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定陶风云 > 第六章 血海深仇难忘怀,苦大仇深却奈何

??屋子里,烛光摇曳,周婉清微低着头独自坐在床上,董鹿晗与金承恩两人围坐在桌边一同望着她,准备听她细说自己的故事。

    不一会儿,只听周婉清轻轻的说道:“我原本出生在武林的一个名门望族中,记忆里,还记得儿时与爹娘,哥哥姐姐在一起的快乐日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家中出现了许多蒙着面的黑衣杀手,他们一见到人就斩杀,毫不犹豫。爹娘为了保护我和哥哥姐姐,爹一个人挡在了我们前面,拼命为我们杀开了一条血路,好让娘可以顺利的带着我们三个幼小的孩子从后面逃出去。我还记得爹满脸沾染了鲜血的样子,我还记得他看我们的最后一眼,还有他那发了疯似的声音,他不断的重复着,快走,快走...直到娘哭喊着把我们三个都拉走,再也看不到我们的爹。我们哭着闹着要找爹,要娘带我们回去,我们要找爹,可是娘哭着拼死的把我们一路拉开,就这样,我们躲到了家后面的一片树林里,娘紧紧的抱住我们三个,眼泪不断的滴到我们的身上,那眼泪的热烫,我至今都记的清清楚楚。可是,呵,没过多久,那群人就追过来了,他们开始在林子大喊大叫,开始四处的搜寻着我们,他们不断的说一些威胁我们的话,慢慢的,他们的剑尖渐渐的靠近了我们藏身的那片地方,我们已经吓的再也哭不出来,用力的扯着娘的手臂。那时,娘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和不舍,她忽然对我们小声说道,‘孩子们,爹和娘都不能再陪着你们了,你们要勇敢的活下去,不可以放弃一丝希望,记住,不要为我们报仇,忘记今天的一切,忘记你们的名字。孩子,娘真的很爱你们,乖,安静的呆在这里,无论待会儿看见了什么,都不许离开。’刚说完,娘就拽开了我们的手,直接跑了出去,再也没能回来。她没跑多久,就被那些人追上了,那些人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逼问她把我们藏在了哪里,但无论那些人怎样折磨她,她都没再说过一个字,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群人,那种空洞的感觉,仿佛让他们感到了凉意,终于停止了残忍的折磨,一个人走了过来,只一剑,娘就倒了下去。我们三个躲在远处看见了这所有的惨不忍睹,我一直狠狠的咬着哥哥的手臂,哥哥死死的抱着我和姐姐,眼泪一滴一滴打下来,我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切。后来,他们并没有放弃搜索我们,继续在树林里徘徊。我们三个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头也不敢抬,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吓的赶紧回过头去看,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站在了我们的身后,他向我们暗示不要声张,我们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那股杀气,就听了他的话,他看了一眼树林里的黑衣杀手,快速的把我们都抱了起来,冲出了那片树林,那群黑衣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群起而攻之,他带着我们跑到了一辆停在路上的马车边,一个个的把我们扔了进了车厢里,那个驾车人立即挥了马鞭,拉着我们跑掉了。而那个白衣人,正迎上了追来的那群黑衣人,直到他消失在我们眼前的最后一刻,他仍是孤身一人的在跟那些人对打。现在想来,他的武功应是相当厉害,因为不曾有一个人追上我们的马车。就这样一路奔波了好久,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哥哥姐姐都已不见了,而我,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家农庄里。自此以后,这农庄的主人一直抚养着我长大成人,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但每当我问他们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时,他们总说什么也不知道,我曾哭过闹过,但他们给我的答案始终是摇头,从那以后,我便不再询问此事了,只想着再大一些,自己去寻找我的哥哥姐姐,还有那些答案。”说完以后,周婉清已然哭的有些声音嘶哑了,她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和恨意,看着实在让人心疼不已。

    董鹿晗与金承恩二人,也早已难过的不能自已,眼含热泪,心痛难忍。

    董鹿晗深吸了一口气,安慰道:“周姐姐,你别哭了,我们两个实不该再让你回忆起这血腥事的,都是我们的错,你此时此刻的怨恨,我已经都明白了。你放心,我同承恩,一定会尽力帮你查出这该死的真相。”

    金承恩也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说:“没错,你放心,咱们一定会帮你的。你要继续往前走,别再难过了。”

    周婉清用手紧紧的抓住被角,努力的克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隐忍着不断流出来的眼泪,她痛苦的样子像一把利刃,直穿这二人的心窝。

    她不断的试着深呼吸,渐渐的,她挣扎开了痛苦的绳索,低声说道:“我从不曾对别人提过此事,这残忍的一切像火焰一样,十几年来不断的炙烤着我的心,我的一切,今天终于一下子把它说了出来,心里竟是那么空,那么轻。”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董鹿晗和金承恩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一言不发,但心里,却是千言万语。

    周婉清渐渐的恢复了初始的状态,她望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不必介怀,这是我自愿告诉你们的。也不必可怜我,我要的不是你们的同情。”他们二人听后深深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赞叹着周婉清这有些倔强却坚韧的性格。

    金承恩说:“我们知道你把我们当做好朋友看待,才会以心换心,对我们说出你的身世。你放心,我们不会去可怜你,你还是你,是我们的好朋友周婉清。对吗,鹿晗,我知道这也是你想说的话。”

    董鹿晗深深的看了金承恩一眼,心里甚是感动。

    她应道:“周姐姐,承恩说的,便是我们心中所想,安心便是。”

    说着便对着周婉清温柔的笑,那笑容如阵阵暖风,填补了周婉清此刻心里的条条裂缝,董鹿晗的眼睛里满是关怀与镇定,周婉清似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平日里的坚毅眼神又重新回来了。

    三个人的心情渐渐都得到了一丝缓解,金承恩问道:“你是不是姓夏?”

    周婉清稍楞了一下,疑问答:“你怎么会知道?”

    金承恩道:“我同鹿晗之前便提过关于十六年前,紫玉鼎重现江湖的事。还曾猜测过你的出身来历,她曾猜测过你是背负了血海深仇,但我们却不曾想到竟然就是金刀夏家。”

    周婉清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心里不明所以,正想问时,董鹿晗开口道:“我总觉得你的性情跟普通的女孩儿大不相同,这不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孩儿该有的状态。后来承恩跟我说了江湖上关于紫玉鼎的各种传闻,我们很奇怪,为什么那些人对一个年轻女孩儿穷追不舍,又奇怪,为什么这江湖上人人想占为己有的紫玉鼎会出现在你手里,便照着这些问题猜想了下去,因此便得出了刚才的这些结论。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周婉清摇头轻叹了一句,道:“你们又何错之有呢,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想的太简单。”

    董鹿晗和金承恩一听此话,一齐惊疑的看着周婉清,等着她说原因。

    周婉清说:“你们猜的没错,我怎么可能会有紫玉鼎呢,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设的局而已,但结果,却是那么不自量力。我一心想复仇,想寻找我失散的哥哥姐姐,但我除了脑海里仅剩的那些记忆,我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我便依着记忆,逐渐摸清了为什么当年会有人来追杀我们,后又通过多方打听从很多人口中探听到了当年的事情,便断定,是因为那件名为紫玉鼎的宝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后来我再怎么查下去,都查无可查,依然是空空如也。我不能就这么死心,于是,我便想拿自己做耳,诱那些人出来找我,我想着,只有他们重新出现,我才能获得哪怕一丝新的线索。但没想到,来追我的人却总是些不入流的教派,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断的追杀我,我的计划不但没能成功,自己反而险些丧命,真是讽刺。”

    金承恩和董鹿晗听了她的话后,心里是又惊又气,惊的是她既然肯为了获得一丝线索而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气的是她既然能做出来如此愚昧的事情。

    董鹿晗叹着气,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金承恩憋不住,埋怨道:“你这拿自己的性命太不当回事了些,你难道忘了你娘临死前对你们的嘱咐吗。你们的性命,是他们用命换回来的,怎么能如此鲁莽。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唉。”

    周婉清却笑了笑,说:“就因为我的命不再是我自己的,我才能迈出这一步,为了找到线索,我可以不惜一切。”

    董鹿晗和金承恩双双叹着气,低头不语,周婉清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心里着实感动,她想:从来不曾有人为我而着急过,担心过,今日把心里的话都跟他们说了去,的确让我的心里疏散了许多。可我,又真的值得他们为我担忧吗,我一身的血债,真的要把他们拖进来吗。尤其是鹿晗,她一点武功都不会,即使身边有再多高手护着,一旦陷入了险境,也是十分危急的。我就这样把一切说了出来,对他们二人,究竟是对还是错…

    周婉清正犹疑不决时,董鹿晗望着她说:“你不必多想,我和承恩说过的话,是不会变的,即使你不愿意让我们为你担忧,我们也是要这样做的了。你的计划,虽然看起来很鲁莽,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始终一个人守着你的秘密,一个人追查着那些线索,没有人能帮你,只能把自己豁出去,自己帮自己。这种听天由命的事情,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你,明白吗。”

    周婉清看着董鹿晗,心里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只能换做一个轻轻的点头,一些噙着的泪水。

    她明白了董鹿晗理解了自己的一切,而她也更加肯定了董鹿晗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再也割舍不掉了。

    金承恩开口,打断了她们的沉默,打断了她们那安静的交流,说道:“鹿晗说的是,你做的,很不容易。”他摇了摇头,又道:“喔,对了,你不是被一家农庄收养了吗,又是从哪里学得一身武功呢。”

    周婉清答说:“是我恳求了收养我的农庄主人,我告诉他们我想要学武,他们原本是不想答应的,觉得女儿家不该舞刀动枪,但实在扭不过我,就请了镇上的一个跌打师傅教我习武。自从跟了这位师傅习武,日夜苦练,为的就是将来复仇之用。”

    董鹿晗听后,问道:“跌打师傅,看起来这位师傅的武功不算弱啊。你可知道他的来历吗。”

    周婉清听了董鹿晗的话,也有些犹疑起来,说道:“我倒不曾这样想过,只知道他很多年以前就在村子里开了这家药馆了,行医送药,是个好人。”

    金承恩也犹疑道:“不错,一个村子里,怎么会恰巧出现了一个武功不弱的跌打师傅呢,他很快便答应了要传授你武功吗?”

    周婉清回忆说:“你们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他不曾收过我养父母的一文钱,我养父去拜托他的时候,回来只跟我说这事儿成了,我当时小,只顾着开心了。后来长大了也曾犹疑过为什么他不收钱就肯教我武功,又不让我认他为师傅,后来我问他,他说我学的只是武功,他只收学医的徒弟。而且他是出了名的善良,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肯收我们家钱的原因了,所以后来再没多想过这件事。”

    董鹿晗和金承恩对看了一眼,金承恩道:“那咱们,去问问?”

    董鹿晗笑着点了点头,把一旁的周婉清弄的有些糊涂,茫然道:“你们是想去找他吗?你们怀疑他?为什么?”

    金承恩答道:“倒谈不上怀疑,听你这么说来,他应该是对你有所照顾的。我们只不过有些问题,想去请教他一下而已,你不必担心,嘿嘿。”

    周婉清越发糊涂了,有些茫然的看向董鹿晗,董鹿晗笑道:“我对这个人的来历也有些好奇,去查看一下也无妨。你不是说当年那个白衣人救了你们之后,就被一辆马车送走了吗,关键就是这里,谁送的,谁自然心里清楚,既然肯花这么多心思去救你们,没道理对你们的将来不闻不问,你说呢。”

    周婉清似乎一下明朗了许多,夸赞道:“果然聪明,那我什么时候去呢?”

    董鹿晗安抚道:“先别着急,把伤养好了再说。”忽又转头对金承恩说道:“对了承恩,你觉得这江湖上,谁最想统一江湖,谁又最有这个实力呢?”

    金承恩一听她这么问,心里不禁思考着,答道:“要说谁最想统一江湖,那应当是丐帮,天龙教,或者名剑山庄了。若论谁最有能力,他们倒也算旗鼓相当了。丐帮弟子众多,又是最有历史的第一大帮。天龙教虽是一股新兴势力,但力量不可小觑。名剑山庄又是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庄,多少名人侠士,对其趋之若鹜,分量自然不会低。当然,至于少林武当,他们才是武林真正的泰山北斗,千百年来,屹立不倒,但我想,毕竟都是出家人,对世俗的这些,应该看的比其他人淡一些吧。怎么,你想让我去查他们?”

    董鹿晗说:“是打算查点儿什么,但不是你去,信义社吧。”

    金承恩立时恍然大悟:“你怀疑这幕后之人来自他们中的一些人?”

    董鹿晗答说:“咱们之前不就怀疑过那些武功高强的人都跑到哪儿去了吗?这些人,也许是一股单一的力量,也许是多股力量结合在一起,咱们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各大门派,高手也就那么几人,如果这些人真的想做点儿什么,无非也就是再自己原有的利益上再加点儿什么,就好比做生意,利润要越滚越大,这生意才能越做越红火,为什么呢,因为名气打出来了,大家反而喜欢花大价钱买走一些稍贵的货物,其实买的就是商家们所卖的名气。”

    金承恩仔细思索着董鹿晗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既已是江湖上公认的所谓高手,如果还想使自己的利益更多,就要把自己的门派打响?”

    董鹿晗笑着点了点头,赞道:“聪明,一点就透。既然当年的紫玉鼎一出现,就让魔教一统了江湖,谁又不想打它的主意呢。但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虽然也想得到它,但却不能像邪魔外道那样正大光明的去抢,只能化作一股地下势力,加入这场战争,想来也真是可笑。”

    这时,周婉清说道:“照你们这么说,当年杀我一家的人就是这些名门正派的人了!”

    金承恩忙说道:“你别着急啊,眼下都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你一旦冲动,就会泄漏了咱们的处境。”

    周婉清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失落的看着他们。

    董鹿晗宽慰道:“不必着急,这么难走的路,你不是也一路坚持下来了吗。咱们的线索太少,只能依靠猜测去抽丝剥茧,在这种情况下,谁都要怀疑,谁都可以被怀疑,明白吗。”

    周婉清答道:“嗯,我明白,我相信你们。”

    金承恩看着董鹿晗笑笑,悄悄的说道:“嘿嘿,还是你的话比较有用。”

    董鹿晗白了他一眼,又道:“啊,对了周姐姐,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你能不能再回忆一下,究竟小的时候,你们家都跟哪些人来往比较密切,或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还有那个白衣人,你真的对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好好回想一下,这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周婉清认真的思索着,她皱着眉头,有些着急,悠悠说道:“真的没有,我当时太小,如果不是那一幕太过残忍,我也不会记得如此深刻。至于其他人其他事,我记忆里真的好似不曾存在过一样,那个白衣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一想起他,记忆就会变的特别模糊。”

    董鹿晗和金承恩听后,也只能无可奈何,这时董鹿晗慢慢的说道:“看样子,咱们最好想办法从夏家开始入手破解这个谜团。承恩,江湖上可有哪些人对过去的事情了如指掌?”

    金承恩答道:“你们家信义社应当是分布在大江南北最多的信息地了,难道还有其他的吗?”

    周婉清也略有所同的看着董鹿晗,董鹿晗摇摇头,答:“信义社只知该知的事情,而且我们毕竟是商家,不会特别多打听江湖中事,否则我也不会一问三不知了。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了解过去的人?”

    这时周婉清突然看到了金承恩投来的犹疑目光,金承恩刚想开口,周婉清突然打断他,心急道;“你别说…”

    这二人一时间把董鹿晗弄的晕头转向,她逼问着道金承恩说:“说,什么人?”

    金承恩又看了看周婉清,只见她紧紧地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董鹿晗看到这番景象,又问了一次金承恩,金承恩看到了董鹿晗那副板着的冷面,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说还不行吗,有一个,叫天涯子。”

    董鹿晗根本没听过这个人,所以非常不以为然,但看到周金二人的表情,知道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道道儿,就转而问向周婉清,轻声道:“周姐姐,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你也别生承恩的气了,还不如让我知道的彻底一些,你说呢?”

    周婉清看着眼前这个好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儿,又气又急,忧心道:“你怎么对什么都一点儿不觉得怕呢,我和金承恩都不想告诉你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情,你为什么要逼着他说出来。”

    董鹿晗看到周婉清这么生气,心里更是纳闷了,忙说道:“好姐姐,别生气了,你就告诉我吧。”

    金承恩坐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因为这两个人他都不想去招惹,一个脾气火爆,一个又舍不得惹她生气,只好闷声闷气的耸拉着脑袋呆在椅子上,一会儿瞧瞧周婉清,一会儿偷瞄一下董鹿晗,对于他这个年轻少侠来说,场面倒有些好笑。

    周婉清皱盯着董鹿晗看了半天,见她假装无辜的也看着自己。周婉清终于耐不住董鹿晗了,就说道:“这天涯子,住在他自己的天涯阁,号称知道一切江湖秘事。但要想找他帮忙,除了克服通往天涯阁的危险路径,还要避过天涯阁里的所有机关暗器,即使越过了这重重阻碍,进入了阁内,还要答应他一件事,这件事不排除他会要了所到之人的性命,以前也曾有过一个人闯过了这奇险难关,但到头来,天涯子却拿走了他的命。”

    周婉清边说便看着董鹿晗,原本想在她脸上找些恐慌之色,但她只看见鹿晗一脸的若有所思样,周婉清心里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儿实在有些摸不清,看不透。

    董鹿晗听她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就抬头看向周婉清,却发现周婉清正瞪大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望着自己。

    董鹿晗忽的笑了出来,周婉清见她还对着自己笑,更加心急如焚了,还没等她发火,董鹿晗就笑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还以为什么人值得你们两个如此大惊小怪的,原来是小说里头的人跑出来了,哈哈,真有趣。”

    周婉清的眼睛此时争的更大了,一脸的匪夷所思,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

    只见董鹿晗又突然一本正经的转头对金承恩说;“咱们得列个计划了,看来这天涯阁里的人咱们将来是要会会的。这样承恩,周姐姐依然要在这里养伤,我随后会安排人照顾她,等她好了,得回一趟她的家乡,去探访一下那个跌打师傅。到时候恐怕要有劳你陪她跑一趟了,这个咱们可以迟点儿再研究。接下来,我会送信到信义社,让各个分社密切关注你刚才所说的那些门派。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还得自己去解决,目前看来再也耽误不得了,等明天夏卿灿然回来了,我们就会随时离开。至于你,我不放心你独自去暗查那些所谓的高手,所以还是放心交给信义社先盯着吧,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此地等周姐姐的伤好了,也可以先跟着我东行,随你。这些事情如果全部做的差不多了,还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线索,咱们再去闯一闯天涯阁,如何?”

    周婉清一听董鹿晗可能还是要去天涯阁,心里急的像被火烧,此时只听金承恩阻止道:“你不能去天涯阁。其他的事都可以依你,这事不行。”

    董鹿晗反驳道:“堂堂一个男子汉,如此婆婆妈妈,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周婉清也急道:“你怪他也没有用,我们不会让你去的。”

    董鹿晗一听周婉清也开始帮腔,不免有些急道:“你们两个,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没到那一步,我是不会冒险让你们担心的,又何必现在逼着我走到一个死角呢。更何况,那个所谓的天涯子,他的话是真是假都不能断定,我当然不会冒然就去。你们还说是我的好朋友,怎么对我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简直不可理喻。”

    周婉清和金承恩听到董鹿晗气急败坏的这么一说,心里也顿时没了主意,他俩相互看了看,又齐齐看向董鹿晗,只见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呆呆的看着地下。

    周婉清清了下嗓子,轻声说道:“你别生气了,我们也只是担心你而已,毕竟天涯子不是好惹的,为了我们,你又何必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董鹿晗一听这话,心里突然像被注进了火水一般,立时暴躁的一塌糊涂,只见她慢慢的抬起头冷声问道:“你这是在说我多此一举自作主张吗。”

    周婉清看到了董鹿晗眼里的冷峻,心里一惊,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犯险而已…”

    董鹿晗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这眼神直看的周婉清心里打颤,金承恩感觉到了董鹿晗身上散发出的严肃之气,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又激怒了她,有些后悔刚才太过直白的拒绝了董鹿晗的话。

    他知道董鹿晗的确生气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她这副冷峻的模样。

    哪知董鹿晗慢慢的眨了下眼,突然颔首轻轻的说道:“是我不好,错解了你们的意思。”

    说罢,叹了口气,却让周金二人更为吃惊了,他们原本以为董鹿晗是要大发雷霆的,没想到却自己说她自己不对。

    还没等这二人反应过来,董鹿晗又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冲动,反倒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对不起。我只是任性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时被你们齐声拒绝了我的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而已,现在想通了,你们别介意。”

    金承恩和周婉清一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吃惊了,想到:她这样一个出身于天下首富的少主人,既然忍住了骄纵的脾气性格,反而给我们道歉?!实在匪夷所思,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董鹿晗看他们二人各自不语,只是一幅疑惑的样子看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还是在生我的气吗?”说着看了看这二人,十分不解。

    周婉清先反应了过来,说道:“哦,没有,你没再生我们的气就好。”

    金承恩也忙说道:“是啊,你刚才的样子倒是吓了我一跳,现在总算冷静下来了,嘿嘿。”

    董鹿晗一听,也想到了刚才对待周婉清的样子的确有些过分,就看着周婉清说:“让你受委屈了周姐姐。”

    周婉清微笑着答:“不会,只要你安全就好。”

    董鹿晗被她这轻轻的一句话击打了一下,心里感叹着:只要我安全就好,只要我安全就好。

    她看着周婉清看自己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溺爱的感觉,这让她心里,却有些愁容难言,只好不再说话。

    只听金承恩道:“咱们快说回正题吧,那,我先说,我要跟着你,等周姑娘在这里把伤养好了,我再赶过来与她汇合便是,嘿嘿。”

    董鹿晗立马接道:“哦,好啊,那咱们就等着他们明天回来,再行商议其他事宜吧。今天有些晚了,周姐姐也该累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周婉清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又不确定哪里不对,就笑着说:“好,我休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去吧。”

    说罢,董鹿晗就拉着金承恩快速的走出了屋子,竟像逃一样。

    金承恩一出了屋子,就对董鹿晗说:“唉,她好像还是很喜欢你啊。”

    董鹿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惊的楞了一下。

    只听金承恩又道:“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的就拉我出来了。”

    董鹿晗惊疑的看着金承恩,想矢口否认,却根本无力开口。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院外,看着这这满天的繁星,那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却好比一个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小麻烦在天空中嘲笑着他们。董鹿晗语重心长的说:“我终于知道她当日为什么要打我一巴掌了。”

    金承恩听着董鹿晗有些词不达意的话,茫然问道:“为什么?”

    董鹿晗说:“她根本没有什么紫玉鼎,如果我当日不是存心骗她,你说,她该拿什么来交换我,那岂不是要拼命吗。”

    金承恩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忽又看着董鹿晗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办啊,她又怎么办啊?”

    董鹿晗被他这话问的好不尴尬,忙斥道:“你胡扯什么呢,什么我怎么办她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等夏卿他们来了,我们就即刻出发,决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金承恩虽然心里也替她着急,但这种事情毕竟不好再开口,也就没再顺着董鹿晗的话接下去了,只好吞口唾沫,把刚才想说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董鹿晗抬着头望着夜空,心里满是说不出的酸楚和焦虑。过了一会儿,她看金承恩也不说话了,只安静的站在一旁陪她一起看着天空,就说道:“事情一桩桩的接踵而至,一件比一件棘手,但却为什么好像是我把它们牵扯过来的呢?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吗,承恩。”

    金承恩看着她纤瘦的侧影,答道:“有些事情始终都要解决,既然如此,何不由我们亲自解决呢,就算你不找它,终有一天,它们也还是会来找咱们的。别去胡思乱想了,我会一直陪着你面对它们的,别担心。”

    董鹿晗看着金承恩,他的眼睛里映着那些小星星,又黑又亮,煞是好看,心想着:这该是个快乐的少年的才对啊,为什么却同要为这一滩死水而费尽心思呢。或也许,这便是我们年轻的使命么,既如此,有这样的好友陪在自己身边,又有何惧呢…”

    二人在院外呆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未时,董鹿晗正与金承恩在院子里下棋,远远的就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正是夏禹祈和李灿然他们回来了。

    夏禹祈看到董鹿晗安然无恙的在院子等着他们,心里顿时将那把悬着的刀放了下来,也对金承恩更加另眼相待了。

    董鹿晗看到了他们两个终于安然无事的回来了,心里更是高兴的可见一斑。

    感慨道:“夏卿灿然,多谢二位。”

    夏禹祈和李灿然忙说道:“少主多礼,属下不敢。”

    董鹿晗一脸正色道:“岂有不敢之理?你二人为我下火海是其一,现下又终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是其二。我怎能不谢?快别说了,灿然,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金承恩,承恩,这位便是我的好兄长李灿然。”

    其实金承恩早就在那天晚上众人围攻董鹿晗的时候就见过李灿然了,但他还是装做第一次见到李灿然的样子,因为董鹿晗事先就交待过他,不要将那晚的事情说出来。

    只见金承恩拱手相抱,说道:“久仰,李兄。”

    李灿然是天生的孤傲的性子,想当时他第一次见到董鹿晗这个少主人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高傲模样,更何况是对着金承恩这个毛头小子,虽然他是董鹿晗的好朋友,但在李灿然这个人的眼里,只要是还不能得到自己心里认同的,都有些不屑一顾。

    只见李灿然手上回着礼,头却昂着,说道:“不敢。”

    他嘴巴上虽说的不敢,但动作和口吻上却像极了讽刺,不过好在金承恩事先经董鹿晗提醒过,对于李灿然的态度,也没有太多在意,所以他并没有回话,只是转而问向夏禹祈,道:“禹祈兄一路辛苦了,快跟我说说你们那边的过程呀,你们不在的日子里,你们家主子每天都为你提心吊胆的,生怕这计策出了岔子。”

    可这金承恩的一个毫不在意,却给李灿然心里留下了极大的创伤,以至于日后有一段日子,这个伤口都没能愈合完整,真是要感叹一下这心高气傲的人若遇上了满不在乎的人,这四周也基本就等同于鸡犬不宁了,不过倒也让旁人时不时的乐上一把,此都为后话了。

    夏禹祈笑答道:“让少主忧心了,我们此行一切顺利,全部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我让随从们先去客栈休息了,只我同灿然赶了过来看主子。”

    四个人坐在院子里说说聊聊的将这件事说了一番,说到最后,都不禁替那些人黑衣死士感到心寒。

    董鹿晗问道:“可曾见到那个首领的样貌?”

    李灿然叹了口气答:“可惜了,我当天下午曾潜进去探听他们的动向,但只能远远的看到那人的背影。后来晚些时候,我在打斗中依稀分辨出了此人,但他反应很快,随即叫来了护卫把他包围在中间,自此便不得而知了。仔细回忆起来,应当是个年轻公子,绝不会齐肆那样的老人。”

    李灿然的这一番话,又让在座的几个人都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苦思中。

    夏禹祈说道:“此人之心尤可诛,他断不会就此罢休,咱们今后都要稍加防范了。想必他此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恐怕要分心躲避一下耳目了。”

    董鹿晗道:“嗯,既如此,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卿,还是按照咱们之前说的,你留在这里替我照看屋子里的周婉清姑娘,等她伤好了,承恩会来带她走,到时你再来找我便是。灿然,你得跟我跑一趟齐国了。”

    夏禹祈说道:“主子,我不放心你们,还是让我跟着去吧。”

    李灿然也说道:“反正这小子还得回来,不如让禹祈跟我们走,让这小子留下照顾屋里那位姑娘便是。”

    金承恩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还挺不以为意的,忽见这会儿李灿然一句一个这小子,又说不让他跟着董鹿晗,正要急冲冲的发火,董鹿晗在地下拽了一下他的衣服,硬是把他给摁住了,说道:“夏卿不必担心,屋子这位姑娘同样很重要,只有你帮我照看着,我才能安心的离开。至于承恩,我路上还有些事情要他帮忙,而且非他不可,灿然承恩,你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互相多担待些吧,好吗?”

    夏禹祈听了董鹿晗这一番话自是不敢再有意见的,李灿然也听到了董鹿晗似有难言之隐,就不必再多说了,金承恩也巴不得董鹿晗替自己说了话,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一时间,四个人坐在那里,倒是没了气氛。

    董鹿晗忙说道:“咱们再简单耽搁一下,吃些东西,就乘着夜路走吧。”其余三人都点头答应了,这氛围董鹿晗觉察到一时间不太好挽回,只能又提议说:“那咱们出去吃些东西吧,总好过闷在这里。走吧。”

    说着自己便先站了起来,又瞧瞧这坐着的三人,他们也只得赶忙站了起来,跟着董鹿晗一路走出去了。

    但这一路四人,心里却各怀主意,场面实在有些尴尬。按理说夏禹祈应该帮助董鹿晗劝和金李二人,但他好像自顾自的在思索着什么。李灿然和金承恩心里自然是在时不时的问候对方一下,两人的表情动作已经吐露了一切,而董鹿晗却是在心里细细的打量着后面的这三人,也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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