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傅砚珩刚刚睡下,听到病房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VIP病房向来隔音挺好的。
但不知道为何,今天那些声音就格外明显。
傅砚珩有些烦躁,坐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一支烟,刚点燃就被一只手夺了去。
“谨遵医嘱四个字你是从来不记得。”
祁烁把烟掐灭,气哼哼地在他旁边落座。
傅砚珩也没恼,只是重新斜靠在床上,脸上表情很淡,眼下两处黛青,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
“外面怎么了?”
“没怎么,听说隔壁新来一个病患,传染病,挺严重的,你别出去瞎晃啊,万一被传染了,还要单独吃药,那么多药混在一起不利于你的病情。”
祁烁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地开口。
他前些天才办了人民医院的入职手续,现在成为这家医院的特约专家了,一堆大事小事,烦得很。
怕他没听见,祁烁又踹了他一脚:“你听到没?”
傅砚珩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皮,“你们每天找人盯着我,我出得去?”
祁烁摆手:“不,盯着你的人,是傅家,徐家,魏家,时家,但绝对不会是我祁烁。”
他打了个哈欠,看似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再说了,你偷偷溜出去的时候还少?你那桌上的草莓哪来的?”
“买的”
祁烁又一指另一个透明碗,“那不也有草莓,干嘛再出去买一次?”
“乐意”
知道傅砚珩嘴里问不出什么,祁烁也不勉强,站起身的时候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乖孩子,有什么事记得给叔叔报备哦。”
还别说,傅砚珩的头发还挺软的。
不顶嘴不炸毛的时候还挺奶乖的。
奶乖的傅某人冷漠地推掉祁烁他的手,并且再次提醒他:“我们只相差一岁。”
祁烁哼笑一声,瞥见他额间那道伤疤,已经痊愈了,结成粉色的痂,平时被碎发盖着,倒也看不出来。
但他还是提了一嘴:“我最近听说一个很有用的去疤药,要不要试试?”
傅砚珩这次连眼皮都不抬了,直接拒绝:“不试”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
又不是靠脸吃饭。
祁烁哦了一声,“那男人你早点睡,叔叔我也先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搜刮走了他柜子里的烟,傅砚珩没吭声,但是明显有些不耐烦。
他又重新躺下,关上灯,在昏暗的夜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隔壁住了传染病患者,不能去,会被传染。
会很麻烦。
一个小时之后,傅砚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隔壁病房。
他想看看能有多麻烦。
病床上的人正在打点滴,似乎是刚刚睡下,没有其他人,房间内静悄悄的。
床上的人很安静,脸色很白,长长的睫毛像是小小的羽扇,在眼皮下投出小片的阴影。
傅砚珩看着她,忽然想起那个石榴和那句,“我们结婚,可以吗?”
床上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咳嗽两声,醒了过来,睁眼和傅砚珩清冷疏离的目光对上。
颀长的身影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立在床头,肩宽腰窄,一件休闲服也能穿的这样板正好看。
他的头发比之前长了点,松软随性地落在额间,露出那双迷人又深邃的眼,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好一副薄情相。
沈知闲想爬起来,但是高烧带来的疼痛让她虚弱无力,只好又重新躺了回去。
一醒就开始不停地咳嗽。
傅砚珩皱了下眉,后退了一步。
看起来真的是像会传染的样子。
沈知闲瞪着眼看他认真退后一步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已经哑成这样了。
“傅砚珩,你怎么来了?”
“你别跟着我了。”
沈知闲愣了一下,“什么?”
床头的男人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又重复了一遍:“你住院是为了接近我吧?你别再跟着我了。”
沈知闲的眼眶又红了。
这一次她完全挣扎地坐了起来,更清楚地看到面前男人那张冷漠无情的脸。
“傅先生”她轻声叫,“你跟宋今歌在一起了吗?”
傅砚珩没回答,只是目光疏离地看着她。
沈知闲咬着牙下床,直接拽掉手背上的针管,摇摇晃晃朝傅砚珩走过去。
白皙的手背上渗出鲜红的血液,像是绽放在白雪中的一朵红色罂粟,带着致命又难以抗拒的诱惑。
她站定身子,仰头看面前的男人。
傅砚珩的心被撞了一下,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声音略微发哑:“你会传染我。”
“傅先生,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欠下的风流债,你在三月十三那天跟我求的婚,送了我一整个甜品屋,给我放了一晚上的烟花,还陪我看了日出。”
“你现在如果跟宋今歌在一起,就等于,你劈腿了,你就是渣男。”
渣男。
傅砚珩:“……”
跟宋今歌说得,完全不一样。
沈知闲伸出手,勾住他的衣领,把他的身子往下拉了一瞬,“就算我会传染你,你也不能躲开,你本来就欠我的。”
傅砚珩没躲。
沈知闲吻了吻他的唇,很轻的触碰,滚烫的气息只是交缠一瞬就立马分开。
算了,传染给他自己心里也会难受。
沈知闲松开了他,把沾有他体温的手背在了身后。
眼眶很红,但是说得话有些霸道:“我跟着谁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但你……侵犯我的权益。”傅砚珩试图跟她谈判。
沈知闲露出一个听到了天大笑话的表情:“我侵犯你的权益?你跟我一夜、情的时候怎么不说?”
傅砚珩:“……”
“要不然我替你回忆一下,海边,城堡,沙发,你是怎么疯狂又霸道地纠缠我?”
傅砚珩的耳尖红了。
喉结滚了一下,转身离开。
沈知闲忽然觉得好笑,他也会害羞吗?
他耍流氓的时候可从来没见他害羞过。
“傅先生”
他不想停,但还是下意识脚步顿住,像是被施了魔法。
沈知闲的声音很轻,但是传到耳边跟下蛊一样,“宋今歌说你一无所有,这不对。你是天之骄子,只要有我,我就会替你拿回所有。”
傅砚珩回头,目光迟疑地看着她。
苍白的脸色露出笑意,她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慢悠悠地走过来,像是会施魔法一样,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
“别怕,以后我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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