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走吧,去远方 > 第三章、四喜和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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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喜和五福是三胡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用北京话来说就是发小儿。四喜和三胡同岁,家境好点,有一个妹妹。五福比三胡大点,家境差点,有一个姐姐。三胡是独生子。四喜从小顽劣不爱读书,经常是班级里的倒数,四喜和三胡五福都做过同桌打过架,偷过东西勒索过村里的小娃。四喜小学六年级多读了一年,总算是考上了初中。初中毕业了四喜在市里上技校,学的是数控。可四喜自小不是学习的料,每天晚上抽烟喝酒上通宵。第二天在宿舍里一睡就是一天,噢,还忘了四喜还有一条罪名,翻墙。四喜这样做得结果就是每天被老师拉出来站在门卫处站着睡觉。学本来上三年,四喜上了两年就被学校遣返回来了。四喜二话不说,过完年就去了南方的电子厂。

    五福的故事比较曲折一点,五福属于那种有些花花肠子又比较闷骚的人,从小就他的鬼点子多,五福是三个人中的老大。五福的爸妈想让五福上大学,奈何五福也学不会。没能考到县城的重点中学,全县的人都知道只要进了这所高中,那就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大学校门。五福爸妈没办法,只好求人交了择校费,勉强把五福送进了学校。五福又没考上大学,这次父母没办法了,五福自己选了个铁路学校,在本市里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

    其实还有一个人的:六财,六财和三胡四喜五福合成村北头的“四人帮”,六财的爸爸比较有本事,当上了队长,在四个孩子上小学的时候就  早早地把二层楼房盖到了石浪,为此六财和他们就生分了很多。

    要说这三个孩子最快乐的时候除了小时候当属三胡和五福上高三那一年。

    有一天,五福告诉三胡:“四喜回来了,就在咱县城。”

    “真的啊,在哪儿呢,你咋知道的”

    “你先别急,听我给你慢慢说。”五福开始细细说来,有天晚上他看到四喜QQ在线,就问问四喜在哪儿,四喜说我就在县上的某个网吧中,你来找我吧。五福大惊,大惊过后是狂喜,连忙锁了宿舍门去找。五福到了后和四喜上了一会网,才知道四喜现在在县上一家修车铺子里当学徒,回来没几天。两人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上完网刚好时间太晚,四喜和五福还有四喜的师哥党昭一起去了五福宿舍,三人就这样挤了一晚上。第二天四喜和党昭早早赶在师傅起床前面就回去了,五福睡了一会就去上课。直到几天后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三胡。

    两人这时候便约好了周末的时候一起去四喜的修车厂子看看四喜。

    周末到了,三胡五福结伴过了县河桥,朝北走了四五里路,那时候河对面的路还没有铺上水泥,到处都是土,一条河,就分出了城市和乡村,道路旁旁边的树上的叶子也沾满了土,耷拉着脑袋。三胡和五福不在乎,朝北方走去,四喜在那里等着他俩。

    三胡在想,四喜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以前的那个傻小子吗,不,肯定有变化,四喜也是有脑筋的人,在外面混了这几年,变化肯定不小。

    到了,终于到了。五福先给四喜打了个电话,四喜说这会正修车,你们过来吧。三胡趁着这间隙,打量了下这个小修车厂,总共有三座平房,呈区字排开,只是里面的那个X变成了一辆大卡车,靠近路边的那座房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小何修车场”三胡已经听五福说了,四喜的师傅姓何,叫何毛毛。四喜去的最晚,是小师弟。何毛毛有个弟弟叫何勇勇,是大师兄。上次一起上网的叫党昭,是二师兄。

    三胡终于见到了四喜,四喜穿着一个母亲给织的红毛衣,下面是牛仔裤。四喜的衣服和头发,手和脸都粘着黑色的柴油。四喜的手很粗糙,看到他们来了,四喜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招呼了句就忙着自己的事情。

    三胡说:四喜,快让我俩看看你手艺怎么样。

    四喜说,我才来了几天啊,还啥都不会呢。

    修车的主力是勇勇,他已经得了师傅七分真传了,党昭也得了五分,四喜刚来没多久,大概有个一分不到。

    四喜在修车,三胡和五福就在一边看着,他俩也帮不上忙。四喜说,你俩先去那边的房里,就我宿舍歇着,等会我就来了。

    三胡和五福去了四喜住的地方,也是小小的一间房,里面支着两只床,拉了条绳子挂着些脏衣服,三胡知道,那是他们修车时候要穿的。床下面放着几双鞋子,中间的空地放着一个盆子,大概是洗脸用的,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四喜和党昭在一起住着,勇勇一个人住一间房,师傅不在这里住,师傅和师娘快要结婚了,两个人住在新房里。这里只是修车和吃饭的地方,师傅的母亲每天给这一大家子做饭,现在三胡已经对那位老母亲没有了印象。

    三胡在两个月后独自一人来了这里,那天刚好是雨后,修车厂门口的路上泥泞难行,这一段路经常有大货车来往,路况差是当然的。三胡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泥里,手边也找不到树枝之类的东西。甩了几下脚,三胡走进了那个院子。

    厨房的灯亮着,勇勇睡的那个房间灯也亮着。三胡走进了勇勇的那个房子,师傅和师娘在玩电脑。三胡说了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泥坑,师傅说那你去厨房里找水洗洗吧。

    师傅的母亲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三胡说了来意,老母亲给三胡端了水,拿了鞋刷子。这些,三胡都记得。

    四喜和党昭勇勇出去修车了,师傅说,三胡,你在这儿玩电脑吧。我和我媳妇去新房转转。

    说完师傅带着师娘骑着摩托车出了院子。

    三胡玩了一会儿,师傅后来回来了,三胡踏着月色回了自己的宿舍,三胡当时在学校宿舍住着。

    那天中午,等着四喜修完车,几个人挤在四喜和党昭的床上,聊着聊着,抽着烟。三胡不抽烟,没有接。四喜给五福递烟,五福也不怎么会抽,五福接住了,勉勉强强吸着,总是看着不那么自在。

    后来三胡先回去了,三胡周末要在二姨家吃饭,要按时回去。五福后来是四喜借着师傅的摩托车送回去的。四喜后来告诉三胡,三胡也没什么反应。

    其实四喜和五福的关系好过四喜和三胡,四喜对于三胡怎么看三胡不知道。但三胡知道四喜和五福联系的多一点,四喜到现在有什么事情也愿意告诉五福而不是三胡。这种微妙的差别他们几个人都知道,但都选择了沉默。

    之后的那些天,可以说是三胡高中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候。三胡对考大学也没抱多大希望,三胡的数学和英语不行。

    五福的学习还很差,差到什么程度三胡就不知道了。由于对未来的盲目乐观,三胡五福就开始跟着四喜瞎混,四喜喜欢上通宵,每个周五晚拉着三胡五福一起玩。四喜经常走得早,因为他要在师傅起床之前回去,回去的路程很远,一般是提前一个小时。三个人就这样过了多半学期,三胡五福常在第二天的课程上打瞌睡,下课趴在桌子上死睡,高三了,老师也见惯不怪。最后的考试的那几天,四喜也不来叫他们了,四喜也知道这两个伙伴到了关键时候。

    那几天下着雨,三胡就考完了四门课程,结局怎么样,三胡没把握。最后一门考完回家后,三胡吃过饭。闲着没事干,

    外婆看到了便说:你再把你的书好好地看看,别以为试考完了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娃,事情还多着呢。外婆总是念叨着这些让三胡读书的话。三胡压抑了三年的高中学习生活就爆发了,本来辛辛苦苦地学了三年,就等着高考完尽情玩了。可外婆还喊着读书读书,你让三胡怎么能不生气?刚好那天小舅妗子都不在家,就剩三胡的母亲了。外婆的耳朵是听不见的,三胡心中的小怪兽就露出了狰狞的脸孔。三胡猛地抓起一本烂书砸到了落地窗上,喊了一声,学学学!都学了这么长时间了还学!外婆大概是看到三胡敢反抗她的权威,外婆的面子也有些架不住了:你砸,你得是本事大了!我给你娃说你还碎着哩。三胡也不甘示弱,三胡当时额头的青筋也冒出来了,牙咬着喊了声,我就是考不上也不补习!

    可能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老天让那年的数学和英语都能简单一点,三胡还是考上了本省的一所二本大学。

    外婆气到了,外婆一个人进了房子,抹着眼泪。

    三胡的母亲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没说什么,三胡的母亲不会发表自己的建议。这会儿慢声细语地在跟三胡讲道理,她也心疼三胡,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啊。

    天慢慢黑下来了,时间并不是很晚,雨一直在下着,不大不小。

    外婆还在里间屋子里抹眼泪,一遍遍地说着我把你从小木犊子娃抚管到现在,你本事大了,不要你婆了......

    外婆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晚上小舅回来了,让三胡道歉,三胡扭着头,不肯去,最后小舅生气了,“赶紧去!”三胡乖乖地去了,腆着脸对外婆比划着,自己没说不念书的话,别哭了。外婆看都不看他一眼,三胡心里想,你倒装了个好人。道完歉,三胡出来了,心里还是不服气。

    天还是下着雨,三胡躺下睡了。

    过了段时间,高考成绩出来了,三胡考了529分,该报志愿了,三胡算是考的还行,上了二本线,要不是英语太差,考了78分,三胡说不定还能考上一本呢,报志愿时候,一家人都挤在一起给出主意,三胡也不知道该报什么好,想着去陕师大,但一看,人家是一本,没法报,再看看,凡是自己听过的,都是一本,妈的,这文科二本,就没什么好学校!一连几天,三胡都摸不定报什么学校好,最后看了延安大学,好歹也是个大学,报。

    那天是报志愿的最后一天了,三胡像只笼子里的野兽,焦躁不安,这种焦躁来自于对未来的不确定。

    老姑、老姑父来了,老姑老姑父是高中教师,平时也很关心三胡,在这所高中教了半辈子的书,现在退休了,在县城买了平房,几十年后,翻修成了楼房,知道三胡要报志愿,来看看。

    西安文理不去,网上说不好,就剩下宝鸡文理了,大舅拿着报考指南,给三胡看,延大的分数一年比一年高,报了,不一定能上啊,你看,去年汉语言文学都535分了。

    那怎么办,老姑老姑父说话了,去宝鸡,宝鸡文理和延大差不多,都是二本,宝鸡地方好,你还有个舅舅也在那儿,宝鸡吃的便宜,环境好,小吃好吃,我现在都想宝鸡的吃的。

    那就宝鸡,报了,第一志愿,宝鸡文理学院,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中文系。剩下的三个学校报了什么,三胡也记不清了,但肯定有西安文理。

    志愿报了,三胡就回家了,五福没考上,打算复读一年,三胡安慰了五福几句。那个暑假,三胡忙着跑生源地贷款的事情,真是难啊,要去镇上,要去县城,要去找各种人盖各种章子,最后总算是交上去了,办好了,三胡那时候就知道了什么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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