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莫笔无斯道 > 第五回 海外来客

?    书接上回,且说蓝衫书生在断崖边击败桀姓黑衣老者后,回到风陵渡城主府。

    此时妙善正在说道蓝衫书生何时能回,就看到了禅房门开,一袭蓝衣慢步入内。正是刚刚出去追击夜行人的蓝衫书生。

    妙善连忙问道:“燕兄出去时间挺长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夜探城主府?那人呢?”

    蓝衫书生一抱拳道:“有劳挂念,来人已被晚生击杀。”

    妙善问道:“那有查清何人吗?”

    蓝衫书生微微一顿,笑道:“此人倒是没有特别之处,不过有件东西倒是想请夫人与公子看一下。”说完,把虎形吊坠拿了出来。

    朱高煦双手接过,细看之下,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倒是有些眼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是从那人身上得到的?”

    蓝衫书生答道:“不错。我击杀此人后,在其衣服内搜出。怎么?公子是否识得此物?”

    朱高煦把吊坠递了回来,说道:“不太确定。就是依稀记得曾经见过,我多年前就去了幽州,若是见过,也很可能是在幽州见过。但幽州之物又如何出现在风陵渡?”

    妙善接口问道:“三哥再仔细想想,此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我并不识得此物,只是觉得此物做工很精细,不是一般民间所有。会否是出于宫廷?”

    朱高煦说道:“宫廷?”突然,朱高煦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七妹所说不错,这的确不是民间之物。当然也并非宫廷之物,而是州府禁卫所带之物,而且不是一般的卫兵,至少是头领级的人物。”

    妙善奇道:“州府禁卫?五姐去了云都后,也曾派遣州府禁卫来往过几次,我怎么并未见过。”

    “那是因为这并不是云州之物。”徐氏突然说道。

    妙善转身看了看徐氏,说道:“母亲知道这是何物?”

    徐氏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这是幽州幽都内府禁卫所带,煦儿在幽州所待时间较久,当了解详情吧。”

    朱高煦答道:“我只知道这是首领所待之物,曾经在幽都远远的见过一次,并未注意,只是觉得很像。刚才一见之下就觉得眼熟,始终像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要不是七妹刚才说道宫廷两字,我也想不起。不过母亲如何这般确定是幽州禁卫佩戴之物?”

    徐氏并未答言,而是侧身看向蓝衫书生,问道:“先生刚与那夜行人交手,不知此人是否是一个黑衣老者,身长一丈有余,脸色白净却无胡子?”

    蓝色书生奇道:“夫人如何得知?”

    徐氏说道:“果然是他!”

    妙善问道:“母亲识得此人么?”

    徐氏脸色一变,一攥佛珠,冷哼一声:“哼!认识?何止认识!很多年前我与此人曾经交过手。”

    妙善连忙问道:“什么?母亲去此人交过手?什么时候的事了?自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母亲与人动手。”

    朱高煦也说道:“七妹说的不错,自从我兄妹几人懂事以来,母亲一直身居城主府内院,甚少参与政事,也没有介入过江湖纷争,不知母亲所说之事是何时发生的?”

    徐氏到未答言,而是看着蓝衫书生。

    蓝衫书生见状,轻轻一笑:“若是晚生所料不差,当是百十年前完颜过之率众侵袭风陵渡的时候的事了吧。”

    徐氏笑道:“果然先生聪慧。的确,就是当年银戟温候在风陵渡时的事了。”

    旁边妙善与朱高煦一副恍然状,心想原来是这等情形。

    徐氏接着说道:“当年完颜过之率众来犯我云州风陵渡,除了所率部将外,还有三支幽都禁卫。这幽都禁卫一共七支,有七个首领。每支禁卫军都有相应的令牌以来区分,这虎形吊坠就是一种。当年完颜过之本身就是七首领之一,所以其所属禁卫军也一同被带到风陵渡,起到一只奇兵的作用。”

    “这第二只,就是这黑衣老者所率。此人姓桀,当年我们曾经花费很长时间去追查此人来历,但却一无所获,就是在幽州的谍报人员也未曾查到详细情况。只知道此人突然出现在幽都,成为禁卫军首领,而在此之前的资料一无所有。当年我与城主也数次与此人交手,不过从未在此人手中沾到便宜,都拿对方没有办法。”

    说到这儿,徐氏看了看蓝衫书生,问道:“先生与此人交手,并将此人击杀,老身甚是佩服。不知公子是以何法将此人击毙?先生能否给老身道明!”

    妙善及朱高煦闻言一愣,均是一惊。本来以为蓝衫书生将夜行人击毙,并未觉意外,而现在听徐氏这么一说,不觉甚是吃惊。

    要知道虽然徐氏近些年未曾出过手,但并不代表其一身功夫不好,而是现在基本没有机会让徐氏出手。不过两人曾见过朱棣出手过几次,想来徐氏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毕竟当年曾经与银戟温候共守风陵渡数年,都是不弱之人,否则如何能最终击溃完颜过之。尤其朱棣,可是向来被两人当做榜样来追赶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与朱棣和徐氏相抗衡的人,被书生轻易击杀,怎不令人意外。虽说,众人皆知书生有所隐藏,却从未想过会隐藏如此之深。

    两人不禁望向蓝衫书生,也想听听究竟是何种情形。

    蓝衫书生笑了笑,望着这仔细看着自己的三人,心道:“看来今天是无法躲避了。”说完换了个姿势,问道:“我想夫人对刚才我所施展瞬身术觉得很意外吧?”

    徐氏答道:“不错,这瞬身术乃是银戟温候的独家身法,先生能够施展,老身甚觉意外,先生可解释一二。”

    蓝衫书生笑道:“夫人就算不提,晚生亦准备说说这些。想来几位对我三年前初到风陵渡时的情况知道的很清楚吧。”

    妙善接道:“是呀!记得当时先生在海边昏迷,是几个渔人救得,后来被送到府中,再以后就去的麒麟崖。”

    蓝衫书生答道:“不错。当时的确是这样。不过在此之前的事情,恐怕几位就有所不知了。我是从海外来的,是从东南大海而来。”

    妙善倒是没有太多反应,曾偶尔听及蓝衫书生提及大陆之事,也对蓝衫书生身世略有所知,因此对此到不意外。但对徐氏与朱高煦来说,却甚是震惊。朱高煦自不必说,徐氏却是深知其代表的意义。据说从没有人在东南面的大海找到尽头,据说,那就是天边,那就是天的尽头。虽以前也对蓝衫书生的身世来历有所揣测,但现在亲耳听到,却是一番不同的滋味。

    蓝衫书生却仿佛没有看见几人的表情,而是接着说道:“至于我从何而来,恕晚生不便详述。不过我的确是自东南海面而来,曾在数年前,与银戟温候相遇于海上一孤岛。”

    徐氏听闻,神情变得甚是激动,语声都有些哽咽,问道:“先生真的曾经遇到过银戟温候?这是真的吗?先生没有记错吗?他。”说道此处竟无法在问下去。

    要知道当年完颜过之兵退风陵渡后,银戟温候散了众人,一苇渡海,不知所终。而徐氏已经数十年前没有银戟温候的消息,今日突然听到,怎的不激动!

    蓝衫书生连忙应道:“夫人宽心,当日所遇之人正是银戟温候,我所施展瞬身术不就是证明吗?而且从当时的情况看,他应没有遇到什么事,一切好像都很顺利。”

    徐氏听了,稍微平复下心绪,说道:“让先生见笑了。先生能否细说下与他见面的情形。”

    蓝衫书生接道:“晚生正想详细道来,夫人请听。”

    原来,数年之前,正是蓝衫书生飘荡海上之时。在遇到银戟温候之前,都已经不知道在海上漂流了多少岁月,也不知道何时能飘到尽头。每天看着日出日落,看着云散鸟飞,看着潮起潮落,看着鱼跃龟游,每天都过着同样的日子,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哪一天会出现哪怕些许的意外。

    只记得,那天的海面上飘着,同样的蓝天白云,同样的飞鸟与鱼,却不是同样的一望无垠。那天蓝衫书生像往常一样,躺在竹筏上,数着天上慢慢飘过的朵朵白云。突然,只觉得竹筏一顿,像撞到什么东西似的。蓝衫书生连忙起身一看,原来是竹筏的前方正是一个小岛。说是小岛一点也不夸张。大概也就有几丈见方左右。

    蓝衫书生跳到小岛上,拴好竹筏,在岛上转了转,发现原来是个珊瑚岛。准确来说是整个珊瑚礁的顶部。有风浪或是潮涨时,隐于水平面下,风平浪静之时就显现出来。蓝衫书生在岛上坐了会,觉得也无事可做,甚是无聊,就又躺下来,数着天上飘过的白云。

    风吹云动,云随风走,风过无声,云过无影,这就是自然么?是风动,是云动,还是心动,这就是道么?所谓道法自然,究竟什么是道,什么是自然呢?参了多年,悟了多年,也迷惘了许多年,却一直无法得到诠释。若是一直无法得到解脱,就无法破除封印,那就更何谈恢复身份,更不用说心中那个隐秘的想法了。

    忽然蓝衫书生心中一动,猛然坐起身来,然后就看到了从处飘来的银戟温侯。

    湛蓝的天空下,海面平静如镜,一束芦苇上站着一个老者,白须白发,一身白衣,身背银戟,正在缓缓地随着海流浮向这个小小的珊瑚岛。

    蓝衫书生就这样一直看着远远飘过来的老者,一直注视着这老者来到珊瑚岛,看着这老者跳上小小的孤岛,将那束有点破破烂烂的芦苇拴在自己早前栓竹筏的那根快要折断的竹子上,看着这老者缓缓地向自己走来,看着这老者将银戟插在小岛上,看着这老者寻了块平整的石头悠闲的坐下,看着这老者也向自己一样看着天上的白云。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日头渐渐偏西。

    这白衣老者望向蓝衫书生,轻声说道:“在下云州风陵渡人氏,姓吕名奉先。公子尊姓大名?能在此海上之人,想来公子当非常人,能否结交一下?”

    蓝衫书生答道:“晚生方寸山逍遥津人氏,姓燕名铁衣。能偶遇老先生也是缘分,恐是晚生高攀了。”

    白衣老者吕奉先微微一愣,问道:“方寸山逍遥津?可是所传海上三仙山?”

    蓝衫书生燕铁衣一笑,说道:“老先生说笑了,方寸山又怎么当得起海上仙仙,只是乡下一个小地方罢了。听老先生语气,莫非出海是为海上三仙山而来?”

    白衣老者吕奉先闻言略有失望,说道:“原来不是从仙山而来。公子所说不错,老夫正是为了寻仙问道而出海。不知公子是否有线索。”

    蓝衫书生燕铁衣说道:“或许有吧,老先生想听么?”

    白衣老者一怔,脸上失望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渴望,说道:“敬听公子高论。”

    是夜,两人畅谈甚欢。

    人生难得一知己,一连三日,两人所谈甚多。

    直至第四日,白衣老者吕奉先和蓝衫书生燕铁衣才分手,重新开始各自的寻道之旅。

    风陵渡城主府内,蓝衫书生燕铁衣正在对着几人讲着当时与银戟温侯相遇之事,当然中间也略有隐瞒,只是大抵讲述了相遇时的一些概况,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对这些人讲的,比如仙界之事,比如寻道之事,比如曾经在大陆游历的往事,有时无知倒是一种幸福的选择。

    当然,就这些也足够屋内剩下的几人满足了,尤其是像徐氏这样曾经跟银戟温侯一起战斗的朋友,自然很是激动。在风陵渡,银戟温侯几乎是被当做神来崇拜的。只是这许多年并没有银戟温侯的消息,不知道银戟温侯的死活,不知道银戟温侯是否寻到海外仙山,甚至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而现在突然有了消息,知道银戟温侯正好好的在自己的寻仙之路上走的一切顺利,徐氏自然心情激动之余,也略是安心。

    蓝衫书生燕铁衣待得徐氏心情稍微平静后,接着说道:“晚生那时与银戟温侯老先生切磋时,得蒙不弃,传我一点功法,这瞬身术就是其一。”

    妙善接言道:“怪不得燕兄会此术。”

    朱高煦也插言道:“原来先生与银戟温侯由此一段渊源。只是这和先生如何击杀黑衣老者有关系吗?莫非先生是用银戟温侯的功法?”

    蓝衫书生燕铁衣笑道:“非也。说起此事,一来是向众位解释我此前所使瞬身之术,否则,众位恐怕心有疑问,也早晚会向我提起,不如一早我就先说出来,省的以后再解释。二来也是晚生想对老夫人说起银戟温侯一事。晚生初来风陵渡时,承蒙城主夫妻和妙善照顾,可在麒麟崖下渡过一段悠闲的日子。当初晚生未曾提起银戟温侯一事,也是考虑到不想让城主及老夫人误以为在下是借重银戟温侯之势而有所求。”

    妙善笑道:“燕兄所虑太多了。当初父亲与娘亲对你这般,却与银戟温侯未有分毫关系。乃是看中燕兄身上某些传奇之处。”

    蓝衫书生燕铁衣略微一笑,言道:“也许是吧。只是我不想有太多麻烦事罢了。如今再提起,也是因为此次下山之事,恐以后再难有悠闲度日的时光,前途将是一片风雨呀。”

    朱高煦闻言一愣,随即问道:“先生在麒麟崖时就曾有言,说是亦有可能不会再回麒麟崖,如今又提及相同话语,莫非先生想到或是猜到有事情发生?”

    蓝山书生答道:“公子以后便可知,如今解释起来总是太过麻烦,也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日后自会见分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三来就是向众位说下晚生乃是海外来客。这才是与击杀黑衣老者有关。”

    妙善问道:“如何有关,还请燕兄明示。”

    蓝衫书生转身向徐氏问道:“夫人敬佛礼僧,想来对佛宗门之事也略有了解吧?夫人可知那烂陀寺?”

    徐氏闻言说道:“老身倒是有所了解,这那烂陀寺据说是释迦牟尼佛在去往灵山大雷音寺前,最后一处讲经布道之所,乃是一处佛门圣地。老身也曾想亲往那烂陀寺朝圣,奈何却未曾有人知晓那烂陀寺所在位置,遂作罢。”

    蓝衫书生说道:“晚生倒是曾经遇到过从那烂陀寺出来修行的一位僧人。”

    徐氏一惊,问道:“什么?先生此话当真?先生莫非也知晓那烂陀寺的地址?”

    蓝山书生笑道:“这那烂陀寺地处吠陀洲,而离此幽云十六州不知有几个十万八千里,中间海山无数,恐怕夫人难能实现了。”

    徐氏微微一笑,说道:“老身也只是有此愿望而已,却也知道难以成行。”

    蓝衫书生接着说道:“不过公子当有机会,若然真的能修仙有成,也许会有成行的那一日。”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晚生曾得那僧人传授一些手印结术之法。”

    妙善问道:“手印结术之法?此为何法?”

    蓝山书生说道:“这是与幽云之地完全不同的修行之法。幽云之地颇重武道,以修武为上,武道极致,破碎虚空,证道成仙。而佛宗之中也另有修行之法,此手印结术之法就是其中之一。”

    “所谓手印,印契,或称为印相、契印、密印,乃是双手与手指所结的各种姿势。结印之时,可得某种特殊的愿力与因缘,从而使得身体获得某种力量或是意念得到某种增持。”

    “此前晚生能得以击杀黑衣老者,就是用了此结印之术。”

    妙善闻言说道:“燕兄真是博闻广知,身兼数学,小妹甚是佩服呢。”

    蓝衫书生摆摆手,道:“我哪有如此才华。倒是妙善以后的成就恐怕不在我之下呀。”

    妙善咯咯一笑,说道:“燕兄倒是会开玩笑,我怎么比得上你呢。”

    蓝衫书生说道:“是否如我所言,日后便知。对了,此前夫人说到当年曾有三只禁卫,方才只是说了两只,这第三只可是七郡主所率?”

    徐氏闻言笑道:“先生果然聪敏。的确,这第三只正是幽州七郡主所率,这只禁卫也是当时三只中的最强一只。不过都过去了这许多年,不知七郡主是否还在执掌权柄,此人真是我云州一大心患。”

    朱高煦说道:“孩儿旅居幽州多年,倒是知道些许七郡主的事情,孩儿倒是可以给母亲道来。”

    究竟说了那一番话来,几人众皆唏嘘不止,正道是幽云虽小却已见乱世风云初起,天地之大却难觅清净闲适之心,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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