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苏兄为拿解魂丹悄悄绕到了独孤贤身后,否则我家主子早已被他所害,现在想想,当真后怕的紧…”西门至弋仍旧惊魂未定。他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董鹿晗,担心的目光里又有些不敢责备的神情。
欧阳拓虽未亲眼目睹在武林大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但只听众人回来的叙述已经被惊的脸色发青了,“没想到这个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居然会这般挺身而出,这回当真多亏了他,否则易大侠重伤,单凭那个大漠孤鹰一人之力,这云姬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董鹿晗听了这话,微微抬头往里间望了望,眉头深锁不已,忽听耳畔传来俏丽的话音:“哈,欧阳公子到真会说话呢,原来你家主子跟这个苏离的交情连你们也不清楚么…”
原是坐在一边的齐偌甜笑着有意无意的说着话。
欧阳拓犹疑一下,似乎不知道这位貌美如花的少女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只因那烂漫天真的笑容实在令人猜不透这少女的性情究竟如何可站在一边的西门至弋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这欧阳拓刚才提及苏离时,无意中用到了挺身而出一词,这本身到没什么,只他前面偏又加了‘居然这般’四个字,那这句话说出来的意味可就大不相同了,聪明如齐偌,又怎会无动于衷呢。
但问题是连西门至弋他自己也在奇怪苏离今天的表现,一时之间只好解围道:“名剑山庄在武林的地位毕竟不同,苏公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狭义之名,自然也是当之无愧。”
齐偌听了这话只是嫣然一笑,并不再作答。
欧阳拓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再多想,反而问道一旁的西门至弋:“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刚才运功帮易大侠疗伤,这会儿瞧你脸色可不太好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董鹿晗听欧阳拓这么说,赶忙关切的看向了西门至弋,但见他脸色的确泛着疲软之态,“我竟只顾着担忧里面了,却忘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不必担心这里。”
西门至弋似乎刚想说些什么,反被齐偌抢先一步道:“西门先生遇事冷静,护主之心令人敬佩。还是听你主子的话回去调息,不要再让她又多了一个担忧才好。”
因齐偌刚才猜到了西门至弋想坚持留下,所以特意抢在他开口前说了这些话。西门至弋听出她话中的好意,又看了看董鹿晗那一脸的忧愁,当下也不好再让她多为自己担心,便应道:“那好吧,主子不必为我担心,我去去便来。”
西门至弋走了之后,欧阳拓不解道:“对了郡主,刚才你为什么这样说?”
齐偌看了看这个一脸书生气的欧阳拓,笑道:“你可知,若换做别人,一定会在武林大会上当即就为苏离等人运功疗伤,可这西门先生护主心切,一番思虑良苦用心。他眼看着负伤的金承恩为苏离运气,却并不上前相助,反而是等到你家主子安然回到了这陶然居才出手相助。这样沉着冷静的人物,当真少见。”
齐偌边说边瞧了眼董鹿晗,语气中对西门至弋大加赞赏。
“原来还有此番缘故,看来今日在武林大会上当真发生了不少事情啊…”欧阳拓不由自主的叹道。
正当此时,门开了。
却是大漠孤鹰率先走了出来,额头上的汗滴还未擦干净。
董鹿晗忙起身问道,话音不无沙哑:“先生,可都好了?”
齐偌刚才那笑意盈盈的容颜此刻也跟着严肃起来:“鹰师傅,这云姬姑娘可救回来了?”
“应当无大碍了,好好调息一阵子,便能恢复如初。”大漠孤鹰话音里充满了疲惫感,想必也是拼尽了全力才救了云姬一命。
几个人一听,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忽见金承恩扶着苏离也慢慢跟了出来。
这二人,平日里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潇洒自如,如今竟都是一幅病怏怏的模样,瞧了怎能不令人难过。
只这苏离今日不仅仅凭一己之力化去了易水寒和孤独贤的内劲,又在危急时刻拼劲力气打了独孤贤一掌救了董鹿晗一命。而回来后,又因易水寒重伤功力不济,只有他的功力能勉强同大漠孤鹰一齐运功替云姬疗伤。这会儿整个人都好似消瘦了一圈,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也被冷汗浸湿了几分,流落到了一侧,让人看着不禁心疼起来。
金承恩也没好的了多少,先是与独孤贤恶战受伤,又强行替苏离运气,回来后怕董鹿晗担心,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替大漠孤鹰和苏离护法。原本那个刚毅英俊的金少侠已然面露倦容,脸色苍白不堪了。
董鹿晗刚想迎上前去,忽然僵直的停住了身子,她看看金承恩,又瞧了眼苏离,这二人都在危急时刻不顾自身安危全力相救,如今同时惨白无力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忽然不知道该先关怀哪一个了。
这份犹疑,连她自己都觉得摸不着边际。
按情说,金承恩与她的情分自是不必多说,她应该毫不犹豫的去关怀金承恩。可若按理说,这苏离与自己相交仍浅,却突然奋不顾身的鼎力相助,她也应该先去关切的询问一下苏离的伤势。可如今倒好,她却定在那里不动了。
金承恩虽身体不适,可他忽见董鹿晗是这种反应,心里一下莫名的不安起来。而站在一旁的苏离先是看了看一脸木讷的董鹿晗,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金承恩,忽然嘴角延伸出了一抹笑容。看的出来,这笑容是强忍着疼痛而生生挤出来的,只听他故意语带轻松的说道:“既然云姬姑娘已无大碍,我便先行回去休息了,想必大家也都累了,有易大侠在里面照顾着,大家倒也不必担心。”
因董鹿晗是背对着齐偌,虽然她觉出气氛有异,但却并不明白这三个人究竟怎么回事。而正在多想时又被苏离的这番话将思绪打了回去,她见大漠孤鹰疲惫的站在一边,当下也说道:“也好,那就告辞了。”
董鹿晗转过头来,有些不敢正眼瞧齐偌的眼睛,只尴尬说道:“今日,多谢郡主,改日必当登门致谢。”
齐偌狡黠一笑,似是又看穿了董鹿晗的心思,只应道:“那我便恭候晗公子大驾了…”说罢,已经带着大漠孤鹰等人扬长而去,行事作风,颇为豪迈。
董鹿晗对着她的身影愣了愣神,反倒是欧阳拓先开口提醒道:“哦,苏公子今日辛苦了,便由在下送你回房休息吧。”说着便走过去搀住了苏离的手。
董鹿晗木讷的瞧着苏离,并未说话。
苏离只笑了笑,又同金承恩互相点头致意,便跟着欧阳拓从廊上走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背影总有些落寞,又有些熟悉。
金承恩捂着胸口走到了董鹿晗跟前,忍着不适感,勉强笑道:“好啦,今天你也累坏了,易大哥刚才在里面也已经自行运功调息过了,现在正陪着云姬姑娘,想必是不会出来了,有什么话,咱们等到明日再说吧,好吗。”
董鹿晗见金承恩说话的语气比起往日来更加柔顺了许多,知道他不想让自己为难,可看着他那苍白的面容时,难过之情却又掩饰不住,只好低着头,轻声应道:“我扶你回去…”
大齐宫内,阴暗潮湿之气遍布全宫。
“大姐,我不懂,明明可以一举将易水寒等人赶尽杀绝,大姐为何饶他们不死?!如此一来,中原武林一定会齐心协力的对付我们,那我们的计划,又该如何才能完成?”一个俊逸无比的男子细声质问道,话音里夹杂着些许不满。
“不必着急,我自有打算。”这样冰冷刺骨的语气必是出自那金色面具之主--寒水宫宫主离殇。
那男子狐疑道:“莫非大姐,早有改变计划的初衷么?那却为何,不让我知道呢…”
此话一问出口,那名叫离殇的女子忽然用余光撇了那男子一眼,目光扫到的地方,纷纷覆盖了彻骨的寒意,这不禁让那男子心里打颤,赶忙赔礼道:“大姐莫怪,是弟弟失言了…”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了一眼那寒水宫宫主,见她并不继续怪罪,便又说道:“如今江湖中少了独孤贤这样的奸佞对我们并无好处,而经此一役,不仅易水寒的嫌疑已被洗清,那名剑山庄的少主苏离,名头也是更胜从前。大姐虽杀了少林寺中玄济这样的高手,但也毕竟与他们结下了新仇,从此以后,恐怕我们寒水宫再也难以隐秘行事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细想下来,倒也有好处,咱们寒水宫向来只在大漠一带活动,中原的江湖中人多半只是听过这个名字,可这一次,他们算是亲眼见识了一番,也为我们在中原立足奠定了根基,想必今后一定有更多的人前来投靠,如此一来,我们的消息来源只会更加频密,对我们的计划反倒有益。”
那女子背对着他,并不说话,他虽不明其意,只好继续说下去:“我只是担心,这恭王府的人突然同那董鹿晗结成同盟,他们的交情如此不简单,日后恐怕更难对付了…”
那女子终于了反应,她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金色的面具上笼罩着一层阴霾,更显深沉,“恭王府内能调用的人实在太多,你的确应该担心。”
那男子听后只是低下了头,表示顺从。
那女子绕到了他身边,阴沉道:“皇帝最怕的,就是这朝廷中人与江湖的关系过于匪浅,如今恭王府的郡主敢公然带着人前去武林大会营救易水寒,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哼,皇帝想夺他亲弟弟手里的兵权之心,应该更加急切了吧…”
“不错,大姐提醒的对,竟是弟弟糊涂了。正想不出用什么办法绞了齐曦手里的节制大权,经过这丫头一闹,人言可畏这几个字,可不是轻易就能洗脱干净的。”他那狡黠的一笑就算在这阴暗的黄宫中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那寒水宫宫主离殇又提醒道:“你要记住了,重要的不是这北渭大军在不在齐曦的手中,而是,你能不能得到它!”
话锋一转,又冷笑道:“如果这兵权从恭王府的手中落到了太子那里,这于我们,只会更加难以应对。”
她停顿一下,又道:“这容妃的身孕已过了足月,皇后宫中倒也稳得住,容妃有孕已然使朝局有了明显的异样,你要时时小心,不可大意。”
“是,弟弟明白。近日张彻多番与我接触,似乎是想拉拢我,我会依照大姐的吩咐,小心行事。只是,这孩子,留下来恐早晚是个祸端。”那男子阴冷的声音不断游荡在大殿内。
离殇将双手缚在了背后,似是有所思虑,忽道:“齐肆一直对张权忠多有防备,如今容妃有孕,更是给了张权忠一个大大的机会,这同时也更加威胁了齐肆的帝位,他不会把帝位传给一个沾染有张家血脉的人,这老家伙,他不会…”
“即使如此,张权忠想必也不会就此罢手了,我见容妃宫中布坊紧密,皇后一时半会儿恐无从下手,要不要…”
他话音未落,离殇就制止道:“不,这正是成就你的大好时机。”
见他不解,离殇沉声说道:“这件事,其中必有蹊跷。齐肆为了保全太子的地位,一定会竭尽全力,以这老东西的阴毒手段,他必会用你牵制住张权忠,以保太子。”
那男子听后,眼睛里的精光重叠在一起,狠辣的表情一目了然,冷笑道:“大姐的意思是说,如果他当真利用我保全太子,就必然会将我推到朝堂中去,这一推,不仅我这个向来不问世事,被隐没在皇宫中的二殿下得以有出头之日,而且更有光明正大过问朝政的资格了。哼,他以为我只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儿子,如果他知道我借此机会要对付他,呵,真想看看他的表情呢…”
他虽笑的这般诡异,但离殇却是习以为常,只说道:“你要做好齐肆和张权忠手里的这颗棋子,隐藏的好,方可一击即中。”
那男子立时收敛了脸上的狠厉之气,俯首道:“弟弟明白…”
“费尽心思把他们关在了别处,一定是存有后招,恐怕日后会用来威胁主子啊,”夏禹祈奔波了一天,疲乏的声音略显沙哑。
董鹿晗自从沧澜山下来后,便一直挂心紫嫣和周婉清的踪影,眼见易水寒和云姬的事情都已算处理妥当,唯独这件事让她愁眉不展。
金承恩自打知道了紫嫣对自己的这份情谊,心里一直也是七上八下,如今看到董鹿晗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急切不已,忧心忡忡道:“对方行事如此慎重,定然知道这二人对你是何等重要,正如夏大哥所言,只要她们还有利用价值,性命应该无碍,最起码,能为我们再多争取一些时间。”
董鹿晗只是盯着青石板,并不说话。
夏禹祈望了望金承恩,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多加宽慰。
正当此时,一只流星镖穿堂而过,金承恩等人赶忙将董鹿晗护在了中间,纷纷向外望去,可是黑压压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呢。
金承恩看了看那打在石柱上的流星镖,若有所思道:“劲力不足,来人倒也不是什么顶尖高手,不必惊慌了。”
董鹿晗忙问道:“快看那纸上写了什么?!”
金承恩将纸条取下,念道:“紫嫣在百花阁。”
众人皆大惊。
董鹿晗脸现喜色,刚想拉着金承恩前去救人,就被夏禹祈给拦了下来:“主子不可!倘若中计,那便怎生是好!还是我带人前去,让承恩护在主子身边,以防不测!”
董鹿晗眉头一皱,似也觉自己有些鲁莽,说道:“前日灿然和清儿在逃回来的路上险些遇害,说是有人相助才得以回来,如今又岂不知是不是此人将紫嫣的消息送了过来?无论如何,都要去瞧它一瞧!”
金承恩知她救人情切,也知夏禹祈的为难之处,便道:“紫嫣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的下落,就算是虎穴我金承恩也要闯它一闯,可是鹿晗,夏大哥所言不无道理,无论这究竟是不是个骗局,只要你没事,她们才得以保全!一旦你出了事,那便当真没救了!你们放心,今天绝没有人赶来陶然酒楼放肆,也不看看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夏大哥,你将你的手下借我几个,我去去就来,不必担心!”
夏禹祈见金承恩竟这般懂事明理,心里很是欣慰,说道:“承恩的这番心意夏大哥领了,务必小心,我和主子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董鹿晗此刻的心境很是复杂,因为她完全挑不出夏禹祈和金承恩话里的诟病。她知道夏禹祈为了保护她是不能随意犯险的,她也知道金承恩为了还紫嫣的恩情也是非去不可。因此,就算她想阻止金承恩前去犯险,那也是决计说不出口的。
她深知时间紧迫,只好说道:“我等你们回来…”
这百花阁是京都大道上的一家妓院,相隔万花楼有百丈之远,但差别却是千山万水,那是所地地道道的妓院。
金承恩一行人快马加鞭,也顾不得在京都大道上不能擅自御马的说辞了,铁蹄声踏在青石路上,不断的发出啧啧声,那种急不可耐,路人不难听出。
金承恩飞身下马,一脚将迎上前来的小厮踹到了石柱边儿上,喝道:“紫嫣在哪里,快把人交出来!”
那小厮捂着肚子直嚷道:“大爷饶命啊,小的这里没有叫紫嫣的姑娘啊…”
金承恩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怒道:“没有?!你给我想仔细了!如果让我搜出来,我非活剥你了你不可!”金承恩少有的怒气和恨意。
只因这百花阁是京都里有名的妓院,数不清的良家妇女被诱拐到这里,只是京都风气向来如此,并不是一个人能过问的了的。金承恩也跟着董鹿晗等人在京都呆了一些时日,这里面的道道他必定也有所耳闻,一想到紫嫣那样的人物落在了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不恨的咬牙切齿才怪。
那小厮早已吓的六神无主,正想说话,忽见几个高头大马的汉子围在金承恩周身,各个怒目圆睁,大有要修理金承恩一番的意图。可惜还没等他们摩拳擦掌,几个汉子纷纷被跟随金承恩一起来的董家侍卫扔到了大街上,倒地不起。
此时街上已围满了路人,纷纷不明所以的等着看热闹,这京都人的习性向来如此。
那小厮见自家的打手竟这般不堪,更是吓地魂不附体了,忙说道:“大爷大爷,小的这里真没有一个叫紫嫣的丫头啊,不,不过,今天倒是买过来一个跟天仙似的美人,那姑娘穿的正是紫衣,不知道她是不是大爷您要找的那位姑娘啊…”
金承恩一听这话,立时断定那必是紫嫣无疑,他手上加力,喝道:“说!人在哪里?!”
那小厮磕磕巴巴的说了个二楼天字号二号房,话音未落,就被金承恩给扔了出去,随后便只能听到不断的哀嚎声了。
此时百花阁里面的人早已看到了门外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不敢吭声,纷纷看着金承恩等人急匆匆的跑上了二楼,眼里全是惊恐。
金承恩一脚踹开了房门,正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妇人将一包迷魂散洒进了茶壶中。
金承恩定睛看去,床上躺着的那名女子正是紫嫣!
他气急败坏,一个巴掌将那老妇打在了地上,直疼的那老妇乱叫。金承恩将那壶茶直直砸向了那老妇的脚跟处,骂道:“混账东西!竟用这下三滥的东西!”那老妇早已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绿了脸,哪还敢多话?
金承恩将昏睡不醒的紫嫣抱在了怀里,但见她绝美的容颜上还留有泪痕,不禁心疼不已,默念道:这若是让她看到,可该心疼的让人揪心了…
金承恩等人刚一出百花阁,便见乔雨溪正带着人迎了过来,“紫嫣可还好么?”
金承恩稍一愣神,忙问道:“你怎的过来了?”
这时路人见这万花楼的乔雨溪居然会出现在此,当真难得的机会,为了一睹她的风采,早已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众人忽又发现金承恩怀抱着的那名紫衣女子更是倾国倾城,虽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但那绝美之姿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乔雨溪也顾不得周围这些惊诧的目光了,忙答道:“我听丫头说你在这里大打出手,我来不及详问便只好带着人匆匆赶来,没想到紫嫣却是被藏到了这里?!”
乔雨溪这义愤填膺的举动,当真让人对她深感佩服,金承恩感激道:“承恩同鹿晗又多欠了姑娘一份情啊。”
乔雨溪叹道:“既是朋友,何必言谢?你且先行回去,让鹿晗不必担心这里,我自会料理。对了,明日我同几位姐姐一齐去府上看望我家大姐,麻烦金少侠替我知会一声。”
董鹿晗一边握着紫嫣的手,一边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不能停歇。她听金承恩说了方才发生在百花阁的事,轻声说道:“当真难为雨溪了…”
这时,房间里已然占满了人,夏禹祈,李灿然,西门至弋,欧阳拓和清儿,还有金承恩,纷纷注视着她和紫嫣。
西门至弋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雨溪姑娘这般仗义出手,实为女中豪杰。这百花阁虽向来不敢跟万花楼作对,但背地里却着实干了不少坏事,雨溪姑娘这样带着人前来相助,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以为今天晚上的事是万花楼同那百花阁的纠纷,也的确是为难她了…不过少主放心,我明日会派人先行打点,务必将此事化小,绝不会连累万花楼。”
还没等董鹿晗说话,李灿然突然说道:“至弋不妨先等等,此事已然闹的轩然大波,我瞧雨溪姑娘的用意也着实良苦,生意场上,抢人的事情倒也好就此告一段落,一旦咱们再干涉进去,难免被有心人将事情扩大化,到时恐怕更不好收场。既然雨溪姑娘说此事交与她处理就好,想来她必是有了化解之策,我们只需在后边帮衬着,不必直接出手。”
西门至弋想了想,也觉得此话有理,应道:“嗯,灿然所言不错,这万花楼的门户也的确是旁人轻碰不得的,那我便派人紧跟此事,以防万一吧。”
金承恩听他二人这番言语,深知自己行事过于鲁莽,没想到怒气之下竟忘了自己是身在京都,更忘了有多少人在盯着董鹿晗等人自投罗网,当下自责道:“都是我太鲁莽,这般招摇,没想到竟闹的满城风雨。”
李灿然忽道:“你有何可自责之处,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会有拆了那百花阁的想法,幸好紫嫣姑娘完好无损,否则就算是闹的满城风雨,我也要将它夷为平地。”
西门至弋也道:“不错,承恩不必介怀,咱们也只是想省些力气,息事宁人罢了。”
金承恩叹了口气,并不作答。
忽见夏禹祈依然眉头紧锁,心下忽然明了,忙安慰道:“夏大哥,我知你担心周姑娘,可是眼见着紫嫣姑娘都能化险为夷了,说不定那神秘人明天又会将周姑娘的消息传过来呢?”
众人见金承恩提及了周婉清,刚刚为救下紫嫣而感到安慰的表情又忽然变的凝重起来。只见董鹿晗微微皱着眉头,看向了夏禹祈,说道:“她一定会安然无事的…”
这房间里最关心周婉清的人莫过于董鹿晗和夏禹祈了,此时的心境也只有这二人能够互相理解。夏禹祈紧握了下拳头,坚毅的神情上依然透露着担忧不已。
窗外秋风瑟瑟,霜气凝重,清儿将一件白绒领湖蓝色的斗篷轻轻披在了董鹿晗身上,柔声说道:“你已经在这儿守了一整晚,倘若紫嫣醒来知道你这般不爱惜身子,岂不是又要她担心了么?”
董鹿晗将握着紫嫣的手又紧了紧,喃喃说道:“我对不起你们,原本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园子里同姐妹们一块儿,有说有笑。如今让你们二人受了这般委屈,我…”
“快别说了,且别说你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本就该跟随你照顾你,单凭这十几年的姐妹情分,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再者,如果这次不是夫人叫我们跟了你出来,我们还不知道你在外头竟是这般难...”清儿一向温婉贤淑,这番话更令董鹿晗对她有了更深的认识。
竖日一早,乔雨溪等人便一齐来到了陶然酒楼。
刚进后花园,便见董鹿晗迎面而来,依旧披着那件斗篷。
乔雨溪见她如此憔悴,就知她定是一夜未眠,关心道:“你面色这般苍白,可还是在担心紫嫣姑娘吗?”
江南月也觉得原先那个如白玉一般的人似乎骨子里的那种怡然自得统统都不见了踪影,反倒是眉间的愁闷如密云般不愿散去,下意识的说道:“晗公子这般憔悴,莫不要生病了才好。”
董鹿晗知她们是真心关切,嘴角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些神色,谢道:“有劳诸位姐姐挂心了,鹿晗还好,对了,我听说云姬姑娘已经醒了,因易大哥一直在旁相守,遂没前去打扰,不如我陪同诸位姐姐一起前去探望吧。”
路上,一直走在最后的紫冰默默注视着董鹿晗。她已然听说了发生在沧澜山和百花阁的一切,今日一见,才知这个小小年纪的人究竟都在承受些什么。
“昨晚的事情,都还好么?”董鹿晗轻轻的问道,话音里不难听出疲乏之感。
乔雨溪听了她这句话,心里竟忽然十分欢喜,她觉得董鹿晗终于未向从前一样,张口闭口就是道谢,经过这几次相处,如今终于互相亲近了许多,便道:“你放心便是,有风姐姐在,都已妥当。”
董鹿晗这才反应过来,万花楼的大小事物的确都是风晓虞在打理,经过昨夜那样一闹,一定给她平添了不少麻烦,便转身谢道:“有劳风姐姐了,为鹿晗的事又给万花楼添了这么多麻烦,当真对不住了。”
只见那风晓虞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眼睛好像一直在打量着这园子。乔雨溪忙提醒道:“风姐姐,晗公子在跟你道谢呢。”
风晓虞茫然的看向了董鹿晗,却见她正看着自己,僵硬的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晗公子不必介怀,正好借此机会将百花阁的纠葛清一清。”
三姑娘风晓虞不愧是女中豪杰,摆平一个小小的百花阁在她眼里又算的了什么呢。不过她的这般轻描淡写,反倒让董鹿晗对她更加印象深刻了。
“易大哥和云姬姑娘都在里面吗?”董鹿晗问道刚刚走过来的清儿。
清儿笑了笑,又对万花楼的几位姑娘一一行了礼,方才答道:“都在里面呢,看云姬姑娘的样子恐怕还要多将息一段日子,不过易大侠倒是恢复的不错,看着比昨日好很多。对了,他们正等着诸位姑娘呢,请随我来吧。”
乔雨溪等人只知道董鹿晗身边的人各个都十分出众,却没想到连身边的丫头都一个比一个出色。虽然紫嫣的样貌足矣倾城,但万花楼的这几位姑娘却也都是人中龙凤,对待同她们一样美貌的女子却也见怪不怪了,反倒是像清儿这般气质如此温婉的美人,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晗儿…”易水寒竟说不出话来。
“大哥,没事就好。”董鹿晗轻轻说道。
易水寒那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那笑容带着些许英雄气,带着些许感激,还带着些许释怀。
“大姐,你还好么?”乔雨溪等人纷纷围在了云姬的床前。
那云姬的美貌带着几分异族风情,为其沉鱼落雁之姿又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即使身受重伤,脸无血色,却依然美的令人惊心。只见她温柔的笑着看了眼易水寒,眼波流转间,是数不清的爱怜。
“放心吧,调息一段时间就不碍事了。”话音依旧清丽,虽然中气不足,但充满喜悦。
“大姐怎可这般独闯武林大会,无论如何也该让我们一起助你一臂之力啊。”江南月虽话有责备之意,但却是一番怜惜之情。
“唉罢了罢了,就算要问,也还是等身子都好完整了再说吧,瞧她那样子,恐怕是经不起我们再折腾了呢。”风晓虞赶忙打趣道。
几个姑娘说说笑笑,昨日里还死气沉沉的屋子瞬间活跃了开来。正当此时,云姬忽然问道:“晗公子可在么?”
董鹿晗一听有人唤她名字,便随易水寒一齐走了过去。
云姬算是第一次见到董鹿晗,虽武林大会两人近在咫尺,但云姬已然奄奄一息,只能依稀听到董鹿晗的话音,并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一直以来,只听万花楼的姐妹们形容过这位晗公子是个怎样的人物,后其又为相谢自己救了金承恩一命更以古曲相赠。自那以后,心里也是对她极为好奇。现下一见,虽董鹿晗气色不佳,脸色比之前更显苍白,但整个人那如白玉一般的气质却依旧令人大开眼界。她只需这么微微颔首而立,便将宁静如水这四个字演绎的恰到好处。
“没想到此时才同晗公子你相识,云姬在此多谢晗公子相救。”
“怎么会呢,早在潇湘水云时,晗儿便同云姬姐姐相识了呢,如今见云姬姐姐和大哥双双安好,晗儿心里很是高兴。”董鹿晗这句话无形中就把自己和云姬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她主动称呼自己为晗儿,一是为了那一番高山流水的友谊,二是为了她和易水寒的关系本就亲近,而云姬自然也就不是外人了。
云姬见董鹿晗这般体贴,心里也欢喜的很,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易水寒,正见他也在对自己笑着。
这时,易水寒少道,语气是少有的柔情:“你同诸位姑娘好好聚一下吧,我见晗儿神色具疲,先送她回房休息,很快回来。”
云姬温柔一笑,风情万种,道:“去吧,不必担心我这里,你也好久没好好休息过了,不必急着过来陪我。”
云姬的性情虽不似紫冰那样冰冷,但向来也是有冷美人之称,没想到今日一见,竟这般儿女情长起来,当真令江南月风晓虞等人吃了一惊。
可这云姬毕竟是大姐,那易水寒又是这等人物,当下她们也不敢过于俏皮,只好闭紧了嘴巴,自发寻思起来。
路上,董鹿晗问道:“定是清儿麻烦大哥的吧?”
易水寒只是笑笑,并没答话。
原来一早清儿去探望易水寒和云姬时,跟他们说了董鹿晗的执拗,且因找遍整个陶然酒楼,恐怕董鹿晗只肯听她这个结义大哥的话了,这才有此一说。
“这晗公子身边的丫鬟各个出众,虽与这个叫清儿的姑娘只是一面之缘,却看的出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当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待易水寒和董鹿晗走后,江南月感叹道。
“此人小小年纪,却为了救易水寒而勇闯武林大会这样的地方,的确不可小觑。这一次,易水寒和大姐要不是有了她的庇护,恐怕当真便要出事了。没想到除了这个恭王府的小郡主与她有不解之缘,连名剑山庄的少庄主都为了护她而以身犯险,只是我不明白,这一向在大漠深居简出的寒水宫宫主究竟又同她有什么关系呢?”风晓虞的这番话,也令在场的其他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姐的身份已经曝露,不知道寒水宫的人会不会善罢甘休。”紫冰忽然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又让几个人陷入了另一番担忧。
“不过总算,大姐得以与易大侠重聚,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好事,只是要好生想个主意向主人交待,免得又生是非。”乔雨溪的话音略显空洞,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纷纷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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