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南居益着急红毛的底细,商周祚却慢吞吞地端起茶碗,小酌了一口,这才伸出一根指头,比划了半晌,最后蹦出一个字来。
“大!”
“大?”
“大!”
商周祚仿佛回忆起来什么,颇为感慨地说道:“福建水师最大的船,是四百料船,这便不小了。然,同红毛的大船一比……嘿嘿,却连人家一半大小都不到。更不要说炮了!水师的炮,打到人家船上,如瘙痒一般。红毛的炮打过来,水师小船中则糜碎,便是大船,也是吃不住两下呀。”
想来商周祚此言不虚,南居益闻言心底暗惊,道:“这么厉害!”
“厉害!”
商周祚说着来了劲,起身走了两步:“二太你想想,这海上风高浪险,十万里大洋,红毛尚能如履平地,说来便来,你说厉害不厉害!”
“嘶!”
南居益原本以为事情不难,叫商周祚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没底了。他有些忧虑地说:“那……依等轩之见,这红毛退得退不得?”
南居益来拜访商周祚,是叶向高为他牵的线。所以,他问起话来也渐渐没了羞涩。商周祚正说的兴起,却见南居易语态有变,便知自己的话说过了。叶向高让他给南居易提醒,却不是让他把南居易吓得怕了。商周祚连忙坐下,收了话头,转而道:“二太也不必忧心,且听我一一道来。”
南居益是内地人,这辈子还没见过大海是什么模样,更不知道海上的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胸中所知所识,或是叶向高口述,或是翻看备档里的文字,并无任何直观的感触。方才,被商周祚说话的情绪带动了起来,不觉有些胆怯,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南居益紧忙镇定心神,道:“还要等轩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商周祚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红毛,难缠是难缠,要退敌也非不能。红毛虽船坚炮利,然其远来,后援不继。据水师所探,红毛此来,约有大小船十余。不过,上次中左一战,红毛仅来八船,前阵子,则只有三五船。看来,红毛可用之兵,并不很多。”
“是!”
“澎湖贫瘠,无粮可用。我看,红毛这段日子,又是杀人又是放火,尤其抢粮十分用心,可知其艰。故,若要退敌,还是在一个‘拖’字上。二太若能严守近海,断绝红毛的粮草,拖得红毛疲了累了,再大军东出,则澎湖可一战而定!”
商周祚说出这个方略,其实还是下面人的主意,他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不过,商周祚倒是认为这是个稳妥的法子。商周祚说了这些,禁不住想起自己的无奈,叹道:“二太好福气啊,阁老把钱粮、良将、兵马都给二太准备好了,等轩在这里,预祝二太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南居益听得出来,商周祚这几句话有些怅然,不禁道:“等轩……
“无事!”商周祚不想多说,便摆手道,“还有两件事要说于二太知道。”
“愿闻其详。”
“一则,二月间,商某派了两个使者,南下红毛城,去同红毛交涉。正使叫做陈士瑛,是军中的千总,另一人是个商家。”
“不知等轩用意是……
“红毛每每托言互市,为了稳住红毛……咳,商某不得不虚与委蛇。正月里,红毛贼首来福州,我随便应了他们几事。二太不必多心,红毛不通天朝礼数,我只作私信应付他们罢了,二太全不必放在心上。”
乍闻商周祚与红毛交涉,还答应了红毛一些事情,南居益心里甚是震惊。待听商周祚这般解释,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若商周祚一时糊涂,做下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他南居益自问,可是没有胆子保他。
商周祚自顾自解释道:“派人去南洋,并不指望他们有什么成绩,能探探红毛虚实也就是了。待其回转,其所见所闻,或有助于二太退敌。”
“啊呀,等轩高义,二太在此先谢过了!”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再者,此乃国事,吾辈份内之责尔!”
商周祚大义凛然,南居益也不敢打岔,待他说完,南居益才道,“不知另一件又是何事?”
“再一件,其实也简单。红毛性贪婪残忍,畏威而不怀德!这段日子,商某他事未做,哼,这泰西诸番的脾性,却摸得透了。”商周祚说起红毛,情绪有些波动,却听他说,“红毛欲从佛郎机故事,此事万万应不得。红毛丧心病狂,竟妄动刀兵,便他们那点人马……哼!所以,这第二件事,就是好叫二太明白,红毛贪得无厌,非发兵征讨不可!不以兵威压服,红毛断然是不会离去的。这一点,二太千万把住了,迟疑不得。”
“嗯!行前,阁老也再三交代,红毛非用兵不能退。阁老在朝中多方筹备,已调俞咨皋来主持战事,又打算从粤、浙调兵过来,这方面等轩不必忧虑。”
“好!既然二太有心一战,又有阁老在朝中筹划,想来闽事成矣!”
“国事艰难,吾辈勉力为之吧!”
南居益听了商周祚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却道:“咳,朝廷的大局,还是在辽东。咱们这边稳了,朝廷才能安心辽事。这担子也不轻啊!好在自去岁中以来,辽东尚且平稳,孙阁老筹备关门防务,也是颇有起色。只要咱们这边不拖后腿,这一二年稳一稳,平定了辽东,才算真个过了这道坎呐。”
商周祚知道东南的重要,但对于辽东的局面,却未必这样乐观。土蛮便是女真,当年女真可是坏了大宋半壁江山的!朝廷在准备,土蛮那边也不会闲着,商周祚估计,土蛮这般安静,只怕是骤得辽东,后防不稳,也需时日整顿一番。现在,朝廷和土蛮就是拼谁手快,看谁先稳住阵脚。若朝廷能在土蛮稳住辽东前挥师北进,恢复辽东或者有望,若让土蛮先准备好了,朝廷这边,只怕就难了!
这些念头在商周祚心里转了几转,却是不能说出口的。南居益的心思也都放在了福建,于是二人便不再纠缠辽东,又谈了一些有关福建的细节问题,南居益便告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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