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国朝旧事 > 红毛完了☉第五十回 二

?    [======    =====]        张际亨见张懋默有事,便自告辞去了。张懋默理正了衣衫,来在门前,一把拉住前来报信的小厮,问道:“老爷有何要事?”

    那小厮与张懋默混得也熟,笑嘻嘻地答道:“是澎湖来的信使。据说,红毛的援兵来不了了。老爷听了甚喜,所以来叫先生过去。”

    张懋默听说,也觉得此信实乃大吉大利,只是他又想到,此消究竟可靠与否,莫要空欢喜一场才好,反倒误事。他便又问:“此说由何而来?”

    那小厮却摇头道:“这……小的却不知了。”

    张懋默见问不出名堂来,便加快了脚步。从前面俞咨皋的来书之中,张懋默瞧得出来,俞咨皋内心甚为忧虑,而其中的关节,就在红毛的援兵。若此番属实,那可真真是一桩喜事,需得摆酒相贺了。

    张懋默疾步到南居益的面前。他远远望见南居益喜笑颜开,也赶忙挂上笑脸,遥遥便向着南居益行礼,一路走,一路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皇天庇佑,红毛贼胆破裂,俯首拜地便在眼前。老爷为朝廷立下如此功勋,可喜可贺啊!”

    此时,南居益之前的所有烦恼,都已经迎刃而解了。红毛援兵不至,则克复澎湖指日可待,便是那些倭贼,也一概不在话下了!南居益当下是说不出来的欢喜。昨晚风流一夜,起来读本小说,竟然读得红毛援兵无望,这还真真是得福双降了。南居益笑呵呵地迎上来几步,道:“诶!红毛尚在澎湖,未靖全功,此时言之过早!言之过早!”

    南居益口中谦虚,奈何他的形容却哪有一点谦虚地模样。也不用张懋默来问,南居益便将陈士瑛拉到了近前,道:“老夫子!来,这位是陈千总。去岁,便是陈千总犯险南下,探明了红毛的虚实,又带回了这个天大的喜讯呐!今,红毛在南洋自顾不暇,根本发不出援兵来了。且红毛伪王去位,哈哈,如此,澎湖的仗,就好打了!”

    商周祚派人南下之事,张懋默是知道的。既然此人乃俞咨皋从澎湖送来,其真伪一准是分辨过了的。听到这里,张懋默估计事情十有**便是如此,心下也是高兴。张懋默于是向陈士瑛赞道:“壮士啊!”

    南居益和张懋默都是喜悦非常,那陈士瑛却歪着脑袋,将张懋默瞧了半天,忽道:“赵夫子?”

    陈士瑛没头没脑蹦出这么一句,南居益没听清,张懋默可是惊得脊背发凉。自从商周祚府上出来,他费尽心机隐藏,却不料此时却被人瞧破了。张懋默自然认不得陈士瑛,但是他估计,定是从前陈士瑛来福州办事见过自己。听到“赵书吏”三个字,张懋默吓得险些没有撒腿就跑。得亏此子沉得住气,南居益仍在高兴,化名张懋默的赵三也是跟着笑,只当没听见陈士瑛的话。

    “赵书吏,是你吧!”

    要说这张懋默,还真是想对了。陈士瑛便是从前去福州办差的时候,与当时化名赵定虏的赵三碰过面。陈士瑛职分低微,张懋默如何记得他。然,这陈士瑛却与王梦熊交好,赵三压着文书一事,陈士瑛当然知道。刚才见到张懋默进来,陈士瑛就有些意外,待到张懋默开口说话,便更是确认无疑了。

    见到张懋默装傻,陈士瑛便又叫了一回。这番南居益可是听真了,他心中纳闷曰,自己的身边没有姓赵的师爷呐!南居益心中诧异,张懋默也跟着装模作样。张懋默此刻当然是装傻,反正此时只有陈士瑛一人猜到自己,自己只要不认,这厮也没有脾气。总是空口无凭的事情,若争执起来,这目不识丁的莽夫,又如何是他张懋默的对手。

    便听南居益不解道:“陈千总,你说的是……

    陈士瑛指着张懋默便道:“便是他啊!”

    “他?”南居益诧异地望向张懋默,呵呵笑道,“陈千总认错人了。张老夫子姓张,弓长张,不姓赵!”

    “大人,他姓赵!赵定虏!他原是前任商军门兵房的书吏,小将曾因办差,与他见过几面。天启二年红毛来犯,中左给台院发了几回告警的文书,却不知怎的,都被他按下来,险些误了大事。后来还是王梦熊亲去给商军门告警,商军门才知此事。商军门差人拿他,他却已经走了,却不知竟在大人的幕府里做事!”

    陈士瑛每言一字,都似一把利刃,扎在张懋默的心口。陈士瑛信誓旦旦,张懋默生怕南居益就此信了。不过,他面上却毫无破绽,微微笑道,“我天朝子民,何止千万!形象相类,或也是有的。陈千总,定是认错人了。”张懋默要给自己开脱,但是这几句话,显然苍白无力。他见南居益似乎心有所动,便道,“老爷,属下到您府中做事,也是有保人的。”

    其实,南居益是有些相信陈士瑛。一个莽夫,能把一件事情说的明明白白,滴水不漏,若非确有其事,那却如何能够。只是,张懋默如此一说,南居益道想起来,张懋默是叶向高幕府里的师爷介绍来的。他们本是同乡,叶向高的人想必不会胡来。如此,南居益却反倒觉着,赵定虏一事或真,但陈士瑛却认错人了。

    再则,张懋默在南居益的身边,可是作了不少实事。张懋默为他分忧解难,算得上是南居益的家里人。这陈士瑛毕竟是外人,空口无凭,便因他一言而怀疑张懋默,这会伤了自家人的心。其实,张懋默便真是赵定虏又能如何?如今要紧的是澎湖,张懋默是给他出了大力,何况又牵扯到前任的商周祚,再说事情也过去几年了!于公于私,南居益不必与张懋默为难。于是,南居益道:“陈千总认错人了。张老夫子不姓赵,姓张!”

    张懋默闻言,便知南居益的心思,奈何陈士瑛却不明白。陈世瑛只是念着赵定虏当年做了坏事,又畏罪潜逃,几乎害了王梦熊。所以,他一心要证明张懋默的身份,并且将他拉下马来。于是陈士瑛又道:“大人!末将没有认错。大人若是不信,可着王梦熊回来,当面对质。”

    大明朝文武有别,方才,因为念着福建局面打好,南居益心中高兴,所以一时忽略了此节。陈士瑛这般不上路,却让南居益心烦非常。于是,南居益也便想起来,文武有别这一层了。他稍稍拉开同陈士瑛的距离,沉声喝道:“放肆!王将军在澎湖剿贼,说回来就回来了?”

    陈士瑛见南居益这般说,还待分辨,南居益却已不耐烦了。他挥手斥道:“罢了!张老夫子,是本部堂从京师带来的人,岂容你随意构陷。莫再多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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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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