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驴子历险记 > 第三十一章 驴子不识数

??唐顺风愣怔了半天,想不通这是什么驴子,难道是修炼千年的驴精?他心里不禁有点害怕,转过来问果儿:“你是哪里人?怎会来到这地方。”

    果儿抿嘴笑着说:“我们是从中原来的,我爹和小夏姐的爹都是少林僧兵,奉了山门法令来江南剿灭倭寇的。”

    唐顺风一愣,竟然有人从中原赶来消灭那些暴虐的倭寇!他不由得对果儿刮目相看。“难怪你们身上都带了官府的通缉令,竟然是来剿灭倭寇的,真是令人万分敬佩。”

    果儿说:“我又不会武功,小夏姐可是武功高手。我们到了好几天,还没见过一个倭寇呢。”

    唐顺风心里一动,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令尊大人既然是武功高手,我很想跟他学习武艺。不知他会不会收我这个徒弟?”

    果儿眼波流转,娇羞地说:“那你得自己跟他去说。”

    “他在哪里?”

    果儿说:“这会大概在湖边打倭寇呢。”

    唐顺风微微一笑,心想倭寇都被我药死了,打起来应当是很轻松的。

    他指着驴子,这是他心中最大的悬念。“这驴子竟然会说人话,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果儿说:“那是我小夏姐家里的驴子,听说从小被一位老神仙养大,教它说会人话,当真神奇得很。”

    小夏一扭头,看见果儿和唐顺风蹲在驴子跟前眉来眼去的,不禁有些气恼。

    “照明,离俺妹子远点!”

    唐顺风干笑一声,抱起菖蒲扔进池塘。半个时辰后,水面飘起白花花一层小鱼苗。

    “果儿,湖边好像打乱仗,咱们去看看。”小夏非常担心,因为她爹和果儿的爹都在湖边打倭寇。

    果儿惊叫一声,慌忙跑向小夏。唐顺风追了几步,见远处人影杂乱,似乎不是很乐观,连忙制止两个少女:“刀剑无情,伤着你们怎么办?”

    小夏边跑边回头说:“又没叫你去!”

    唐顺风迟疑了一下。他刚逃出狼窝,实在不愿意接近那些凶残的倭寇。但是,看到果儿衣袂飘飘跑向危险境地,他动了护花之心,顿了顿足,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这么巧?那些僧兵怎么知道倭寇在这里?”他问果儿。倭寇行踪诡异,飘忽不定,他是知道的。

    果儿缠着小脚,行走不便,撩起裙摆在荆棘丛中绕行。“是我们宝贝驴子说的,假倭唐顺风要带鸡老洗劫阳山港,僧兵都在这里埋伏好几天了。”

    唐顺风的心被猛击一下,脸霎时红得像染缸里捞出来的。

    “那驴子怎会知道?”他提心吊胆地问。

    果儿停下来,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前些天,我爹他们去菱角泾巡逻,半夜在鹧鸪村宿营,被倭寇把驴子偷去了。第二天,他们寻着驴蹄印一直追到弥陀寺才找回驴子。我们驴子在倭寇巢穴呆了一宿,听说有个假倭唐顺风,要带鸡老洗劫阳山港,打算抢十几万银子。因此僧兵就在这里埋伏,今天总算等到倭寇了。”

    唐顺风感到后怕,自己随口编的一个谎言,差点给这个小渔村带来灭顶之灾。造孽啊!他的脸色忽白忽红,越发觉得这头驴子邪乎!它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当然,这头驴子会说人话,自然听得懂人话。谁能想得到,它竟是个密探!

    树林边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几乎都拿着兵器。铁棍、草叉、花枪,大刀,密密麻麻的,声势壮观。在午后的阳光下,每人都是满脸大汗,神情紧张又有些兴奋。人群中夹杂着一些身穿土黄色僧服的和尚,都是黑带缠腰,五色绑腿,身背斗笠,一举一动显示出异于常人的敏捷,干练。他们的眼中透着机敏,神情冷峻又有些骄矜,浑身上下散发着北方人特有的强悍和倔犟。

    唐顺风看到这些和尚,油然生出一种安全感,便大着胆子跟着小夏和果儿凑近树林。他刚才离开时,树林里躺到了三十个濒死的倭寇,但是乍一进树林,里面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地下横七竖八的竟是几十个乡民!这些人臂膀上扎着白毛巾,身边撂着鱼叉和梭镖,各个血肉模糊,惨状令人目不忍睹。

    “怎会这样?”他不由得惊叫一声,感到摸不着头脑。地下应该躺着倭寇的尸体才对!

    僧兵在树林中搜索,不时翻起一具尸体检查死活。

    唐顺风跑到锅灶跟前,看见鱼锅已经底朝天,周围躺着七八个倭寇,一个个身体佝偻蜷缩,皮肤发肿发亮,眼角嘴角都是血,地下满是呕吐物。

    “鸡老呢?”他跑遍树林,只数出来十三具倭寇尸体,鸡老却不知去向。

    两位身披袈裟的僧人站在锅灶旁,指着地下的倭寇议论:“倭寇像是被毒死的。”

    一位老僧微皱眉头,说:“这是谁干的呢?手段酷烈了得。”

    另一位老僧说:“管他谁干的,这是好事一桩。徒儿们,架起火堆,把这些倭寇就地焚化了,挫骨扬灰。”

    唐顺风把头一低,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鸡老不在原地,说明他被同伙救走了。这么说,鸡老并不一定死掉,自己的血仇也没有报。

    一位乡绅模样的人匆忙走过来说:“大师稍等,让乡兵先把首级割下来。死伤这么多人,总得有个说法。回去怎生给他们父母妻儿交代呢?”

    官府悬赏倭寇首级,明码标价:每级四十两白银。约合现在的一万到一万四千元。

    一位老僧念了一声佛,说:“孙施主,没想到乡兵冲在前面,却死伤惨重,当真令人痛心呢。”

    一个臂缠白毛巾的乡兵插话说:“刚才一声枪响,乡兵才知道倭寇竟在眼皮子底下,谁也不敢往前冲。倒是胡都司有血气,说倭寇只有八个人,叫大伙跟着他去抢功劳。结果进了树林,满地都是倭寇,像是害了瘟疫,只在地下挣扎。胡都司叫大家割首级,乡兵却不敢杀人,怕被血溅了衣裳。结果,湖里又冲上来一伙倭寇,亮着明晃晃的大刀,见人就砍,一下子被他们砍死三十几个。”

    唐顺风倒吸一口冷气,幸亏自己跑得快!否则会被倭寇大卸八块的。

    孙施主摊着双手叫苦不迭,“乡兵太善良,只敢杀鸡,何曾杀过人?那些倭寇不是人,对他们容不得留情面。”

    乡兵说:“胡都司给大家做示范,拿剑插死一个倭寇,可大家还是不敢下手。这可好,胡都司也被砍死了,倒在那边草窝里。”

    孙施主惊叫一声,气急败坏地大喊:“都是那头驴子谎报军情!害死这么多人,我非杀它不可。”

    唐顺风一愣,还有这种事?他心里暗喜,真是天助我也!原来驴子说话也没个准。如果这老头杀了驴子,倒替自己解决了**烦。

    孙施主撸起袖子,带着十几个乡兵来到树林外面。刚好,驴子尾随着小夏和果儿也来到树林边,正在啃地下的青草。

    孙施主气势汹汹,抢过一根木棒就砸到驴子背上。驴子猝不提防,嘶鸣一声,扭头就跑。小夏连忙拦住孙施主,劈手夺过木棒,狠狠地把孙施主摔倒在地。

    “你干啥打俺驴子?”

    孙施主说:“这驴子说鸡老手下只有八个倭寇,你看看树林里头,死掉的倭寇都有十几个,还有跑掉的。它谎话连篇,害死胡都司还有我们上峰桥三十几个乡兵,它难道不该死?”

    小夏啐了一口,“你们笨哦!牲口的话也相信。活该倒霉!”

    果儿劝住小夏,给孙施主解释:“我们驴子不识数,只能数到八。它说八,就是很多很多的意思,可惜你们当时只问驴子,却不问问我们,就那样信以为真。”

    原来,鸡老被靠鸡老偷袭,天亮后撤离了寺庙。僧兵为了寻找这头神奇的驴子,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寺庙。双方刚好打了个时间差,没有遭遇上。驴子逃过鸡老的砍杀,一直在湖边吃草。僧兵询问倭寇的情况,驴子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僧兵。陪同僧兵巡逻的乡兵首领胡都司打探倭寇的人数,驴子说鸡老有八个人。胡都司信以为真,因此带着上百个乡兵在这里埋伏,打算以多欺少,一举歼灭鸡老匪帮。谁知乡兵能力有限,不但没打着倭寇,反而被增援的倭寇杀死三十几个。

    “它不识数,如何胡言乱语?害死我们上峰桥这么多人!”孙施主气得满嘴白沫,浑身颤抖不已。

    “你们是吃饭的,它是吃草的。自己不长脑子,反怨俺们驴子。”小夏毫不示弱。

    唐顺风看出驴子的威信已经动摇,它再说自己是假倭恐怕也没人会信,就挡在果儿身前,拦住那群乡兵,说:“你们本事大,刚才应该多杀几个倭寇才对,杀驴子泄愤有什么志气?”

    孙施主站起身,他被小姑娘摔得可不轻。“驴子是你们僧兵的,我看在佛爷面上不杀它,至少要打掉它两颗门牙。”

    小夏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俺倒看看谁敢打俺家驴子!”

    河滩上人山人海,都在一旁看热闹起哄。

    一个身材高挑,面色黝黑的和尚从树林里冲出来,气势凛凛,单臂一挥三股叉,人们眼前一阵目眩。

    “哪个要杀俺的驴?”

    小夏一指孙施主,“爹,就是这个干巴老头。”

    小夏的爹瞪起一双杏黄眼,凌厉的目光把孙施主吓得倒退好几步。“俺们千里迢迢来帮你们打倭寇,你倒来打俺们的坏心眼?”

    孙施主和乡兵们被镇住了,吱吱唔唔说不出话。

    “窦老六,不要乱来!”两位袈裟老僧赶过来,喝住小夏的爹。“快去林中看看,你们的师傅被倭箭射穿了胸部。”

    窦老六一声惊呼,撒腿就往树林里跑。

    小夏和果儿护着驴子,慢慢往回走。唐顺风对这头驴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这个名叫阳山港的小渔村,坐落在运河岸边。一条小河穿过村落,连接着运河和阳澄湖。唐顺风来到运河堤岸上,看见河边靠着十几条大木船,插满各色旌旗,最显眼的一面大旗上绣着“奉旨平倭”四个大字。其他旗上绣着“少林义兵”和“武功提举上人”等字样。

    “原来是奉旨平倭!”唐顺风对这些僧人又增加了一丝敬畏。他感到奇怪的是,果儿和小夏的爹怎么会是和尚?

    小夏把驴子赶上一条船,回头看见了唐顺风,就问:“你这沙弥怎么跟来了?”刚才唐顺风给她俩帮腔说话,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沙弥有了好感。

    果儿站在舷板上,微风拂动衣裙,飘然若仙。她抿着嘴,轻轻回头瞄了一眼,耳朵瞬间就红了。

    唐顺风问:“两位小姐是在船上住吗?”

    小夏说:“谁稀罕住船上!俺们本来要去苏州守城的,谁知道半路被上峰桥的乡兵拦住,死活要帮他们去巡哨,一下耽搁了好几天。”

    “这船要去苏州?”唐顺风高兴了,“能让我搭船吗?”

    小夏看了果儿一眼,说:“你规规矩矩的,离俺妹儿远点,当然让你搭船。你若是心怀歹意,俺胡三叔的熟铜鞭可不饶你。”

    唐顺风吐了下舌头,快步上了船。心想,只要和仙女同船,多说几句话也足慰平生了。

    岸上跑来三十几个僧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里躺着一位胖大老僧,脸色煞白,胸前一大片血迹,半截箭杆还露在外面。僧人们把伤者安顿好,就吆喝船工开船,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到苏州城。唐顺风躲在一边,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伤者是他们的师傅,少林寺的天弦大师。这位大师听说倭寇在树林中,首当其冲冲杀进去,却被暗箭射穿了胸部,伤势极重,只有苏州城的小山上人才有办法救他。

    僧人们一片忙乱,谁也没理睬这个搭船的陌生沙弥。唐顺风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从这些风风火火的僧人中辨认出了果儿的父亲,一个身材敦厚的名叫胡三麻的人,他穿的就是这个人的衣服。他心怀畏惧地望着这个人,又感到好笑,仙女的父亲竟然是一位僧人,怎么这样荒唐?

    他又看见了窦老六,这是小夏的爹,作风泼辣,身板瘦高,像顶门杠子一样硬朗。窦老六一上船,先去摸了摸驴子脑袋,问小夏喂驴了没有,然后和众僧坐在一起,默念经文为天弦大师祈祷。

    唐顺风想偷看仙女,果儿和小夏却躲进船舱久久不出来。他正思索怎样和果儿搭话,那头大黑驴朝他走了过来。

    唐顺风现在最怕驴子揭穿自己的身份。偏偏驴子腹泻,弄得船上臭烘烘,被人赶来赶去,和他凑到了一起。

    唐顺风扭过头,假装没看见。和一头会说话的驴子说话,大概有失人类的尊严——他给自己找理由。但是,这头驴子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又不能置若罔闻。

    他忍住恶心,招手把驴子叫到身边,搂住驴脑袋小声说:“我叫照明,我叫照明,我叫照明。”他像念咒,趴在驴子耳边,反复给它灌输这个重要理念。

    “你不是唐顺风,你是姑父。”驴子傻乎乎的,嘴里哈出刺鼻的草腥味。

    “再不要提唐、顺、风这三个字,姑父听着头疼。”唐顺风哭笑不得。让驴子叫他姑父,这大概是果儿对他无礼调戏的回击。

    “是,姑父,你教吾念经。”

    “念什么经?”唐顺风感到稀奇,僧人养的驴子也喜欢念经。

    “楞伽严经。”

    “不会。”

    “法华经。”

    “不会。”

    “金刚经。”

    “也不会。”

    驴子奇怪了,“你会什么经?”

    “御女心经。”

    驴子瞟了唐顺风一眼,在船帮子上啃了一口,咬得木头“嘎吱嘎吱”响。

    果儿和小夏走过来,“宝贝别啃那个。”

    驴子说:“吾饿了。”

    果儿看看河两岸,春柳依依,如烟如雾。到处都是鲜草,驴子却吃不惯,总处在半饥饿状态。她束手无策,俏丽的眉目间泛起一丝愁云。

    唐顺风安慰她说:“不要紧,到了苏州,我去给驴子找马草。”

    果儿问:“到苏州还有多远?”

    “半天路程。”

    “那样还好。你看看,我们宝贝都饿瘦了。”

    唐顺风偷眼看果儿,感到心都醉了。但他不能冷落果儿的同伴,就问小夏:“你们二位佳丽,怎么令尊大人都是僧人?”

    小夏大咧咧地说:“咋?俺爹不能当和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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