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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他的声音有了嗜血的意味，水浑身一向前跑，却现手腕被他牢牢地禁锢。奋力地挣扎，她不住地尖叫，却在看到他胸前恣意开放的血莲时停住了。
“哲…”她颤着手摸着他的前胸，不敢再挣扎。哲不顾疼痛，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
“哲…哲…”水哭声渐起，“我害怕，我害怕哲昀…”她拽紧他后背的衣衫，终是放声哭了起来：“不要送我回去，不要送我回去…”
“哪儿都不去了。”哲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却只说得出这一句来。水的哭声涤荡了荒野里的死寂，颇有些撕心裂肺。
身后不远处的侍从们在几欲刮裂了地面的狂风中岿然不动，东方的天际有了些微的亮光，像是歌姬手里轻软的霓裳绮黛，一寸一寸向外扩散。
都俊望了望头，心里一声感叹：“黑暗终于要结束了…”
“王妃！”赞元与阿琴娜端了盘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婢女，玛鲁兴冲冲地立在床侧对水道：“王妃你看，这是赞元姐姐和阿琴娜姐姐亲自跟着她们做的，您看可是满意？”说着拿起了托盘里的一件吉服在水面前展开。水笑着点头：“赞元和阿琴娜做事儿，我自是一万个安心。”玛鲁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那玛鲁呢？”
“玛鲁的话…”水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品尝糕点可以叫上你！”赞元、阿琴娜和身后的婢女都轰然笑了起来，玛鲁气得脸红脖子粗着水跺脚：“王妃偏心！”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大王！”水看到立在房口的哲昀着叫了声就要下床。众人一见哲昀，行了礼便退下了。哲见她要下床，便对外面吩咐道：“赞元，王妃的药今日再加一记！”说得极轻，大约只有房里的两人可以听见。水连忙坐好，不敢再动弹。
哲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昨夜各部统领们都到了，留着在南苑饮酒，没能回来陪着王妃。”说着吻了吻她的额，继而是包含笑意的双眸。水伸手拦着他他的脖颈头埋在他胸前：“箭伤虽是好了，军医不是嘱咐不能饮酒么？”
“军医王妃有孕在身。最近身子太弱不要下地走动。王妃可听话了？”水朝着他地脖颈轻吹了口气：“哲昀日未见。好想你。”哲听着水笑了拍她地脊背：“哲也是。”
水望着窗外。摇着他地臂弯：“哪日哲带着我去骑马吧。”哲见她一脸期待。却也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她：“已有了三个月地身孕。怎能随意出去？更何况是骑马？”水知晓哲昀还因着上月地事情和她置气。也不敢顶嘴。只是赔笑道：“上次也不是故意地。再说我也是不能输给茹扎地！”水说着拽紧了哲昀地衣袖。上一次她如何不记得？年关地骑射大会是北夷最为隆重地贵胄大宴夷与大不同。不是舞文弄墨文武双全就能算作势人中龙凤。只有在马背上骑射砍杀技高一筹人便会服你。各部都会送精壮地青年入营。骑马、射箭、武艺、摔跤着比试。激烈而让人亢奋着几日地比试。留机敏、勇敢地那些在北营当差。这是哲昀定下地规矩。刚好可以壮大北营地实力。也可以给这些得以进北苑地年轻人一个守卫草原地机会。之后便是赐宴了。草原上好不热闹。南苑里整只被称作“秀白”地羊被烤得香气四溢。醉酒地男人跟着歌姬欢快地舞蹈。热闹非凡。这让水体味了迥然不同地年关庆贺方式。没有铺陈。却处处欢闹。男人们在帐子里喝酒。女人们便聚在一处饮茶聊天。水同这些豪爽地女人坐在一处。虽被以礼相待。却没有哪个可以说说话。一时看着她们同茹扎聊得尽兴。便悠闲地喝着茶水。听她们议论各部地牛羊添了多少。听她们说生了多少儿女。也听她们说各自添了多少衣饰饰…谈至昨日地马背劫御比试。众人更是将茹扎簇拥得紧了。说她是草原上地英雄。马背上地功夫和大王也是不差上下。甚至有人唏嘘。说茹扎没有做王妃可惜了一些。
夷人不拘小节水倒是可以谅解。如此明目张胆地对着她说茹扎才是王妃地不二人选。着实是下不来台。茹扎更是得意。对着水笑。让水想把手里地茶杯掷
上去。原本想着就这样忍了便罢。却不曾想茹扎竟众人道：“咱们王妃是大王地女人。骑马地本事断然是错不了地。我茹扎岂是可以比地？”说着回头对谁道：“王妃不妨让大伙儿见识见识您地本事。”
水知晓茹扎是在刻意刁难她。前一日她在南苑找军医把脉。出了帐便碰到了茹扎。显然。方才要军医保守她有了身孕地事情茹扎也定然听见了。这会儿让她骑马给众人看。不是刁难是什么？水望着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地模样。让她不愿意咽下这口气。
站直了身子。水对茹扎笑：“也罢。既然将军一直不依不饶。那我奉陪到底！”话外之音。旁人懂不懂不打紧。茹扎听明白就是了。茹扎有些得逞地快意。轻哼了一声不再接话。众人将水让出帐外。茹扎击了击掌。便有侍从牵了马过来。这马在南苑水见过几次。是茹扎地马。虽说马是识人地。水也没想那么多。女客们都出了帐。男人们地大帐依然笑闹一片。并没有觉察到帐外地动静。水定了定神。便来到了马前。侍从要上前搀扶。水摆了摆手让他退下。拽紧了缰绳。她咬了咬牙跨上了马背。动作不娴熟。却也不会招人笑话。身下地马稍一动。水手里地缰绳便紧一分。因着畏惧骑马。每次都是有哲陪着。忽而一人坐在马背之上。她多少是不习惯。
方要催马前行，一时紧张夹了马腹，骏马便一声嘶鸣冲了出去。水一个不稳，吓得尖声叫了出来。马蹄在尘土中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水趴在马背上乱了手脚。茹扎的哨声传来，骏马猛地停下，硬生生将水甩了出去。身子跌在早春干燥的沙硕里，挨着地面的面颊和鬓都是灰尘，水敢起身，生怕身后的嘲笑声让她难堪，那样倒是随了茹扎的意愿。哲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想必是听到了她的叫喊，众人见哲昀出来，这才敛声立在原地。哲见水跌在地上不动弹，赶忙跑去将她抱起来。那一声焦急的呼唤，让茹扎的得意冻结。哲将水担忧地抱进他的帐子，进账时却也不忘对茹扎冷声丢了一句，他说：“茹扎，若是再犯，休怪本王无情！”
水原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擦破了皮肉，军医来了之后她有了身孕的事情自是瞒不过哲昀了。哲的脸色是预料总的难看，抱着水上马车，没理会立在帐外的众人便回了北苑。径直将水在床上便对殿里的婢女们嘱咐，给水下了禁足令。
现今都过了两月有余，说及骑马水没料想到哲昀还是这个态度。自那夜西去被哲追回，她便带着赞元她们入住了前殿，二人的恩爱自是不消细说，只是有了身孕之后不能下床着实让她不痛快。
“好哲昀，就依了水吧。水认错还不成？”水扯着哲昀的衣袖，哲昀还是一脸悠然。“哼！”水放开了他，背着身子躺下。哲并未拉她起来，而是在她身后躺下。他伸展了腰身，舒服地呼了口气：“还记得那夜和衣而眠么？”水没动弹，轻声嗯了一下。“那晚看着你忙碌了两日睡得那么踏实，觉着你倒也不是那么难看。甚至，还挺好看。说出来水可别笑话我。”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水回身，躺进他怀中摇头。哲继续说道：“从未有一夜，也从未有过一个女人，能让我睡得那么踏实。我甚至想，就这样一觉睡过去，也是好的。第二日醒来见你不在身侧，仿若一场梦境，不是春梦，而是寒霜落地的无情。看着你进来，好想脱口而出，说我并不厌恶这样的感觉。可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还让你那晚在外面挨了那么久的冻。”他揽紧水，望着大帐子出神。原本他的床榻是没有帐幔的，水住进来之后便添了许多大的物什进来。
“哲昀，你后来去找过她吗？”水轻声问，之后又加了一句：“那个大的女子。”
“怎么想到问起这个。”哲望着她，这还是第一次，她问了这样的话，然而丝毫没有嫉妒和不满，而更像是谈及一位故人。“院子里的花我昨日去瞧了，都谢了。我猜，那些花儿也是和她有关吧。”说着她颇为认真地看着哲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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