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声停下来之后。
范佩稀又道:“现在,我要讲点题外话啦?”
范老师话声刚落。同学们一下就判若两人了,仿佛他们是在家里而不是在教室里了。一个个都仰起了头,变得精神焕发了。有的开始东张西望,有的开始交头接耳,有的开始望着老师,津津有味地等待着他接着往下讲。
只有欧阳杰同学觉察出来了。范佩稀老师的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还是那么自然,还是那么平静,只是他的眼神较之先前更加的有神,更加的灵动。看得出来,范佩稀老师对他下面的话题还是蛮有兴趣的。
就在欧阳杰还在观察问题的时候,范佩稀已经悄悄地把教鞭放到讲台上了,接着又悄无声息地走下讲台,然后才平静地说道:“十多年前,我曾到四川游玩了一段时间,并在成都双流县县郊建了一栋小房子。那房子里存有一些书籍与学习资料,回岳阳时我拿不了,就把那些东西留在那里了……”
程同学问道:“那个小房子是不是叫吾语亭呀?”
范佩稀答道:“是啊!”
当听到程同学问起吾语亭时,猛然之间,欧阳杰心里便有了种不祥的猜想,一段凄美的爱情疑似消失在了双流县县郊,疑似消失在了流逝的岁月里;那个所谓的吾语亭极有可能就是无汝亭的谐称。惋惜与好奇之情已经开始在欧阳杰的心里交织与叠加。
就在这个时候,黄同学又问:“双流县有所巾帼学社,对吧?”
范佩稀先是一愣,但还是镇定地说:“对,是有所巾帼学社。”
未末同学也凑起了热闹:“巾帼学社有男老师吗?”
范佩稀摇了摇头,说道:“废话,巾帼学社,顾名思义,不问也知道是所女子学校嘛,必竞男女有别,那个地方怎么会有男老师的呢!拜托,问问题时动动脑子好不好?”
未末同学虽然悻悻然地低下了头,但熊同学却不依不饶:“老师,那您为什么要给那小房子取名字呀?”
范佩稀眼神里掠过一丝丝惊诧,只是持续的时间不长,他那神情稍纵即逝,只有有心的学生才能觉察得出来,诸如欧阳杰这样的学生。因为心绪有些起伏,因而范佩稀的这次答话算不上流畅,但却依然回答得滴水不漏:“常言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名利之心人皆有之,原本也无可厚非。老师我名利心重,也世俗市侩了一些;也没能脱俗,沉溺于追名逐利,醉心于沽名钓誉;当然这其中也有心血来潮的因素在里面,回岳阳前,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给它起了名,并题了字。嗯!到现在,到现在我都依然心感惭愧。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说这个了吧!”
听范老师这么一辩解,欧阳杰心中的疑问反而更加的大了,便趁机问道:“老师,那您为何给那个亭子取吾语亭这么个名呀?吾语用在它身上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欧阳杰所提的这个问题,范佩稀事先其实有所预料过的,但他没预料到这个问题会由欧阳杰提出来。虽然有所预料,但总体而言,他并没感到意外,接下来,他便不慌不忙地扫望了学生们一眼,然后又神闲气定地摊开了自己的双手,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磨蹭了一小会儿,方才用一种温和的口气说道:“那儿是一个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好地方,如果还想在它前面加上个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当太阳冉冉升起、炊烟袅袅直上之时,屋内弥漫着晨雾及花草的芬芳味道;屋外已是鸟叫蝉鸣。伸个懒腰,沏上一大杯茶,或倚椅而坐,或倚柱而站,大声地朗诗诵词,别人的或自己即兴而作的。好不快哉!读累了,走出亭子,四处溜达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又是另外一番味道了。就这样,时间在吾语与无语之间切换、流淌;而我的心情却一直在快乐中流淌!只是觉着吾语比无语听着更顺耳些,所以我才选用了‘吾语’二字,这就是吾语亭的来历。”在说到吾语与无语的时候,范佩稀还特地辅以夸张的手势,目的就是让学生们都能区分并理解吾语与无语的词意,进而体会并领悟他所说的那一段话的真正含义。
听范老师这么一番解释。在欧阳杰看来,老师只解释了它的字面含义,是无关痛痒的,是在避重就轻,这与他想象中的答案有着巨大的差异,他的疑惑依然没有被解开。但他却又是理智的,心想:范老师的这种解释就象一个人有一把刀,至于持刀之人,他是想用刀行凶还是用刀自卫,别人是无法明白的,只有持刀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亭名之事想必牵涉到了范老师的隐私,范老师也许也有他自己的苦衷。我还是能够做到设身处地地站在范老师的角度上进行换位思考的。再说了,又有哪个老师愿意当着自己学生的面在课堂上讲自己的隐私的呢?至于自己心中的那个疑惑,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
恰在此时。
欧阳林突然冒出了句:“老师,您字吾语,对吧?”
范佩稀先是一个惊颤,接着才点了点头,顿了顿之后,方才答道:“是呀!怎么了?”
欧阳林又问:“我想问问,您给您自己取字‘吾语’在前还给那亭子取名‘吾语亭’在前呀?”
“这重要吗?”范佩稀先是吃惊地瞟了欧阳林一眼,略作停顿之后,接着便反问了对方一句。想想欧阳林是一个喜欢穷追猛打的学生,他觉着自己还是略略地向大家解释一下的好,于是又满脸堆笑地先望了望欧阳林,接着又扫望了学生们一眼,然后才小声说道:“哎!刚才我已经自我检讨了的呀!欧阳林,你这个问题我可以翻篇么?”
欧阳林作出的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口里却说:“这个嘛?!我也是随口问问,老师要是不想回答的话,也是可以不回答的嘛?”
范佩稀被欧阳林的这个激将法激将得头都大了,敢怒却不敢言,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说法,于是便极不情愿地说道:“我取字‘吾语’在前,给那亭子取名‘吾语亭’在后。你再该满意了吧!欧阳林。”
欧阳林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说道:“谢谢,谢谢老师!”
范佩稀已经听出来了,欧阳林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不是真正真地在谢他,只是想讽刺讽刺他,讽刺他贪图名声。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此刻的他已被欧阳林搞得心烦意乱,一时间也是浮想联翩,竟然分起了神,还情不自禁地在教室里踱起了步。
趁着范佩稀还在走神的时候,未末同学又扯了扯欧阳杰的衣服,问道:“欧阳兄,范老师真的是字吾语吗?”
欧阳林头也不转,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呀!”
未末还是一脸的疑惑,便继续不耻下问:“那我怎么不知道呀?”
欧阳林脸上的诧异之色更甚,这才转过头来,说道:“我靠,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呀?亏你老爹还给你取名未末,我看你干脆就改名叫已末得了?”
未末答道:“欧阳林兄,你这不光改了我的名,顺带连我的姓也给改了啊!”
欧阳林先是一愣,然后便笑道:“我改得幽默,你驳得幽默;彼此彼此啊!幽默好哇,幽默是个好东西,它能创造和谐!”
未末一听,心里虽然稍稍宽慰了一些,但是还是想辩解一下;但他那说话口气与其说是在辩解,倒不如说是在求情:“欧阳林兄,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范老师字‘吾语’的;请你欧阳兄尊重一下我的姓名权好吗?不要动不动就拿我的外号与姓名说事好不好?这事儿与我姓什名谁根本就扯不上半点关系!难道不是吗?”
欧阳林赶忙笑道:“未末呀,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说你呢?”
未末也不跟欧阳林急,只是骑驴就坡地调侃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好声好气地向你讨教呀,我的欧阳林兄弟!”
未末同学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欧阳林也有些过意不去了,连忙变换了自己的说话语气:“我劝你没事多和同学们谈谈心、聊聊天,不要老是独来独往独处。都这样的关系,难不成你和我们说说、疯疯、闹闹,我们就会把你绑去jy当鸭呀?”
未末捂着脸,尴尬地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啦!”
欧阳林朝未末歪着个头,嬉皮笑脸地说道:“吵吵闹闹、开开心心是一天,沉沉默默、忧忧愁愁是一天。既然能选择开心地过,何必、何苦又去选择那种不开心的过法呢?”
未末笑道:“今日欧阳兄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在下全收下了,谢谢了。往后还望你多多指教。”
“欧阳林、未末你们两个在讨论什么呀?”这个时候的范佩稀,自己的小差刚刚开完,有时间,也有精力去批评批评已经开始开小差的学生了。就在话声刚落之时,他整个人影随声到,已经踱步踱到了未末与欧阳林两人的跟前了。
未末胆子蛮小,不敢直话直说,也不敢不回答范佩稀老师所问的问题。两难之下,不知道如何回应范老师的话是好,无奈之中,也只好转头瞟了几眼欧阳林,他那眼神显得很是无助,也很慌张。
此时的欧阳林,其实也正在思考范老师所问的那个问题,见未末同学那般狼狈,心里其实也有些忍俊不禁;即便是此种境况,他依然还是很有定力的,还没忘朝未末同学使了个眼色,算是给了后者一个力所能及的安慰。
范佩稀显然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用手敲了敲欧阳林的课桌,问道:“你俩倒是说呀?你俩刚才在讨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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