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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被加任太原留守后,便将这郡守府改建了。虽说如今景色有些单调冰冷,但防卫却比先前森严许多。嗯……看见没有,八尊角楼上的弓箭手,都是我李阀百里挑一的精锐,其持强弓于上,下有侍卫分置巡逻,不管是江湖高手明闯,还是暗探细作偷混,想进来都绝无可能。”
李秀宁轻声说着。
“守得比紫薇城还要密不透风,莫非是这郡守府中,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成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却是话音方才落下,不远处便传来声冷哼。
“荣耀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不知哪天就莫名其妙掉了脑袋。”
李元吉带着几名侍卫转出拐角,身侧跟着个劲装美人,正是在宴会上,给他斟酒布菜的温婉女子。
昨日穿着裙裳到没觉得怎样,今日换成狩猎劲装,周成才发现这女子身段当真火辣,从那从到下的风流曲线,几乎处处惹火,处处勾魂。
“多谢提醒。”周成笑眯眯的收回目光,“只可惜,我这人什么都能管住,就是管不住嘴。所以,恐怕要让元吉兄失望咯。”
“狂妄。”
李元吉沉脸按住刀柄,“在洛阳你荣耀侯也许是个人物,但此处是太原,是我李阀所掌之地,你若识相就趁早走人,少赖在这里和阿姐纠缠不清,否则……休怪某刀下不留情面。”
“元吉!”
李秀宁柳眉一皱,神色微怒道:“你胡说什么,周成乃我君子之交,他来太原府,本就该由我出面接待。更何况,大哥二哥近来军务繁忙难以脱身,我不来协助,他如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太原府寻找线索?若是因此耽搁破案,惹得陛下怪罪,我李阀能脱了干系?”
“李元吉,你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连阿姐都敢编排,哼!你所言之纠缠不清,莫不是怀疑我俩之间,有那苟且之事?”
“这……阿姐言重了。”
李元吉眼皮微跳,讪笑着松开刀柄,“某只是听到些传闻,害怕损了阿姐清誉,故而才警告他一下,免得让柴绍知道,徒增不快。”
“所以说,传闻误人啊。我来太原之前,总听说元吉兄是智勇双全,丰神俊朗美男子呢。可如今一见,唉……”
周成没往后说,但那长吁短叹,犹若见到一坨狗屎般痛心疾首的神态,却将李元吉气得差点吐血。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对方是在变着花样讽刺自己。若非李秀宁在,李元吉恐怕早就冲上来拳脚理论了,但现在……
他只能深吸口气,黑着脸道:“徒逞口舌之力算什么本事,有种就破此案,让人看看你到底是名副其实的大隋第一智者,还是虚有其名的卑贱小人。”
“这还用看?”
周成耸耸肩,“区区一个小案,对我而言,不过信手便可破之。七天!最多七天,此案水落石出,你信是不信?”
李元吉先是一愣,旋即冷笑连连,“不自量力,某且问你,若是破不了又待如何?”
“破不了,我任你驱使做事一桩。”
“好!某也任你驱使做事一桩。”
李元吉大喜,上前两步扬起右手,“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周成笑眯眯的与其对击一掌。
……
“你疯了吗?七天破案,这怎么可能?”
等李元吉心神大畅的带人离去后,李秀宁终于忍不住,狠狠剜眼周成,“若是到时输了,元吉让你挥刀自刎,你……”
“不认账呗。”
周成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道:“反正就是口头承诺,又没立字据,又没签字画押,我说没打过赌,他能奈我何?再说了,我又不是没长脚,实在不行还可以跑嘛。我就不信,李元吉能追到洛阳,让我挥刀自刎?”
“你……你……”
“是不是很机智?”
周成嘿笑道:“所以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和愣头青打赌了。输了,立马赖账脚底抹油,赢了,凭空捞来无数好处,端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李秀宁嘴角微抽,片刻后,才重重哼了声,“无赖骗子!”
“说无赖我承认,但说骗子,咱俩可是半斤八两,谁也说不了谁。”
周成挤挤眼。
“我何时骗人了?”
“刚才!咱俩明明苟且过好多回了,可你在李元吉面前,却能面不改色,大义凛然,这般演技,当真令本侯爷叹为观止,直欲顶礼膜……哎,想秀背影,也别走那么快嘛。我堂堂大隋荣耀侯爷,岂能跟在女子臀后?”
李秀宁不知道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也没有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周成带偏了节奏。咬着嘴唇,强忍下打人冲动向前,终于在约莫盏茶过后,将周成带进处庭院。
院子不算大,但却鸟语花样,难得的景致优雅。
柳树下,一个美人正惦着脚尖,采摘着枝条上的嫩芽。风轻吹,扬起浅粉罗裳。她嘴角微微勾着,笑容冷清,但眼里却透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这种介于冰火间的矛盾感觉,让周成神色一怔。
就在这时,李秀宁的轻咳突然从旁响起。
宫羽娇躯一震,这才发现两人,盈盈上前施礼道:“民女见过侯爷,见过秀宁小姐。”
“宫姑娘不必多礼,我等今日前来,还是为了秦鱼之案,荣耀侯有些问题需要问你,你不必紧张,但将那夜所见所闻尽数说出便可,嗯……”
李秀宁微笑着侧身,正想示意周成前来问话,就看他成两眼发直,盯着宫羽,似是早已魂游天外,这般不堪模样,登时让李秀宁笑容一僵,恼怒的轻喝道:“周成!”
“听到了听到了,你别叫这么大声嘛。吓得我都忘记要问什么了。”
周成抓抓脑门,见宫羽抿嘴轻笑,妩媚犹若流水,从眸中潺潺而出,便忍不住深吸口气,神色肃穆道:“宫羽姑娘,不知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李秀宁眼皮一跳。
宫羽脸颊微红,垂首道:“民女今年双九,未曾婚配。”
“双九?那便是十八岁咯。不知姑娘有何喜好?”
“琴棋书画。”
“哎,那简直太巧了,我也喜欢琴棋书画啊。不如咱们找个地方,互相切磋下技艺?”
“这……”
“不方便啊。那也没关系,本侯爷时间多得是,今日不行,改日也可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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