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谋魏 > 六 张氏兄弟 上

?    &nb)”待得任红昌看清楚之后,急急忙忙下了驴背,回头看了眼城门的士兵,随后拍着胸口没好气地拉着苏文迎上了小男孩。“你怎么在这里?马邑城离这里这么远,你莫不是独自一人偷跑出来的?”

    “兄长在跟人聊天呢,我就随便出来逛逛。任娘子小瞧人,我怎么可能弃兄长不顾?”小男孩不满地摇头,抹了抹鼻涕看向苏文:“傻大个,怎么今个不说话了?好不失礼。”他露着白牙嘻嘻哈哈地笑着,跑过来拉住苏文的胳膊,拍着胸脯佯怒道:“你这贱民,该当何罪!莫不是要你官爷爷给你几大板才肯露笑?”

    “……”苏文张了张嘴,打量了几眼对自己颇为亲昵的孩童。

    这孩童模样稚嫩,一举一动却颇有灵气。举止虽然顽皮,可说话表情却也装得像模像样,老气横生。

    只是这种情况苏文不知如何是好,这孩童与他亲近,两人显然关系匪浅。然而如今的他对这孩童一无所知,只是一陌生人罢了。

    于是,他笑着没有接话,扭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任红昌。

    小姑娘会意,急急忙忙拉过小男孩,拍着他的脑袋,教训道:“嘴上挂着礼义廉耻,怎地多日不见就变成如此调皮?不要惊扰博宁,博宁受了创伤,如今记忆全失。”

    “什么?任娘子,你说傻大个不记得我了?”小男孩立刻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苏文,一看苏文不同于往常的表现,顿时拉住苏文的手臂悲愤道:“你这孬贼,好不要脸!才短短几月而已就想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他说着,又嘟嘴朝任红昌说道:“任娘子,是谁做得好事?我要替傻大个报仇!还有,他伤哪里了?我请并州最好的医生,一定要治好他!”

    “说得什么胡话。”任红昌一瞪眼,嗔怒地拍了下小男孩的头。她看向苏文,微微一笑,心头虽然还是对苏文因为自己而失忆有些愧疚,但此刻的苏文,却更加令她感到心安。

    过往时候,博宁虽是村子里被誉为学富五车的才子,性格却憨厚老实,内向寡言。而今这般豁达开明,连荀氏门人戏志才兄弟都为之折服,那是从前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任红昌心中想着,牵着小男孩的手到苏文面前:“博宁。阿辽是马邑人,全名叫做张辽。你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才……”

    “等等。”苏文原本饶有兴致看着孩童的脸色当即一变,一脸古怪地指着孩童说道:“他是张辽?”

    “傻大个,你还记得我?”张辽眨了眨眼睛,一脸欣喜,心中一动,立刻挺直了腰板,瘪嘴傲然说道:“什么张辽。而今我虽年幼,身份却早已不同。兄长已与我商议过了,我亦已经决定了,我乃张辽,字文远。傻大个,你以后便要唤我文远敬我。”

    见任红昌面露错愕,张辽得意道:“任娘子,你莫不信,再过几天,我便要上任郡吏了。到时候,一定会帮博宁请最好的医生整治。”

    “郡吏……”苏文咽了口吐沫,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孩童,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张辽张文远和貂蝉任红昌小时候就认识?

    至少苏文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自然,或许说是楚室和汉室根本上不同,又或者是貂蝉女大十八变,尤其是进了宫以后改名使得两人相互淡忘……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有。但眼前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孩童到得后来会成为一大名将,苏文若不是早就知道,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正是。”张辽点头,忽然鬼叫一声,拉着任红昌就要往城中跑:“啊呀,得早些时候和兄长说清楚,我要去新兴郡当郡吏,也好保护好任娘子和傻大个。”

    “阿辽,你慢点。”任红昌被抓住胳膊,使劲甩了甩,好不容易甩掉之后,拍了下张辽的脑袋,“急性子,怎能成事?博宁还未说话呢。”

    “傻大个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我才不要听他的呢。”张辽不满道。

    “可你知晓我们得罪了谁?”任红昌反问道:“若是刺史大人,你也这般胡闹?”

    “你们……”张辽毕竟年少,听得任红昌这么一说,顿时信以为真,惊在当场。他狐疑地看向苏文,底气不足地问道:“傻大个,你们真的得罪刺史大人了?”

    苏文摇头,牵着毛驴走到两人身边:“不是。”

    张辽长吁一口气,冲着任红昌怒目而视:“任娘子,骗人可不好。”

    “我是教你凡事小心。”任红昌笑着说道。

    “我……”

    “不过也相差不远了。”苏文插嘴道。

    张辽顿时语塞,左右探头探脑了一阵,拉着苏文的手臂跑到毛驴边上遮遮掩掩问道:“傻大个,你们到底得罪谁了?”

    “王氏。”苏文说着,忍不住搭上了张辽的肩膀,心中或多或少有一些莫名的成就感。

    与幼年张辽搂肩搭背,此等殊荣,也算人生一大谈资。

    想到这里,苏文不禁失笑起来。自己真是魔障了,看这形式,先是和貂蝉同甘共苦,再和戏志才称兄道弟,紧接着和张辽搂肩搭背,若是以后碰到更多牛人,岂不是还要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傻大个,你认真一些。笑什么?”张辽有些不确定,看苏文笑意盎然,总觉得自己上当受骗。“真是王氏?如今那王司徒在的王氏?”

    “正是。骗你作甚?”苏文点头。见张辽一脸沮丧,笑道:“喂,我真救了你?怎么救的?说起来,雁门马邑城离这里好远,你当初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求学。”张辽气恼道:“晋阳毕竟是并州首府,能人辈出。于是我便偷跑出来。谁知道路经祁县,遭遇山贼。人家看我年幼聪慧,就想抓我去当山贼。还好遇到你个傻大个,满口仁义道德……恩,也幸亏那些人马有你木芝村的村民,给了你几分薄面。”

    张辽说着,突然紧盯住苏文的棉衣,旋即嬉笑几声,扯了扯苏文的袖子,“哈哈,傻大个,你暴露了。这衣料可是极好,怎地是你这种穷酸书生逃难穿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害得我担心如此?”

    苏文愣了愣,顿时笑了起来。

    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竟然能想到这种程度,确实不易。何况更有年少便被举为郡吏一事,更加能够看出张辽的不凡。

    不过,这个时候的张辽明显多着一些主观想法。

    苏文擦了擦脸,抹下一层粉来,“你可信了?”

    “乔装……”小张辽心智聪慧,一眼就看出了此中关键。他扭头再看任红昌,恍然点头:“怪不得,怪不得觉得任娘子和你都变了好多,我还以为是久未谋面,我记岔了。要不是我喊了一声引得任娘子反应,我还真不敢确信就是你们。只是这衣服不会是偷的吧?傻大个,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若是真是偷的,那不就是掩耳盗铃了?”

    “有些奇遇而已。”苏文想了想,说道:“你兄长在何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找到他,然后再寻个好地方仔细将原委告知于你……”

    他说着,忍不住多看几眼张辽,心头一怔。

    不知不觉就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套了进去,苏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自己说出这句话来,明显是觉得张辽有了处理事情的能力。

    这究竟是印象作祟,还是张辽的本事?

    苏文面露疑惑,蓦地一惊。十一二岁就知掩耳盗铃,觉得自己一身衣着满是破绽,张文远的眼光的确是细微入毫!

    “恩。”张辽年幼的脸庞微微肃然,但转过身,当即又恢复了孩童模样,“任娘子,我们去找兄长。我现在有钱了,给你和傻大个吃些好的。”

    “阿辽,你们说什么呢?”见张辽和苏文悉悉索索躲在毛驴背后聊天,任红昌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任娘子,叫我文远。”张辽撅嘴不满道。

    “偏要叫阿辽。小小年纪哪来的字。真是画个蛇还添四脚。”

    “你个山野村姑,不明事理!”

    “好啊,胆子肥了,竟敢这么和我说话!”任红昌一捋袖子,张辽顿时当街鬼叫着跑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任娘子杀人了。”边跑着,居然边对苏文眨了眨眼。

    瞧着两人嬉耍追跑向前而去,苏文忍不住面色古怪地嘀咕道:“他不会是在照顾红昌的情绪吧?”说着,摇了摇头,颇为自嘲地笑了笑,牵着毛驴跟上两人。

    待得苏文跟上两人,只见两人正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一酒楼门口闲聊。少年身形文弱,脸色拘谨,尤其是对着任红昌说话的时候,一张脸憋得通红。

    苏文由远而近,脑子中已经闪现出少年郎的名字。

    张泛,字不详,张辽的兄长,因辽功高,封列侯。

    这张泛正好应正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就好像是一张白纸,在整个三国时期,张泛就仅仅是“张辽的哥哥”那么一项“丰功伟绩”,其他的一无所知。

    可是,人是会随着环境改变的,苏文绝对不信,在张辽逐渐平步青云的时候,张泛会没有一点想法念头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赏识,心甘情愿当一个靠弟弟吃饭的软骨头。何况,曹魏当初多少谋臣将星和张辽交好,张泛绝对也有和他们相处的机会,耳闻目染之下,怎么可能连一点痕迹都不在魏国留下!

    最最重要的是,张辽从丁原开始,一直到跟随曹操,接连更换了几位主公,这其中,张泛居然毫发未伤,并且一直达到封侯的程度!

    其中若是说没有猫腻,苏文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兄长,天气冷着呢,你怎么脸蛋红得像是活在大暑一样。”

    “哈哈,阿泛就和小姑娘似的。”任红昌取笑道,忍不住瞪了眼张辽:“怎地张文远你就不能文静一些。满口胡话连篇。”

    “兄长静我动,我们这叫阴阳调和。你懂什么呢。”

    “文远,不要胡说。”张泛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拍了拍张文远的肩膀,对任红昌连连拱手:“任娘子,我代文远向你道歉。”

    “道歉做什么?”任红昌遇到两人,心中颇感亲切,“都是自家人嘛。”她说着,扭头对苏文招手,拉过张辽,又面向张泛说道:“阿泛,博宁因故忘却很多事情。你便当他第一次和你相遇。勿怪他失礼冷面相待。”

    张泛听得任红昌说是“自家人”,脸色更加潮红了,但见到苏文微笑着走过来,立刻黯然的神色一闪而逝,恢复神色,拱手谦恭道:“博宁大哥。”

    “兄长,什么博宁大哥,他就是一傻大个。”

    “你再胡言,我叫人把你掠去当山贼!”任红昌听得张辽诋毁苏文,红着脸气恼地训斥道。

    “文远。”张泛也是看向张辽面色一紧表示不满。

    “博宁,他就是阿泛,阿辽的哥哥。”

    “我叫文远,张文远,你这村姑,不识……啊,任娘子,我错了,别揪我耳朵,别揪……任娘子饶命啊,傻大……喔,好痛啊,博宁大哥,博宁大哥,救命啊。救命。”

    “阿泛是吧?有礼了。”苏文拱手还礼,随后朝着张辽笑道:“满口胡言,活该。”

    “好啊,性情大变就这么……嘶,任娘子,掉下来了,耳朵要掉下来了。”

    “你还说不说这样的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张辽委曲求全道。

    “任娘子,县衙里等等有大人要过来,你且放了文远,莫叫他失了礼数。”张泛看了不久,忍不住红着脸小声提醒道。

    但便在此时,远处一衙役装扮的人忽然停步在巷口,面色紧绷地看了眼苏文和任红昌半晌,又比对着从怀里掏出来的画像。

    他收起画像,口中呢喃道:“便是此贼子了!”脸色悄然浮现一丝得意,快步隐没在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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