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京都更是别有一番景象,尤其是这最负盛名的花街巷,名副其实,最为璀璨。
这条街上,总共有大大小小五十余家妓院酒楼,而其中最令人趋之若鹜的便是这特立独行的万花楼。
这万花楼里的姑娘不仅各个貌若天仙,气质不凡,而且她们每个人都身怀一技之长,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因此,她们才敢卖艺不卖身,因为仅凭这外貌和技艺,就足矣另天下男子趋之若鹜了。
董鹿晗一行四个人俨然已经站在了这万花楼外面,一路走来,街道两边的妓院中不时有莹莹女子出来拉拢着客人,时不时的出来卖弄下风骚,令路上的行人实在有些难以招架。
而到了这万花楼外面,非但不曾见过一个迎面出来献媚的女人,反倒都是些激动不已的男人纷至沓进,他们脸上的那兴奋之光,简直令人看起来匪夷所思。
这万花楼建的磅礴大气,那高高悬挂在三楼的招牌,笔力雄劲,不温不火,董鹿晗看着那字迹,却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之感,正自疑惑着,只听西门至弋说道:“主子,咱们进去吧,一切都打理妥当了。”
原来下午西门至弋是来了这万花楼预订房间,须知道,若想订到万花楼的一间包房,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二楼正中间对着一楼舞台的那五间房,更是普通人一掷千金都想得而不能得的地方。
因这万花楼经常会有技艺精湛的美人上台来献舞歌唱,也经常有些万花楼自己举办的诗词歌赋大赛,万花楼里的姑娘经常会跟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才子一较高下。更甚,经常会有一些江湖上的门派在此聚集商讨江湖要事。
总之,这天底下的奇闻要闻以及学问,出自这万花楼的真可谓数之不尽了。
而大部分宁愿倾家荡产也要来这万花楼走上一遭的,都是为了一睹这有着万花楼五大花魁之称的五位风华绝代,艳压群芳,才智双全的女子。
这是五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每个人身上都被外界流传着一段段深入人心的故事,不仅是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吸引住了这些男子的目光,更是因为她们自身的才情,深深的撩拨着这些男子的心。不知有多少人为她们魂牵梦萦,寝食难安。
只不过,要想独自见到这五位中的一位,就必须要答对她们所提出的问题,如果这答案何了她们心意,才有机会一见,否则,即使对方是天皇老子,她们也不看在眼里。
历年以来,多少王孙贵族都一一拜倒在了她们裙下,但苦于被她们的难题所缠,始终不能得偿所愿,也有人气急败坏想打这万花楼的主意,但不知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轻易动的了这万花楼,包括当今太子齐殿,他,绝对称得上是这万花楼的常客了。
董鹿晗一行人被一个小厮引领着走去了他们的包房,就在过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个贵气十足的俊美公子。
这公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金气蓬发的气质,俊美的相貌中带着许多阴柔之色,月牙般的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乌黑透亮的秀发落在肩头,配上他那一袭明黄色的绸缎长袍更是越发的夺人眼球了。
下意识的,董鹿晗不禁多看了那人两眼,而这个人却也正巧的在打量着自己。
二人擦肩而过时,互相凝视了下对方,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各自走进了两旁的房间。
进去坐下后,董鹿晗心里始终在想着刚才遇见的那个人,显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这时,西门至弋道:“刚才进到旁边那间房的人,是个女子。”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先是一愣,后立刻反应了过来,都直说不错。
李灿然道:“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股莫名的香气环绕不散,却又跟这万花楼里的香味截然不同,原来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这就对了。”
金承恩也接道:“嗯,看她样子,确有十分的阴柔之美,真是艳丽不可阻挡啊。”
西门至弋笑了笑,十分认同。
董鹿晗并没有说话,好像独自在斟酌着什么。
这时,一个伙计走了进来,问道:“不知各位公子想喝些什么酒水,小的这就去准备。”
李灿然答道:“酒就不必了,上些你们这儿的好茶便是了。”
那伙计应了一声,刚想离开,又被李灿然给叫住了,问道:“伙计,咱们想打听一下,你可知这隔壁房间里坐的是谁?”
那伙计毕恭毕敬的答道:“还请公子见谅,小的并不知道。咱们这万花楼向来有个规矩,是不能随意向客人打听来历的,否则被人知道了,会挨板子的。但是小的知道,能够包下这二楼客房的人,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人物,就跟各位一样啊。”
李灿然听他答话如此教养,也不好在追问下去,便说道:“很好,顺便带些点心过来吧,去吧。”
说完,那伙计便恭敬有礼的离开了,不一会儿,便送来了一壶茶水和几盘精美的点心。
只见那个伙计似是要留在这里随时准着添茶递水,李灿然便吩咐说:“你去门外候着吧,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那伙计便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叫几位姑娘过来伺候着。”
那李灿然苦笑道:“不必了,我们只是想来见识下这万花楼而已,暂时不需要姑娘过来服侍,你先下去便是。”
那伙计听后虽然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但仍然恭敬的退到了门外,将房门带上了。那伙计出去后,四个人面面相对,忽然发出了大笑声,一齐乐的连连摇头。
这时,楼下的大厅里已然坐满了江湖中人,吵吵嚷嚷,还不时传出几句叫骂声。
当然,这骂的,都是天龙教教主易水寒。
有的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有的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假英雄,更有的,连他的十八代祖宗都搬出来好好孝敬了一番。
不过是是非非中,意见总会是相悖而论的,就在这些连续的叫骂声中,也有不少人为易水寒打抱不平。有人称他是义薄云天的血性男儿,有的人说他是一言九鼎的真汉子,还有的夸赞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绝对不会做出有为侠义之道的事情。
还有一部人,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鸦雀无声,始终保持着观望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墙头草两边倒的感觉。
这伙人毕竟是出自江湖,不可能有多少人是知书达礼的,两方吵的热火朝天之际,已经不能满足那嘴上功夫了,说着骂着便要动起手来,任谁见了这局面,都是难以招架的。
正当这局面处于一发不可收拾之际,从楼上突然走下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那女子的出现,立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纷纷向她注目而去。
原来那女子便是五大花魁之一的风晓虞,因她排行第三,所以素来被人称为三姑娘。
风晓虞的美貌像是那浑然天成的美玉,不可轻易雕琢。她的美是极致的,一颦一笑,所流露出来的都是美态。而且,这为三姑娘,向来以快人快语著称,机智果断,颇有大将之风。
平日里这万花楼若遇上了难事,总是她首当其冲,出面调停,众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往往都是退避三舍的,她的美貌和凌厉都让人对她礼敬三分,这倒也不辜负了她三姑娘的名号。
只见她慢慢的走到了楼梯中央,俯瞰着楼下的众人,心平气和的说道:“各位来到我万花楼,便都是我风晓虞的客人,我自然会对大家以礼相待。如果诸位要在这里打打杀杀,不把我万花楼放在眼里,那我风晓虞的礼遇岂不无处可置?我倒要想想,我该把这份情谊往哪儿搁,才好不伤了诸位的和气!”
这话一出,那些手里还抡着刀剑的人都不自觉的纷纷将武器收了起来,茫然的看着上面的这个艳丽女子,一动不动。
风晓虞脸色立时一换,顷刻间媚笑传千里,引得楼下赞叹一片,只见风晓虞又说道:“很好,非常感激大家对我万花楼的厚爱,各位不远千里而来,有道是五湖四海皆兄弟,各位又都是江湖中人,这道理自然比我们这些凡尘俗子明白的还要深些。风晓虞在这里还请诸位江湖朋友,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莫要伤了彼此兄弟的和气。我随后会命人奉上好酒好菜,诸位尽管享用,不必客气。”
话毕,楼下的人已经是魂魄皆散了,哪还有丝毫争强好胜的念头,一个个眼巴巴的抬着头望着那个花容月貌的女人,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无限的贪婪之色。
后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说了句谢谢三姑娘盛情,众人纷纷也跟着起哄重复了起来,那风晓虞听了只是笑了笑,便转身上楼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只留下那裙下一角的影子。
随后,楼里的伙计们果然纷纷端出了好酒好菜,那些人一边还在回想风晓虞的美丽身影,意犹未尽,一边又可以享受着万花楼的名酒佳肴,众人心里的那股子怨气早已不见了踪影,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干杯碰酒,果然应了刚才那句,四海之内皆兄弟。
董鹿晗等人在房间里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几个人都对这个被人称为三姑娘的女子起了好奇之心,也纷纷讨论了起来。
这位三姑娘的应变之力的确令人感到佩服。须知道,江湖中人各个杀气冲天,甚至有很多人是不明就理的,一遇到了意见不合的事情就喜欢以武力解决,横冲直撞,目中无人。风晓虞这样一个容貌绝丽的柔弱女子,仅凭着自己的几句话,便将楼下的这群粗鲁汉子给收拾的服服帖帖,又怎能不叫人拍手称快呢。
正当董鹿晗他们说说笑笑时,楼下又传来了新的动静。
原来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苏离和丐帮帮主独孤贤到了。
金承恩和董鹿晗一听苏离这两个字,不知为什么,心里都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金承恩低着头瞟了她一眼,看到董鹿晗正低着头饮茶,金承恩眼珠转了转,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似的。
此时,楼下人声鼎沸,喧闹不已。
只见那些来自各大门派的江湖人士一一像独孤贤和苏离行礼问好,看的出来,众人对这两个人都十分的尊敬,毕竟这二人分别掌管着这天下第一大帮和天下第一大山庄,绝对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时,李灿然问道西门至弋:“西门,你可了解过这独孤贤和苏离是个怎样的人?”
西门至弋答说:“独孤贤是丐帮第四十二代传人,为人精明能干,他麾下也有不少武功超群的八代长老,他自己的武功也是深藏不露,不过迄今为止,都没有人和他正式交锋过,如果一定要相提并论,应该是和名剑山庄的苏离不相上下吧。至于这个苏离,年少时就已经是个名震江湖的少侠了,更何况他得天独厚的身份也已经注定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另一般江湖中人望尘莫及。就好比咱们这位一剑神君金承恩,其实论才智武功,苏离倒不见得比他高出多少,但苏离毕竟出身于江湖里的名门望族,受人敬仰也是在所难免的。听咱们的探子说,这个苏离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为人老成持重,心思也颇为深沉,自从老庄主将名剑山庄交与他打理之后,是越发的兴盛了,可见此人能力非凡,不可小觑。”
董鹿晗和李灿然听后都在琢磨西门至弋刚才所说的话,而金承恩却是在盘算着其他事情。
只听董鹿晗忽然说道:“承恩,你怎么看这个苏离。”
这问话倒是令李灿然和西门至弋有些疑惑,董鹿晗忙解释道:“哦,今天下午我和承恩在街上碰到过此人,这才知道原来承恩跟他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这么一说,西门和李灿然才明白其中缘由。
金承恩一听董鹿晗正问自己,便说道:“我当年是应李庄主之邀前去名剑山庄做客,在那里认识了他的养子,也就是苏离。看的出来,李庄主对苏离非常的宠爱,不过苏离也的确没有令李庄主失望,是个文武全才的侠义之人。他比我年长几岁,经常会教我一些为人处事之道,对当时更加年幼的我来说,简直受益匪浅,心里对这位兄长也是极为爱戴的。我在山庄里住了半个多月,临走前,他还送了我一双蚕丝手套,这手套也算是他们名剑山庄的宝物之一了,能抵挡任何利器的攻击,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是个难得的防御武器。我当时只是满心的喜悦,倒也没去多想他为何相赠如此贵重之物给我。现在想来,也只能说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金承恩说完以后,其余三人都在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各有心思,默不作声。
忽然,听到楼下有人陆陆续续的吵嚷道:“可恶,这天龙龙教主好大的架子,竟让我们这么多人一齐等他!连丐帮帮主和名剑山庄少主都到了,他易水寒究竟想干什么!岂有此理!”
紧接着又有人吵道:“哼,照我看来,他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故意拖延时间把我们大家骗到这里,好自行逃脱!”
这边又有人听不下去了,大声反驳道:“岂有此理!易大侠是个言出必行的好汉,他一定是被什么事所耽误了才会迟来,你们竟敢如此嚣张,有种的,可敢当着他的面再说一遍吗!”
这话一出,又有好多人随声附和,据理力争,忽听到一个人又说:“哼,光吵有什么用!那也要等易水寒他人来了再说!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替他辩驳!”
这话倒是堵了许多人的嘴,一时间也被憋的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这时,只听到那个名剑山庄的少主苏离开口了,他朗声说道:“各位,请容在下说几句公道话。日前发生的众多离奇案件,虽然表面上看来都是被天龙教教主所独有的龙啸拳杀害,但我们大家不能仅凭此一点就去断定此事必是易水寒所为。据我所看,此事仍然疑点重重,绝不是大家一言一语便能说清楚的。既然易水寒承诺今晚一定会在万花楼给大家一个交待,我相信,以他之前在江湖上的名望所言,他一定会如约而至,还大家一个公道的,咱们静心的在此等侯,又何必互相先起了争执呢。”
既然苏离都已经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多做吵嚷了,纷纷点头附和称是,瞬间,他们似都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正当董鹿晗他们都在思索为何苏离会在众人面前替易水寒说话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嘹亮而高亢的嗓音:“哈哈哈,多谢苏兄弟替在下美言,易某感激不尽!”
这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落在了正中央,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龙教教主易水寒。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虽然是处于万般险境,但仍然一派威风凛凛,气势如虹。他目光所到之处,顿时令那些人不自觉的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随后,只见他利落的向苏离抱拳而笑,以示谢意。那苏离亲眼目睹了易水寒的风采,果然名不虚传,是个令人一见就心生敬佩之情的男子汉,当下也抱拳而道:“易教主不必客气,苏离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如今易教主亲临,还望尽快将此事真相告与众朋友,免生嫌隙。”
那易水寒朝苏离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不错,各位放心,易某此次前来,就是专程为自己还个清白的。”
话毕,易水寒忽然望向了一直静静坐在那里的独孤贤,说道:“独孤帮主,久违了。”
那独孤贤慢慢抬起头,看向易水寒,眼睛里似乎露出了一丝寒光,只听他沉声说道:“易教主。”
此时,同为二楼的一间包房内,之前与董鹿晗擦肩而过的另一位女扮男装的少女,似是低声的对站在旁边的一个人耳语了一番。只见那人边听边点头,之后,便悄悄的离开了那间房。
而董鹿晗则在听到了这个易水寒的说话声之后,隐隐感觉到此人话音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她立即走到了窗口,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细缝朝楼下望去,却发现站在那正中央的男子就是昨日与自己喝酒的那名气概男子,董鹿晗当下叹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他就是易水寒!”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也跟着起身走去了窗口向下观望,赫然发现了易水寒就是当日在陶然酒楼与董鹿晗饮酒的那人,各个惊叹不已,倒像个莫大的惊喜似的。
只见那易水寒朗声说道:“今日江湖上各大门派连遭劫难,各个口口声声都说是我易水寒所为。但我易水寒自问向来不屑作此小人行径,我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行侠仗义从来不求回报,我易某在这江湖上的名声全是江湖朋友们送给我的,如今,只因一件莫名其妙的凶杀案,你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便又说我易水寒是个无恶不作阴险狡诈的小人。哈哈哈,我易水寒为人光明磊落,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更是无愧于天地,是万万容不得让有心之人任意侮辱的。对那些真心相待的好朋友,你们也不必为在下多做口舌之争,易水寒在这里先谢过了!至于那些换脸比翻书还快的江湖朋友,你们不是想要跟我讨个答案吗,好!这个就是答案!”
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一下子扔到了独孤贤那里,众人的目光也随着那封信移到了独孤贤身上。
只见独孤贤头也不抬,只是盯着那封书信默不作声。
众人急不可耐道:“独孤帮主,您倒是快说说那是封什么信啊。”
独孤贤依然置若罔闻。
这时,易水寒昂首说道:“这一封,就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亲手所写的书信,也就是给你们的证据!事发以来,别说我易水寒根本没有那个本领分身在各地杀人,这段时间以来,我根本不在本教之内,而是一直潜心在少林寺内听玄慈大师讲解佛经,每日必从辰时至戌时,无一刻松懈。”
这番话一出,登时另在座的众人都傻了眼。
因为他们之前所收到的消息是易水寒一直身在天龙教中,如此一来,是他潜入各大门派杀人的可信性就更大了。毕竟,他教中之人是不可能成为最有利的证人的。
此时楼下一片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疑问重重,大家又都纷纷看向了独孤贤。
只听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独孤帮主,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信究竟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易水寒立时冷冷的扫了说话那人一眼,众人便又不敢再造次了。
只见独孤贤突然嘴角弯了一下,轻笑了一声,沉声说道:“没错,这封信,的确是出自玄慈大师笔下。”
独孤贤的这句话立时又引发了众人的交头接耳,只听一人说道:“虽然有玄慈方丈的亲笔书函作证,但我们各大门派的兄弟都是死于你易水寒独有的龙啸拳之下,关于这点,你又作何解释!”
大家纷纷向说话之人看去,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武林人士,但楼上包房里的董鹿晗却恰恰意外的认出了此人。
因为这个人就是刚才从隔壁包厢里走出来的那个人。
正当董鹿晗走去开窗的时候,刚好看见了他从隔壁走出来,原本倒也并没有在意,当时所有心情都被被那易水寒所占领了,现下那个人开口说话,这话又是专门冲着易水寒而去的,禁不住引起了董鹿晗等人的怀疑。
此时,楼下已是沸腾一片了,都认为刚才那人说的话十分在理,眼看着又要陷入了双方都不肯罢休的争吵。
这时,易水寒大喝一声,众人立刻静默无声了,只听易水寒厉声道:“易某真没想到,就连玄慈大师亲自为在下作证,你们当中,依然有人心怀不轨,想要对付我,哈哈哈…当真可笑。”话锋一转,他又继续说道:“你们听着,士可杀不可辱,既然你们对我始终有所怀疑,看来,无论我出示什么证据,也都是枉然,好,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给你们一个交待,以洗我不白之冤。”
紧接着,刚才说话的那人又开腔接道;“易教主,你这话说的倒有些徒具其形了吧。咱们今天五湖四海各大门派相聚这万花楼,目的就是为了向你讨个公道,虽然你有玄慈大师作为证人,但你依然解释不了为什么那些兄弟都是死于你的龙啸拳下,他们如今即使做了鬼,也恐怕是不服的。更何况,虽然你言辞藻藻说要查出真相洗去不白之冤,可毕竟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纵然你在这江湖上有莫大的名气,想要我们服你,相信你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恐怕,也有些难处吧。怎么样,大家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哼哼,除非,你易大教主想凭一己之力与我整个武林为敌,妄图就此逍遥法外,否则,你今晚,是必须要给我们大家一个交待的!你们说,是不是?”
这个人话音刚落,其他人就纷纷跟着附和起来,连声答是,一时之间,讨伐之声四起,个个横眉竖眼的对着易水寒,好像他的确是准备借词逃脱一样。
此时此刻的易水寒,纵然一身英雄气概,也抵不住这些机滑鬼祟小人的冷嘲热讽。只见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些人千变万化的嘴脸,心里是满满的不屑和愤怒,但却又无计可施。
他知道,一旦轻易动怒,立时便将陷入那万劫不复之地,令那些有心之人有机可趁。这话声里不时夹杂着替他激辩反驳的话语,但毕竟势单力薄,更多的人选择沉默,选择看一出好戏。人性的没落,在这一刻,显的尤为突出。
想当年,江湖中人提起易水寒三个字,谁人不是拍着胸脯高声赞叹,如今,只是为了一件疑点重重的案件便齐声讨伐与他,果真是世态炎凉么,还是因为,自己得不到荣耀也见不得其他人拥有呢。
易水寒心里感觉到了从没有经历过的冰冷,他认为自己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尽了,他已然放弃了那一身骄傲来到这万花楼向众人坦白一切,没想到,自己的诚信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衅。这令他痛苦,令他的骄傲一落千丈,他知道再辩驳也是徒然无功的,反而会越发的描黑了自己,只能先站在那里,麻木了知觉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就在这时,从二楼上飞身纵下了一人,轻轻巧巧的落在了易水寒旁边。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金承恩。
众人见这年轻少年竟拥有一身非凡武功,登时不敢轻看于他,忙纷纷问道:“你是何人?”
金承恩抿嘴笑了笑,说道:“在下金承恩。”
众人一听,立刻恍然大悟,纷纷议论到原来此人就是一剑神君金承恩,都齐齐仔细的打量着他,好像能在他身上寻出什么宝物似的。
而始终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苏离,看到了金承恩突然出现,不禁皱了下眉头,低头喝了口茶,继续保持着沉默。
此时,金承恩又开口说道:“你们已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也该轮到我向诸位请教一个问题了吧。”
众人不无疑惑的看着他,似是在等着他继续说话,只见金承恩又笑了笑,突然犀利的看向了刚才说话的那人,冷声说道:“我的问题,就是你!”
说着便用手指出了那个人,大家齐齐回头朝那个人看去,只见那人脸色铁青,眼神清冷无比。
金承恩看着他继续慢慢说道:“据我所知,江湖上的这些暗杀事件只发生在了几大门派之中,而你,冒似并不是这几大门派中人吧。你既然无门无派,这中间的是是非非又与你何干?哼,你分明就是在这里挑拨离间,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这几句话一出,众人好似突然醒悟过来一样,立时开始交头接耳,指手画脚,都意识到此人的确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时,只见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直把其他人看的糊涂万分,他笑完后,又突然讥笑道:“我当是哪门哪派的人站在这里正大光明的指责我,原来,跟我一样,是个无门无派的人。哈哈哈,真是好笑,你我,根本没有什么分别,你又有什么资格跑来质疑我?”
金承恩似是早知道他会如此狡辩,讥讽道:“你错了,我们,不一样。我出现在这万花楼里,根本就是个意外,今天下午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会在这里聚会商讨易水寒的事情,如果不是遇到了名剑山庄的少主苏离,我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此事。关于这点,苏离可以帮我作证。不过,这都是些不打紧的题外话了。我无意中听到你们大家的对话,忽然发现你是唯一一个处处挑起事端的人,这才站出来阻止,以免大家上了你的当。哼,而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你本不应该牵扯进此事,却句句话不离此事。而我,作为旁观者,只是说出了你这个人的行为有异,从头至尾,都不曾参与或提起过此事。哼,我说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你们可以回忆一下,可否有假。”
金承恩说完话,昂首站在那里,其他人都好像在努力回忆他说过的话一样,果然确确实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关于暗杀的事情,只是指出了这个人的怪异行为。
忽听人群里还有人问道:“苏公子,不知您今天下午是否的确见过此人呢?”
原本坐在那里沉默无语的苏离一听有人问话,不自觉的挑了下眉毛,笑着说道:“不错,在下的确见过金兄,而且当时,他也的确不曾听闻过暗杀的事情,是我告诉他,他才知道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万花楼,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苏离说完后,又自顾自的端起了茶杯,饮起了茶水,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后,便点点头,似是变相的承认了金承恩话的可信性。
忽听人群中又有人问道金承恩:“那你说,你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万花楼?”
金承恩笑着说道:“说来倒也凑巧,我只是陪着我的一个朋友来的,她是个生意人,向来不知江湖事,只是约了人在这里谈些买卖,我便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怎么,对我,还有什么疑问吗。哼,我可提醒你们,盘问我,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今日若是轻易的放过了这个人,你们恐怕要自求多福了。哼,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信与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金承恩说完后,便摆出了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众人见状,都依照着他的话,盘问起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如今细细想来,此人行径的确不得不令人产生怀疑。
只不多时,人群中便有人问道:“你说,你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哼,想问我是谁,好,你们可站稳了。”
这话一说出来,难免让众人啼笑皆非,因为这个人长的也太普通不过了,个头儿也不高,身形也不壮,横看竖看都不过是个平平常常的小人物,这些人脸上挂满了不屑与嘲讽,一幅等着看笑话的模样。
可是那个人,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异常的冷静,眼神里始终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杀气。
然而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捕获的异样。只有安静的坐在那里的独孤贤和苏离,在此人说过话以后,已经分辨出了异样。
而被众人挑衅的易水寒,早在此人第一次开口说话之际,就已经洞悉了其奸恶的意图,但苦于情势所迫,不能轻易为自己辩解。正犹豫不决时,金承恩却从天而降了,并且还为他解了燃眉之急。
易水寒再看到了金承恩之后,总觉得有些熟悉,细想之后,便清楚了他的来历,所以始终安静的站在那里听金承恩说话。
就在众人面露讥笑之意时,那个人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大漠孤鹰,就是我。”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瞬间就让这万花楼里炸开了锅。
各个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又变白,忽然又僵硬在那里,这人心惶惶的氛围都能在这空气中嗅的出来,就连原本镇定无比的独孤贤和苏离,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异样,是惊吓的异样。
而站在中央的易水寒和金承恩,在听了大漠孤鹰这四个字后,也是为之一震,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
原来这大漠孤鹰不是别人,正是那十年前,横扫漠北和中原一带的冷血高手。他辉煌了足足有十年光阴,十年之内,天下之大,武林之凶,竟无一人可与之睥睨,只能一个个的望其项背。同时,他又是个绝顶冷漠的人,有着鹰一样的敏锐,鹰一样的迅捷,他所到之处,一定是鲜血染红了四周,而他又不会肆无忌惮的滥杀无辜,他忽静忽动,竟像捉小鸡那样,围猎他的目标,所有人,避无可避,十年间,腥风血雨,难逢敌手。
但怪异的事情就此发生了,十年后,不知是何原因,大漠孤鹰这个名号,好似一夜之内便悄无声息了,自此以后,江湖上,再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人再敢提起他,直到今晚,他却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了万花楼,这一切,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但当他说完那几句话后,再鼓起勇气看一眼他的眼睛,大漠孤鹰,不是他,又是谁?试问这天下间,除了他,又有谁能具备像鹰一样犀利的眼神。
众人各自胆寒,都为自己刚才的不屑和讥讽而感到心惊,生怕他一怒之下,自己就直接去了地府报道。面面相觑之间,是无声无息的苟延残喘,是静默无声的心惊肉跳。惶惑间,好像已经过了百年这么久,这么难熬,这些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萎缩着头颅,思绪万千。
易水寒和金承恩等人,则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心里像翻越着千万匹马般,疑问不断。
那大漠孤鹰轻蔑的扫了一眼众人,他身上独有的那股鹰一般桀骜的气质,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这气场,融入了这周围的空气,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忽然,那大漠孤鹰的眼睛对上了金承恩和易水寒的视线,他的眼睛立时像放了光一样,闪了一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经飞身到了金承恩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易水寒率先出手挡在了金承恩前面,他顿觉一股强大的力道靠了过来,催着他的手臂生疼生疼。
金承恩也立时反应过来,出手帮着解围。这三个人只过了十招,那大漠孤鹰就纵身飞到了一边,看着他们,又一次轻蔑的笑了笑,便忽然一个转身向外。
这万花楼里,已经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而退到另一边的易水寒和金承恩,则静悄悄的站在那里为自己运功调息,舒缓此刻仍然留在体内的力道。大漠孤鹰的武功之强,令这二人汗颜,如果刚才再打下去,他顶多轻伤,而这两个人,则必死无疑。
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的江湖人士,早已吓的冷汗直流了,各个眼神呆滞,面色苍白。
只是此刻坐在那里的独孤贤却突然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苏离仍然留在那里。
就在这时,金承恩已经恢复了体力,他朗声说道:“诸位,相信你们大家也都看到了,此人重现江湖,必有所图,目的不会简单。而他又故意的在诸位和易教主之间挑拨离间,更是做贼心虚,想必,你们也不会再被他骗了吧?”
这些人此刻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忙忙连声称是,心有余悸。
金承恩又道:“既然如此,请允许在下在此多说几句公道话。暗杀事件的来龙去脉,一定跟这位大漠孤鹰脱不了关系,而易教主又有少林玄慈大师为其担保,他也承诺,会尽力查出事情真相,我相信,此时此刻,大家应该都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为自己一洗清白了吧。同时,也能为各门各派惨遭毒手的弟兄们还个公道。你们说,是否愿意相信易大侠了?”
此时此刻,这些人的心早已又回到了易水寒这边,忙接二连三的答是,大家都希望易水寒能亲自出面去解决这件事,因为他们深知,事情既然已经牵扯进了大漠孤鹰,就非易水寒这样的人物才能解决了,谁都不想惹祸上身,这样烫手的山芋,自然是要交还给易水寒的。
他们巴不得易水寒站在他们前面,要死,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去做第一个。这些人又开始了另一面的嘴脸,纷纷恭维起了易水寒,有的道歉,有的诉苦,还有的竟劈头盖脸的骂起自己来,场面实在是一波三折,令人啼笑皆非。
易水寒厉声说道:“你们放心,我易水寒说到做到,一定会为自己讨个公道。”
话落,他冲着金承恩笑了笑,说道:“替我谢谢你家主子,她的好意,易某已然牢记于心。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吧。”
说完,一个纵身飞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之后,这些所谓的江湖中人,也都一一散去了,谁还想留在这个危险之地呢,如果大漠孤鹰一不高兴,回来了可怎么办?没一会儿,这楼底下的江湖中人,便散的差不多了。
这时,苏离走了过来,笑着对金承恩说道:“戏演的不错。”
金承恩也笑着回道:“全靠苏兄教的好。”
苏离笑了笑,又抬头瞧了眼二楼,意味深长的说:“改天必定亲自登门造访,后会有期,金兄。”
金承恩礼貌的笑了一笑,说道:“一定一定。”
苏离依旧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
而此时,同在二楼的这五间房里,却各自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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