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风让我从沉睡中醒来过来,天已经大亮了,微熙的晨光由屋门的缝隙间照了进来。一名脸色极其苍白的士兵斜倚在门边的衣柜上。
看到他的样子,一种不祥的预感闪过我的脑际,“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带着无端的犹豫和惊恐,我腾地站起身来,朝他的位置走去。经历了太多死亡的我,已经懂得了生命有时和死亡会靠的十分紧密的道理,以致于在面对两者的转换时,不再感到意外,而是变得麻木了。
我冲到那个士兵面前奋力地摇晃着他,接着他开始像醉汉似的嘟囔着什么。很庆幸的是我的第六感并没有得到证实,我用释然的语气对他说道:“你这个坏家伙真是把我吓了一跳,要知道,我还从来没有和死人共处一室的经验,列兵敖德利!”
出乎我的意料,他在听到有人直呼其名之后,猛地站了起来并本能地去伸手抓枪。我被他的样子吓着了。
他问道:“什么?长官……发生了什么事?该死,现在已经天亮了,我居然在站岗的时候睡着了,真是活见鬼!”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恼怒,我尽量控制着自己不笑出声来。真是他的粗心大意才使我们两个人睡了一晚上的好觉。
突然他把枪口指向了敞开的门口,我及时转过身子,装甲部队的士兵正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廊里。通红的双眼紧盯在敖德利的身上,语气低沉地说:“你们这些纪律松散的家伙害的我一夜没有合眼,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俄国人就在离我们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爆炸声很近。”
我们走出简陋的木屋,刚好四五个衣着破烂的俄国人趴在屋顶上观望着地平线,断断续续的爆炸声回旋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紧张的气氛在人群里弥漫开来。
一个乌克兰人跑到我们身边,用不太流利的德语说:“布尔什维克们现在很近了,为了避免整个村庄不受到最残忍的打击报复,我们必须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
在战争时期,苏联有过这样的一项政策,那就是无论任何领土在收复后,就立即将所有一切在60岁以下的壮丁编入部队,而其余的人也都被迫参加军事性的工作。所以德军最高统帅部下令,在特殊情况之下,作战部队有义务掩护战区内的平民撤退。大多数俄国人民都自动愿意舍弃自己的家园跟随德军部队一同撤走,以免遭到俄国人的毒手。这和后来德国东部的情形是一样的。
在撤退途中,这些俄国人民备受德军的协助,到了第聂伯河以西的地区中,德国当局又为他们安排食宿,他们被允许带任何东西,包括牲口马匹在内,而且德军也会尽可能的把车辆提供给他们使用。虽然战争使这些老百姓们受到了许多的苦难。可是比起大战后期德国人民受到的轰炸,以及后来在东部地区中所受到的蹂躏,却又还算比较幸运了。
正在此时,院子外面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我们立刻跑了出去。几辆装甲车开进了院子,一群队形高度密集的德国士兵正在飞快的向饮水槽奔去。他们后面还跟着四五辆马克—4型坦克。
一名军官乘着吉普车驶向我们,他朝所有人挥了挥手,叫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敖德利和另外一名高个子士兵上了车,装甲部队的士兵和我去发动那辆水陆两栖的大众牌汽车,但依然和昨天一样没有成功。我们把车从农舍的仓库里推出,然后装甲部队的士兵在车的引擎里丢了两枚手榴弹,不一会儿,这辆汽车就被炸成了碎片。
越来越多的车辆来到了这里,我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东南方向的爆炸声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剧烈。村庄里唯一的一条小路上到处都是各个部队的士兵,我尝试找到自己原属的战斗小队,但没有人能给我提供任何关于他们的情况。
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按照预定的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到达了别热哥罗德的前线地区。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依靠双脚走路是绝对不能到达那里的。最后,装甲部队的士兵决定和我加入一支由各个连队抽调而组成的临时部队。
我们走在一条与前线平行的道路上,正向苏军前锋部队的正前方摸去。在离我们较远的村庄北面,苏军和坚守那里的德军展开了力量悬殊的对抗,我们要做的就是声东击西,引起苏军北部主要兵力的注意,借此机会为那里的德军部队缓冲一下,尽可能地做好一切准备。
来势凶猛的苏军想要由别尔哥罗德郊区的北面突进市区,支援那里的战斗。德军的兵力十分零散,没能集中有效的的兵力在郊区外围加固自己的防御实力,适当遏制苏军援兵针对市区战斗的渗透。
其实苏军的援兵是有可能被阻止在郊区之外的,这需要德军放弃郊区其他方向已经巩固的阵地,穷其全部的作战人员来弥补北部苏军的入侵行为。就目前而言,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我们的临时部队还没有详细划分出一个个的战斗小组,近百名不同兵种的士兵根据自己的意愿自由结合着。装甲部队的士兵加入了几名掷弹兵的小组,由摩托化步兵组成的一个小组同样因为兵种的缘故选中我作为他们小组的成员。
我们是在行进的途中自由结合的,分组的事情对我们的行进速度没有丝毫影响。大约三百米之外的山坡上,苏联人的炮兵紧锣密鼓地架设被伪装网覆盖的各种口径的火炮,他们射击的目标毫无疑问的是村庄北部的德军部队。我们部队里的最高指挥官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向我们做了一个挥动镰刀的手势,尚未做好战前准备的我急匆匆地向步枪枪膛里压着黄橙橙的子弹,而其它人已经开始冲锋了。
一个士兵要完全服从长官的一切命令,尤其是作为一名德国士兵。满脸横肉、左手紧握手枪的跑到我旁边,狠狠地踹了我一脚。还没等我发出痛苦的呻吟,军官就命令我要在30秒内跑到队伍最前列的位置,否则他会当场把我处决掉。
装进第五发子弹后,我随即跑向离我越来越远的人群,惊魂未定之际,抵在肩上的毛瑟98K带来的冲击同时唤回了我心中对一切事物的愤怒和仇恨,许久没有开过枪的手指时紧时松,机械而又卓有成效地猎杀着毫无防备的俄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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