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重瑰一把抓住那青年:“可能解毒?”
那青年道:“我就是为这毒来的,以前没解过,要试试才知道。”
豆娘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就是觉得沈灵隽是个新鲜病例,才感兴趣过来的。
怒道:“我家太子妃不是来给你长见识的!”
墨重瑰还是没有动怒。如果这人真是像他所说,是为了一个没见过的病例而来,那就说明他的医术绝对不会差。
且先看看再说。
如果只是个装腔作势的骗子,那踏进东宫,就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但如果他的确是有真本事的话,沈灵隽说不定就有活命的希望。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能救沈灵隽的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墨重瑰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师承何方?”
那青年一边给沈灵隽诊脉,一边随口道:“我给你们治病就行了,我的名字师承,你们没必要知道。”
说着,就开始吩咐了:“你们给病人除去衣物,泡进冷水里面,水中加冰,尽可能冷凉而不至于冻伤即可。水中先加这个进去泡着,可暂时压制毒性。”
说着,给了墨重瑰一块黑不溜秋,满是空洞,看过去其貌不扬的石头。
然后又提笔写了一张单子:“取这些蛇的蛇毒来,越多越好。”
墨重瑰拿过来一看,都是罕见的剧毒蛇,但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那青年又要了许多毒草毒菌毒虫和矿物之类,天下最致命的毒物几乎都要了一个遍。
两天后,墨重瑰命人取齐了蛇毒,他便开始炼药。
在东宫最偏僻的角落里找了一间闲置的小屋子,让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
本来众人还奇怪,结果见他药鼎一烧起来,那冒出来的烟气飘到天上,空中的飞鸟都掉落了下来。药渣装在桶里,只不过是滴了几滴汁水出来,就让满地的花草尽数枯萎。
看得众人都是心惊肉跳的。
虽然以毒攻毒是有这么个道理,但毒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熬了三天下来,最后熬出一大锅漆黑浓稠得犹如墨汁一样的药汤,冒着一股刺鼻的浓浓怪味,又苦又辣,呛鼻子刺眼睛,光是闻过去,就让人心生畏惧,都不敢想象这会是个什么味道。
一拿出来,在外面等着的所有人都是直皱眉头。
秦见曦在边上捏着鼻子,难以置信:“这……怎么喝得下去?”
那青年一脸的漠然。
“药已经在这里了,还喝不下去的话,就干脆别活了。”
墨重瑰没说什么,接过药来,就送去了沈灵隽那里。
沈灵隽每天在水里泡两个时辰,现在已经是深度昏迷的状态,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就只能说是还吊着最后的一口气,没死而已。
她这个样子,自然是没法自己喝药的。墨重瑰便自己先喝了一口,嘴对嘴地给沈灵隽喂进去。
这药一次性熬了三天的分量,每天服用三次。沈灵隽在昏迷中,也就罢了,墨重瑰一天三次就像是酷刑折磨一样,一整天下来,嘴里完全都是麻的,吃什么东西都是黄连和花椒的浓缩混合物。
三天下来,沈灵隽的状态渐渐好转,呼吸平稳,脉搏有力,不再是那种随时都会气绝的衰弱模样,脸色也好了许多。
众人一开始还怕那青年只是来行骗的,现在总算是渐渐放下心来。
直到第四天上午,沈灵隽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感觉就像是从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里醒来,在梦里被无数的怪物追杀,无数可怕的天灾降临,她没完没了地逃跑却逃不掉,被翻来覆去地火烤,冰冻,活埋……
醒来时,全身都被汗水湿透,梦境虽然不见了,但全身又酸又疼又虚,连抬一抬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就好像梦境里的疲惫和伤害,都被带到了现实中。
沈灵隽脑子里一片空白,懵了半天,才回想起来她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没有死吗?
这时候她才发现,她虽然极度的虚弱,但之前那种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的感觉,已经没有了,眼前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幻觉,也都消失了。
沈灵隽转头,就看到墨重瑰正睡在她边上。
他也不是正经在床上睡的,大概本来是坐在床边,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后面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就斜靠在了床头。
脸色很是苍白疲惫,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阴影,不知道是熬了多少天熬出来的。头发有点乱,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
墨重瑰一向注意自己的形象,以前的北易东厂督主艳色逼人,就算后面易容成了霍经淮,也是半点都不马虎的。
沈灵隽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
她不由得抬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面容。
墨重瑰瞬间就惊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沈灵隽,一脸不敢置信,如在梦中的神情。
“灵隽,你醒了?……”
他怔怔地望着沈灵隽,仿佛不敢确定眼前看到的她是真实的。
沈灵隽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好多了。”
墨重瑰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喉头像被梗住一样,再也说不下去。
沈灵隽知道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墨重瑰为她担惊受怕,这些天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心里越发的感触。
正想说笑几句安慰一下他,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青年就这么大刺刺地走了进来,好像这就是他家的屋子一样。
“这个时辰应该醒了。醒了吗?”
沈灵隽看过去,那青年也正朝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是齐齐一愣。
那青年震惊地脱口而出:“……灵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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