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态控制不住，赵听澜连忙把人拉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傅砚珩好像……失控了。
猩红的眼底和暴起的青筋将他的凶残尽数展露，身后的阻拦声他置若罔闻，像是一只完全癫狂的怪物。
又是这样骇人的模样。
跟两个月前一模一样。
傅砚珩眼底淬了一层冰，贴在他耳边笑，“徐思明，动我的东西，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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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烁赶来的时候骂骂咧咧地给赵听澜脑后来了一巴掌，气得差点给他踹出去。
“你是傅砚珩从哪儿请来的活祖宗？你带着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病人去打架，你是怎么想的？啊？你想干什么？”
赵听澜被骂的一愣一愣。
他支支吾吾半天，“砚珩他……精神有问题？”
不能吧。
平时看着不是挺正常的，不像是精神有问题啊，只是刚好今天在医院碰到徐思明了，想着这王八蛋肯定是上赶着来看笑话呢，才想给他个教训。
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徐思明早就走了，只留下一句会找律师起诉他们。
赵听澜一肚子火气，那孙子干的缺德事那么多，他还敢先起诉，凭什么啊？
但是眼下，傅砚珩又昏迷不醒了，所有事都只能先搁到一边。
他搓搓手有些心虚地凑上前：“祁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砚珩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样，不是说只是砸坏了脑子吗？这是什么后遗症吗？”
祁烁白了他一眼没吭声。
赵听澜又忽然想起，傅砚珩是有狂躁症的，难道是这个发作了？
还想追着问两句，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宋今歌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赵听澜！”她提高音量，但又努力克制情绪，“以后还是由我来照顾砚珩吧。”
“我只是……”
“赵先生，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他好，请有空来看看他就行了，不用留在这照顾他了。”
宋今歌态度很强硬，挡在他的面前没有一丝退让。
赵听澜心里不服气，但是偏偏让她抓住了小辫子，一时间也没能说上话的机会，只能将讨好的目光投给祁烁。
好歹也是傅砚珩的小叔叔，能说上话吧。
但是祁烁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检查完傅砚珩的基本状况就走了。
宋今歌追了出来，单独拦住他，询问傅砚珩的基本状况，祁烁只是把检查结果简单复述。
但是她却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您之前说砚珩是伤到了脑部神经才会失忆，那他现在的情绪起伏也跟那些有关系吗？”
“不排除关系。”
“祁医生，我想单独给砚珩安排一个精神科的医生……”
“今歌，你觉得哪个精神科有我专业呢？”
祁烁敢这样说，是因为他一直在国外是首屈一指的专家，这一次回国也完全是为了傅砚珩。
对他的病情最了解的也是祁烁，只是有些情况，没必要跟傅家的人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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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珩把徐思明打了。”
温乔森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沈知闲，医生说了，虽然发烧，但是可以适当吃点水果补充点维生素。
沈知闲没胃口，但奈何温乔森的目光盯得太紧，只好伸手接了过来。
“乔森，你能不能把我的电脑拿给我？”
“我建议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
温乔森把水果刀擦干净折叠起来，放进抽屉里，然后又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净，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
也是一个极其古怪的人。
他行事诡谲，性子太沉，看起来总是温和好相处的样子，但实际上做事一直有自己的主张。
他的身上总是给人藏着许多秘密的感觉。
沈知闲拿着苹果只是小小咬了一口，想开口询问傅砚珩的情况，但是看到他闭嘴不谈的样子，又把问题吞了下去。
算了，等晚上自己溜去看吧。
“你病好的差不多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知闲顿了一下，“我没觉得我自己病好……”
“徐思明都知道你在这儿了，以后他免不了还会来，那也意味着，傅会随时再跟他碰上面。”
再碰上面，又会发生什么呢？
沈知闲不说话了，算是默认他的决定。
温乔森见她无精打采，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但是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对待。
在他眼里，能成为他艺术品的东西，都可以称为他的儿女。
是都可以被他细心照料的宝贝。
他碧色的眼睛像是西方童话里的精灵，优雅高贵，又神秘莫测，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魅惑，又像是会勾人的妖精。
但是沈知闲不喜欢西方童话里的妖精。
她还是更痴迷于东方神秘的神明，黑发深眸，唇红齿白，跟傅砚珩一样的。
她咬着苹果，随意地说道：“徐思明只是别人拿在手里的一把枪。”
来医院找到她，也是背后持枪的主人，想让那把枪对准这个方向而已。
温乔森不置可否。
但还是提醒她：“在你病没好之前，不要做任何事情。”
“如果你可以多跟我说说傅砚珩的事情，我或许真的会少做很多事情。”
“不，傅不希望我告诉你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沈知闲翘了翘嘴角，故作忧伤：“那他还真挺绝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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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闲在外面蹲了一晚，蹲到腿都快麻了，宋今歌才收拾东西从傅砚珩的病房离开。
趁着门口人交接班的空隙，她溜进了病房。
床上的人毫无察觉，但在翻身的瞬间，忽然觉得怀里多了一个人。
缩成小小的一团，双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傅砚珩顿了一下，理应把她踹下去然后喊人把她抓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没动作，任由她跟个无尾熊一样抱着自己。
是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沈小姐，你还想把感冒传染给我？”
他伸手，掐住她的后颈把人从怀里拽开一点，低眸看她的脸。
沈知闲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但是抬头的瞬间又能挤出一丝甜甜的笑，轻轻叫了一声，“傅先生”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眉毛，笑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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