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他们故意刁难,怎么办?”杜源悄悄靠近李怀瑾,满脸愤怒的问。
李怀瑾不动声色的止住他的发问,挑眉淡淡的看向舞阳王,那眼神仿若实质般刺得主座上的舞阳王脸上一阵燥热。“既然王爷想看,怀瑾恭敬不如从命。杜源,拿剑来!”
见李怀瑾被人如此戏弄,杜源憋了一肚子的怒气,抬手便将腰间的佩剑朝李鸢丢了过去!李鸢没想到杜源会突然发难,吓得脸色煞白哐当一声跌坐在软垫上,就在她以为长剑要砸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面前突然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的将长剑一把接住。
“郡主见谅。”李怀瑾抬手接住长剑,回头不赞同的对杜源摇了摇头,笑着对舞阳王拱手,“王爷,怀瑾献丑了。”话音刚落,他反手一个剑花擦过李鸢的鬓角,直接挑起她发髻上的一朵绢花,接着剑走游龙身形飘逸的在场中央开始舞剑。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闪过,那寒光中似乎蕴藏着一点红,场中央一个绯色的身影不断飘逸游走,大饱眼福的同时也被那寒光逼得睁不开眼。
一剑舞毕,李怀瑾意外的发现所有人都眯着眼看他,强忍住心头的讥讽,收剑入鞘的同时挑起一个剑花,将绢花插回李鸢的鬓角,与之前分毫不差。
李鸢惊愕的抬手,摸了摸已经回到鬓角的绢花,急忙抬手将绢花取下来,托在掌心看了又看,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眼睛看到的一切。
“好剑法。”李延率先鼓掌,高声笑道。
舞阳王也回过神来,心里的轻慢迅速褪去,眼中涌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此子不愧曾经是京城第一人,就冲他这一身好武艺,望眼整个舞阳又有几人能与他比肩?
“贤侄剑法精妙,不知师承何人?”舞阳王笑着鼓掌,有些后悔方才没有阻止李鸢,差点得罪了此等青年才俊。
李怀瑾随手将佩剑递给杜源,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舞阳王举杯笑道:“家学而已,谈不上精妙。”
家学?李家不是以枪法名扬天下的么,难道剑法也如此精妙?舞阳王心里有了数,面上对李怀瑾笑得越发殷勤,“贤侄谦虚了,来,喝酒。”
“王爷请。”李怀瑾抬袖掩唇,将杯中美酒尽数倒在了绯色官府下的中衣上。自从被逼着上了寒山寺,李怀瑾便如同真正的和尚一样,严格的控制自己的饮食起居。
酒足饭饱之后,舞阳王又拉着李怀瑾下了几盘棋,李鸢一改之前的高傲,像个乖巧的大家闺秀般,羞涩的坐在一边为他们沏茶添水,乖巧的模样看得李延快要掩饰不住眼底的讥诮。
原本李怀瑾打算住在城中的驿站,架不住舞阳王的再三邀请,也为了方便行事,他半推半就的在王府的别院住下。
待屋内所有人都退下,舞阳王喊住满脸羞涩的李鸢,笑问道:“鸢儿,这小子如何?”
“父王自己不是都看到了吗,为何还要问女儿这种羞人的问题。”李鸢羞得小脸通红,一双闪烁着野心的杏眸笑眯眯的望着舞阳王。
舞阳王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宠溺道:“你呀,鬼灵精,实话告诉父王,你是不是看上李怀瑾那小子了?”
倘若是一般的女儿家被问及这个问题,定会羞得说不出来,可偏偏李鸢泼辣惯了,非但不觉得害羞反而坦然的点头。“父王真是聪明,一眼就能看出女儿的心思。父王,女儿喜欢李怀瑾,您帮我想想法子将他留在舞阳吧。”
见她如此坦诚,舞阳王心情大悦的哈哈大笑,怜惜的摸了摸李鸢的长发,叹道:“父王也很是欣赏那小子,难得你喜欢,本王做主将他留下给你做郡马。”
“多谢父王。”李鸢闻言大喜过望,旋即又想起李延,皱眉道:“父王,兄长没能带回兵符,真的没关系吗?”
“傻孩子,那个兵符是假的,本来就是为了钓出秦采芩的诱饵,丢了就丢了,无关紧要。”舞阳王笑着解释,却见她皱了眉头,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李鸢不赞同的看向舞阳王,嗔怪道:“父王也真是的,既然兵符是假的,您干吗还要兄长去南阳追兵符,直接告诉他不用再理会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秦治那个老贼一心想要骗取我舞阳的兵权,不惜让他的女儿嫁过来偷兵符,父王索性将计就计拖了他三年。你可知道,这三年来舞阳与秦阳来往贸易,我们赚了多少吗?”舞阳王不像个王爷,反而像个商人,从不想着如何强兵,一心只想赚钱攒钱。
又是钱!李鸢郁闷的看着舞阳王,叹气道:“父王,你好歹是舞阳之主,眼睛里怎么就只看到钱?”
“你这孩子,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可知道吃穿用度都是要花银子的。尤其咱们舞阳还养着十万大军,那十万大军每天一张嘴要吃掉多少军饷你知道吗?幸好本王善于经营,否则别说十万大军了,便是你这张小嘴本王都养不活。”舞阳王说得苦兮兮的,好像他不是个富可敌国的王爷,而是穷得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街边乞丐。
与李延不同,李鸢是舞阳王最宠爱的妾室所生,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直被舞阳王捧在手心里宠爱,从来没有吃过半点苦。听到舞阳王哭穷,面上流露些许不悦,嘟着嘴巴撒娇:“父王,既然养军队费银子,您不养不就行了。实在不行,精简一些也好呀,将十万减成八万或者五万,肯定能节省出一大笔开支。”
原本李鸢只是随口一说,而昏庸的舞阳王竟然听到了心里去,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还是乖女儿有主意,这个法子好,如今风调雨顺又国泰民安,既无内忧也无外患,军队养再多人也是白养,倒不如精简一些,能省多少是多少。”
李鸢听懵了,惊讶道:“父王,我就随口一说,您真的要精简军队?”
“你这个主意提得好呀,你是不知道父王每年为了这军饷是愁白了头发,军饷不同于其他的开支,既不能断也不能少。每年父王就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出去,一个铜板都没有进账,你不知道父王有多心疼。”舞阳王是个贪财又吝啬的性子,别的藩王都羡慕他可以边陲养兵,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恩典他是一点都不喜欢,巴不得早点将军队解散,将那些吃闲饭的大军赶回农田去种地,这样至少他还能收不少赋税,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只出不进?
李鸢虽然是个被宠坏的刁蛮郡主,但她好歹出生王府,总觉得精简军队不可为,可一时间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不能,只好劝道:“父王,此事您要不要找兄长商量一下?”
“与他有什么好商量的,他这个世子不过是个摆设,等信儿长大了,本王的王位是要传给他的。”舞阳王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根本没将李延放在心上的说道。
见舞阳王坚持,李鸢也不好多说什么,天塌下来有父王顶着,她只需要惦记着她的心上人就行。“父王,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哦。”
“放心,父王很是欣赏李怀瑾那小子,有他留在你身边辅佐信儿,将来信儿的王位才能坐得稳。”舞阳王笑道,宠爱的看着李鸢,越看越是喜欢。“还是你与信儿最得父王的心,父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那兄长呢,父王既然没打算让他继承王位,为什么要立他为世子?”李鸢不解的问。
闻言,舞阳王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傻孩子,你以为世子之位是那么好坐的吗?他入京为质那么多年,在百姓与大臣们的心里对舞阳有功,他又是本王的嫡长子,不管怎么做立他为世子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只不过他们忘了,本王才是舞阳的王,本王能立他就能废了他,要不是信儿年纪太小,他这个世子之位本王早就收回了!”
这话说得冷酷无比,没有念及半点父子之情,屋脊上的李延听得眼眶一阵阵的发红,李怀瑾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对方回以绝望的苦笑。
夜风冷酷拂面而过,李延与李怀瑾如来时一样迅速返回,踩着夜色如两只低飞的野鸟一闪而过,没有惊起王府的任何一个守卫。
“你父王对你全无半点父子亲情,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夜色寒凉,突然从寒冷的室外走进烧着火炉的室内,李怀瑾突生一种踩炭前行的错觉。
李延黑着脸走进室内,抬脚将脚上的靴子踢飞,心情低落的盘腿坐在茶几前。良久就在李怀瑾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冷声道:“他既然如此绝情,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怎么?打算杀了他?”李怀瑾挑眉,宽大的衣袖被挽起,露出手腕上那串闪烁着妖冶红光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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