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情剑三步曲之燕舞 > 第二章 论武

??等到了练功房外头,我松开湘玉的手,推门进去,才跨进去一步,就见钱管家笑嘻嘻地冲我道:“少爷,您来了。”边说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着又道:“这位是鲁师傅,外号小鲁提辖,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师父,少爷可要勤学苦练,不要辜负了老爷的一片苦心。少爷,您忙,小的还有别的事就先退了。”说完,他又向着那个什么小鲁提辖作揖,口里道了声“告辞”便匆匆出去了。我看到那个小鲁提辖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依旧大喇喇地坐着不动,心里掠过一丝不快。当我双目投向他时,他脸微侧,傲慢之情也太过明显了,更让我不快起来,心里暗暗道:“定要你吃些苦头。”

    沉默得一阵,我首先开口道:“早就听说要来一位武功一等一的正宗的少林俗家弟子来教我武功,心里一直盼着。今日一见鲁师父,就知是名不虚传。小生还听人说,鲁师父不但武艺高强,为人也十分的豪爽,这正对小生的脾气。”

    “鲁某生性草莽,从来就不讲那么多规矩。”

    “既是如此,今日这师徒之礼也就可免了吧。”

    “别的可免,这师父茶却是要的。”

    “想必鲁师父来之前也听说了,之前这京城里的好几位有名的武师可都是被我撵走的。”

    “到了我手里,可由不得你了。就不信以我年前只身前往漠北,横扫黑风十三煞的功夫,还治不了你个娃子。”

    “你来这也是为了求个财,要是伺侯得本少爷高兴了,让你混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成问题。但惹是拂了我意愿,定让你一天不得一天过。”

    “啪”的一声,那鲁提辖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气汹汹地道:“若不是赵老爷盛情难却,鲁某也不屑为你之师。今日你若不奉茶,就让你老爷子来主持公道,我也懒得与你晚辈一般见识。”

    我正欲开口,湘玉递了一杯茶过来,道:“少爷,你就忍一忍吧,免得老爷又要骂你的。”

    我白了她一眼,却也是忍了,接过茶递了过去。那鲁提辖“哼”了一声,却是不接。

    “这却是为何?”我双目圆睁地望着他道。

    “敬茶当跪。”

    我一听,强压着心中怒气,道:“小生出身虽不显贵,却也只跪天地与父母。”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却也是跪得。”

    “我可从来没想过要认真地认一个师父,你就休想了。”我边说边把茶又塞回给湘玉。

    “你爹叫我来,就是要我来当你师父的。你可知,赵老爷为了请我,曾四次亲自登门,并亲手端茶相奉。你若是不认,就是不孝。我既是答应了赵老爷,也必让你服贴。”

    看不出,这么一个草莽武夫,嘴皮子却是这么厉害,倒是看走眼了。我沉默一阵,又道:“要我认你,须得看你本事。”

    那鲁提辖望了我一眼,呼地站起来,双手用力拽了拽身上那件青色褂子,昂着头走到屋子中间,嘴里一边道:“就耍一套平时不怎么耍的少林金刚爪,让你娃开开眼界。”说完,他一声大喝,当即练了起来。我看他那招式,力道刚猛,气势磅礴,步法灵巧,一招一式都很是娴熟,方位也拈拿得很准,比我以前的几个师父那是强了许多。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整套的少林金刚爪已使完,却未见喘气,也没有头冒热汗,看来内功也是不赖。他一练完,旁若无人地又坐回椅子上。湘玉鼓起了掌,见我白了她一眼,也就停了下来。我本来就不想要练什么武,更不想要认什么师父,因此就算他武功再好,我心里也是不服,也得鸡蛋里挑出刺来。

    我沉思得片刻,轻蔑地道:“看来我这师父是认不成了。”

    “咦?”那鲁提辖突然提高嗓门道:“却是如何?”

    “我观鲁大侠的这少林金刚爪,是貌似而神不合。”

    “小子敢口出狂言?你可知这套爪法可是少林第一高僧慈痴高僧亲自传授于我的。当年恩师见我练这爪时,也是赞许有加。怎么一到你小子的眼里就不值一文了?今日你若不说个明白,鲁爷我定不轻饶。”

    “鲁大侠息怒,小生敢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我相信慈痴前辈也是知道的,只是没必要明说罢了,毕竟你悟性有限,能练成这样也算是到了顶峰,不可再强求。”

    “你再讲,别绕弯子。”

    “那我就直说了。我见你每招每式,力道强悍无比,虽然好看,却是大忌。”

    “怎么讲?”

    “你刚每使一招,一开始力道便用到了十足。”我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一下:“手爪如钢爪般,就算是抓到石头也能抓个粉碎。”

    “那是当然,鲁某这金刚爪可有碎石断木之力。”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开始就用尽全力,那么使出去的这招无论如何是没法收回的。若碰到真正的高手就要吃大亏。”

    “那倒未必,只要力道足够强,在强攻猛打之下,没有人能抵挡得住的。鲁某自信放眼天下,力道能强过我的没有几人。”

    “一味蛮用力,对付一般的人当然不在话下。真正的高手,必定会避你锋芒。你的招式是固定的实招,多耍几次谁都能看出你要使的什么招了,完全可以卖个破绽,引你上当,到时你招已出,收不回来可就悔之晚矣。”

    “那你说该当如何?”

    “就以这爪功来说,真正的行家一定是只有在抓到了目标,力道才传至指上。”我边说又边用手比划着:“在未抓到目标之前,力道都只在手臂上,这样在出现紧急情况时能快速地变招来应对。”

    “好像有点道理,只是纸上谈兵,不足信。”

    “那好,刚才确实有些抽象,现在说点具体的。就拿你刚才的最后一招锁喉手来讲。在这一招之前,是一招缠枝,就是用右手从上而下缠抱对方的双手,将其压在胸部以下,抬右脚护住自己的腹部,再左手自下而上急速反手锁喉。只要前面的那招缠枝得手,这锁喉手必定也得手,是不是?”

    “确实。当年黑风十三煞,有五个就是死在这一招下的。”

    “我说未必?”

    “哦?你能破?”

    “不仅我能破,很多人都能破。这黑风五煞死得确实有点冤。”

    “你怎么破?”

    “很简单。只要在你的爪到达以前,收下颌,张开口就行了。”我又边说边把左爪伸到口里轻轻一咬,继续道:“可惜你的招招是实招,这次可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手往人家牙上送了。我看你使的不是金刚爪,而是血爪。锁喉手也不是锁喉手,而是无指手。”我边说边斜眼观察着他,只见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恐慌,额上也沁出汗珠来。

    他默默不语,许久,才急切地道:“可有破解之法?”

    “要破也不难,只是如我刚才所讲,力道不可一开始就传到指端。只有真正捏住了人家的脖子,指尖才可用力。”

    “这一点多练练应该能做到,接下来要如何?”

    “这接下来啊,嗯,我也不知道了。自个啄磨吧。”

    “鲁某愚钝,还请赵少侠不吝赐教。”

    “这个嘛……”我停顿了一下,只听鲁提辖急着道:“少侠但有差遣,鲁某莫敢不从。”我心头一乐,看来这个师父又搞定了。于是缓缓道:“也没什么,只要日后在我爹爹面前就假装练练,说说我的好话。别的时候我做我的,你别管就行了。”

    “以少侠的武功,哪还要练啊?这事使得,只是便宜了鲁某,白拿你们家的工资。”

    “我们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这个你不用过意不去。”

    “嘿嘿,那刚才说的,要如何应付呢?”

    “只要你由爪变掌,捂其嘴,再右手急上,再锁其喉,则大功告成。”其实我话一出口,就知这样也是不行的。因为前一招的缠枝,目的在于将对手的双手压住,这时松了,则前胸门户大开,由于到胸的距离比到脖子的距离要近,反而会被对手占了先机。看来只能由爪变拳,一击,轻的可断其齿,重的可令其晕厥。不过,估计眼前的这位鲁提辖应当看不出这不妥之处。

    “不愧是赵少侠,这一招果然妙,鲁某实在是佩服得很。”

    我得意洋洋,“嘿嘿”笑了几声,道:“大凡一些高深的武功,都要辅以心法。这心法,其实就是告诉我们,每招每式当身体各个部位在空间上行进到一定地方时,内力在各个经脉也要相应地行进到一定的地方,不能早也不能晚。嗨,估计你也听不明白。”我话音刚落,就见钱管家又风风火火地进来了,走到我跟前才小声说:“少爷,老爷来了。”

    我一阵惊慌,左顾又盼了一下,对湘玉道:“茶呢?”

    “哦,在这。”湘玉边说边从桌子上端起茶杯给我,我接过之后又递给鲁提辖,轻声道:“该你演戏了。”说完我连忙走到中间一点,刚使一招雄鹰亮翅,就见我爹爹进来了。我赶紧口里“嘿嘿”了几句,再一招抱月,接着又是一招推石。鲁提辖走了过来,将我的双手向上扶了扶,道:“前面一招抱月是斜向腹部的,所以这招推石则要偏向上一点,以收起前一招露出的胸部空档。”

    我微微点头,接着又是一招轮爪,再是探海,缠枝,最后一招锁喉手,一气呵成。我收了招,用袖擦了擦额头,一边还道:“累死我了。”再一仰头,看到我爹爹,故作惊讶地道:“爹爹什么时候来了?孩儿一点都不知。”

    “才到一会儿。今天店里有点忙,所以才到。”

    “爹爹看我练得如何?”

    “花拳绣脚,中看不中用。”

    “爹爹何以这么说?须不知,武功讲的就是水杨之屈张,一味的刚猛,反而不妥。不信?你问师父。”

    “赵老爷,却是如此。假以时日,令公子定有所成。”鲁提辖在一边帮腔道。

    “鲁师傅,刚才只顾着跟逆子说话,没来得及打招呼,失敬失敬。”

    “赵老爷哪里话?还不折煞鲁某了。”

    “今天真是辛苦鲁师傅了。往后逆子就有劳鲁师傅严加管教了。”

    “令公子勤学好问,赵老爷根本就不用担心。”

    “听到了没有,爹爹,就只有你老嫌弃孩儿不够刻苦。”

    “是啊,老爷,敬儿一直都很努力地练武功,我看着都心痛。”这时我妈也走了进来,估计她知道爹爹来找我,怕又会骂我,就跟过来了。她边说边走过来,对我道:“儿啊,今天累了吧,妈要厨房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等下送到你房里去。要是累了就回房先休息一下吧,瞧你,满头大汗的。”

    “唉,就是你把他惯成这个样子,一点苦也吃不了,真是急死我了。”爹爹不满地道。

    “老爷,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哪能让他跟你一样吃这个苦啊?再说了,我们家敬儿比别个家的公子哥不知强了多少倍了。老爷,你就别难为他了,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我这也是为他好啊。现在还有我这个老不死的替他撑着,等到我撒手了,就全靠他自己了,还能指望别人吗?”

    “爹爹,我这不是在练武功吗?再说了,那些从来不练武的,也不见得就一事无成啊。我倒觉得,那些练武的才是一事无成。”

    “要你练武是防身用的,难道还指望让你能考上武状元啊?”

    “以我现在的武功,防身是绰绰有余了,要做武状元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看看你儿子,你看看。”爹爹似乎痛心疾首地对妈道:“这样目中无人,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接着又转向我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帮人提鞋都不够,还武状元?我告诉你啊,这几天就不要出去瞎逛了,好好跟你师父学学,多亲近亲近。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到外面去游手好闲,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好了,老爹,你别老吓他,他也不小了,你还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管着哪行啊。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练了,走吧。”妈在一旁劝道。

    “好,我走。就知道你护着他,生怕我把他骂坏了。”爹接着对鲁提辖道:“鲁提辖,就失陪了,以后有劳了。”便由妈扶着出去了。

    看到他们走远,我微微笑了笑,扭头对湘玉道:“下午陪我出去透透气,都快闷死了。”

    湘玉做了一个鬼脸,道:“胆子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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