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每日都是乘车上课、回家,或者骑马出行,没什么机会去逛街、赏景。
这些,郑瑜裴不在意。
他甚至不愿意多提。
“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郑瑜裴语气温润劝慰她。
“你是个好姑娘,他迟早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可是……”
元鲤鲤欲言又止,眼中含泪,看得郑瑜裴心疼极了。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我不知道。”她道。
郑瑜裴耐着性子哄她。
她在郑家的日子过得很压抑。
她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坐着,偶然和郑瑜裴闲聊。
有时候,她还是会偷偷抹眼泪。
郑瑜裴心里明白,他的王妃不爱他。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但她不爱说话。
这种性格,不仅仅会使她孤僻,她的内心也有很深的阴影。
她不敢说出来。
这些,郑瑜裴不在乎。
他已经习惯了沉默寡言。
他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陌生人。
他的父亲是太祖唯一的弟弟,是新罗的储君,他的哥哥姐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他没资格骄傲。
他是家族里的牺牲品。
他活着就没有尊严,活着毫无意义。
所以他学医。
他的父亲希望他能成为一代名医。
可惜他不会治病,父亲的期盼落空,他就学着炼丹,试图改变自己。
他不想继承家业,他只想成为一个名医。
他炼了五百枚丹药。
后来,父亲知晓了他的秘密,就让他去了南越。
他的父亲,把他送给了燕京城的顾氏。
燕京城的顾氏,乃是燕京城四大家族之首。
顾家的老爷子是太祖的胞兄。
顾家的家主顾宥,是当朝的丞相,权倾朝野。
这样显赫煊赫的门庭,需要一位神医坐镇,以免被宵小谋害。
而顾家的家族里,并非只有太祖一脉的后嗣。
除了太祖和几位叔伯,他们还有三个兄弟。
太祖死后,二房的老爷子和三房的老爷子先后病逝,他们的后嗣就争夺顾氏家主之位。
他们分别是顾宥的两个兄长,及侄子。
两位老爷子都有私兵。
而顾宥的两位堂兄都是文官,武艺平庸。
三房的老爷子,曾经是北方草原上一支强盗头子。
他是个粗鲁莽撞的汉子。
他和太祖的关系不睦。
当初太祖和大皇子造反失败,顾宥趁机逼宫,占领了京城。
太祖虽然战死,但大皇子逃脱了,他们一群兄弟,也没能讨到什么好。
大皇子的余党,还活着的人里,有顾宥的堂弟、顾宥的兄弟,顾宥的侄子们。
他们都跟着大皇子南迁。
大皇子南迁之前,把郑家的财富和势力,尽数交给了郑家的两位舅舅。
而后,顾宥登基。
郑瑜裴是太祖的亲弟弟,他的地位稳固,不管朝政、藩地皆在掌控之中。
他做了新罗的王,元鲤鲤也做了新罗的王妃。
这些年,她一直没再回过郑家。
郑家的人,似乎忘记了她。
这次突然找过来,她很意外。
元鲤鲤不确定郑瑜裴的话,是否真实。
郑瑜裴是个很好的人。
“……我不想回郑家了,瑜裴。”她喃喃道。
“若是他不肯要我,我就此离开新罗。”
郑瑜裴道:“好,我陪你走遍天涯海角。
我们先回京,我帮你问问。”
元鲤鲤点点头。
这件事,就暂时搁浅下来了。
元鲤鲤的日子过得不错。
郑瑜裴是她的丈夫,他待她很好。
她没有婆媳矛盾。
她是王妃,不用侍奉婆母,也不用伺候丈夫。
她只是一味等待。
等待她的爱郎回头。
她不知道自己这份感情值不值得等。
等了半个月,依旧毫无音讯。
郑瑜裴告诉她:“他应该不回来了吧。”
元鲤鲤摇摇头,道:“不会的。
我知道他喜欢我,他舍不得丢下我。
我相信他。”
郑瑜裴笑起来:“你怎么这么笃定呢?你们才成亲多久?”
元鲤鲤微愣。
郑瑜裴又道:“咱们是新罗的王室,咱们的王妃身份贵重。
如果他不是贪恋权位的昏庸王子,他不会抛弃你。
你还要等吗?”
元鲤鲤摇摇头:“他不是这种人。”
郑瑜裴道是。
两个人都坚持认为,那位叫郑瑜裴的年轻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绝不会舍弃他的妻子。
哪怕她是新罗的公主,亦不能阻碍他。
于是,他们继续留在新罗,等待那个叫郑瑜裴的男人回归。
他们没想到,郑瑜裴回来了,还带着一位容貌俊美的少年人。
这是他的养子。
郑瑜裴从未提起这位少年。
元鲤鲤却觉得他们是同路人。
她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鼓足了勇气,跑去见郑瑜裴的养子。
她要问清楚他们的关系。
郑瑜裴的养子叫元怀卿。
他的容貌,和郑瑜裴有七八分相像。
他是郑瑜裴和元鲤鲤的孩子。
元鲤鲤见到他的瞬间,整个人就懵了。
郑瑜裴也愣怔片刻。
“鲤鲤,这是我的义子。
他父亲是我师父。”郑瑜裴解释道。
“怀卿,这是你母亲。
快喊母亲。”
元怀卿跪下,恭恭敬敬磕头。
元鲤鲤则站在那里。
她满脸的惊讶。
郑瑜裴拉她坐下,给她倒茶,道:“这里没有规矩。
鲤鲤,咱们俩的事,我迟早要告诉你的。
今天正好遇到了怀卿,便顺便说一声。
怀卿是我师父收的义子。
你不必担忧,他和你们元家的人无关。
他是个好孩子,从小聪明伶俐,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你放心养育他即可。”
元鲤鲤低垂眉目。
她没有答话。
她的内心波澜翻涌。
怀卿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元怀卿看了她一眼。
这孩子很安静,眸光温柔。
“怀卿,我娘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你莫要嫌弃她,她性子单纯,不谙世事……”郑瑜裴道。
元怀卿忙说:“爹,您放心,我从未怪过娘。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郑瑜裴松了口气。
元鲤鲤仍是一动不动。
“……娘子,你还在犹豫什么?怀卿真的很好!”郑瑜裴又说。
他不停劝解元鲤鲤。
元鲤鲤仍是不语。
她只是发呆,盯着脚下的泥土,思绪恍惚不断飘散。
郑瑜裴说得嘴巴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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