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隽也是目瞪口呆：“师兄？”
墨重瑰被两人给整懵了，看了一眼那青年，又转过来看沈灵隽，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师兄？他是你师兄？”
沈灵隽撑着想要起身：“他是我师父的第二个弟子，齐瑄！”
沈灵隽当年被杏橘老人收为弟子时，就是跟齐瑄一起学医的，后来齐瑄早她两年出师，杏橘老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他便自己游历天下去了。
齐瑄连忙上前按住沈灵隽。
“你现在还不能坐起来，就躺着说吧。”
沈灵隽：“是你给我解的毒？”
齐瑄：“太子发出了悬赏令，我最近正好在西齐，看你中的毒是我从来没解过的，就来试试……”
沈灵隽心说难怪那么奇怪的毒，都没能要她的命，这天底下除了她自己以外，也就只有杏橘老人的其他门人有这个本事。
墨重瑰匪夷所思地看着齐瑄。
“你到现在才认出来这是你师妹？”
齐瑄讪讪地：“之前我没看清她的脸，而且我离开师父的时候，她才十三岁，这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女大十八变……”
沈灵隽倒也不在意这个，她有的是一肚子其他的问题想要问齐瑄：“师兄这么多年，还是一直在外云游吗？成家了没有？”
齐瑄：“没有，我对成家不感兴趣。”
沈灵隽不由得一笑。
齐瑄无父无母，六岁时被杏橘老人收养，从小性子就很淡，甚至是有些孤僻怪异，不太通人情世故。
但他心性纯明，没有杂念，只一心扑在学艺修习上面。加上各方面天赋极高，不但医术造诣惊人，武功也是一等一的水平，连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
医武双绝，多才多艺，这就比沈灵隽只点了一个技能点强多了。
外人看来，齐瑄可能会显得有些冷面冷心，不近人情。但沈灵隽知道，他跟同门之间的情谊，其实还是很深的。
沈灵隽和齐瑄师兄妹俩多年没见，一肚子的话，千头万绪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半天，聊得都是兴高采烈。
但沈灵隽毕竟是大病未愈，到后面，就渐渐地有点力不从心。
墨重瑰本来就是在一旁静静听着，并不打扰他们师兄妹两个阔别重逢的叙旧。直到见沈灵隽说得累了，这才出来打断，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水。
“灵隽，歇会儿再说。反正见上了，有的是时间。”
沈灵隽喝了口水，停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问道：“我中的是什么毒？”
墨重瑰也想问这个问题。
他之前听齐瑄说沈灵隽是被什么九花鼠咬伤了，但当时一心只顾着沈灵隽能不能解毒，就没有细问下去。
齐瑄道：“从你中的毒和脚上的咬痕来看，应该是九花鼠。”
沈灵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齐瑄继续道：“我也是在外游历时听说的，九花鼠是东海岛屿上才有的一种小老鼠，很通人性，可以被驯养。但是牙齿上带有剧毒，人被咬到的话，会出现剧烈的头晕，呕吐，抽搐，幻觉等症状，一般都活不过一天。你还好是中毒后拿最好的解毒药当饭吃，才拖到了我来这里。”
沈灵隽听他说的，心有余悸。
“东海岛屿上的小老鼠，怎么会出现在安城东宫里？又为什么偏偏只咬了我？”
齐瑄说：“九花鼠嗅觉极其灵敏，听说有人训练它专门闻某个人的气味，让它去咬人，它就算在一二十里之外，也能准确地在人群中找到这个人。”
说到这里，沈灵隽和墨重瑰都已经明白了。
这分明是有人早有预谋，想要沈灵隽的命。
不过，沈灵隽平时一般都待在东宫，接触的都是哪些人，有外出时间也不长，九花鼠是怎么认定她的气味的？
墨重瑰说：“多谢师兄提点，我已经让人去追查了，照这个方向，应该能更容易查到一点线索。”
齐瑄看向墨重瑰。
“我刚才一直就想问了，你是西齐太子，灵隽她一个北易将门之女，为什么会嫁给你？”
墨重瑰：“……”这师兄说话不是一般的直。
墨重瑰笑道：“说来话长，我们的身份有点复杂，回头再跟师兄解释，但夫妻关系是真的。师兄不觉得我配不上灵隽就好。”
齐瑄拿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几眼，很勉强地：
“还行吧……配不配得上的，反正你们孩子都已经生了一对了，也没办法了。”
墨重瑰：“……”
沈灵隽在旁边看得直乐，又喝了两口水，感觉到不对劲。
“我这嘴里怎么一直这么苦？中这种毒就是这样的吗？”
她从醒来时，就感觉满嘴里都是一股又苦又辣的怪味，本来还以为是因为她昏迷时间太长了，喝了好几口水想润润嗓子，结果就连那水也是发苦发辣的。
墨重瑰看向齐瑄，齐瑄抓了一下脑袋。
“不是因为毒，是我给你熬的药……之前我不知道中毒的人是你，就没管那药的味道。”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
“我去给你把药处理一下。”
沈灵隽好几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墨重瑰让厨房给她送了点粥过来，然后豆娘等丫鬟又伺候着她简单地洗了一个澡。
她这才感觉自己像是又活过来了，精神好了不少，身体也没那么酸痛虚弱了。
晚上，齐瑄又过来送药。
“这些药丸，每天三颗，饭后用温牛乳送服就行，再简单不过了。连吃十天，就能彻底清毒。”
这次他把之前那黑漆漆黏糊糊的药汤，炼制成了一颗颗药丸，只有小指头大小，是香甜的桂花味道。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么黑的药汤，炼成丹药，居然还能变成漂亮的金黄色，就跟精巧的小糖果一样。
沈灵隽看着这些药丸子，不由得笑了。
想起来她小时候最早被送到到杏橘老人那里，是去治病的，那会儿她才七岁，还是个小姑娘，一直哭着要回家找爸爸妈妈。
大她两岁的齐瑄，被她吵得烦不胜烦，很不想搭理她，但还是出去买了各种糖果点心小玩意儿来哄她，哄着哄着，她也就渐渐地愿意待下来了，天天在齐瑄屁股后面跟着他转。
现在她一把年纪，儿女都已经比她当年还要大了，没想到师兄还是把她当做当年那个小女娃子一样地对待。
沈灵隽对齐瑄笑道：“师兄这次来安城，应该不急着要走吧，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怎么样？师兄在外游历多年，见多识广，我这边也得了不少药材药方之类，咱们互通有无，交流一下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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