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重返德军前线之撤退 > 第五十三章 敖德利的死

?    一个肥胖的士兵喊道:“好样的!这架飞机再也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了!”他听起来对自己能够活下来感到非常高兴。

    又有几个人欢呼着德国空军的胜利。

    “有人中弹了吗?我们接着走吧,”一个军官大声向车队叫道。

    我向自己搭乘的卡车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手擦去那些附着在军服上面的泥块,我突然注意到卡车顶棚上有两个圆洞。我紧张地打开了车门,在驾驶室里面看到了一幕我永世也不会忘记的惨状——一个男人依旧如常地坐在车厢的角落上,但他的下半部脸已经被打飞了。

    我哽咽着喊道:“敖德利!敖德利!你怎么了?敖德利,快说话呀!”我慌乱地在这个血糊糊的面孔上寻找一些熟悉的轮廓。“敖德利!”我几乎吓得要哭了。

    外面的车队即将要离开了。我后面的两辆卡车正不耐烦地鸣着喇叭催促着。

    我想最前面的第一辆卡车跑去,并对他们说:“嘿,等等,先停下来,我这里有一个急需救助的伤员。求求你们,他不能死的,不能!”

    我后面那辆卡车的门敞开了,两个士兵探出身来说:“年轻人,你到底走还是不走?你就没有群体观念吗?你会害死大家的,别在这里妨碍交通了。”

    我回答道:“**的给我闭嘴!我这里有一个伤员!难道你会对自己的同胞不管不顾吗?没良心的东西!”

    那辆卡车上的人回答道:“请你说话注意一点,我们这里有20几个伤员,赶快走吧,战地医院离这里不太远,朋友。”

    他们的声音和卡车发动机空转的噪声盖过了我的声音,车队紧锣密鼓地从我的身边经过。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辆装满伤员和士兵尸体的卡车旁边,还有我快死去的朋友敖德利。

    我嚎叫着:“你们这群没人性的畜生!等等我们,不要走!”

    我大哭了起来,绝望之中拿起了敖德利手中紧握的步枪。我用手指摸索到步枪的扳机,并将步枪瞄向天空。我对天打了两个弹夹的子弹,希望其他卡车上的人会因此注意到我们。但一辆车也没有停下,一辆辆卡车依旧从我身边驶过,并将泥浆溅到路的两侧。在极度沮丧中我把敖德利拖到了驾驶室,打开自己从未用过的急救包,从中拿出一卷绷带出来。

    我对敖德利说:“敖德利,我会给你包扎,别哭,你会没事的。”

    我那时已经崩溃了,坚强的敖德利没有选择哭泣,在哭的只是我。他的衣服上满是粘稠的鲜血,我哆嗦着双手尝试把散开的绷带缠绕到敖德利的伤口处。飞机的子弹一定是打在他的下巴上,他的牙床已经和破碎的骨头完全混着在了一起,伤口里尚未完全死去的神经不停地带动肌肉抽搐。

    在一种几乎要休克的状态下,我试图将绷带放在他伤口的巨大创面上,但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我试图抽取一小瓶止痛剂(应该是吗啡),再用针头穿过他厚厚的衣裤,但没有成功。我将我的朋友推倒座位的另一侧,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的血浸透了我身上的衣服。他眼睛睁开了,里面闪烁着痛苦和不舍的神色,呆呆地望着我。

    我一边哭一边喊道:“敖德利!敖德利!”

    他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到了我的前臂上。我哽咽着开始发动汽车,十分钟后发动机终于开始高速运转起来,驾驶室抖动地很厉害,敖德利捏着我上臂的手时紧时松,仿佛是想告诉我他痛苦地程度,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我强忍住自己的眼泪笨拙地转动方向盘,卡车沿着前面车辆在淤泥里留下的印迹向前开着。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把一切能够浮现在脑海里的任何东西都说了出来,“老天,快救救敖德利吧!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相信你的存在,别让他离开我,向我们显现出你的仁慈博爱吧!”

    上帝没有回答我这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的祈求,在这辆灰色的卡车里,在这片广袤的俄罗斯土地上,两个男人正在进行着一场绝望的努力,那个守望一切的上帝却什么也不做。这个濒死的人现在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可怕的伤口处随着呼吸而产生了夹杂着鲜血和唾液的气泡。

    我的眼泪已经干了,现在自己脏兮兮的脸上只剩下眼泪留下的痕迹。我不再哭泣了,红红的眼睛呆呆地望着车头正中竖起的排气管,排气管刚好把车前面的地平线分成了两半。敖德利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每一次他的手用力时,我都会被一种恐慌和茫然无措所包围。我无法看到他那张可怕至极的脸。现在空中有几架德国飞机飞过,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些飞机上的人乞求着帮助,希望奇迹能够发生。也许那些飞机是俄国人的,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敖德利抓住我的手开始抽搐了起来。现在他的手是如此用力的抓住我,以致于我不得不停下车来,以备最坏的情况发生。我转过脸去看看他残缺的面庞,现在他的眼睛好像在定定地看着某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的眼睛里浮现着奇异的颜色。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以致胸口都有些疼痛。我不敢相信这即将到来的事情。

    我喊道:“敖德利!”我小心地把他扶起坐在了座位上,我自己则开始乞求上天能够救活他。但是他的身体却陡然靠向了车厢的另一侧。敖德利死了!

    我在惊恐之中靠在了车门上,任凭自己浑身无力地颤抖着。我现在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当木然地坐着思考时,我还远远没有了解战争无法用人类语言描述的恐怖和真实。从后面的车厢里探出了两个脑袋来,其中的一个伤员关切地问我:“发生什么了?”他灰色的绷带几乎遮住了他的右眼“我们又没有汽油了吗?”我回答说:“不是,我的朋友死了。”他们向驾驶室看了看。

    另外一个人说:“妈的……这也不算太差,至少他没有受太久的痛苦,我们应该把他埋了。”

    我们三个人把已经开始变疆的尸体从驾驶室里抬了下来。我像一个发条人一样走着。我看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土堆,我们决定将敖德利葬在那里。我们没有铲子,所以只好用钢盔、枪托和自己的手来刨开泥土。我把敖德利的身份牌和证件之类的东西谨慎的装进上衣口袋,其它两个人已经将泥土推到了敖德利的身上,在我最后看了敖德利一眼之后,我们便将泥土完全的盖在了他的身上,并用靴子把土踩实。

    我感到自己生命里有一样东西已经凝固了,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现在的情形更糟了。我们把一根木桩立在了敖德利的坟墓前,木桩上面放着敖德利的钢盔。我用自己的刺刀尖在木桩上歪歪扭扭地刻下了几个墓志铭:“这里安息着我们的朋友敖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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