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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免费小说 х.neт 第二集第5节
苏符见他疑惑，心想这些事也总不能永远让他搞不明白，总不能让柴孝武一辈子做一个只知圣贤之道，而不会自保之人。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虽然不能与父亲大人和祖父大人相比，然而在士林之中毕竟还是有许多知交好友，蔡太师不敢得罪我辈读书人，引致天下义愤。因此不能削我的官，只能拔擢。然而拔擢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如此之快地将我升到从六品，就是为了让我更进一步，你想想，再往上升，便是正六品、从五品。像蔡京这般两级一次的升法，只怕不用几日，便把我弄到知某州的位子上去了。唉，孝武……”
柴孝武心中一凛，一下子明白过来：“啊――这‘州’就不是老师自己所能抉择，那蔡京定会给你分派一个偏远地方……好险恶的用心！”
苏符见他这么快便明白过来，心中倒放心了不少，叹了口气。但他随即又振奋了下精神，道：“今日你出去小半日，功课还未做足，吃过了饭，便立时补上。写字也不得耽误，近日你越发熟练，每日多加两帖。我要你记诵的章句也得用心，休要只知沉迷于那些兵家诡道。不然，等我过几日考较时受了罚，可不得哭喊！”
柴孝武本来还觉得苏符太过严厉，可今日忽然知道他不久便要被调到偏远地方去，心中又大大不舍起来――要是苏符真的被升到了偏远地方，难道自己能跟着去么？别说自己现在还需要留在京师发展，就是苏符自己也绝不会同意让他跟着跑到什么瘴疫之乡去，只怕还是会把自己托给他的好友――已经成为太学生的陈东。
“先生……”柴孝武见苏符此刻心中如此不快，本不待把乜十三所托付的事告诉他，但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答应了，难道反悔么？一个人不讲义气，将来谁肯跟着自己吃苦头？再说，就算苏符以后知道了，只怕也不会高兴。他顿了一会儿，便装着胆子走到苏符跟前，道：“老师，我今天见了一个好汉子，他临死前托我去沧州牢城走一趟，我想……”
苏符先是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微微笑着等柴孝武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完，终于点了点头：“虽说这人是个配军，但既然是个孝义双全之人，那想必定是个好汉，你既然答应帮忙，我怎能阻拦？叫自己的学生学个不讲信义的恶习。你速去速回罢，只是休要在外面惹事。”
柴孝武见他答应，反倒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这个“捡来的”老师，就点点头。他这天做完了功课，又在苏符面前背诵了一段《出师表》。到了下午申时，便出门去同柴固一道找了辆马车。他料想自己将来开铺子，还用得上，就连马带车全买下来。次日一早，主仆两个出发奔沧州而去。
北宋军制，官军有禁军和厢军之分，其性质类似于中央军和地方军。沧州就同时驻扎这这两种军马，一是横海军都指挥使管辖的禁军，番号就叫横海军，因此沧州也叫横海军；二是地方上的厢军。所谓的沧州牢城营也便是厢军之一部，只不过里面都是刺配过来的充军犯，也并不是所有的配军都作为正式编制加入战斗序列，更多的是充当夫役。牢城营设牢城指挥使、都头或副都头、十将、虞候、押官等，但朝廷允许其“随宜裁置”，也就是比较宽松，可大可小。这牢城营指挥使，自然也就是那所谓的管营。
提到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宋代的军队分级，到了徽宗时代，厢军在每个州一般都有一军，满员2500人设都指挥使、都虞候或者都监；其下分为五个营，又称指挥，设指挥使，牢城营就是一个营的编制。在下面分五个都，设都头。一个都分为两队，各置十将、虞候等，就是非常低级的军官了。比如这沧州就有一个横海军都指挥使。牢城营指挥使当然不归他管，而是沧州都监的直接下属，可不是什么典狱长式的小吏。尽管它的地位非常低下，却还是相当于副将的中级武官，在北宋的军队体系中已不算是低级军官了。
柴孝武到了牢城营便给押官塞了两贯钱，又另外拿出一贯钱打点那些小兵，这才进了大牢来看关胜。柴孝武走到关胜关押的地方，让柴固拉他们到一边拖着，自己在边上打量了一番：只见这汉子身高足有八尺多、体格健壮，他肤色发赤，特别是一张红脸，显得刚毅非凡。他现在看起来有二十来岁，和乜十三年龄相近，但是嘴边留了些须髯，虽然不长，但已经隐约能看出一个武圣关羽的影子。这时关胜听到外面的差役叫他的名字，以为是自己的好兄弟乜十三来了，不料却看见一个半大都算不上的小孩子，站在牢门外。
柴孝武越看这关胜越觉得是个英雄，何况他自小就读《水浒》和《三国》，一提到赤面长须，心中就觉得一定是勇武的化身，当下想也没想，便道：“你便是关胜哥哥？我名唤柴孝武，受乜十三之托，前来探望哥哥。不知哥哥在这里过得如何，衣食足够与否，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那关胜一听是乜十三托人来的，心中顿时一热，不觉连眼神也热切了好多，忙道：“关某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知小官人哪里见过我家兄弟，而今他又怎么样，为何事不能来？”
柴孝武知道隐瞒无用，便叹口气道：“十三哥哥前日已过世了，他临终前别无挂念，只想着要来见关胜哥哥一面，因此叫我设法帮你。只是……只是小弟无能，没办法为哥哥脱罪。”
关胜听了这噩耗，悲恸之际，捂住心口大叫一声，几乎都站立不住：“兄弟啊！――柴小官人，你可知我兄弟因何过世？莫不是遭恶人陷害？”
柴孝武就把自己听到的照实说了，只隐去乜十三为了保他而借债一节，又安慰道：“我来时，乜七叔已经告到了官府，那伙泼皮又不是什么有靠山的，自然逃不过，早晚叫他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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