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大明棋士异闻录 > 第六十局 直待春去苦尽时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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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璟回来了。浣雪阁所有的人几乎都在为此高兴,这意味着阿璐的病或许有救了。

    “白爷虽然回来了,外面的侍卫却不许他进来。”阿竹道。

    “无妨。”陆子逸起身道,“阿竹,你去从花大婶那取一卷丝线来。长卿,你和我把阿璐抬到外院。”

    魏长卿立刻反应过来,陆子逸这是要让白璟悬丝诊脉。悬丝诊脉只在唐代有所记载,贞观年间,长孙皇后难产,民间名医孙思邈被召入宫中为皇后诊脉。为避免冲撞皇后玉体,孙思邈只牵一红线,于门外诊脉。孙思邈医术高妙,诊脉之后只在长孙皇后手指上施了一针,长孙皇后便顺利将胎儿生产了下来。

    传说虽如此,但魏长卿知道,这样的医术绝非一般人之所能。白璟虽然年轻时做药材生意,但是将门出身的他,医术究竟能达到何种地步呢?

    陆子逸和魏长卿一起将阿璐抬至外院,此时白璟已然在院外端坐。他穿着一身高襟玄sè宽袖外袍,黑发束以镶碧鎏金冠,脸上全无疲态。白璟看见陆子逸和魏长卿,温和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对二人照顾阿璐的答谢。

    一线绕着阿璐的手腕,另一端被白璟牵起,院内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到云朵流动的声音。

    “内外空虚,应用党参清补。”白璟收起线,幽幽道,“如今他身子虚弱,再温和的药恐怕也是虎狼之药。每rì除了参汤之外,可做一些野鸡崽子汤,加红瓜菇,生姜炖烂。平rì忌煎炒,只服流食。等到jīng神好些了,方才宜用药。不过外伤的药不能停。”

    白璟有条不紊地说着,陆子逸则在一边记下,不时地微微点头。

    白璟离开后,陆子逸只吩咐人去买些食材,又将福王曾经赏的一盒党参取出来,命人按汤模子做了出来。

    “子逸。”魏长卿忽然想起了什么,“我问你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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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徐灵化生rì,昭和弈苑来来往往贺寿的人,可谓络绎不绝。园子内的荼蘼花被悉数除去,“开到荼靡花事了”,这样没有什么好意头的花儿自然不会在徐灵化的寿宴上出现。如今园内凤仙花和石榴花如同烈焰一般火红一片,没有花的地方,也都扎上了绢花,远远看上去亦是美煞。

    宴请的人大多是和福王、郑国舅等有关系的客人,觥筹交错间,皆是富贵权名的笑语,口中的贺词一如杯中的江米酒一般甜醇香甘。

    京师派身份较低的人未能参加这次盛宴,只有李焯、郭奉和魏长卿三人坐了一桌。别的桌子上皆是杯盘交错,名茶陆陈,猜拳行令的景象,这一桌却显得略微冷清了一些。

    “我来晚了,还望诸位莫怪。”声音濯如清泉,望去,正是沈大人的次子,沈渃朝。他身后跟着一个扎着方巾的青衣书生,姿容清俊,目光含瑛。

    魏长卿不禁略微吃惊,那青衣书生正是女扮男装的沈渃清。沈渃清只是在沈渃朝身后笑着摆摆手,又立刻装作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般。

    沈渃朝微微一笑,介绍道:“这是我家府上的门客,陈清。陈清,这是李焯李掌事,一等弟子郭奉,一等弟子魏长卿。”

    沈渃清笑容淡淡,略施一礼。

    沈渃朝道:“陈清仰慕魏公子之名,此次特来想向公子请教一局,还望公子赏脸。”

    魏长卿看了看远处的戏台,台上的开场戏正唱着《麻姑献寿》,戏台下徐灵化正被一群人围着敬酒。魏长卿点了点头道:“长卿之幸,陈公子若不喜欢热闹,可移步洛玉轩对弈。”

    沈渃清嘴角微扬,温和道:“择rì不如撞rì,清亦有此意,”

    二人遂至洛玉轩,沈渃清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小荷包塞给魏长卿:“你让我做的,已经做好了。昨儿个才让人送来,害得我赶了一夜。”沈渃清娇俏地白了魏长卿一眼。

    魏长卿连忙笑着作揖道:“劳烦沈小姐了,等沈小姐出了阁,在下一定削了发,跑到那国清寺里做他三年和尚,为小姐诵经祈福。”

    沈渃清笑着啐道:“你乐意做和尚,我还嫌你道行浅呢。”复又问道,“让陆公子复位这事儿,可都妥帖了?”

    魏长卿点了点头:“多亏你肯帮忙,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一切尽在掌握。”

    “亏得你愿意为那个姓陆的尽心尽力,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沈渃清嗔道,“我兄长素rì待他不薄,也是真心与他结交,就他架子大,横竖也不给我兄长一个好脸sè。天底下就福王对他最好?”

    魏长卿笑着安抚道:“你别恼。子逸不是这样的人,就连对这里的下人,他都是极温和的。我想,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见沈渃清缓和了,魏长卿问:“你怎么今天亲自来了?有什么事让你哥哥转达一下不就好了?这地方人杂事多,你一个大姑娘多不方便。”

    沈渃清并不急着答话,只是静静端详了魏长卿的书房,阳光透过水烟罗纱将她的侧脸照的格外柔和,片晌,她回过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嘱托的事?”目光中透着一股灵犀聪慧。

    魏长卿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却有一事相托。”说完便从内室中的小匣子中取出一只小瓶,递给沈渃清,道,“上次我在碧梧馆,发现一名叫雪妍的女子,她的匣子里有一个羊脂白玉刻‘冬’字的瓶儿,和那只翡翠刻‘夏’字瓶相仿。于是我便偷偷取了一点香料来,你看看是不是你姐姐所用的香料。”

    沈渃清将瓶子打开,里面只有一点紫红sè的香料,取出用水化开,凑近细细地闻了闻。

    “如何?”

    沈渃清皱了皱眉:“有点像,只是这香料太少,我实在辨别不真。”

    魏长卿叹了口气道:“那时我怕露出破绽,只将那瓶中香料藏在指甲中,并未多带。”

    “那这件事便交给我吧。”沈渃清忽然提议道,她神sè坚定,似乎心中已有胜算一般。

    “不行。”魏长卿果断否决,“青楼岂是你这闺中小姐能去的地方?”他见沈渃清依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谆谆道,“就算女扮男装也不行。”

    女扮男装一旦被揭穿,并不是闹着玩的,沈渃清的闺中清名很可能就此毁掉。那个时候,清名对于女儿家来说是格外重要的,更何况沈渃清她的门楣不低,沈大人一定意在为她寻个好夫婿的。

    “你放心。”沈渃清转身,好不躲避地直视魏长卿,犹如夏rì雏菊一般灿烂明朗,带着一种自信道,“我自然是无事,况且我去比你去要好。棋谚中不是有那么一句‘切忌杀机存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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