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合李庶姜,擅长谶纬之学,在关右一带名声赫赫。
根据史书记载,此人自称有孔子玉版,能知晓天子代天理民的顺序,即便是百世之后,也能知晓。这其中,尤其以他曾预言曹操平定天下,以应天人之位为代表**件。
《三国演义》之中,李合并没有被罗贯中记入进去。
因此,苏文对李合一无所知。
倘若真要有一个说法,事实上,苏文对并州这一块的文人将士知之甚少,除却一些经过三国演义神化后的人物,也只是略微对一些根据这些人物而拓展开来的编外人物有些印象。
苏文知道历史总是由胜利者所书写,其中不知道参杂了撰写人多少个人情怀,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对类似人物传记的《三国志》兴趣并不是很大,纯粹是兴趣使然,才由《三国演义》逐步拓展涉及到《三国志》。
但是,就拿苏文不清楚的说起,其实罗贯中那本足以以假乱真颠覆历史的《三国演义》,虽然将一千多位三国人物形象写得淋漓尽致,但就典型地将当时元末明初的武将性格代入其中,随后没有想到隔了六百多年依旧流传于世,以至于正史所记载的三国人物与人们印象之中的人物有很多出入。
自然,如果苏文知道了这个内幕,必然会痛骂姓罗的吃里扒外,身为并州太原人士,却没有悉数点明并州的武将人物,并且颠倒是非黑白,以至于他多年以后,历经磨难,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听得魏旭夸赞,浩周哈哈大笑,“魏兄弟,切莫夸赞这厮。这厮看似文雅,实乃道貌岸然、装神弄鬼之辈。如若不是益昌益宏接济,只怕而今已经将家中的玉版卖了换钱。”
“岂有此理!”李合脸黑脖子粗,指着浩周骂道:“要不是你嫌县令目光短浅,断了我去担任主记的念头,而今某家或许早已成为心腹。”
浩周斜视李合,笑道:“如你这般不成体统,只怕是心腹大患才是。”
众人觉得有趣,皆忍不住善意地笑了,李合顿感失了颜面,撇嘴鄙夷道:“你这厮暂且叫嚣,待我前去洛阳找一富贵人家做事,必叫你颜面无存。哼,只知兵法伪善的小人。”
“嘿,你这厮……”
“好了。二位兄长还请稍作休息。如今有客人在此,可不要怠慢了几位。”温灵又好气又好笑地劝阻着,又看向公孙止,“伯良,你且说道说道。”
公孙止点点头,思索片刻,沉声道:“我长洛村至今已有瘟疫数月,百户人口还能安生呆在这里的,不足百人。前几日,其实瘟疫曾经断了一段时间。不过,就在前几天,水源出了问题,又开始爆发起来。我托人寻遍医师,又上山自行采药,却都无力回天。”
他说到这里,颇有些感慨地伸出衣袖,摇头道:“方才见几位兄长面色如常,止心中感激。但我公孙氏原为长洛大户,而今爹娘仙逝,又只有我独自一人,怎可能落到这种田地?实乃瘟疫横行,见不得村民受此磨难,将家中钱帛都变卖成粮食送了出去。”
苏文肃然起敬。
“伯良心性,尽得先师真传啊!”浩周点头赞叹,李合亦点头附和。
“伯良兄弟真乃大丈夫也!”魏旭三人亦是赞叹。
“伯良之举,大仁大义,令人佩服。”
温宇说着,与温灵对视一眼,随后不由瞥了眼苏文四人,目光之中露出一丝迟疑。
温灵察言观色,顿时会意,持筷夹了几口菜,刚欲起身,却被温宇拍着肩膀按住。
“兄长且慢。”温宇脸色古怪,像是想起了什么,往怀里一拍,对温灵附耳道:“兄长。方才一时激动,竟将此事忘了。如今一想,似乎你我二人漏下了什么?”
“漏下了什么?”温灵错愕地瞥了眼温宇放在怀里的手,见得一张薄纸露出一角,微微愣住,“你是说……”
温宇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正色道:“虽说与描绘的人数有所不同,然则此人确实不同常人。何况,他虽未言明祸事,不过只言片语亦是能够推敲而出。要不然待我再试探片刻?或许正是我们寻找的人。”
“不可轻举妄动,若是此人心中警觉,徒增误会。”温灵眼睛一转,决定道:“还是待我出去转上一圈寻一寻蛛丝马迹,到时候再说不迟。”
“也好。”
温灵说做便做,站起身拱手,“诸位慢吃。我去寻上小二再叫几个菜来。”随后便径直出了内室。
“大可不必啊。我们几个稍后就要去歇息了。”温灵走得快,苏文没有拦住,只能对着温宇感慨。
“哎。此话怎讲?大丈夫生于世上,能遇见几人话语投机?既然相逢,便当好好对待。博宁勿要客气。”温灵摆手笑道。
“是啊,博宁不必客气。你若如此,倒让我与姜合显得轻浮。”浩周笑道。
苏文见温宇浩周如此,只能将萍水相逢适可而止的想法收起。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瘟疫的事态,温灵走了进来。
他对温宇点头,微不可察地会心一笑,温宇了然,端起酒壶给自己倒酒,说道:“而今正值长洛村瘟疫,伯良既然有心与村里人共患难,便不邀请你此刻前往祁县了。实不相瞒,此番前来,家兄与我便是来寻昔日同窗。”
苏文闻言微微皱眉,脑中灵光一闪,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来。
“还不知兄长所为何事?”公孙止疑惑道。
“如今朝堂之上佞臣作乱,各地灾祸不止,实乃国之灾难。早年前,老师曾言:安国兴邦,乃大丈夫之仁义所在。家兄与我做不了那般人物,但亦有心为国为民。”
温灵拉起门帘朝外看了看,扭身轻声道:“上月中旬,族兄传讯而来,叫我等先行在祁县招贤纳士,为此次灾难做出未雨绸缪之举。我与益昌便想起当年同窗。”
“老师在世前,教我等诸般学识,而今恰逢国难当头。伯良,与我等一起共事,到时候各位同窗齐齐出谋划策,纵使难解天下危难,难道还不能解了并州的困苦?”温宇情绪激动,霍地站起,“我温氏虽无德才兼备之人,然亦有心为楚室江山鞠躬尽瘁。何况,我等一不造反二不聚众劫掠,只为谋划一二,将百姓救离水深火热。还望伯良务必答应于我!”
“这……”
公孙止心中激荡,何曾料到温宇几人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
他扭头一看,见得浩周与李合齐齐点头示意自己同意,恍然大悟。
正待思考回应之际,余光撇到只顾闷头吃菜的苏文几人,公孙止忽然脸色一变,看向温宇道:“兄长……”
温灵见状,莞尔一笑,“伯良莫急。我与益昌是有心在此时说出这一番东西来。”
苏文忍不住看向温灵,暗自苦笑。
实际上,苏文在刚刚温宇出口之际,就已经心中有了警觉。
按道理来说,他与公孙止几人萍水相逢,或许刚刚看相的事情也可以被看成不打不相识,但毕竟交情尚浅,这种私密,他与魏旭三人始终是外人,别人想要瞒着他,是不可能听到的。
既然听见了,那便肯定是有所需求。
只是令得苏文疑惑的是,他与魏旭几人此刻的装扮分明都是寻常人,温宇几人又是如何做出这样果断决绝的判断,将他们也纳入招纳的人选之一?
难道是他们路过阳曲,听说过一些?
苏文正想着,温宇脸色歉然,拱手施礼:“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未得博宁准许,便将博宁卷入其中,是宇失礼了。”
“益昌兄弟还是直说吧。”
苏文无奈道。知道此时已经无法躲避,他权衡着能多几个朋友未必是件坏事,便也释然。而且这类事情,和刚刚想到的戏志才曾经对他所说的并没有太大区别,显然两者之间或多或少有着一些关系。
何况,此时瘟疫横行,刚刚聊过之后,公孙止坦露曾听闻新兴郡各地均有瘟疫爆发。苏文不是贪生怕死,但对于这种索人性命并且此时无解的病毒,任何人遇到都会本能地生出避而远之的想法,他自然也会希望能够趋利避害,让公孙止帮忙打探一下前往忻县哪一条路好走并且瘟疫的势头相对较轻。外加如今任红昌几人销声匿迹,苏文不想提前知道他们的安危是不可能的——所谓人多好办事,究其根本,事实上这也是苏文坐下来和温宇公孙止等人结交的目的。
“不知博宁可识得此信?”
温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苏文,苏文摊开来一看,不由一愣,“这是志才兄弟的笔迹?”
来到这里,苏文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任红昌与戏志才。
前者已经表露心迹,要将一生托付于他,而这份情愫与小姑娘的情怀也恰恰是苏文来到这个陌生环境所需要的。
后者忙前忙后,在自己初来乍到浑浑噩噩之际伸出援手,苏文自然感激,并且心下也将戏志才当成莫逆之交。
是以,戏志才的笔迹苏文刻意记忆过,此时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眼下令得苏文愣住的并非戏志才的笔迹,而是这封信居然是写给他的。
苏文大概浏览一遍。
信中戏志才言明已将苏文的事情告知于荀氏,并且在阳曲等待,还向苏文讨要重农重商的具体方针想要提前一看。此外,还谈了一些荀氏在并州的人脉,希望能对苏文有所帮助。
苏文看罢,沉默了!
这信中,字里行间所表现出来的意思,无疑是在向苏文抛出橄榄枝。
这看似是好事,但对苏文来说,权势与斗争他已经有些厌倦。
前世在职场就已经身不由己的与何逊斗来斗去,如今,又要陷入这场纷争之中?
如果接受,那自己身上就打上了荀家的标签,这无疑就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
再往后来看,荀彧是坚挺的曹操麾下保皇派,荀攸则是挺曹派,这无疑也是到得以后荀氏分裂的一大讯号之一,到时候,曹操内部谋士斗争所引起的荀氏与其他世家的斗争,还有荀氏内部自己的斗争,再还有无数乱世可能引来的各种意外……
苏文头大如斗,怔怔地看着信纸沉默不语。
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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