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一开始就很喜欢你……”我像个傻子一样抛出这些谎言。
玉罕安静的站在旁边,上齿微微的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贵哥此时一脸的茫然,似乎还没从那绝望中回过神来。
我拔出了龙牙,伴随着鲜血一同离开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往后倾倒,双手自然的向上伸张,在空中停留了零点几秒,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我猛地抱住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还有温度,双眸平静的看着天空,没有任何的色彩。
她已经死了……
眼泪混杂着她胸口的血液,一直流到了贵哥的脚下,他突然回过神,双眼微微的触动起来,随即变得慌张,眼角情不自禁的流出两道热泪,顺着那苍老的脸颊滴在了她的脸颊上。
此时的贵哥,我几乎看认不出他的脸了,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苍老了数十载春秋,脸上布满着褶皱,那双眼睛周围的肌肤也蜷缩起来,发丝略显苍白,手腕上的青筋也在斑点密集的皮肤上凸显出来……
我此时真不敢相信他就是贵哥,可他手中那两把短刀“乒乓”掉落在地,手腕和脚脖子上缠着很多绷带,就和原来的贵哥一模一样。
“畜生……你放开她!放开她……”贵哥夹着哽咽声,上前试图推开我,他此时的力气真的很小,打在我身上就跟毛毛雨一样,我不肯放手,他直接拿脚上来踹,但最后都是徒劳,他没办法,扑通跪倒在地,手掌剧烈颤抖着拂过张佳仪的脸颊,连声发出哀鸣:“小姐……小姐……醒醒,贵叔带你回家了……”
“大哥,她已经死了,你应该……”
“闭嘴!”我撑着头,脑海里全是跟她的回忆,“我为什么要叫你,为什么要你叫……我就应该被贵哥杀死,这样她就不用挡下这刀,就不用躺在这该死的古城里!”
“大哥,这不怪你,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不,倘若我反应能再快点,即使收住刀,不……不是这样,是我杀了她!是我亲手取走了她脆弱的生命……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拿起地上的龙牙就要往脖子上砍,我此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想一心随着她去了,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欠她了,我不想再背负着人命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更何况,她也是我的亲人。
“小易……”玉罕阻止了我的动作,她一把抱住我,夹杂着抽泣声宣泄道:“你这样,算我求求你,别这样对待自己,张佳仪的死,就是为了你能好好活着,你要尊重她的遗愿,带着她的那份希望,勇敢的活下去……”
“不……玉罕,我做不到,我害死了太多的人,我最爱的人,最亲的人,都是像佳仪一样死在了我的面前,你能感受那种亲人在面前永远闭上眼睛的那种场景吗?我真的很像死,很像跟着她一同前往那个世界,她永远都不会孤独,我会一直在她身边,补完那些错过的时间……”
我越说越激动,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贵哥此时已经垂暮老矣,再也无法与我抗衡,阿兰劝不动我,一直在心中阐述留在这里的后果,玉罕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苦苦劝阻着我活下去,我心中的世界失去了颜色,这些外来的言语又有什么作用?
蝴蝶,依旧安静的躺在我的手中,一阵冷风吹过,将它那轻薄的身体带到了空中,伴随着无数海棠的花瓣翩翩起舞起来,我此时看的很清楚,那是真的海棠花花瓣,不是幻觉。
海棠也跟着凋谢了吗?
“不好!”阿兰惊呼道,“大哥,赶快离开这里!古城的生命力就是依靠那颗金丹而存在的,现在少了那金丹,所有的生命都在迅速枯萎,倘若我猜的没错,这整个古城,马上就会开始崩塌!”
“那就崩塌吧,我就可以还清自己的罪孽了……”我冷漠的回答道。
“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身上还背负着更多的生命?小艾还在等你,玉罕也在等着你救他出去,还有你的亲兄弟王昊,他还在那个可悲的世界等着你回去,为了他们,你绝对不能死,即使你背负着罪孽……但是我告诉你,有些人活着,就能拯救一些人!”
活着,就能拯救一些人吗?
我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那渐渐崩塌的世界,脑子里也开始混沌起来,玉罕的声音在飘,阿兰的身影也覆盖上了一层水雾,全世界都好似虚化了一样……
而就在全世界都模糊的情况下,我只清晰的看见了一个光点,那光点的背后是一片黑暗,伴随着三个光点,像波浪般流动着。
竟然是无影男!他还没死……
我松开了张佳仪的身体,慢慢挪着步子朝他靠近,无影男艰难的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沙哑的说道:“玉罕果然没看错人,你成功了……”
“别说话……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了,不希望再失去你!”我捂着他的伤口,但此时已经没有鲜血溢出来了。
“我已经没救了呢……”无影男剧烈的咳嗽起来,“玉罕,靠近点我,我想最后再好好看看你……”
我空出身子,让玉罕挤了进去,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本能反应要躲闪,却还是接受了无影男的抚摸,她一脸的茫然,平静的问道:“你……要死了吗?”
“当然,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去找自己的爱人了呢……”无影男抚摸着她的脸颊,漆黑的脸颊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你要勇敢的活下去,带着原来的那份执着和勇气,千万不要过早的来找我们,否则,我可是会发火骂你的呢……”
“我感觉……感觉你真的好熟悉!”
“傻闺女……”无影男咳出最后一股黑血,那算眼睛渐渐暗淡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问道:“你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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