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驴子历险记 > 第二十七章 驴子的情报

??乡兵们留在原地驻足观看,都为这群和尚捏了把汗。但是,和尚们的身影消失在灌木丛后面,并没有传来激烈的喊杀声。显然,寺庙是空的,根本没有倭寇。

    胡都司带着乡兵跟上来,看见僧兵正在逐个搜查房舍。胡三麻匆匆跑出一个房间,神情凝重,拦住果儿和陈氏说:“嫂子留在原地,不要进去看了。”

    “咋啦?”

    胡三麻叹了口气,“倭寇丧尽天良!连女人和孩子都杀。那情形太惨,太吓人了。”

    乡兵们挤到那个房间门外,只见十几个女人小孩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下,四面墙上溅满血迹,青砖地彻底被血染红,令人惨不忍睹。乡兵们一时惊得脸色发青,半天都喘不上气来。

    窦老六从佛堂里跑出来,大声喊:“驴大哥,你在哪?”他在佛堂里发现了驴子的粪便,知道驴子来过这里,开始满院子寻找。

    众人拥到佛堂里,见这里蛛网残破,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凌乱的桌椅,和五具黑衣人的残尸。

    “好可怜哦。”众人翻过尸体,揭下他们的面罩,赫然发现这些人竟然留着月代髻——他们是倭寇!还好,是死的。

    “倭寇自相残杀?”乡兵们感到不可思议。

    胡都司进来一看,连忙让乡兵砍下倭寇的首级,塞进一个麻袋里。这是意外的收获,价值二百两银子!朝廷悬赏倭寇的首级,明码标价,每级四十两。

    “有斩获,不虚此行!”胡都司笑嘻嘻地守在佛堂门口,担心被僧兵发现。

    窦老六焦急地跑出寺庙,大声呼喊驴子。很快,芦苇荡中有了回音。

    “吾在吃草。”

    窦老六顿时欢喜雀跃,连忙跑过去,果然看见驴子站在湖边,正在啃食菖蒲。“菩萨保佑,总算找到你了。”

    驴子吐掉嘴里的菖蒲,说:“有香气,却有点苦。不好吃。”

    窦老六把驴子带回寺庙,杨五郎急忙跑过来,动手解驴子身上的铁甲。“娘哎,俺老婆的传家宝。弄丢了就得跪搓衣板。”

    “你做什么?”驴子不愿意,闪身躲避。

    “这是俺的铁甲。这回累死俺也不脱了。”杨五郎突然感觉手被割了一下,抬起手,手掌割了一条口子。他仔细一看,一片铁甲被砍裂了。“这是咋弄来?咋裂开了?”

    驴子说:“鸡老砍的。很痛。”

    众人一听“鸡老”,纷纷围上来。乡兵们过来凑热闹,发现说话的竟然是驴子,一时又惊又喜,呼朋唤友,几百人一下子都围了过来。

    “你看见鸡老了?”胡都司瞪大眼睛问驴子,心里对这些神奇的少林僧兵升起了无限的崇拜。

    杨五郎脱下驴子的铁甲,窦老六看见驴子脊背上一道红肿,皮毛都翻开了,真是心疼极了。

    “鸡老用刀杀吾,吾念阿弥陀佛保佑。佛不让鸡老杀驴子。”

    “神奇啊,它还会念佛?最后怎么样了?”

    “鸡老和靠鸡老用刀对砍,靠鸡老跑了。”

    众人明白了,原来鸡老和靠鸡老分赃不均,两人打起来,靠鸡老被打败了。

    “你知道鸡老跑哪儿去了?”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

    “吾看见鸡老坐船进了湖中。”

    “你还知道什么?”

    驴子被这么多生人围观,还有些不适应。窦老六鼓励它回答问话。

    “吾看见唐顺风磕头,答应带鸡老去阳山港,说那里有几十万银子。”

    胡都司朝人群喊:“陆监生,快拿笔墨来,我要记下这个假倭的名字。他叫唐顺风,以后可以悬赏缉拿了。”

    “他们去阳山港做什么?”胡都司边写边问。

    驴子想了想,“不知。”

    孙举人说:“姓唐的假倭既然给大王带路,自然是去阳山港打劫的。这还用问?”

    胡都司摇摇头,“阳山港一个小渔村,哪来的几十万银子?倭寇或许另有目的也未可知。”

    孙举人说:“反正,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阳山港。我得赶快回去让我姨丈一家出来躲避。”

    胡都司想了想,又问驴子:“鸡老手下有多少倭寇?”

    “八个。”

    “你看清楚了是八个?”

    “八个。”

    胡都司心里突然涌动了一个念头:如果只有八个倭寇,凭自己手里这二百多乡兵,无论如何也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个鸡老,价值三千两,剩下七个倭寇,价值二百八十两,总共三千二百八十两!假如死上二十个乡兵,每家赔给抚恤金三十两……不,二十两!不,十五两!其他乡兵每人奖赏二两,总共花费七百两,还剩下二千五百两。给孙举人、陆监生他们每人分一百两,自己几乎可以落下二千两银子,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他笑盈盈地问驴子:“他们真的是八个?”

    “八个。”

    “他们什么时间去阳山港?”

    驴子摇头。人群挤得严严实实,它想啃地下的杂草都啃不到。

    “这鸡老不是人啊,他竟然对驴子下毒手。”胡都司回身对大家说,“大家让开,谁有金创药给驴子医治一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

    窦老六把驴子带到一边,果儿和小夏看到驴背上的刀伤,都心疼得直叫唤。她们帮窦老六擦洗了驴子的伤口,细心地抹上金创药,对驴子问寒问暖,极尽体贴。了缘大师让僧兵把遇害者的遗体搬到院子里,找了几张草席盖上。乡兵们做了十几付担架,准备把遗体抬走。

    胡都司悄悄把士绅们叫到一旁商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依学生看,此事最好禀报阎县令,让他派官兵去保护阳山港。这样最稳妥。”刘秀才捻着胡须说。

    “腐儒之见!”胡都司说,“倭寇只有八个,二百个乡兵把他团团围住,如同瓮中捉鳖,正是咱们立功受奖的好时机,不可错过!”

    陆监生不以为然,“牲口的话你也相信?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胡都司急了眼,指着远处的驴子说:“这个牲口不一般!大家适才都亲耳听见了,它确实口吐人言,句句都是真话。”

    “它识数吗?万一不是八个倭寇,而是八十个倭寇,乡兵岂不是被害惨了?”

    “我再去问问它。”胡都司领着众人来到驴子身边,“驴子,你确实看见倭寇是八个?”

    “八个。”驴子说。

    陆监生没话说了,就提醒胡都司:“那都司还要小心安排妥当,千万不可有失。咱们上峰桥就这么二百个青壮人丁。”

    驴子这下把乡兵害惨了,它认识的最大数字就是八!胡堂给驴子上数学课时,费尽心机,驴子的脑袋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八的局限。对于驴子来说,八既代表八,也代表无穷大。它说八的时候,往往是很多的意思。

    也怪胡都司一时财迷心窍,高估了驴子的智商。他该问问驴子:宝贝,四加五等于几?

    士绅们统一了意见,胡都司作为曾经的武官,开始排兵布阵:“阳山港紧邻运河,有一条水道经过金鱼荡通向阳澄湖。鸡老若是从阳澄湖去阳山港,必然要走水路。他只有八个人,最多两条小船,金鱼荡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前年打野鸭时,去过这一带。金鱼荡最窄处只有二十步宽窄,两边都是烂泥塘。咱们把乡兵埋伏到两边的苇丛里,待他们经过时,伏兵四起,手到擒来。”

    孙举人说:“欠妥,伏兵在烂泥中,怎能接近小船呢?”

    胡都司拍拍孙举人的肩膀,“孙年兄应该知道火烧赤壁吧?我在两岸伏下四十名弓箭手,专门用火箭烧船,还怕他们跑了不成?这么近的距离,火把都能扔到船上去,根本不用搏命厮杀。船只一旦起火,他们只能跳水逃生,那时候上岸一个杀一个,最稳妥不过。”

    “都司高明,这招够狠够辣。”

    陆监生说:“人算不如天算。我看还是谨慎为妙。”他指了指僧兵,“最好叫他们一起去,一旦有事,也是个靠山。”

    胡都司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我去找了缘师傅说说。”

    绅士们跟着胡都司来到院里,了缘大师正在为遇害者念经超度。胡都司一副悲天悯人的腔调,“这些遇害妇孺真正可怜,大师怎么处理她们的遗骨?”

    了缘大师说:“阿弥陀佛,老衲也正犯难。不知他们是从哪里被掳掠来的,只好就地掩埋。”

    胡都司说:“我在阳山港有一片私地,不如在那里设个义冢,四时可以扫坟祭奠。把他们埋在那里,也省得在这荒郊野外做孤魂野鬼。”

    了缘大师非常感动,连声说:“善哉善哉,都司有此善心,真正积德。”

    胡都司说:“埋葬了这些可怜人,我还想请大师带着众僧去那里做上三天法事,超度他们的亡魂。不知大师肯否?”

    “这是该当的。阿弥陀佛。”

    了尘问:“咱们一路耽搁,怕去苏州晚了,官家责怪吧?”

    了缘大师说:“督府大人并未限期前往,耽搁几日,也是事出有因,想来不会责怪的。”

    众人计议妥当,把遇害者的遗体抬上担架,列队上路。胡都司派几个腿快的乡兵快速返回上峰桥,一边让村里准备斋饭,一边置办自己所需的各种物品。他很兴奋,没想到自己已经退休,竟还有机会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鸡老的手下有二百多人,大多是他在日本招集的浪人和野武士,少部分是大明沿海的老海盗。这其中的骨干分子,是他给四条城主做家臣时的同僚,都是一群失魂落魄、无家可归的亡命徒。

    鸡老刀技出众,又酷爱搜集名刀,因此才不惜杀死幕府将军的使者,夺取童子切安纲。犯下这种罪行,他在日本已经没有立足之地,只得东躲西藏,靠打家劫舍,抢些农民的饭团混日子。他后来投靠寄居在平户藩的海盗头子王直,得到一艘双桅大船,编入了倭寇队伍,从此来到大明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卑劣变态的心理得到极大满足,越发变得扭曲膨胀,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鸡老把他的手下分成四五个小队,分别安排在破庙周围的村落里,远远拱卫着他的巢穴。这一带已经被他们杀成了人间鬼蜮,方圆数十里不见人烟,很利于他们的隐蔽。不过,恶魔坏事做绝,终会有恶报!大明的官军正在四下里集结,倭寇内部分赃不均也会火并。而且,鸡老惹上了两个不该惹的角色,他即将恶贯满盈了!

    鸡老包扎了刀伤,凶神恶煞似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手持兵刃快步赶来的一队队喽啰。天色微明,几抹乌云横亘在东方天际,地平线上一片橘黄。这个清凉的早晨,院子里却忙得不可开交。鸡老指挥手下搬运粮食银子和绸缎,装了满满十几船,悄悄运往江岸边的双桅大船。院子里还剩下四五个箱笼,都是最值钱的金银玉器,还有用黄布紧紧包裹的童子切安纲。这是鸡老最值钱的宝贝,他不放心交给别人看管。

    唐顺风手脚勤快,累的满头大汗。剩下最后这几件箱笼时,看见鸡老守在那里,他不敢过去,就远远地停了下来。

    鸡老阴鸷的目光来回搜寻,最后把目光停在唐顺风身上。他对鲇鱼宋说了几句,鲇鱼宋把唐顺风叫到跟前,问:“儿子,你会摇船吗?”

    唐顺风连忙满口答应,说自己会摇船。

    鲇鱼宋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跑到一间厢房,拽出一个满身伤痕的中年人,又踢又打,交给他和唐顺风一人一把铁锨和锄头。

    “种地吗?”唐顺风感到奇怪。

    一伙倭寇搬起箱笼,运到湖边一条小船上。鲇鱼宋乘人不备,在唐顺风耳边悄声说:“待会大王要杀你,你就大喊‘奥咔奈’。”

    唐顺风一惊,感到心里凉飕飕的。“大王为何要杀我?”他刚才搬运货物非常卖力,鸡老都看在眼里。他还以为鸡老会对他产生好感呢。

    鲇鱼宋嘘了一声,“记着干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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