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歌第二天来的时候,傅砚珩已经醒了。
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发呆。
这两个月,除了发病时候的神志不清,他多数时间都在发呆,沉默不语,黯淡无光。
现在的他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没人能把如今的他和之前那个雷厉风行又疯狂残忍的傅砚珩联系在一起。
宋今歌到现在都记得找到他的那天。
浑身是血,像是一只困兽,双眼猩红,眼底抑制不住汹涌的杀意,群困潦倒的境地没能摧毁他,反而像是从荒谷丛厮杀出的怪物。
倨傲,疯狂,带着不可一世的残忍。
但实际上,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到达最糟糕的地步。
浑身的伤,发炎的伤口和断裂的肋骨,已经崩溃的精神,他差点就要死了。
好不容易才被抢救回来。
宋今歌只要回想起那时的傅砚珩,心底就不免对沈知闲多了一层恨意,别人对他的猜测众说纷纭,但是她却很明白。
傅砚珩之所以被折磨成那样,就是为了保护沈知闲。
为了她,甚至不惜跟傅家决裂,不惜被折磨致死。
嫉妒也会让人完全发疯。
宋今歌深吸一口气,笑着走到傅砚珩身旁,将药和温水递到他面前。
傅砚珩今天没有立马接,而是问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宋今歌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答,“我们是……”
“是表兄妹”
傅砚珩打断她的话,接过药和水,仰头吃了下去。
宋今歌的心沉了一下,很快又笑着说:“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呀。”
因为,她是傅秋怡领养的。
这个秘密,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因为没有血脉的联系,她就会永远是一个外人,是宋家的外人,也是傅家的外人。
为了亲近,她一直做两家最乖巧最懂事的孩子,也试图做他们最合格的血脉亲人。
但是当面对傅砚珩的时候,她却敢承认,自己没有傅家的血脉。
她跟傅砚珩没有血脉关系。
他们可以在一起。
傅砚珩没理会她的话,将空水杯放在桌上,重新靠回沙发,接着发呆。
宋今歌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转身退了出去。
“昨晚,有什么异常吗?”
看守的人如实汇报:“少爷昨晚出去买了一次水果,然后半夜祁医生过来看了一次,其他没了。”
傅砚珩溜出去的时候,他们打瞌睡了。
等发现他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去过哪里,他直接进了门。
这算是失职,所以他们没敢跟宋小姐汇报。
宋今歌迟疑了一下,“他出去买水果?买了什么?”
“草莓”
可是,她昨天明明买了草莓的。
宋今歌有些迟疑,但也没再多追问,“你们先帮我看好他,我有个音乐会需要参加,晚点再过来。”
“好的宋小姐。”
“对了,如果时韵宁过来,你们一定拦住她,不要让他见到砚珩。”
“好的。”
-
傍晚,两个看守轮换着去用餐。
另一个正在值守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忽然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叔叔,我弟弟不见了,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小姑娘年纪不大,看起来才十八九岁,脸色惨白,看起来很惶恐。
“抱歉我不能……”
“他有心脏病,如果找不到他病发了很危险的。”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有些犹豫,“你可以去找护士站的人帮忙。”
“你带我去吧叔叔,求你了,就一会儿,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禁不住小孩子的软磨硬泡,男人最后还是被她拽走了,紧接着一道清瘦的身影晃进了傅砚珩的病房。
“偷偷抽烟,我举报你。”
一只白嫩的手忽然从身后冒出来,两根手指一夹,把烟从他手里抢了过去,然后暗灭在窗台上。
傅砚珩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消瘦的身影就从他胳膊下钻了过来,后背抵着窗台,面向着他,两个人的姿势有些过于靠近了。
沈知闲今天的状态也不太好,高烧一直没退,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谁知道这一场大雨和高烧能带来这么多后遗症,检查一通之后肠胃病也跟着犯了。
虽然挺受罪,但是也值了。
沈知闲捂着嘴咳嗽几声,一用力后背就开始冒冷汗。
傅砚珩低头看了她一眼,想要拒绝,但又没法开口,只好伸手关了窗,把冷风隔绝在外面。
明明从前那样熟悉的两个人,如今却沾染上陌生的气息。
相对无言,但是气氛却莫名旖旎。
沈知闲咳得眼红,额头有冷汗。
她用手指拽住傅砚珩的衣角把他又拽近一点,两个人脚尖抵着脚尖站着。
傅砚珩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看到她这病的快要死了的模样,感觉更不自在。
怎么会有这么身残志坚的女流氓……
“傅先生,我想传染给你。”
“我不想。”
沈知闲不管,踮着脚亲了一下他的脸,很快离开,然后笑嘻嘻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她亲过的地方。
因为高烧,她浑身都是滚烫的,刚刚一凑近就感觉到了她身上的灼热气息。
还带着一股熟悉的花香。
“傅先生,怎么办?要不然你报警把我抓起来吧,要不然我肯定会不断侵犯你的权益。”
“……”
他看着她,语气很淡:“宋今歌说,你背叛了我,你有未婚夫,你还伤害我。”
宋今歌那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沈知闲弯了一下嘴角,用白嫩嫩的手指指向自己:“我吗?”
那样娇弱又委屈的模样,让人有些迟疑。
傅砚珩点了下头,“嗯,是你。”
沈知闲像是要哭了:“傅先生,你觉得我像是坏人吗?怎么看我们两个之中,都是你更像那个始乱终弃的吧?”
傅砚珩:“……”
“傅先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还是你根本不想负责,所以才这样骗我?”
“?”
沈知闲拉着他的手贴在她平坦的腹部,语气悲凉:“不想要,是吗?”
傅砚珩静如死水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茫然。
沈知闲低下头,拿开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原来男人都这样始乱终弃啊。”
始乱终弃?
不想要?
她绕开傅砚珩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握住。
她回头,看傅砚珩认真地开口,问她:“是你说的那次沙发……一夜情?”
(https://www.tbxsvv.cc/html/196/196170/18417840.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