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亲,”裴思景颤巍巍地抬起小手,指着江云暮,“就是她……她害思景。”
围观众人瞧着裴少连和江云暮,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他二人现在姿态暧昧地站在一起,虽没有身体接触,可裴少连明显是将她护在身后。
齐王妃杜氏“啧啧”两声,帕子掩口道:“咱们都在宴席上看戏,江庶妃怎么和裴世子孤男寡女的在这儿?”
“那个江氏一看就是个狐媚子,你们瞧,裴世子很护着她呢!”
裴少连低头看了眼江云暮,她紧握着拳,周身上下暗潮涌动,体内真气却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看来她不止失忆,武功也尽失了。
宋怀珠看裴少连的眼神冰冷得像霜剑一般:“少连,你我夫妻一场,你竟是这般对我!若是别的事,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她要害思景,我怎能放过她?”
“姐夫!我知道是这贱女人勾引你,我姐姐心胸宽广,”太子侧妃宋怀瑜像看苍蝇一样看着江云暮,满眼都是厌恶,“只要你今日让人将她杖责二十,咱们便知晓今日这事儿与你无关。”
孟菀站在人群中,蹙眉沉默。
“谁勾引你姐夫了?!”江云暮忍无可忍,撸起袖子要冲上去揍宋怀瑜,“你们两姐妹才让人恶心,教唆三岁的小娃说谎,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早晚遭报应!”
众人惊讶捂嘴。
“那个江氏牙尖嘴利的,连宋侧妃都敢惹呢。”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我等不及想看她今日怎么死了!”
“她还要打人?!”
裴少连拉住江云暮的手腕,朝那碧色衣裙的女子道:“怀珠,今日之事我已查明和江庶妃没关系。”
“姐夫!你要为这贱女人伤姐姐的心吗?”宋怀瑜一手扶着宋怀珠,一手指着江云暮。
梧桐院中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无人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众人没料到来参加一个生辰宴,竟然还能免费看一出夺夫的好戏。
裴少夫人的计策高明着呢,如此众目睽睽,那女人背负了谋害小少爷的罪名,裴世子怎么可能包庇她?若是包庇她,裴世子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
男人其实是最现实又势利的生物,很懂得趋利避害的。
只这一招,裴少夫人就能稳稳夺回世子爷了,那个江氏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若想活命就该跪下向少夫人求饶,说不定还能少打几板子。
“少连,”宋怀珠拿帕子压了压眼角,躬身将裴思景拢入怀中,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二人,“今日之事,你总要做个抉择。若将她交给曹嬷嬷处置便罢,否则……我定要请出父亲母亲还我一个公道。”
别说是这个乡下女人,就是当年的穆氏、上京城的花魁娘子,还有府里的年轻侍妾,裴少连的女人不少,可他从不会为了那些女人与自己翻脸,宋怀珠胜券在握。
“在孩子面前,别逼我用证据打你的脸。”没想到裴少连眉心一拧,平日里温和俊雅的脸色消失殆尽。
“你说什么?”宋怀珠握着帕子的手在颤抖。
“娘亲,”裴思景拉着宋怀珠的衣袖瑟瑟发抖,“思景说假话,阿爹生气了……”
“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孩子才三岁,你把他扯进这种事?”裴少连的音量不高不低,语气却降至冰点,“怀珠,你回房思过吧!”
“?”围观的女眷中好几个人惊得下巴都合不拢。
“裴世子说什么?”
“怀珠,我是不是听错了?”齐王妃杜氏捅了捅宋怀珠的腰,“裴世子让你闭门思过?”
孟菀也诧异地看了眼宋怀珠,又看向裴少连,默不作声。
寻常人家夫妻不合是常有的事,但像裴世子这样当众下妻子的面子可就不多见了,何况是为了一个外人,这事儿太蹊跷了。
“你竟这样对我?”宋怀珠震惊地看着裴少连。
不可能!母亲说过,少连是个念旧的人,他们十几年的感情,更何况还有侯府的颜面,难道他都不管不顾了?
江云暮自己也觉得惊奇,抬头看着裴少连的侧颜,男人侧影犹如雕塑一般,她的视线却渐渐带上了血色,接着有什么东西从眼角一滴滴滑落。
她用手擦拭了一下,是血。
怎么回事……上回流鼻血,这回连眼睛也流血了?
江云暮头晕,站立不稳。
“你怎么了?”裴少连扶住她,“先去屋里休息一下,我给你请医者。”
江云暮摇摇晃晃地说:“不不,我没事,不用……”
“裴世子,江庶妃就交给我吧!”孟菀领着两名侍妾上前,回头看了眼宋家姐妹,“今日府上既然有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裴少连想了想,将江云暮交给孟菀和晋王府的两名侍妾:“那就麻烦七表嫂。”
崔侍妾和邱侍妾一左一右扶住江云暮,跟在孟菀身后朝众人福了福身就打算离开。
“你这狐狸精!”宋怀瑜忽然冲上来撕扯江云暮,忽被一只持折扇的手掀翻在地,“啊!”的惨叫一声。
众人全都循声望去,好奇谁敢当众殴打太子侧妃。
只见一袭绯色圆领的矜贵公子抖开折扇,声音冷冽如淬了冰一般:“这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宋怀瑜,趁本王还没改变主意,滚!”
最后那个“滚”字一说出,宋怀瑜还没动,人群里已经有不少人匆匆屈膝告辞,一溜烟跑出了梧桐院。
甬道上转瞬间少了一半多的人。
“晋王殿下!”宋怀珠领着余下的人向李聿屈膝行礼,又朝宋怀瑜使了个眼色,后者虽然不服,也只能扶着腰缓缓站起来行礼告辞。
“王爷,江庶妃她……”孟菀刚要说话,就被李聿抬手制止。
“你们领着她先回府去,吃诚明师兄留下的药。”
“是。”孟菀恭顺答道。
“王爷。”江云暮艰难吐出一句。
李聿从袖中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脸上的血,安慰她道:“没事的。”
江云暮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虚弱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上辈子她好像就活了二十出头,不是每一世都这么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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