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驴子历险记 > 第六十三章 雨夜密谋

??陈氏跟着众人到唐家看热闹,看到唐家奢华气派,想起老窦家的悲惨遭遇,既为果儿感到高兴,心里又酸酸的,感叹人世的不公平。

    两位扮演唐顺风父母的越剧名伶,为了多挣一天演出费,每次送别众人时,都盛情邀请大家明天接着再来,唐五丁拦都拦不住!唐五丁每天都在统计花销,认为既然已经定亲,没必要再请这些人来吃饭,戏台子该拆了!可是每次送客,名伶都会趁机说几句“诸位邻亲明日再来哈,明天做好席面专等各位。”唐五丁暗示名伶别再邀请了,名伶却委屈地说:“这都是送客的客套话,哪知道他们实心眼,真的就来了。”唐五丁吹胡子瞪眼也没脾气。他转过来告诉唐顺风,谁知唐顺风在高兴头上,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图个喜庆热闹。何况,他和这些人一起出生入死,已经有了交情。

    众人正在花厅吃席,一个仆人匆匆来找唐顺风,“公子,驴子把花吃了。”

    唐顺风正在劝酒,漫不经心地说:“让它吃吧,它就好这一口。”

    唐五丁却站起来,皱着眉头来到后花园,只见原先满园春色、红杏妖娆的景致,如今成了一片荒草地。驴子吃得好不快活,一边昂昂欢叫,正在大啃柳树皮。

    唐五丁急得捶胸顿足,宅院主人担心损坏家居,预先收了保证金,驴子把满园花卉糟蹋个罄尽,恐怕保证金要不回来了。他搞不明白,这些人每天来做客,为何要带一只驴子来?

    “那是谁的驴?”回到宴席上,唐五丁克制不住恼怒,气呼呼地问。

    众人为这驴子惹了不少尴尬事,一时都停下筷子,齐刷刷望着陈氏。

    陈氏初来乍到,还是一头雾水,“驴子是俺家的,咋啦?”

    唐五丁提高嗓门大声说:“诸位是舍下侄媳的亲朋,舍下每日殷勤款待,可你们带一只驴子来做什么?坐骑不像坐骑,驮物又不驮物,又不拴上缰绳,只管满院子放生,把我的后园吃得一片荒芜!这这这……让人如何交代?”

    众人被一顿数落,一个个哑口无声,吃席的热情顿时冷落下来。唐顺风赶忙解释:“五叔,那驴子甚是伶俐可爱,也是侄儿让它来的,一切后果具由我担待。”

    唐五丁正在连声抱怨,驴子扬着脑袋,一路寻着芳踪来到花厅门外。崔老四灵机一动,连忙离席凑到驴子跟前,讨好地说道:“吕一明,你姑父办喜事,你也来祝贺几句。”

    驴子把脑袋伸进花厅,遇到众人热切鼓励的眼神,便哈出一口草粪味,说:“昂——愿天下有钱人终成眷属。”

    “啊!驴子成精啦。”唐五丁尖叫一声扔掉扇子,撩起桌布钻到了桌子底下,吓得抖如筛糠,差点把桌子拱翻。

    大家闹了个没趣,宴席吃不下去了,尴尬了一会,纷纷找借口开溜。出了唐家,油糕张对陈氏说:“弟妹,这驴是你家老六的宝贝疙瘩,你牵回去吧。”

    陈氏说:“他大爷,俺如今照料小夏还来不及,哪有闲暇看顾牲口?看在老六面上,你们好歹把驴子带回洛阳,日后俺和小夏回家,还要把驴子送还给老神仙。”陈氏没想到,她来这里吃席,小夏在客栈又经历了一番波折,已经失踪了。

    众人没办法,在街口和陈氏分手道别,赶着驴子回客栈。一路上,大家七嘴八舌埋怨驴子,每次都搅乱大家的饭局。不过,驴子救过大家的命,大家对它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真拿它没办法。

    过了两天,果儿的婚事定了,大家也满足了口腹之福,在此地已无牵挂,开始商量去南京领赏,然后带着满满的收获回洛阳,与家人团聚。

    唐顺风听说众人要走,掐算着也到了和三叔会合的日期。他现在要赶到瓜洲渡唐福楼,在那里等候唐古丁。于是,他和胡三麻商定好,由他雇条船,载着大家先去瓜洲渡,然后在那里分手。他去北京城做生意,众人去南京。等他在北京城做完生意,就直接去洛阳和果儿完婚。

    这天是黄道吉日。众人早晨上船时,凉风习习,天空阴云密布,不时飘落零星雨点。他们在北卫所取了各自的行李铺盖,遥望远方绿野,正是他们曾经的生杀之地,不由得感慨万千。

    片帆顺水行舟,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烟雨溟濛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从他们出了苏州城,一个头戴斗笠、衣裳邋遢的矮胖子就一直盯着他们。他们的船行在运河中,这个人就在岸边树林里平行追赶。有时船只拐弯,这个人会钻进水里,从对岸爬上来,不即不离地继续追赶。

    到了夜里,狂风突起,一场大雨笼罩了苏州城。电闪雷鸣中,一个鬼魅般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游过外城河,蹲在城下蛰伏了片刻,等到城墙上面巡城的梆子声走远,黑影手扒湿滑的城砖,手脚并用,壁虎似的快速翻上城墙。此处是苏州平门,城头上伸手不见五指,到处堆放着守城器具。城楼里灯火通明,笑语喧哗,窗户上不时映出晃动的人影。虽是风雨之夜,巡城兵丁也不敢松懈,手里的气死风灯的亮光,由近及远,在漆黑的城墙上不断摇晃。

    一阵闪电过后,黑影看清了周围的环境,猫腰来到城门上方,在城垛上栓了根带子,然后顺着带子滑到城门洞上方,悬停在那里。在他旁边,是两个盛放首级的竹筐。一个竹筐里放着靠鸡老的首级,另一个是鸡老的首级,悬在此处示众已经有十几天时间,虽然被雨淋过,仍然发出阵阵恶臭。黑影辨不出哪个是鸡老的首级,索性割断系绳,手提两个竹筐纵身一跃,狸猫似的无声落地。他凫水出城,踩着泥泞一路狂奔,马不停蹄地来到郊外一座宅院。

    这是一座普通民居,前后门都有人在暗处把守,主人一家老老少少都被捆绑起来,关进一间黑屋里。虎太郎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昏黄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海盗在厨房做饭,他的弟子除了在四周警戒的,都集中在客厅里,围绕在他身边。

    鹰之丸提着两个竹筐来到天井里,甩掉脚上的泥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匆匆走进客厅,向虎太郎深深鞠了一躬。

    “先生,拿到了。”他把两个竹筐轻轻放在地下。

    虎太郎脸色一变,紧紧盯着地下的首级,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触动了他的万千心事,使他不忍猝睹,又强压内心的狂潮,狠狠盯着那个东西。

    “可怜啊……追逐红蜻蜓的少年,再也听不到你稚嫩的歌喉了。”他嘴里咕哝着,脸色渐渐泛红,眼睛变得刀锋一般犀利,力度之强,似乎能把地球一劈两半。

    黑田京八拆开竹筐,仔细辨认了一下,把鸡老的首级放进黄绸缎里,呈给虎太郎。虎太郎摆摆手,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

    客厅里气氛沉闷,谁也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凹头丸坐在旁边,欲言又止,只有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虎太郎的弟子们一个个板起脸,竭力做出无比沉痛的表情,似乎在攀比,比谁显得更难过。

    过了很久,虎太郎沉重地咽下一口吐沫,指着靠鸡老的首级问:“那个人是谁?”有个和弟弟一起遭难的,他的感受能好一些。

    鹰之丸回答:“弟子白天看布告,名叫靠鸡老。只是不知道是谁。”

    虎太郎转过脸,对凹头丸说:“凹头丸,拜托你为次郎唱首挽歌,表达我的哀思。”

    凹头丸跳下椅子,手舞扇子,咿咿呀呀地高唱了一首丧歌。歌词大意是次郎是个男子汉,为了理想死得其所,八幡大神保佑他魂归故里,不要做异乡的孤魂野鬼。哥哥和妹妹都很疼爱他,希望三人能携手同赴西天极乐世界。

    凹头丸的歌声极富感染力,客厅里顿时响起一片啜泣声。异样的曲调,尖利的嗓音,低沉的唏嘘声,使得雨夜这个房间里格外阴森可怖。

    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泥水声噼噼啪啪的。房间的人停下拜鬼仪式,都瞪着阴沉沉的目光向门口望去。转眼间,一个武士跑进来,跪下向虎太郎行礼。

    “尾山,你见到那个吕一明了?”虎太郎问道,声音里带着猛兽低吼的颤音。

    尾山回答:“是的,他们一行总共十一人,十男一女,乘船离开了苏州。我和豹墓猿追了一程,豹墓猿继续追踪,我赶回来报信。”

    “吕一明是什么相貌?有特别之处吗?”

    尾山从背上解下一个竹筒,从里面掏出一卷画卷,双手呈给虎太郎。“这十个人的相貌我全部画出来了,这个身高八尺三寸,体重二百二十斤,双手缠绷带的正是吕一明。”

    虎太郎展开“吕一明”的画像,见吕一明年龄大约在四旬左右,身材雄伟,方头方脑,阔口狮鼻,一副标准中国大汉的模样。

    “看似很强壮啊。”虎太郎眼睛里喷射着怒火,对吕一明既恨,又有些忌惮。能够杀死次郎的人,必定是武功高超的人。

    虎太郎上岸之初,先和大明官军厮杀了几场,虽说每次都大获全胜,但是官军越聚越多,使他寸步难行。他的目的是报仇和找回名剑,这样纠缠不休,会耽误他的正事。因此,他改变策略,避开大队官军,一路潜行来到苏州城郊。罗二先生果然有办法,从苏州府衙搞到了关于鸡老的领赏记录,其中包括领赏人的姓名和客栈住址。虎太郎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派豹墓猿和尾山先去侦察情况。

    根据领赏记录,尾山把赵八爷当成了吕一明,因此对他特别注意,整理出赵八爷完整的个人资料,包括他的体貌特征,生活习惯,饮食取向,武功特长等等。因此,虎太郎询问吕一明情况时,他就对答如流了。

    “他使用什么兵器?”

    “铁棍。长一丈一寸,直径一寸,重量五十五斤零四两。他还有一口腰刀,材质一般,绑腿里插一只短刀,刀刃有缺口。”

    虎太郎盘膝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了一会,根据吕一明的身材和兵器,大致判断了他的武功特点:这个人不爱惜兵器,显然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喜欢耍棍子,因为他有蛮力。因此,这不是一个高手!随便自己哪个弟子,都可以轻松斩掉他。

    他心里有了谱,就问尾山:“他的同伴都是什么人?”

    尾山拿出一纸名单,一一报出名字:“都是一些中老年人,油糕张、马二杆、胡三麻、崔老四、段七锤,吕一明、常小酒、翟虎、吴夷用,还有一对小夫妻,名叫照明和果儿。他们带着行李铺盖,赶着一条名叫驴的牲口。”

    “他们离开苏州去哪里?”

    “鲍鱼张向船家打听了,他们的目的地是瓜洲渡。”鲍鱼张是王直手下的一名海盗,这次专门给虎太郎带路的。

    虎太郎哼了一声,大声命令:“天明起身,去瓜洲渡杀死他们。把吕一明给我留下,其他人由你们处置。”

    众弟子“害”了一声,正要分头去准备上路的器具,一个武士匆匆跑进来报告:“柳先生回来了。”

    虎太郎派柳大元去金山卫一带寻找次郎的部下,一直不见他过来碰头,正在担心,忽听他回来了,不由得挺直腰板,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柳大元领着虎太郎的两个弟子走进客厅,身后跟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人。这个人毛发蓬乱,衣衫褴褛,佝偻着腰,歪着脑袋不停地颤抖,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虎太郎慰问了柳大元几句,转身问那个跟来的人:“你是次郎的部下吗?”

    那个人弯腰施礼,说:“是的,我叫吉川左卫门,原先在四条城主手下做家臣,那时和次郎就是一对好朋友。后来漂洋过海来到大明,一直辅佐他建立伟业。”

    虎太郎轻蔑地扫了吉川一眼,压下内心的怨恨,慢声问道:“次郎不幸遇难时,你在哪里?他是怎样遇害的?”

    吉川摇晃着脑袋说:“说来话长,次郎在苏州一带进展顺利,几乎没有敌手。弄到的绫罗绸缎、粮食布匹堆积如山,光是金银财宝就弄了几十箱。但是,他一时心软,饶了一个名叫唐顺风的人一条命,结果栽在这个人手里。”

    虎太郎眉毛一扬,没想到次郎的经历这样曲折,又冒出一个名叫唐顺风的敌人。

    吉川说:“这个唐顺风是个坏蛋骗子,我走遍全日本都没见过这样歹毒的家伙。他利用次郎的信任,竟然在次郎的饭菜里下毒!”

    虎太郎皱紧眉毛,不禁为次郎担心起来了。

    “还好,我们抢救及时,把次郎救活了。从那以后,次郎一心要杀掉唐顺风,可惜那家伙用的是假名字,再也找不到了。后来,明军调集了大批精锐,我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次郎已经打算撤离苏州,先退到海上去避避风头。可惜,这时恰好发现了唐顺风的踪迹。于是,次郎决定杀掉唐顺风再走。我们把唐顺风包围在弥陀寺,攻打了一天,眼看就要完成次郎的心愿,狼兵却杀来了。狼兵很凶猛,把我们的队伍冲散了,从那时起,我就和次郎失去了联系。如果不是柳先生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次郎已经死了。”

    “哦。”虎太郎面沉似水,沉吟片刻,问道:“你知道次郎手里有一把名剑吗?”

    “知道,是童子切安纲,次郎正是为了这把剑才逃离日本的。那可是他最心爱的东西。”

    “你知道这把剑的下落吗?”

    “知道,次郎把它和四箱价值连城的宝物埋藏起来了。”

    虎太郎心里一阵舒展,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那么,请你带我挖出这把名剑。”

    吉川摇摇头,“办不到。我只知道次郎埋起来了,埋在哪里我却不知道。”

    虎太郎骤然板起脸,怒吼一声:“你在骗我么?”

    周围的武士忽地围上来,纷纷拔出半截亮晃晃的倭刀,对着吉川龇牙咧嘴。

    吉川是生杀场上打滚出来的,对这样的场面处之泰然,慢吞吞地说:“次郎埋藏宝物时,只带了两个挖坑的明国人,事后就杀掉了。如果次郎死了,这就成了无人知道的秘密。”

    虎太郎感到一阵眩晕,辛辛苦苦来到大明,次郎死了,难道连妹妹也救不活?

    吉川搔搔脑门,忽然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跟随次郎去挖坑的是唐顺风!次郎不知为何没有杀他,只杀掉了另一个。如果找到唐顺风,就会知道宝物的埋藏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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