即笑道:“看来今日是遇到高人了,能追到此处,想来公子也非无名之人,不知英雄能否告知姓名。”
蓝衫书生微微一笑道:“晚生并非什么英雄,只是一个读书人罢了。至于姓名吗,告诉了你有什么用吗?”
黑衣老者又是一愣道:“你什么意思?”
蓝衫书生手一摆,轻声道:“区区一道分身,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黑衣老者一惊:“你怎么知道?”心中暗想:“这究竟是何人,连我分身也瞧得出来,难道是上界之人,但老夫并未听说上界有人下来。难道是专为我而来,但我选择此地是随机的,他又如何寻到。”
虽然较为惊讶,但黑衣老者脸上并未表现出来,说道:“看来公子果然非常人。既然公子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分身,想来公子也是我辈修道之人,那么公子当知,你根本不可能留得下分身,就算伤了这个分身,对我来说没有影响,可对公子来说却树了一个强敌,老夫以为公子不值得。”
蓝衫书生笑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晚生说了算。”
只见蓝衫书生手一抬,一道蓝光直奔黑衣老者而去,黑衣老者并未想到这蓝衫书生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正想有所动作,突然发现周围空间像被禁锢一样,自己竟然不能行动,正吃惊时,蓝光奔到面前。
树林内,蓝光乍一现,又突然消失,而黑衣老者却不见了踪影。
“自毁分身么,果然是有决断之人。不过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就是大错特错了。”蓝衫书生摇头自语。说完,只见脚步一迈,在地上画起来,像是某种阵法,同时双手快速的结印,瞬间接了数个手印,口中并念念有词。
“以天为网,以地为阵,接无形道、无名道、无问道,达天地之机,如律令,道术,拘!”
随着蓝衫书生口中话语一停,只见空中仿佛有一圈圈的波纹向四周延伸,逐渐扩大,以蓝衫书生为中心,迅速扩展到四周各处,突然蓝衫书生向着西北方向一笑,找到了。嗖的一下,身影不见,只剩下了阵阵清风。
风陵渡西北是陨落山脉,山脉靠近风陵渡的地方有座山峰,名断崖,断崖旁有一黑衣老者,赫然与刚刚在树林小消失的老者一模一样。只见这老者盘膝而坐,双目圆睁,口中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暗道:“好险,这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绝对不可小觑,害我损失了一具分身,早晚有一天得算这个帐。现在得赶紧寻个地方,得好好恢复下元气。”
这黑衣老者刚起身,正准备有所行动,突听到说话声:“怎么,这就走了么?”
黑衣老者回头一看,脸色刷白,不能言语。
只见不远处,月光下,正站着一人,一袭蓝衣,负手而立,正笑着看着自己。
黑衣老者心中的震骇无以复加,这年轻人竟然会追到这儿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再说风陵渡距此将近有上百里的路程,这年轻人究竟是如何是做到的。越是不知,疑问越是多,越是觉得恐惧。
不过这老者究竟也非一般人,强自镇定,笑道:“看来公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呀,尽然能追寻到此地,这着实让老夫吃了一惊。公子能否指明如何办到。”心中却想道:“不管你如何做到,但恐怕也非一般做法,必须做好随时走备的准备,否则很有可能会栽在这个小子手中。”
蓝衫书生笑道:“我如何做到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现在还能走吗?”
黑衣老者一愣:“你?”
蓝衫书生扭头看向明月,缓缓说道:“我是怎么知道你要走的,你是想问这个吗?其实我并不关心你是不是想走,我只想知道你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走呢。一头狼妖而已,区区妖兽,现在想走恐怕还真有点难度。”
听了这最后一句话,黑衣老者脸色一变,心道:“竟然看透我的本尊了。这蓝衫书生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一眼能看透我的本尊。一般的妖兽就罢了,毕竟妖气难以消弭。就算成就仙道,也依然会留有一点点的妖的味道。修为高的人倒是有可能看穿妖兽的本尊。难道这年轻人真的修为到了那个境界。这不可能!况且我曾经吞噬过天妖冥果,已经彻底消除了妖气,他究竟是如何看得出来的。难道他已经超越了那个境界,这更是不可能的。这偏僻的幽云之地,小小的风陵渡,怎么会有如此之人。不行,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黑衣老者心中想着,正欲有所言语,有所行动。
突听蓝衫书生说道:“以你现在实力恐怕也难以走得掉,连当年全盛时期的三成都不到,以狼妖之身,如此实力,你究竟还想如何走掉呢?”
此时黑衣老者的震惊简直无法言说,竟然知道自己的实力未恢复,还未有当年的三成。现在黑衣老者已经不再想这年轻人是如何来的,只是想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现在该怎么脱身。
蓝衫书生好像觉得说的还不够多,就又接着言道:“就算你现在有些保命手段,可你以区区一个虚仙宫的废士之身,被施加了普心清净三官劫咒,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我倒是很感兴趣,你究竟会怎么走掉。”
黑衣老者的耳边嗡嗡作响,已经震惊的无法反应,已经没有任何想法,连废士之身都知道,连虚仙宫都知道,难道真是上界来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突然一声嘶吼,黑衣老者化为了一头两长多高的一头恶狼,向蓝衫书生扑去。
蓝衫书生手一抬,笑道:“我真的很感兴趣。”
一阵噪杂的声音过后,是一片静寂。
断崖上,蓝衫书生对月而立,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虎形吊坠。
蓝衫书生喃喃自语道:“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虚仙宫!我已经很多年未曾遇到过虚仙宫的人了,竟还是个废士之身的狼妖。难道虚仙宫已经插手了?”
又仔细看了看手中吊坠,皱了皱眉头,暗道:“难道幽云之地真的有什么未知的秘密,究竟当年银戟温候到底发现了什么。以这个吊坠来看,估计这幽云之地会变得更加乱了。看来这个浑水还必须淌淌看了。只是这瞬身术跟这道术以后能用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除非寻到破解之法,可是要到哪儿去寻呢?”
想到此处,蓝衫书生叹了一声,身影渐渐消失。
且说风陵渡城主府内檀香居旁禅房内,徐氏、七姑娘妙善、三公子朱高煦三人正在议论蓝衫书生,说着些许琐事。妙善抿了口茶,说道:“燕兄出去有一会了,不知道到底怎么个情况。”正说着,突见蓝衫书生面带笑容,缓步入内。
究竟蓝衫书生如何诉说断崖发生之事,虎形吊坠又有何意义,凤凰台之斗如何应对,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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