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有道是冤家路窄!此刻横在李一官面前的,又是邦特库的“格罗宁根”号。
邦特库是袭扰大明沿海的干将,这年来,他可谓是尽职尽责。之前,他同“维多利亚”号,与俞咨皋打了一场。他眼见俞咨皋扎手,便抢在俞咨皋靠近之前,掉头逃跑了。是役,“维多利亚”号受了伤,便回澎湖修整。邦特库则同另外两条船跑去中左,伺机打探军情。是役,他们虽折了一条单桅帆船,但是邦特库的“格罗宁根”号受伤不重,竟仍在附近海上游荡,并且再次撞见了李一官的船队。
本来,东印度公司这番北来尚且顺利。至少,在俞咨皋到来之前,他们在大明的海上为非作歹多时,却也并不如何凶险。在年初的时候,帮特库还劫了一条大船,船上载有二百五十人,舱里的丝绸等物,琳琅满目,竟晃得人眼都花了。不过,俞咨皋到来后,邦特库的好日子便此终结。短短月余光景,邦特库便先后两次,在俞咨皋手里吃了大亏。如今,邦特库汲取教训,适应了新的情况。他小心在外海游弋,只劫掠商船,却再不过分逼近厦门,并且全力避免与福建水师的冲突。
只是之前损失,叫让邦特库胸中憋满了邪火。奈何大明的商船、渔船如今皆已极少出海,邦特库对于港口里商船虽垂涎三尺,奈何他势单力孤,也不敢硬闯。邦特库举着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大明商船。据他目测,那是两条大约五百吨的容克船①。只看那两船的船身深入水中,邦特库便知道那两条船上装满了财宝!这是近日来,邦特库所见最好的猎物,他又如何能够放过?
“哈哈,两条大鱼!”邦特库兴奋地叫了一声。他看到前面船上正在抛货,但他才不相信他们会将最贵重的财产丢进海里。看样子,这两条船只是想减轻负担,一起向外海逃逸。
眼见两条肥鱼,邦特库却忽然感到为难,“格罗宁根”号只是一条六百吨的帆船,在对方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意图同时抢劫对方两船,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同时抢两条,他怕贪多嚼不烂,放一条又不甘心,这叫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他已无时间多组考虑。“格罗宁根”号大体是南北航向,而李一官的船,是大致向东。便在邦特库犹豫的当口,双方便已靠近了不少。方才,他仅仅是站在瞭望台上,才勉强看得到对方的船身,现在,只要站在甲板上,便可以看清楚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既想不明白,他索性也不去想了。
邦特库下到后甲板上,亲自握住舵柄,驾船向对方压了上去。
……
出于对李一官的信任,林福毫无二言,便跳到船头去做准备。李一官是昨夜才上船的,船上的人手尚且认不明白。好在,行前李忠将自己用惯的几个年轻人交给了李一官,这才勉强缓解了他的困境。
李一官将最为要紧的事交给了林福,现在他身边的,则是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为李英,一为庄桂。他们都是李忠留下的人,李一官此时身边人手不足,他也只能信任这几个青年了。
李英负责左舷边炮,李一官瞧他额头微微出了虚汗,便道:“红毛压上来了!”
前方红毛船稍稍改变了航向,李英也已看到,他搓搓手心的汗水,道:“来吧!少东家,都准备妥了!”
他们发现红毛船时,已是正午。此时,几个时辰过去,日头已经偏西。甲板上,水手们还在将一包包棉纱、布匹从船舱搬来,然后统统丢进海里。李一官看看身后的残阳,亲自将两舷的边炮巡查了一遍,并且查验了火枪、刀枪,最后,李一官又来到船头看了船锚。
相比于李一官身边的几个青年,林福显然要镇定许多。其实,李一官也希望将林福留在身边,奈何他实在不放心将紧要之事交给他人。李一官靠在林福的边上,淡然一笑,道:“等下,便看你的了!”
“哈哈!阿兄且放宽心。”林福拍了拍身边的锚缆,漫不经心地回答。
“好!”
李一官眼见红毛船越来越近,他和林福互以眼神做鼓励,便将身侧的庄桂拉来,道:“带着他!”说罢,李一官头也不回地返回船尾,重新接过了舵柄。
……
“左舷炮预备,瞄准桅杆!”
邦特库注视着猎物的一举一动,“格罗宁根”号本占了地利,因此航速不必太高,只要死死卡住对方的出路即可。邦特库细心地看到,这两条明船虽都在抛货,但是打头的一条明显抛得更多更快。显然,贵重的物品都后面一船,而打头的这船,是要来引开自己。
邦特库权衡利弊,立刻将打定主意去抢李忠。只是,要夺取后面的那船,他也不得不先解决李一官。“格罗宁根”号上的十八磅炮虽然威力不小,但是距离远了很难命中。即使近距齐射,除非引爆对方的火药,否则,一时半刻,他也极难脱身,而引爆火药,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为了避免纠缠,邦特库便打算打断李一官的桅杆。“格罗宁格”号左舷六磅以上的大炮十二门,全部装填链球弹。这种炮弹,是将两枚实心炮弹,以铁链相连,一出炮口,两枚实心铁球便飞转出去,最是对付桅杆的利器。只要打断了李一官的主桅,李忠便孤掌难鸣了。
……
红毛船从右前方欺了上来,并且封锁了航路,但李一官的船仍是鼓满了风帆,向外海方向疾冲。此时,他的两船都已停止抛货,炮手,则在炮位就绪。
李一官亲自掌舵,死死地盯着右前方的红毛船。他的船虽然比红毛船略小,但是相比之下,并不十分悬殊,两条船右舷的三百斤以上边炮加在一起,也有十门。狼铳虽不及红夷炮远,但是放进了打,火力却并不逊色许多。况且,佛郎机是后膛装填,发火更速。李一官见红毛贪图财货,果然不肯在隔远放炮,反倒欺身上来,心下不禁大喜,道“预备,右边炮。”
“得令!”
“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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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容克船,“容克”为“Jun”之音译,乃西人对中国帆船之称谓。大明朝廷对海外贸易戒心甚重,洪武、永乐两朝严禁民间泛海,禁民间私造二桅以上大船。郑和以后,朝贡亦迅速萎缩。由此,大明航海技术停滞不前,甚至有倒退迹象,大明的海船亦迅速小型化。西人东来之后,大明海船在船体大小、坚固程度及火力等项,皆逊色于西人。故,东来西人甚轻大明海船。“Jun”一词本身有“垃圾”之意,西人之此称,显为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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