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诚明和境虚齐声应道。
老道士领着诚明和境虚离开之后,安贫殿中便只剩下晋王和江云暮两人。
门外传来厮杀声和刀剑棍棒劈砍的声音,殿中却是安安静静,晋王抱着江云暮坐在香炉旁,轻轻为她拭去嘴角的血迹,直到她推了推晋王的手。
“你……你醒了?”晋王面露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放心,外边有师父他们顶着,离箭和林鸦他们也在……”
江云暮缓缓坐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幽幽唤了一句:“师兄。”
“咳咳……”李聿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别开目光,干咳了两声道,“师父说你才刚醒,要多休息,别说话了。”
这女人的目光映着烛火,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像是霜剑一样,看得人心里发慌。
江云暮一瞬不瞬盯着他,似是有话想说,却听见“嗖嗖”两声。
两支火箭从门口射入,没入大殿中央的柱子上,眼看火焰就要烧着柱子。
门外有女人高声喊道:“江云暮,给老娘出来!再不出来烧死你!”
晋王不悦地皱了眉,松开她的手,转身去寻装茶水的水壶:“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把火灭了。”
“不必。”江云暮手指轻轻一转,便见一股霜冷之气飞向立柱,瞬间将火扑灭了,两支火箭上甚至还有冰渣子掉落。
“……”李聿从未见过这种隔空灭火的招式,小声问了句,“你武功也恢复了?”
“嗯。”
“江……江云暮,我这么叫你可以吗?”李聿忐忑地看着她。
“师兄随意。”
见她的语气还算和善,没有一苏醒就暴走,李聿松了口气:“师父说你这是回光返照,你别再运功了,外边的事交给我。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出去就行。”
江云暮侧首瞧着他,目光依旧是冷的:“好。”
不管是不是回光返照,外边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她就会负责把他们都收拾了,但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不想和李聿一起行动。
“那我走了?”
“嗯。”
李聿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江云暮正腰背挺直地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联想到她平时懒洋洋歪在睡榻上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晃晃脑袋,驱散头脑中的杂念,迈步出了门槛。
空中雷电交加,却还未下雨,碧风和两名火威军中的死士正和林鸦、苏小月打得不可开交。
“王爷!”苏小月一看见晋王,整个人动作都快了几分,施展轻功,像只轻盈的白鸟向绿裙女人攻过去。
“啪!”的一声闷响,碧风手中鞭子猛地一抽,划出一个刁钻弧度,直接把苏小月抽翻了。
“小贱蹄子,看见男人就不会打了?这种中看不中用的招式也使出来?”碧风冷笑一声。
她早就看清了苏小月这功夫的路数,苏小月再怎么变换招式也根本近不了她的身,相反她的鞭子却已经将苏小月抽得遍体鳞伤。
“你胡说什么?!”苏小月滚落在地,羞愧地按住腹部伤口。
“晋王殿下,这种女人还是留在香闺里伺候男人的好。”碧风朝李聿嘲讽道,从袖中放出两枚火器,向苏小月和林鸦飞过去。
林鸦腾跃而起,堪堪避过。
“轰隆”两声,两枚火器在安贫殿门前爆炸,林鸦和苏小月虽没有直接被打中,可也被炸得狠狠撞在廊柱上。
林鸦皮糙肉厚,还能动弹,苏小月却是伤得不轻,直接吐了血。
“这俩货交给你们了,”碧风交代身后两名刺客,又向前方丢出一枚火器,挥鞭冲向安贫殿,“老娘去杀了那女人,再去找断鞅报杀夫之仇!”
“轰隆”!火器的爆炸声和惊雷一同炸响。
烟雾过后,碧风的鞭子已经把安贫殿的殿门抽开,只见一名肩宽腰窄的玄衣男子持剑挡在殿门前。
鞭子遇上李聿的长剑,碧风用力一抽鞭子,李聿便觉有些吃力,身子向前一倾,费了大力才没让剑离手。
不好,这女人对清云观的剑招了如指掌!
“晋王殿下亲自要保那女人?”碧风冷笑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离箭!境虚!”两人在游廊上过了几招,李聿渐渐支持不住,被逼到了殿门前,想叫侍卫来护驾。
碧风右手长鞭一转,左手直接将晋王推入殿中。
“贱/人!有种别躲!”碧风刚要挥鞭砸了殿中神像,忽觉手腕一凉,低头只见一名身姿瘦小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到近前,纤细手指在自己手腕上轻轻一捏。
“咔咔咔……”这是腕骨碎裂的声音。
“啊!”碧风一声痛呼,想也未想便抬起左手,欲劈向那女人的头顶却又被她捏住左手,轻轻借力转向了旁边立柱,立柱振动轰然作响,一只小手以迅雷之势拔下立柱上两只羽箭。
这一切都在转瞬间发生,碧风惊得瞪大了眼睛,再一回神,脖颈处剧痛传来,竟是被一支羽箭自左向右贯穿。
鲜血喷溅,绿裙女人睁着眼睛倒地。
江云暮缓缓站直起身子,抹了抹脸上沾着的血迹,手里还握着一支箭矢。
李聿震惊了数息时间,见她要出门去,连忙跟上:“别去,你身体还……”
女人回眸,眼角一道鲜红血线,眸中泛着凛凛冷意,活脱脱一个厉鬼模样。
“很虚弱”三个字被李聿咽下,实在说不出口。
“裴少连在哪里?”江云暮问。
李聿壮着胆子抱住她:“别去,江云暮。你这是回光返照,等你好了再去找他不迟。”
“既然是回光返照,就是时间不多吧?”江云暮一手拍拍他的肩膀,一手死死握着箭矢,“我更要去杀了他。”
声音冷冽带着愁绪,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痛。
李聿不忍心强行拦阻,只能跟着她一起出了安贫殿的门。
“王爷,属下来迟!”林鸦已经杀了那两名死士,跛着脚上前,小心问了句,“江庶妃,你这是怎么了?”
江云暮满身是血,浑身透着彻骨杀意,林鸦对这种杀意再熟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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