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暂且压下。”老爷子道。
“过几日,找个借口,让玉华搬出去住。
我们家不留祸害之人。”
“爹,那孩子也不是个无赖啊。”大哥道。
“不无赖,怎么能杀人呢?”老爷子道。
大嫂的身子弱,元老太爷特意吩咐过,叫他们夫妻俩平素注意,莫要惊吓了元大嫂。
大哥听父亲这般言辞凿凿,想起了前阵子的刺客,不禁有点胆寒。
他没有说话了。
大嫂的脸,愈发惨淡。
“你大哥说得没错。”老夫人突然插嘴。
“这件事不许闹开。
你大嫂病得越厉害,那些人越猖狂,岂不正遂了他们的愿?”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肃穆。
“娘,我们会谨慎处置。”大嫂道。
她不想牵累家里其他人。
大哥道:“娘说得是。”
大夫过来,给大嫂诊断。
他给开了药。
大哥拿了钱财,给了大夫。
大嫂仍是昏迷不醒。
她的伤,没那么容易痊愈。
她的身体亏空得厉害,又染上了风寒,需得慢慢调理,否则拖延下去,会损伤寿数。
元鲤鲤坐在床边,握着大嫂的手,眼圈通红。
她想念自己的娘亲了。
她娘去世时,是她五岁左右。
那时,她尚不记事,可她娘总抱着她哄,让她乖乖的,不要哭闹,长大了就能见到她。
她记得很牢固。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娘的面庞。
娘的眉眼依稀带着美丽,她笑靥如花。
娘的怀抱很温暖,让她安心。
“鲤鲤,别哭了。”郑瑜裴走进来,坐到了元鲤鲤的旁边,轻声对她说。
元鲤鲤抬眸,眼底的泪雾氤氲。
她的模样楚楚动人。
“大少奶奶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只是虚脱了,多修养几日便会康健。”大夫替大嫂诊治之后,对元家众人道。
“我回去煎药了。”
大夫走了,房间恢复了宁静。
大少奶奶的丈夫裴玉华也离开了。
大少爷站在屋檐下,神色凝重,一直没说话。
元老爷和元老夫人坐在榻上,神态倦怠。
元鲤鲤默默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你也回房睡觉去!”元老夫人道。
“别扰了你大伯母休息。”
“是,祖母。”元鲤鲤起身。
她朝郑瑜裴微施礼,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元鲤鲤趴在窗棂上。
夜幕降临了。
庭院挂满了灯笼,朦胧柔软的光,照亮了院子和墙壁。
她趴了一会儿,就感觉困了。
她打哈欠。
半晌睡意袭来。
忽然,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她倏然转身,瞧见一抹黑影闪入了自己的闺房内,动作利索,显然不是普通人。
元鲤鲤顿时惊醒。
她的丫鬟香墨,就在隔壁。
香墨听到了响动,匆匆跑了进来,看见了元鲤鲤。
“怎么了小姐?”香墨慌张询问。
“......你退下。”元鲤鲤轻声,用眼神示意香墨。
香墨不疑有他,急忙退了出去。
元鲤鲤躺倒在炕桌上。
她装睡。
果然,片刻之后,她感觉有双冰凉的手指抚摸了她的额头,似乎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热度,又收了回去。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贴在她脸颊上,似羽毛滑过。
她睁开了眼。
眼前站了位英俊倜傥的青年。
这位青年的眼睛,犹如清澈湖泊,波澜不惊,却又深幽如海,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穿了件月白色锦袍,腰束玉绦,乌黑鬓角略斜飞,剑眉斜挑。
他五官精致绝伦,唇薄唇红。
他的肌肤细腻,如同羊脂白玉,泛着光泽,眼珠子漆黑明亮。
元鲤鲤怔愣,不由看呆了。
他们相貌相像,气质截然不同。
元鲤鲤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稚嫩和纯粹。
而郑瑜裴的眼睛,沉郁、深邃。
他的目光停留在元鲤鲤脸上,半晌不挪开。
元鲤鲤终于清醒过来。
她猛地往后仰,避开了他的碰触。
她脸色骤变,冷冷盯着他。
郑瑜裴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容璀璨,让他整个人添了份活力。
“鲤鲤......”他轻声喊她。
他叫她“鲤鲤”。
“鲤鲤”是他们小时候的昵称。
他还经常喊她“鲤鲤”。
元鲤鲤不喜欢他叫这个称呼。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是警惕看着他,防备他,甚至厌恶他。
元鲤鲤知晓自己不讨喜,所以不敢轻易相信任何陌生的人。
她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落入他设计好的陷阱。
“你到底是谁?”元鲤鲤低声喝问。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里偏僻荒芜,他是不是妖怪?
元鲤鲤从前听师父说过,有些鬼魅擅长使诈,专门勾引人魂魄,夺舍重生。
“鲤鲤,你忘记了吗?”郑瑜裴的笑容,渐渐敛去,他的神色变得冷漠。
他语气不悦:“你当初跟我拜堂成亲了。”
“那是权宜之计,你忘记了吗?”元鲤鲤怒斥。
“你趁火打劫。”
“我没有欺负你,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郑瑜裴的语气很冲。
“元鲤鲤,咱们两人各取所需。
我帮你摆脱你那个傻子爹,你帮助我成为郑家的继承人。”
元鲤鲤咬住唇。
她的脸,苍白无血色,全身颤抖。
郑瑜裴见状,心口揪疼了下。
他的确有点过分了。
元鲤鲤才七八岁,就嫁给了他。
他是强迫她,占有了她的身体。
“对不起,鲤鲤,我只是......”他想解释。
元鲤鲤打断了他。
“你滚吧!”她吼道。
“郑瑜裴,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也别想娶我!”
“鲤鲤......”
元鲤鲤不听他的,转身回自己的屋子。
她把屋门关上了。
她背抵着木门,浑身颤栗,久久不能平静。
她知道郑瑜裴是谁。
她从前的记忆,都在脑海中浮现。
郑瑜裴和她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可是她知道,郑瑜裴很喜欢她,他们俩在私塾就经常偷偷溜去树林里约会。
元鲤鲤的记忆太过于零碎混乱。
每次郑瑜裴提及,她就模糊不清,或者根本不屑于理睬他。
她从未正视过他。
此番,元鲤鲤突然发现,原来他和自己是这般熟悉的。
她的心跳,砰砰乱跳,脑袋昏昏涨涨。
郑瑜裴已经走了。
香墨进来了。
“小姐,您怎么了?”香墨问。
她方才出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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