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高因那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里,有一小片区域长期处在卫兵的监视下,由于这里常年不见阳光,难免会有些低级恶魔滋生,所以皇宫卫队和天堂之拳共同出人,设立了岗哨轮流值守。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黑暗势力有所抬头,所以天堂之拳和皇家卫队也增加了驻守的兵力,时不时还会派精兵队稍微深入‘清理’一下——顺带一提,因为‘天然’的黑暗力量只能催生低级恶魔,所以这里倒成了一个不错的练兵场所。
这天,当值的三五个人正在聊着天,一个卫兵匆匆跑进了哨所:“快……去巡查的两个人,都,都被杀了!”
卫兵小队长和骑士**来的人一对视,一边安排人去报信,一边抄起武器冲了出去。
按照规定,每一批驻守的卫兵都是10个人——皇家卫队8人,骑士团2人,其中一个是见习骑士,另一个是初级牧师。当全部(剩下的)七个人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他们看到两个卫兵倒在墙边,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在喉咙上,看样子是匕首所致。这么说下手的肯定不是怪物,而是人类。
几个人顿时就愤怒了:有黑暗势力的怪物这个大敌当前,不管是因为什么,能对同为人类的目标下手,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账!这几个人怒不可遏,抄起家伙私下搜寻着,恨不得把暗处的敌人碎尸万段。
但他们这么一愤怒,搜索的队形就乱了——只见一个战士抄着长枪,照一个可疑的角落走去。就在他离开众人视线之后,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听一声惨叫,一个东西咕噜咕噜地从墙边滚了回来。众人趁着火把的亮光一看,竟然是那战士的人头——表情狰狞,死不瞑目。
“滚出来!”为首圣骑士的剑刃上放出了雪亮的光芒,他大吼一声,提剑就冲了过去。几个士兵也是毫不示弱,紧紧跟着圣骑士的脚步,冲到了刚刚发生血案的拐角。
他们看到,那是一个死角:下水道的墙壁从这里凹进去了一小块,大约是几码见方的一小块,根本容不下几个人——在这片空地上,站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他一只手上还提着一把黑色的东西,看样子是短剑或者匕首,看起来,这家伙就是凶手无疑了。
想到这,圣骑士执剑而立,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圣骑士身边的同僚也没有动手:虽然刚刚有同伴惨死在这人手下,每个人都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现在更重要的,显然是弄清他的身份。几个人多数都是皇宫卫队的老兵,这点轻重自然是分得清。
“哦,还有这么多人……”那人虽然被围困,却没有一丝惊慌:“你们还有吗?”
听到这话,卫兵小队长脸色一变,赶紧叫过身边一个士兵:“斯玛特,快,去叫人!”
“头儿!我叫谁?”
“卫队长!快走!”小队长说着,猛地推了一把被叫做斯玛特的士兵,那人撒腿便跑,转眼就绕过墙角,不见了踪影。
“明智的判断……”被围困在角落里的人说道。
“掀开兜帽!丢掉武器!双手抱在脑后!”圣骑士大声呵斥着。
但那人一点也没有动。
“伙计……”这次开口的,是卫兵的小队长:“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人,不是咱们能应付的啊。”
圣骑士猛地一回头,死死盯着小队长——这个粗犷的沙漠汉子,脸上分明是一副绝望。
“你们这些人里,只有他一个还算有点眼力。”
“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杀了我们几个兄弟,你别想就这么走了。”
“嗯……就算是死了,骨头也要变成刺,等着我踩上去是吗。”
“死的是你!”一个卫队士兵怒吼一声,举起长枪便刺了过去。
可那人依然是不躲不闪,就任凭枪头刺中了自己。
那战士以为一击得手,却惊讶地发现枪头就像钉在了墙上一样,不管怎么用力都再无寸进,他又是一声大喝,再次灌注了全身的力量猛地一刺。
啪的一声,长枪从中间断裂开来。
“你这一下,连某个乡下的野生圣骑士都不如啊……”对面那人从始至终身形没有移动一丝一毫,语气更是从容不迫。
“队长,你们——快走!”喊了这一声,那长枪手披身而上,向着黑衣人就撞了过去。
但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地上的影子——一条条黑影拔地而起,像黑蛇一样扭动着,缠上了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体,短短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被捆在原地,任凭怎么挥舞手脚,也没法移动分毫。
“走的那个就罢了……在我赐你们一死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好好回答就赐你们全尸。”黑衣人慢条斯理地说道:“‘界碑’在哪里?”
却说那个报信的人一钻出下水道,远远就看到沙滩上有皇宫卫队的人在训练,他用最快的速度狂奔过去,欣喜地发现竟然有皇宫卫队的卫队长亚历山大和王储纳迪尔——运气不错,总比一路狂奔回皇宫,再来救援快得多。
“亚历山大队长,大事不好了!下水道,下水道里有个人,杀了咱们的兄弟!我们队长正跟他僵持着呢……”随着这个士兵的呼喊,这一块训练场上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几十号人的目光统统集中在卫队长亚历山大和纳迪尔的身上。
皇宫卫队的卫队长亚历山大倒是没有慌乱,他四下看了看,跟王储交换了一下颜色,便向身边的人吩咐了两个事情:一、请斯玛特到一旁讲话;二、把这里所有的人控制住,不要走漏了消息。
还好正赶上这部分见习生的封闭训练,还好选了海边沙滩上这个独立训练场,还好时间正是收队之前:否则这消息无论如何是兜不住了。亚历山大一边暗自庆幸,一边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那士兵不敢怠慢,赶忙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讲了出来,末了,自然是请卫队长赶紧派人去救援。
亚历山大沉思了一会,那个小队长,他是了解的,能让他丧失斗志、第一时间求援,对手势必强大而凶险,从时间上来看——虽然不想承认——与其派队伍救援,不如让人去收尸了。
这个结论让他心头无比沉重,但由杀伐磨砺的心和长久以来肩头的重担,让他不会感情用事。亚历山大短暂地想了一下,就拟好了对策。
“王储殿下,我走一趟吧。”
“卫队长,我跟你一起去。”纳迪尔道。
“这……按理说要禀告大君……”
“叔叔不在,就我说了算吧!”纳迪尔不给他任何反驳的余地,一句话就堵了过去。
亚历山大没有再反驳,他行了个礼以示遵命,然后开始点人。
由于是在训练过程中,能派上用场的人并不多,从武力的角度来算,除了自己、纳迪尔和他带过来的几个随从之外,这些训练生里能达到作战要求的只是寥寥,不过这也没办法,确实没有回去叫人的时间了。
好在训练生里毕竟有几个还算不错,在征求了一下纳迪尔的意见后,亚历山大挑了几个人,把情况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并许诺只要在任务中不犯错,在任务完成以后,这些人都可以成为王宫卫队的正式成员。
被选上的人脸上都是一副紧张的神色,谁也没想到实战竟然来得这么快,有几个的脸上甚至满是慌张,但亚历山大的目光像一个强大的力场,稳定着这些人的情绪。
当亚历山大的目光扫过布丽安娜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姑娘没有胆怯,眼中满是燃烧的斗志。
“很好,王储殿下挑了个好苗子。”他暗自称赞道。
省略了一切仪式性的步骤,这支十人小队从选人、整备到出发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在亚历山大的带领下,急匆匆地从最近的出口进入了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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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这边没线索!”布莱特喊道。
“这边也没有。”米雅说。
最早回来的阿多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是一无所获。
在花费了数天时间,对鲁高因城中和城外的若干地方进行探查之后,塔克斯一行人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于是只好再一次回到“劫案现场”,希望能有所收获,不过还好,佣兵公会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说明还没有人完成了这个任务。
但这一次与数天前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一样,除了散落在四周的少数残骸,这个所谓现场貌似什么有意义的线索都没留下——没有物证、没有法力残留、更没有哪怕半个人。
看着塔克斯一筹莫展的样子,菲利斯倒笑了起来:“怎么,还是不愿意我来帮忙?”
“认输了,果然不是什么好搞的事。”
“本来就是,劫案少说也发生了三天以上,沙漠环境下还想找到什么太难了,”米雅说道:“放弃吧。”
“不,我来。”
“你该怎么……?”
塔克斯摆摆手,示意米雅不要再说,然后转向菲利斯道:“请。”
菲利斯看看天——现在正是傍晚,斜下的夕阳把沙漠染得一片猩红,落日的余晖像无边无际的大火,可点燃的只是一片死寂和苍凉。他掏出一些粉尘,撒成一个法阵的形状,然后站在阵中便开始施法。
这个法术不是旁的,正是招魂术——把死者的魂魄从九幽地狱拉回来,以供死灵法师驱使。
对一般的术士而言,这种法术都只能在深夜进行,但菲利斯显然不是普通人,而且这地方的死气和怨气都很重,弄出个把幽灵根本不是个事。
阿多是见过招魂术的,再加上太阳还没落下去,他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恐惧了,但布莱特和米雅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超越生死的魔法,两人不自觉地往后站了好远,布莱特还躲到了米雅身后。
过了好久,才算有一个血影被从沙里拉了出来,而且半边肩膀都没有了,看起来甚是凄凉。
然后便是菲利斯的问话,像之前一样,众人只能听到他的问题,听不到血影的回答。
“你是谁?”
“描述一下凶手的样子吧。”
“还有谁跟他一起吗?”
“奇怪……”
“好了,谢谢你,你自己走吧……好,我答应你。”
随着一串问题的结束,菲利斯转向了众人:“护送队伍被一个人全灭了,但是那人却没有拿走任何东西,物品是被后来的一伙盗贼‘捡’走的,算是捡了便宜,然后它们往那边去了。”
“你答应它什么了?”塔克斯问。
“告诉城里一户人家,说他回不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多问。
“按照残留的魔法波动继续追……吧?”菲利斯说完,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塔克斯。
塔克斯自然是点头应允,可菲利斯再一追踪,却遇到了新的问题。按理说,在一场战斗(或者说屠杀)之后,在场的物品多少都会沾染上一些魔法波动,然后只要物品被人搬运,这魔法波动就会在空气中留下微弱的痕迹,只要追踪这痕迹,就有可能找到物品的下落,但在沙漠的环境下这波动本来就消逝极快,三天的时间,强如菲利斯也只能勉强感觉到,而无法准确探知去向、强弱等更为精确的信息。
这就等于是说,虽然通过‘招魂’获得了一些线索,可众人依然还是得凭着‘想当然’的推断四下寻找了,简直是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着实让人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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