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仁。(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这哭哭啼啼懦弱胆怯的年轻人,竟然是薛仁。
“先生,我自那边绕路过去,没想到这小子竟在草丛里鬼鬼祟祟。”张让瞥了一眼,笑道:“又被我们抓到一次,想来是王司徒的人了。”
“不、不是……呜,几位壮士饶命啊!饶命……”薛仁大声求救,被李黑狠踹一脚,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这才识相地小声求饶。
“早上你在那里偷听,解释说是昨晚喝醉,不小心听到的。这次你要怎么解释?”苏文笑了笑。他知道哪里会有这样的巧合,这人既然出现,总归是对自己怀着歹意的。
“我、我……”薛仁支支吾吾了片刻,眼前一道寒光亮起,他旋即挺直了腰板,僵硬地抬起头,哽咽道:“是堂兄,堂兄对杜娘子有意思,想让你死。今天早上……”
星空下,冷风席卷,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有人轻笑,而后几道黑影动了动,有声音发出:“那农庄,你熟悉……”
“恩,我知道。博宁……别杀我,我说……这是马家的产业……”
“然后人呢……不知道?哦……放心,不会要你死……”
“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别杀我,我有钱,我还有一些私房钱,你要……”
声音在寒风下模糊不清,随后又沉寂了片刻,清朗的声音响起:“相信我,我说一不二,不让你死,你只有不犯错,就不会死……”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唉,麻烦啊……你们有什么主意?”
四周再次沉寂下来,有人忽然说道:“先生,还记得阳曲一战吗?”
“张让兄弟……这……我懂了。”
“先生便是在那时令得我等敬畏,此事于我而言虽有一些不妥,但既再无回旋余地,让方才思忖良久,便觉得,或许提到这个,能令得先生再生一计……”
“张……大哥,文感激不尽!”
冷风呼啸,将有些激动的话语绞碎在风中,随后继续向前,撞击窗户,响起如同虎啸龙吟的咆哮声。
农庄里。
“两匹马眉心中箭,在这黑夜茫茫之下……嘶,这人箭术,怕是已经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苟一缺双手捧箭,掂量几下,又放在桌上:“箭矢倒是有些一般。”
他顿了顿,低下头望着横陈在床上的三具尸体,黝黑的脸庞微微泛起苍白:“王羌死于后背中箭,面露惊恐之色,有淤泥在脸,怕是想要回来报信,躲避不及,被箭矢命中……其余两人皆是被捅穿心口,死于长柄武器之上。”
“恩……这人皆是一击毙命,干脆利落,定是极为擅长马战。如此一来,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房间内安静异常,在众人目光之下,苟一缺想了想,坐下来,双手放在桌子上,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坦然道:“说实话,我如今倒不是要打击你们的自信。不过我是老实人,有些东西还是得说清楚。有这种手段的,怕是那个在阳曲消失的贼曹魏旭。此人是狼骑勇士,常年征战沙场,我此前打听了一番,似乎在狼骑之中,也是有些威名。”
他顿了顿,见得众人脸色惊异,耸了耸肩:“如今嘛,诸位可能不知,那狼骑首领吕布吕奉先与张杨张稚叔皆在忻县,虽说不能肯定双方有着联系,但若是与那吕布有些矛盾,吕布刚正不阿,公私分明……换句话说,也就是六亲不认。若是恼了他,只怕会有些麻烦。”
见得众人脸色微微一变,苟一缺淡然一笑:“不过,我方才也说了,公私分明。若是属下犯错,吕布也会严惩不贷。他来犯我们,我们也不必躲。丁刺史纵然有些手段,但若是想要安生掌控并州,与司徒府也是要搞好关系的。这吕布虽是当世之猛将,但头脑也是不笨。苏博宁纵然有些才能,我们快刀斩乱麻,吕布未必会保他。”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再等上一等。”苟一缺看向桌上烛火,眸光之中火焰摇曳,微光流转:“他若来攻,或可佯败一场。我等守株待兔,即便他身边有些高手,待我知晓人数、武器,或是顺藤摸瓜,或是大举攻过去,总之,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
夜渐渐深了。
天气也愈发寒冷彻骨。
冷风灌入袖口,令人浑身上下一股冷意。
农庄熄了灯火,屋内却还有人兀自哼唱。
从《诗经》的《关雎》唱起,再到《击鼓》,随后旋律一转,自娱自乐地将《孙子兵法》的近六千余字编成歌曲,随后又到《道德经》……旋律时而低吟流转,时而高亢迭起,偶尔兴之所至,吟起诗来,旁若无人地自卖自夸一番,最后轻声低吟,肃穆端正:“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自于蓝而青于蓝……”
待得那人念到“志修德厚,孰谓不贤乎!”,又犹自沉浸其中,踱步在屋内手舞足蹈回味了片刻,窗外突然杀声一片。
“一缺!”有人缩在角落睁开眼睛,霍地站起。
周围沉寂的人影纷纷站起,苟一缺脸色早已变幻莫测,旋即冷笑一声,打开房门。
冷风扑面,他有些萎靡的精神猛地一振,掸着袖子出去:“早就料到会有这招。既然如此,那么,他们的人数必然不多。想必此时来的,也会是对方的大半人数。”
房屋之外,人声此起彼伏。
有人亮起火把,随后一匹战马与一个人影出现在火光内。
那边近十人追了上去,喊杀唾骂声连成一片,那骑马之人且战且退,持矛迎击,刀枪剑棒与长矛对碰,寒光闪烁,火星子乱溅,叮叮当当响作一团。
“调虎离山。呵,且战且退,妄图抄了我们这边吗?”苟一缺一脸讥诮,命令道:“尔等再分出十人守在周围。一人骑马去追,告知他们,别追太远,小心别人前后包围,断了这边策应的机会,令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有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马蹄声随后便起,苟一缺看着马匹沉入黑夜,走出几步,望了望周围浓郁夜色,哈着气搓了搓手,看向魏旭与自己这边近十人离开的方向:“距离应该足够了,另外该有人来了。”
话语刚落,另一侧突然想起喊杀声,有人便大笑道:“一缺果然好手段。”
“什么手段?”苟一缺目光瞥了一眼,在黑暗中露出些许鄙夷,叹气道:“人家有战马,可退可进。我们两条腿的还跑得过人家?现在那苏博宁大概还在试探,若是真的过来……啊,不往坏处想了。扰乱军心,该死该死。”
他一拍脑袋,自言自语了片刻,看着分出来的十人追上另一人,突然听得先前出现的那名骑士大吼起来,随后那边出现了片刻沉寂,有人大吼,有火把移动,那骑士依旧语带懊恼地大喊着什么。
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几人走过去靠近。
“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放肆!放肆!狗贼!胡言乱语!”
“令狐钱早已言明,你是他至交好友,而今我等将大举进攻,你若再不走,怕是没有机会了!”
“你们干什么?我从无二心!尔等过来!过来啊!砍死他,快砍死他!”
“怕甚?而今正是大好机会,来,兄弟,跟我走!”
“滚开……老子做了你!”
“快!甚好!过来!身份暴露,而今又有什么好留的!”
“我不是!不是我!你们,你们……啊!——嗬,尔等,尔等……”
“再除一人!兄弟,好生保重!切莫被人发现!”
两人交流飞快,随后骑士将那人捅死,扬长而去。
苟一缺脸色微沉,正要抬步过去,另一边也开始喊了起来。
“温兄弟,木芝村将计就计,你出的好主意。”
“尔等勿信他妄言。当日木芝村那人……”
“山道之战着实大快人心!平手中长矛好久不曾饮血,却不想,温兄弟竟有如此良计。”
“你们都在场!都在场中的!”
“孙悟饭,赵敏,张无忌……哦,张无忌你在!温兄弟不走,你快拉他一起!勿要磨蹭,如今大局已定,你们再不走,怕是要伤诸位兄弟性命!”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怎地关我事情了?”
“你与他有断袖之癖,莫非温兄弟未与你明说今日之事。”
“胡……胡说……”
“温龙,张无忌,尔等敢反!”
“诸位兄弟,诸位兄弟……”
“这等**,要不是亲身经历,谁又知道?你二人私下如此,也是某偶尔得见,今日莫非还要抵赖!”
“陈岑,你这是……”
“还我兄弟命来!”
刀剑相抵,乒乒乓乓响了一阵,火星子乱绽开来,人影时而亮起,时而隐没黑暗。有人大叫大喊,有人嚎啕大吼,乱作一团。
过了片刻,几声不甘惨叫后,声音沉寂下来。
“陈兄弟,快,又除两人,随我快走!”
“你……”
“是你作乱!你……”
“住手!都住手!”
苟一缺浑身一片冷意,大吼着跑了过去:“中计了!尔等中计了!”
“哈,中计了?苟一缺!”陈平举矛一指,矛尖火光闪烁,“就是要你这没毛小子中计!我等眼线在此,怎会轻易暴露给你。各位兄弟,平去也!再过片刻,平敢断言,苟一缺你项上人头,定叫人取走!”
脚步徒然一顿,听着远方马蹄声渐行渐远,苟一缺扫了几眼身旁,身子微微错开几步。
他呼吸急促,胸腔战栗。
抬起头扫视着这茫茫夜色,竟是感觉无处逃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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