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鹿晗约莫睡了两个时辰,微微睁开眼时依稀瞧见了一披着珊瑚红夹袄的女子坐在床头正看着自己。董鹿晗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紫嫣。只见她盈盈浅笑,额前的一缕秀发自然而然的垂落下来,更将她那娇小玲珑的瓜子脸给映衬了出来。
“怎的只睡了这会儿便醒了?”紫嫣一边轻轻的问着,一边帮董鹿晗把被子往上提了一下。
董鹿晗将手递了出来,紫嫣笑了笑,轻轻握了过去。“可好些了么?”董鹿晗盯着紫嫣的眼睛问道,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紫嫣将身子前倾了过去,含笑道:“药性已过去了,没事了,别担心,时辰还早,我守着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董鹿晗的笑容很是安慰,握着紫嫣的手稍微又紧了一紧,轻声道:“不睡了,我要去找一个人…”
清儿正在园外同乔雨溪说话,忽见一个身影在廊后来回晃动,“谁在那里?”清儿清丽的嗓音在园内响起。
乔雨溪也瞧出了异样,她非但脸上不见丝毫畏惧,反而镇定自若的朝那个影子走了过去。清儿见她这般胸有成竹,便尾随在后也跟了上去。
正当她俩越靠越近时,一个脑袋忽然探了出来。她俩一看,直笑的合不拢嘴,原来是欧阳拓在廊后来回走动。只见他好不尴尬的咧嘴笑着,白净的面容上早已泛起了一大片红晕,真真是个腼腆又呆滞的书生样。
“欧阳先生可是想去探望易大侠吗?”清儿忙解围道。虽她早已听说欧阳拓对乔雨溪早已是萌生情愫,但今日之事实在不甚光彩,遂只好找了一个这样的托词。
欧阳拓的表情依旧尴尬,但好在他及时领会了清儿的用意,便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回应着,顿时又把二人看的直想发笑。欧阳拓有意无意的往乔雨溪那里瞟了几眼,见她只是含笑不语,并没有一幅被自己得罪的样子,这才渐渐放下了心来。
清儿将一切瞧的清楚,但不说破,便道:“因诸位姑娘前来探望云姬姑娘,易大侠不方便在这里,便早早的回房休息去了,我早上太忙,没来及知会欧阳先生,可别见怪啊。”
短短几句话,便将责任一股脑全推到了自个儿头上,清儿的这番智慧当真不是寻常人可比拟的。欧阳拓此时已对清儿感激不已了,连忙接着她的话茬说道:“啊,是这样啊,怪不得老远就看到了雨溪姑娘,在下一直未敢过去打扰呢…”
正当此时,乔雨溪微笑道:“雨溪同几位姐姐来的匆忙,又一直在内间与我大姐说话,未曾给欧阳公子请安,还望见谅。”
乔雨溪这句话完全映衬出了清儿的一番用意,给足了欧阳拓面子,好让他不必介怀。欧阳拓见乔雨溪这般体谅,心下高兴,说道:“雨溪姑娘折煞在下了,既如此,那在下这就先告辞了。”
欧阳拓行了一礼后,快速的离开了,看着他那行色匆匆的步伐,清儿和乔雨溪相视一笑,并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很快便是冬至,京都向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遂京都上下都在为祭天祭祖而忙碌着,大街小巷上的门前都画着一支素梅,分别镶嵌着八十一朵花瓣,俗称“九九消寒图”,每日里用朱砂填补一片花瓣,待到把八十一朵花瓣统统涂成红色时,便被寓意为“数九”了。虽京都上下过节的气氛日益浓厚,但一贯传遍京都的风言风语也不甘落后。
其一是自从万花楼和百花阁为了一个美貌女子而大打出手后,这第二天深夜就又有人大闹了陶然酒楼,而最近在京都异常活跃的那位太子太傅似乎被来人所伤,纷传其伤势颇为严重。
其二是一向默默无闻的二皇子齐桓被指派为副枢密使,并同时兼领三司职务,专管朝廷的财务收支和盐铁买卖。这一动作一经通传,立时轰动全朝,甚至连普通百姓都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诡异氛围。
其三是那一向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大漠孤鹰居然是恭王府的幕僚,且恭王府郡主竟带人大闹沧澜山武林大会,无形中将武林的纷争带入了朝廷。
除此之外,这万花楼的花魁之首云姬不仅身怀绝顶武功,而且同那天龙教教主易水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有的传言都成为了京都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有的添油加醋,有的百说不厌,反倒营造出了一种别样的过年气氛。
冷眼看那一向恢弘大气的陶然酒楼,如今门庭闭塞,整个街道上唯独这里的腊梅空了几片花瓣未曾填满,远远看上去,竟十分怪异。
这几日,除了万花楼的几位花魁和宫中的太子曾进去过这陶然酒楼,其他人竟是一律不得入内。偶尔间,会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乔装打扮着往陶然楼门前左顾右盼一番,但统统都是悻悻而归。
入夜,更深露重,远远看去董鹿晗的房间,烛光摇曳,平静如常。周婉清伫立在角落间,被浓雾遮住了大半圈儿的月亮并不能将她的身影映衬出来。她屏息凝气,侧耳倾听房内的动静。忽见紫嫣从房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件素日里董鹿晗喜穿在身上的衣衫,周婉清便断定董鹿晗的确是睡下了。又在寒风中站立了一会儿,周婉清便走了过去。
她悄悄打开房门,一个闪身便没入了房间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她沿着昏暗的烛光来到了床前,听着床上那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竟万分的紧张。原来冻的冰冷的双手此时却反而掌心发热,她攒了攒拳头,悄悄的将床帘掀开。
可正当此时,一颗劲力十足的石子破窗而入,直接打断了一节蜡烛,房间内骤然一片漆黑。
周婉清顿知事情不妙,纵身向窗外跃去。她见董鹿晗屋内并无异样,而庭院里又出奇的安静,心想不妙,几个闪身便跳到了院内的荷花池中,水波渐渐平息,人也早已没了踪影。
冰冷的河水刺入皮肤,周婉清那娇美的面庞上挂着一层水珠,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已变成了深紫色,长发散落在肩两侧,与湿透了的黑衣黏贴在一起,连寒风都再吹不起一丝发梢。
她将袖口处的水挤了一挤,刚想离开,忽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周婉清惊了一下,瞧那人看去,虽月黑风高,但董鹿晗的身影她却是怎么也不会忘的。
周婉清惊的唇齿之间不知不觉张开了一些,她微微皱了皱眉,但寒风似有意将她的眉头重新碾平,她已不知所措。
董鹿晗将身上那件白绒领湖蓝色的斗篷解了下来,轻轻的披在了周婉清身上。周婉清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默默看着董鹿晗替她将斗篷紧了一紧。
“我一直想着你不要有事,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你,不能再着了凉。”董鹿晗看着她,轻轻的说道。
周婉清忽然将视线移开,不去看她,抿了抿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董鹿晗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愿为难她,便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其实我应该早就想到,但是一直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可是,这几日我找不到你,没有你的任何下落,这样的不安好像在催促着我,我有生过气,也有埋怨过,可是后来发觉,让我找到你才最重要。果不其然,你依旧是那个愿意为了我而奋不顾身的周姐姐,既然如此,我想大概无论所有事情对错与否,起码我对你的感情总是对的…”
周婉清的眼睛动了一下,缚在那长长睫毛上的水珠随之而落,她转头看向董鹿晗,这依旧是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女孩儿,只是一段时间未见,她又消瘦了一些,脸色也比之前越发苍白,原本已经冷的彻骨的心里又升腾起了一些火焰,她喃喃问道:“你不恨我么?”
董鹿晗听她忽然问了这样一句,默默低下了头,有些自嘲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恨你,我尝试过,但是我觉得在乎你会更让我好过些。”
周婉清听了她这句话,表情真可谓是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董鹿晗会对她说这样的话,此时此刻,哪怕是在嗖嗖作响的寒风中,她的心跳声也清晰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竟只能轻轻的唤了句:“晗儿…”
其实周婉清知道,以董鹿晗的聪明机智,再加上她周围那些机智过人的朋友,要猜出周婉清的真实身份不过是早晚的事。而且她深知,自己放了李灿然和清儿的事情做的并不严密,不仅瞒不了张彻,也根本瞒不住像董鹿晗这样的人。况且随后又透露了紫嫣的消息给他们,这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前因后果不难理清。因此对于董鹿晗今晚的设局,周婉清并不介意,反倒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着周婉清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树林深处,一个身影朝董鹿晗靠近了过来。“你就这样让她走了?”苏离轻声问道。
董鹿晗看着周婉清消失的地方出着神,默默答道:“她有她的苦衷,知道了她在哪儿就好,总能把她带回来的…”
“嗯,你特意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可是以后万一再碰到了类似的情况,你不怕他们防不胜防吗?”苏离犹疑道。
董鹿晗看了看苏离,苏离那深邃的眼睛好似大海一般深沉,竟是那样深不见底,那眼睛似乎默不作声的就能将董鹿晗的思绪一一吸收过去,这令董鹿晗不安,她不喜欢。
董鹿晗微微闭了下眼睛,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低沉的回应道:“你说的对,我没有把握,可是如果让她的事情公之于众,恐怕日后便再难挽回了。既然知道她是在为谁效力,那以后就多防着那些人也就是了。”
忽见苏离狡黠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夏禹祈。”
只这一句话,却让董鹿晗大惊失色。
苏离反倒对她的表情早有意料,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不会以为只有金承恩才会一直追查紫玉鼎的事情吧?江湖上发生了这种事,名剑山庄岂会坐视不理,我早就查过这个周婉清的身世,也早知道她就是金刀夏家的女儿,至于夏禹祈,我也是前几天才慢慢推敲出来。这几日他总是彻夜不归,一直在寻找周婉清的下落,比所有人都要着急,我原先以为他们是结拜兄妹,倒也不以为意,可是忽然想到他的姓氏,这才有此一猜,今日见你这般表情,想必我所料无误了。”
董鹿晗见眼前的这个英俊男子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可是他越沉稳,越让董鹿晗觉得心悸。倘若这个苏离与自己势不两立,那今天的局势恐怕就大不相同了。
二人并肩缓缓走回陶然酒楼,董鹿晗时而垂首,时而空洞的望向前方,白皙的面容在这漆黑的夜间显得格外清晰。苏离偶尔侧头望一望她,并不说话,只是那眼神里隐隐藏着关切。
长街上忽然走过来一个人,正是金承恩。
“见过她了?”金承恩轻声问道。
董鹿晗微一点头,问道:“可找到了?”
金承恩见她神情寡淡,知她定然是为了周婉清而担忧,便收敛了平日里嬉闹的语气,应道:“就在陶然酒楼外约莫一里的地方,已经让人连夜填平了。”
董鹿晗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慢慢向前走着。金承恩同苏离对视了一眼,二人默不作声的跟在了她身后。
“要不是你反复的琢磨那流星镖,恐怕这事还会拖上好一段时间才能解决,”苏离低声说道。
金承恩叹道:“谁曾想居然会利用荷花池里的暗渠将紫嫣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送出去,可是话说回来,苏兄是怎么想到的?”
苏离解释道:“说来也巧,那日我见店里的伙计在清除池面上的秽物,便好奇这内院的池子里怎会出现这许多脏东西,就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还是头一回。后来想到掌柜的曾说过周姑娘出事那天不仅出去过,而且回来时衣衫有被水浸湿的痕迹,且当日并未下雨。这才忽然想到了此处,否则以西门兄临行前的布防来看,根本不可能有人一下子将四个人带走。”
“嗯,这暗渠在一里外被人掀开,从河里取出的淤泥尚被堆积在岸边,可见那些人行事匆忙,根本来不及遮掩。只是我担心,这陶然酒楼的建筑图恐怕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了。”金承恩惆怅道。
苏离问道:“金兄是担心此类事件还会发生,防不胜防?”
金承恩点了点头,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见苏离宽慰道:“大可不必。”
金承恩不解,茫然的看向他,苏离微微一笑,解释道:“陶然酒楼地处闹事,四周商贩往来频密,一点动静便闹的人尽皆知,这是坏处,可也是好处。你想,这些人之所以费尽周折想了一个这么隐秘的方法,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连通暗渠都跑到了一里之外才敢下手,所以,四周人多眼杂,反而安全了许多。再者,西门兄的布坊也让他们有所忌惮,不然早就大批人马直接冲进来捉人了,反正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要威胁晗公子不是么?可见,他们深知,以武力对抗陶然酒楼内外的布防是无用的。有了这两者,又有了此番经历,对方是再不敢有此念头了。”
听苏离这样一说,金承恩眼前豁然开朗,当下,连眉宇间的愁绪都消散了不少。
二人说话之声虽小,但依旧划破了这静谧的长街,董鹿晗一边听着身后两个人的低声细语,一边缓缓向前挪动着步伐,神态甚为疲倦。
“呀,清儿姑娘,正巧,在下有事要找少主,可否请清儿姑娘代为通传一声,有劳啦。”欧阳拓笑容满面道。
自那日清儿在乔雨溪跟前为欧阳拓解围之后,欧阳拓再见到清儿时总会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恭谨。清儿最擅长为人处事,自然有所察觉,但这样的变化总不好摆在明面上直说,自己也不好顺势而上,毕竟欧阳拓是董家的财务大总管,身份贵重,她便只好以礼还礼,虽在外人看来这二人有些拘谨的特别,但欧阳拓却更为感激了。
只见清儿笑道:“欧阳公子客气了,夏掌柜一大早便过来了,同主子在里头谈了有一会子了,还请欧阳公子再稍等片刻,清儿这就去通传。”
清儿刚要转身离去,欧阳拓急忙拦阻道:“清儿姑娘请留步!”
清儿诧异的转头看向他,一脸的不解,欧阳拓解释道:“刚才听清儿姑娘你说主子同夏大哥已经在里面商议多时了,想必定是再谈要紧的事情,欧阳这边只是些小事,并不着急,我在这里稍后便是,不必去打扰主子他们了。”
平日里只觉欧阳拓书生气很重,不谙世事,还总被李灿然等人拿来开玩笑,但他性子温和也不介意,反倒总是嬉笑着同他们玩闹,没成想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怪不得董木兰对他如此倚重。
清儿心里忍不住对他夸赞不已,微笑道:“欧阳公子有心了,那清儿就去为公子您烹一杯茶,也好解乏。”
欧阳拓立时谢道:“有劳啦!”心下欢喜不已。
在外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只见夏禹祈一脸凝重的从董鹿晗的房间走了出来,周身的气息飘忽不定,与那个素日里有条不紊,精明干练的夏禹祈判若两人。
“夏大哥?”欧阳拓的语气有些担忧。
夏禹祈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欧阳拓站在门外,茫然的抬头看了看他,尴尬一笑,道:“哦,是欧阳啊,主子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说罢也不等欧阳拓回话,竟直离开了。
欧阳拓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下更是诧异无比了,他不禁在心里细细的回想起来,冒似这几日夏禹祈总是早出晚归的,而且总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当真耐人寻味了。
“方老板那边的账目你们都对好了吗?”董鹿晗俯首坐在案边,面无表情的问道。
欧阳拓有条不紊的回道:“已经根据白师傅他们先前做的帐和方老板自己的存货查过了,都能对上。主子之前让我估算的费用也出来了,因方老板之前压货太多,后两年又不断的有退货进来,幸好这仓库是他们祖上留下的房产,否则光这一项,就要填进去不少银子,加上重新织布染布的成本,少说也要两年才能回本,这还不算接下来运往各地的货运费。”
听欧阳拓不说话了,董鹿晗略微抬了下头,依旧面无表情道:“好,我知道了,让方老板这几日不忙的时候多准备些搬运的伙计,过几日花卉节一到再找人恐怕会来不及。”
欧阳拓见董鹿晗这样说虽心下不解,但自己一向只负责财务核对,遂只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路上正遇李灿然,忙问道:“唉,你们最近可是接了大单了吗?”
李灿然只觉莫名其妙,反问道:“你这没头没尾的在说什么?”
欧阳拓只好解释道:“方老板那边的陈货和新货都已经堆了五个仓库了,我还正愁怎么卖的出去这么多布料,今天见少主倒是不骄不躁的,还让方老板抓紧添几个搬运工,说是怕过几天就忙不过来了,这才问你是不是接了什么大单子?”
李灿然这才明白过来,笑道:“你呀,主子这么说自然有主子的道理,你好好的算你的帐就是了,书呆子。”说完便笑着离开了,连头也没回,留下欧阳拓一个人傻站在那儿若有所思。
清儿端着药去送给云姬,正巧碰见了易水寒和云姬出来散心。
“这几日有劳清儿姑娘了。”云姬的话音刚落,易水寒也谢道:“是啊,这几日若不是清儿姑娘忙前忙后的照料,我二人岂能有闲心在此散步,多谢姑娘!”
清儿赶忙婉拒道:“易大侠和云姬姑娘见外了,易大侠是我家主子的结义大哥,云姬姑娘也曾多番相助,仗义出手,二位对我家主子有恩,清儿鞍前马后原是本分,只盼望云姬姑娘早日康复,也算了了咱们大家的一个心思啊。”
云姬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从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可是几日相处下来,对清儿却是另眼相待的,她虽甚少说话,但一举一动皆表达了对清儿的欣赏之意。清儿心思通明,懂得识人,对云姬的这番赏识自然明白。
只见易水寒问道:“对了清儿姑娘,这几日见内院来来往往多了许多人,也好些日子没见到晗儿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清儿楹笑道:“易大侠不必担心,因我家夫人将今年的东湖商会交给了主子,地点正好又择在了京都,碰巧又赶上了为布坊开张而准备的花卉节,这才忙里忙外的多了许多人,主子最近几天都忙着同各大掌柜们商议事情,夜里还要亲自将各地的账目再过一遍,着实不得空闲,连觉也是只睡三四个时辰便算了事了。不过主子知道云姬姑娘正在痊愈,又有易大侠相陪,倒也放心的多,几次想过来探望,但忙到那时候才有时间,怕影响二位休息。”
“原来如此,晗儿性子坚韧,做事面面俱到,看来董夫人果真是寄予了厚望,这样,你替我转告她,我这个大哥乃一介粗人,实在也帮不到她什么,叫她不必担心我这里,虽然事情繁多,但也要注意休息才是。”易水寒的语气中不难看出带着几分担忧与无奈。
易水寒是风靡江湖的英雄人物,就算以前久居在定陶府内,清儿等几个丫头也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如今见董鹿晗不仅与这样的英雄人物结义,更见易水寒对她真心以待,心下更是欢喜,忙说道:“正巧易大侠过问此事,清儿一定转答,她最是听易大侠的话了。对了,过几日花卉节,听说筹备的极为热闹,如若云姬姑娘身子好些,倒不妨一去,到时候乔雨溪姑娘她们也都会去呢,好啦,那不耽误云姬姑娘服药了,清儿先行告退了。”
二人瞧着清儿离去的背影,云姬率先说道:“当真是极好的姑娘…”
“鹿晗,你已经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好几天了,就算再忙也该出去缓解一下吧?!”金承恩一脸的无奈。
董鹿晗抬眼瞧了瞧他,嗔道:“瞧你这满头的大汗,自己出去舞刀弄枪也就罢了,还要让我跟着你出去打架,你也真是好意思啊金少侠!”
金承恩一听这话可急了,忙说道:“唉什么叫打架啊!那是比武切磋!连苏兄闲来无事都跟我一起去了,他可是个风雅之人,你肯定不会这么说他,哼!”说着还把脸给扭到了一边,一幅淘气模样。
董鹿晗听到苏离也被他拉了去,有些忍不住笑意,道:“哈,你倒是会做人,那好吧,切磋就切磋吧,反正我也不懂那些,可我说金承恩,你最近好像很喜欢这个苏离呀。”
金承恩挑了挑眉毛,不自觉的又把脸转了过来,堆着笑,说道:“喂喂,我可从来没讨厌过他啊。”说着还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董鹿晗被他逗乐了,只觉他单纯可爱的一面煞是惹人喜欢,也懒得再跟他较真了,便正色道:“齐穆虽征战沙场多年,军功显赫,但论武功,自然不是你和苏离的对手,怎么却见你每每回来都这么意犹未尽的?”
只见金承恩狡黠一笑,说道:“嘿嘿,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董鹿晗仍是一脸不解,金承恩忽然负手而立,昂头道:“梅花自秦汉而下无一语焉至宋鲍参军照始赏其…”
“行了别背了!你这可是有了要行军的打算?!”董鹿晗愕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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