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长恨仙 > 第七章学琴

??清明过后仍是连绵数日的阴雨。

    这一日天空忽然放晴,万里无云的碧空,纯粹依旧的月白天穹以及那散发出明亮而又不耀眼的光芒的太阳,都似被雨洗过的,越发清澈,澄净。

    而杨家谷内,人们纷纷走出屋阁,在这儿初晴的温阳下,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一扫数日的沉郁。

    在杨家谷有一座长满篁竹的山,名叫篁竹山。

    在这篁竹山的竹林深处有一间竹屋,此刻竹屋内走出一人,此人修八尺有余,面白须净,形貌昳丽;身着青衣,头束白巾,腰佩黄璞;正是二长老。

    只见他两手拿书倒背身后,缓步踱出屋来。

    二长老仰起头让阳光照在脸上,双眼微闭,静静聆听。

    一阵风从竹林吹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微风拂面,发髻轻扬,似是觉得这徐徐清风、融融暖日实在令人惬意,二长老的嘴角泛起个淡淡的微笑。

    深吸一口清新空气,二长老睁开了眼,看着那在阳光下更显挺拔的翠竹,他也不由的挺了挺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再看了看屋前小院里几多盛开的小花,二长老点点头,手一挥,便出现一把竹椅和一张小凳,凳上还有一把青瓷茶壶和一个青瓷小杯。

    二长老坐下后头枕椅背,便在这暖阳下拿着书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似是看到得意之处,二长老痴笑着轻摇竹椅,一手拿起茶壶倒上一杯,再端过细细泯上几口,脸上的笑意便又浓了几分。

    忽然,二长老一抬眼看向竹林,似是看到了什么,不过他又马上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此时在篁竹山的青石小道上,杨晓风、杨暮云、柳残月三人并肩同行。

    只见柳残月眉头微皱,似自语般说道:“真是奇怪,暮云大哥怎么能得到允许跑到这儿来?”

    杨暮云听了却是含笑不语。

    又走了几步,便听杨晓风道:“哥,月儿,你们学了些什么乐器呀?”柳残月看向杨晓风道:“我学的是箫,至于暮云大哥学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知他会击缶。”

    说着还看向杨暮云,神情颇为无奈。

    对此杨暮云只是故作神秘地笑道:“以后你们自会知晓。”杨晓风听了,翻了翻白眼,却是没说什么。

    三人行了一会儿,林尽路穷,便看见了竹屋和屋檐下的二长老。

    柳残月跑上前道:“二长老,我们来了。”

    二长老一合书,笑了笑道:“呵,真是难得呀!自从小云子进了内堂后,可是再也没见你们三人齐至了。”

    说着,二长老把书往凳上一放,拿起茶品了两口,抬头看着三人道:“今天,我们继续啊。上回说到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呃...二长老,那个我们今天不是来听古文的。晓风说要学琴,所以今天我们是来学艺的。”柳残月忙道。

    二长老听了,睁大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杨晓风两番道:“哎呀呀!小风子,我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竟然要学琴,我没听错吧!?”

    听了二长老的话,杨晓风只得一个劲地翻白眼,柳残月却是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呵呵!小疯子,呵呵。”

    杨晓风看去,只见柳残月眼睛都笑成月牙儿;再看杨暮云,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什么也没见,但是那忍得发红的脸和扯得扭起来的嘴,都在表示他已经快忍不住要笑啦。

    对于“小风子”这一称呼,杨晓风很是无语,在心里骂了几遍后,他抬起头挤出笑脸道:“没有,没有。只是心中甚是仰慕师父您老人家的才华,今天特地来学琴,还望师父不吝赐教。”

    这话一说,连二长老也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小风子今天开窍了嘛!小风子要学琴可是好事,你俩笑啥?小风子......”

    看着杨晓风越来越僵的笑脸,二长老只得打住,站起来咳了两声道:“你们跟我来。”说罢转身进屋,三人跟上。三绕两绕,绕入一小阁内,阁内摆设十分简单,只在墙上挂了梅、兰、竹、菊,四副泼墨画。

    二长老进去后走到一木桌旁,随便一坐便道:“你们三个坐下吧。”

    三人坐下后,他又道:“月儿丫头和小云子我都教过他们一些乐艺,既然小风子你要学琴,那为师便教你。”

    说罢,他屈指一弹,桌上便出现一张红棕色古琴。

    二长老又道:“这是一张非常普通的红木琴,我先给你说说一些和琴有关的常识,你仔细听好。”

    古琴亦称“瑶琴”,“玉琴”,“七弦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宽约六寸厚约三寸,最早的琴依照凤鸟的身形制成。

    琴头上部称为“额”,额下端镶有用以架弦的硬木,称为“岳山”又称“临岳”是琴的最高部分。

    琴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位于中部较大的称为“龙池”,位于尾部较小的称为“凤沼”。

    这叫上山下泽,又有龙有凤,象征天地万象。

    岳山边靠额一侧镶有一条硬木条称为“承露”,其上有七个“弦眼”用以穿系琴弦,其下有七个用以调弦的“琴轸”,琴头的侧端又有“凤眼”和“护轸”。

    自腰以下称为“琴尾”,琴尾镶有刻着浅槽的硬木叫作“龙龈”,是用来架弦的。

    龙龈两侧的边饰称为“冠角”又称“焦尾”。

    七根琴弦上起承露,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象征七星。琴面上有十三个“琴徽”,象征一年十二个月和一个闰月。

    古琴的音箱是将整块木头掏空而成,琴腹内又有两个暗槽,一名“舌穴”一名“声池”,尾部一般也有一个暗槽称为“韵沼”。

    与龙池,凤沼相对应处往往各有一个“纳音”。

    龙池纳音靠头一侧有“天柱”,靠尾一侧有“地柱”,使发声之时“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

    而所谓“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是讲琴音类松风,偏阴寒,所以练琴时宜在风大林深之处。

    相传最早的琴只有五弦,周氏一统九州后,礼制天下,特加一文一武两根琴弦,从此以后琴以七弦为定制。

    而如今九州有名的古琴有:燕国的冰心,赵国的清风,秦国的奔雷,楚国的绕梁,周氏的存古;还有几位修仙大能的琴,琴圣的大圣遗音,琴魔的枯木龙吟,琴痴的鹤鸣秋月,以及琴帝的九霄环佩......

    二长老一边讲一边抱起琴作示范,把如何调音,如何装弦,如何弹奏等等,一系列的基础全说了,还说了许多关于琴的传言和现状。

    三人都听得仔细,杨晓风更是眼都不眨。

    而后,二长老又把一些简单的乐律讲解了一番。

    待讲完时已过晌午,二长老掏出一本书递给杨晓风道:“这本《琴音初鸣》你拿去,书中对琴的结构,音阶,弹奏指法写得很详细,你先照着书将音找准。

    至于指法的变化,弹奏的技巧以及一些名曲雅作什么的,等你将书中唯一一篇单音琴曲熟练到准确流畅的地步,再来找我,那时我自会传你。

    现在你们都回去吧!

    对了,小云子与月儿还是以修炼为重,别老往我这儿跑,七长老为此与我说过好多次了。

    至于小风子便将这张琴拿去,这几天可将我传你的古文先放一放,以学琴为主,但每日两个时辰的打坐亦不可荒废。知道了吗?”

    三人告了声知了,杨晓风接过书道了声谢,向二长老要得琴套将琴装好背上,与杨暮云,柳残月二人一齐向二长老告了声叨扰,便躬身退去。

    三人出了竹屋,顺着小道下山,待行至山腰的半山亭时,杨暮云忽道:“七长老有事唤我,我先走一步。”语毕掏出两张符往脚上一贴,一晃就如一阵风一般跑没影了。

    而这时柳残月也道:“晓风,我也有事,先走了。”说罢抓起缠在腰间的一素缎往空中一抛,那素缎化作一朵白云,柳残月一跃而上,冲杨晓风招招手,便驾云而去。

    看着一下子变得空旷的山道,杨晓风心中一阵无语:咋都有事?

    在二长老的竹屋后有一小竹亭,此刻二长老站在亭中,一阵破空声传来,二长老抬头看去,却是柳残月驾云而来。柳残月降下云落入亭中,对二长老深深作了一个万福,刚要开口,却是突然看了看亭外的竹林,接着又扭头看向二长老,含笑不语。

    二长老也笑了笑,随手一抛,抛出一竹简飞向柳残月,柳残月接过竹简,又向二长老作了个万福,笑着驾云而去。

    待柳残月飞远了,二长老忽道:“出来吧!小云子。”

    话语刚落,只见刚才柳残月所望之处,一簇嫩竹晃了晃现出一个人来,竟是杨暮云。

    二长老看着一脸诧异的杨暮云笑道:“你也别在意,月儿修得几种对幻象感应很强的法术,虽然你修为高于她,但只要她用心感应,还是能察觉到的。不过看样子,她虽察觉到此处还有他人,但并不知晓是你,你就放心吧。”

    杨暮云听了点点头。二长老又道:“怎么,上次我传你的曲子又练完了?”杨暮云拱手道:“是的,上次的曲子已经练完了。不过,此次我来是想请您再传我一艺。”

    “哦!?何艺?”二长老一皱眉问道,

    “雕艺。”杨暮云躬身答道。

    二长老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看杨暮云,只是双手倒背在亭中徐徐踱步,眼里不时闪过几丝追忆。

    许久,二长老长叹一声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门主只怕是想传位于你,若不是......唉......也罢,若真有那一天,九州怕是没人再知道七绝鬼艺啦!雕艺我可以传给你,甚至我身上的七绝鬼艺都可以传给你,但你也知道这七绝鬼艺对你虽有大用,却是并不都适合你,所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将它传授给你。”

    杨暮云听了心中一惊,正声道:“二长老请讲。”二长老两眼如炬盯住杨暮云一字一顿道:“等到你不再需要七绝鬼艺时,你要找到七个合适之人,将七绝鬼艺传给他们,并确保在你有生之年七绝鬼艺不会失传。你能做到么?”

    杨暮云只觉浑身一紧,似乎无形之中有无数大山向他压来,只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覆没,这是二长老的威压!

    杨暮云额头冒汗,赶紧收敛心神,生硬地答道:“我答应您,我可以做到。”

    呼!似一阵风刮过,杨暮云浑身一轻,四周翠竹暖阳,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二长老一挥袖,挥出一道竹简飞向杨暮云,冷冷道:“照着上面做个百八十遍再来找我,至于剩下的几艺,等到那一天我再交给你。”

    杨暮云接过竹简,满脸疑惑,再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到二长老那突然变得漠然的神情,只得鞠了一躬,快步离去,心中却还是念叨着:若不是?那一天?这究竟是指什么呢?

    杨暮云一走,小亭中就只剩二长老一人,此时的他紧闭着眼,死拧着眉,似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

    许久,他颤抖的睁开双眼,热泪盈眶,喃喃道:“你曾说过我们逃不了,艺人终究只是艺人......”

    二长老缓缓转过身向竹屋走去,一阵风从竹林吹过,卷起他的衣袂,扬起他的黑发,在这风中阳光似也不再温暖。

    二长老的背影渐渐模糊,恍惚间,小小的竹林里一个佝偻的孤魂飘过,模糊的还有那随风飘来的渺茫的歌声:妾爱君兮君不知......君恋伊兮伊不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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