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庆兰一说到不在人世这句,牧野德池的心都好似被敲碎一般,但接下来的话让他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本在十几年前便不在这个世界中,因思念你们,一直在这世界的边缘徘徊,是那真阳阁阳元真人一日分魂采阴时在黄泉路上遇见我,便收我为座下弟子,这次我占出鸿儿有事,求真人让我前来,可惜也还是来晚了一步。”
牧野德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庆兰,他此时已确认眼前这已不能称之为人的真正是自己的所爱之人,他唯恐眨一下眼睛便又会失去她。
“在我临行前,真人嘱咐我,道鸿儿这次有贵人相助,虽被掳走,但无性命之忧,只是那郑天麟这次死的冤屈,想郑家上下,忠心耿耿几代人,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不免可怜,念池郎能多多体恤郑家,也让天下百姓能体君之仁义。”
“只要是兰儿的意思,如何我都去照办!”牧野德池用力地点点头,望着慕容庆兰的眼中透露出一丝炙热:“那真人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何不求他让你还阳,我们。。。。。。”
“池郎。。。。。。”那慕容庆兰望着牧野德池,眼中柔色愈深,忽而脸色一变,望向宫门外,“有人来了。我必得先行一步。”
牧野德池回头一望,宫门外什么都没有,他旋即回过神来,再一望,先前尚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庆兰已不见踪影,原地空荡荡一片,此时他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寝宫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些侍卫,太监都不知去向,莫名一阵风吹过,巨大的落地纱帐随风张舞。此时的他感到一阵紧张,大声喊道:“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兰儿。。。。。。兰儿。。。。。你去哪里!不要走!”
“皇上,皇上。。。。。。”一阵急促的呼唤突然将他唤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尚坐在卧榻上,不知何时自己已睡着了。那两个小太监正紧张地望着自己,再看看身上,已穿戴齐整。这才明白适才是南柯一梦,但梦竟可以做到如此真实,真实得如同现世般,他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皇上,一切都已安排好了,现在可否移驾?”宫中内侍大总管魏公公站在一旁,弯下身子,轻声说道,一边用眼角偷偷的瞄着眼前这似乎惊魂未定的皇帝。
牧野德池似未听见般一动未动。
“皇上,皇上?”魏公公又在一旁唤道。这才将牧野德池如梦初醒般地醒悟回来。
“嗯。”他点点头,起身欲行,忽然铛的一声,从卧榻上掉下一个物件,身边的小太监急忙捡起,双手呈于皇帝。牧野德池一见,原是自己日夜藏在怀中的那柄兰血匕首,当下眼角一湿,周围之人早知这是皇后遗留之物,皇帝平时无人之时便会掏出把玩一番,睹物如睹人,皆都垂下眼皮,不做声响。
良久,牧野德池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吧。”
“是!皇上出巡!”魏公公如释重负般捏着嗓子诵道。一干人等朝宫外行去。
到了郑府后,宫中御林军和天机营已将郑家围得水泄不通,牧野德池召见郑家家主郑洪,并见过郑天麟等已亡人,一干人唏嘘哭啼,皇帝下旨好生体恤,以显皇恩浩大,并留天机营若干高手留守郑府,以防再发意外。并诏天下缉拿凶手,速速恶惩,不在二话。
想到此处,牧野德池心中更是堵闷的厉害,从怀中取出那把兰血匕首,和手中的青翠玉笛放在一起,仔细抚摸着上面的每一处花纹,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言不语。此时,从门外轻手轻脚地走进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样子,被守候在一旁的魏公公拦下,小太监急忙对他耳语一番,魏公公脸色也随之紧张起来,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牧野德池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地轻声说道:“皇上。”
“嗯。有事?”牧野德池虽是伤心时,但外面的一举一动还是有所感知的。
“蛮疆十八州联通泰凉州提督司马欣于正月初九共同起兵谋反,号称八十万重兵,已占我莫德,图瓦,成姚等九城,骁伯侯郑天启率三十万虎林军前往迎敌。现在战况惨烈。”
“哼!”牧野德池霍的一声站起,手中兰血匕首连鞘直插入身边石桌,顿时入石三分。
龙颜大怒,一股无形的威压使得在场魏公公等人急忙跪下,垂着头,不敢声响。
“诏段宏,郑天麟入宫!”牧野德池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魏公公又轻轻说道:“皇上。”
“还不去?!”牧野德池不满地望着魏公公。
“虎威将军已不在了。”魏公公轻轻道。
“。。。。。。”牧野德池已经习惯有郑天麟的时候了,他皱了皱眉头:“那就诏南路将军蒙炎,既然要闹,寡人就陪他们!”
“遵旨。”
三日后,也就是正月十七,在京城北郊一座中等规模的染布坊中,一群工人在忙碌地干活,染料池下熊熊炉火烧的正旺,不断地有巨大的素布匹投入池中,从另一头出来时已是颜色各异,池中各色液体咕嘟咕嘟地翻腾着,股股热气充斥在染布坊中。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陈三!加料!三斗叶酸!火再加大两分!”一个料头模样打扮的精壮汉子看过一池染料后,粗犷地喊道。
“好嘞!”一个工人手脚麻利地拎着一桶液体跑到池前,倾泻而下,一旁的炉工往灶里塞了几根木材,卖力地拉起风箱。
那料头看完这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走到一张杂木打造的方桌前,用粗陶碗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
“王头,新料到了,三里庄的货,您去瞅瞅?”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走到料头面前,拱拱手说。
“恩。”这姓王的料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扭头朝陈三喊道:“陈三!我去看看新料,你盯着点!”
“知道啦!”
“走!”王头挥挥手,跟着小厮朝账房走去。
穿过几部拉满了料桶的骡车,小厮留在骡车边给骡马刷毛。王头走进账房,他径直走到里间,揭开墙上一幅富贵图,按下一块砖头,脚下的地面无声地裂开,露出一条青石铺就的台阶小道,直通地下,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密室。王头没有半点迟疑,顺着台阶走了下去,随着他的走入,那地面又无声无息的合拢,和周围的砖石咬合在一起,看不出半点端倪。
王头顺着地道一直走,拐了几道弯,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密室,四周墙壁上点着松柏火把,照的房间里通亮一片。在密室正中有一群人,皆是工人打扮,正中一张椅子上背朝大家坐着一位马夫打扮的中年人。
王头走进密室,朝那中年人屈膝跪下,双手一抱:“郑铁拜见家主!”
那马夫起身转过脸来,却是一脸皱纹,竟是郑家家主郑洪,在其手上捏着一片薄如蝉翼之物,想必是面具之类的物什。
原来此处染布坊乃是郑府的暗点之一,那料头本姓郑名铁,是郑家多年暗中培养的一支隐秘部队中的其中一人。这郑家虽说辅佐牧野王朝十几辈人,立下汗马功劳,但前人古史知晓得也不少,那兔尽狗烹也看得多了。忠心归忠心,狡兔三窟这道理还是懂的。郑家祖先很早的时候就设下这局,为防后代子孙如遇变故,也可有处可遁,隐姓埋名,远离尘世。不可谓心机缜密,机关算尽。平日里此处不做他用,只做染布生意,顺带收集民间情报和转移之用。那郑洪今日便是和一帮心腹乔装打扮后,以押送染料为幌子,来到这染布坊中。
郑洪上前一步伸手搀起郑铁,悦色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郑铁急忙低下头,忙道:“家主此话折煞小人了。”
“恩。”郑洪点点头,“今日我来此地,是为了一事而来。”
“家主请吩咐!”郑铁望着郑洪。
郑洪望望四下,周围的一帮心腹立即心领神会,走出密室,随即密室的石门被关上。
“你可知少主还有郑管家未死?”他靠近郑铁的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郑铁不禁打了个冷颤,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郑洪则微眯着眼盯着他。
半晌,郑铁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您请吩咐。”
“我要你去向段宏告密!”
“这。。。。。。”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让郑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郑府和段家乃是几世的恩怨,家主大人居然让自己去向死对头告密?!
“你过来,我告诉你,你就这么和他说。。。。。。”郑洪打了打手势,让郑铁靠近了耳语。
过了良久,郑铁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小人明白。请大人放心!”说罢便双手一抱,往密室外走去。
等到郑铁走了一会儿,从密室那黑暗处现出一道人影,竟是那青衣儒生鹤吟。悄无声息地走到郑洪背后,坐在那把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郑洪:“这小子可靠?”
郑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旋即转身,脸上的表情变得恭敬无比:“老祖宗!”
“都说了,不用如此见外。”
“呵呵,不管如何,您总归我们郑家的骄傲,称您一声老祖宗也不为过。”郑洪直了直腰板。
“莫说这些吧,我们修真之人不在乎这些。我本已脱凡尘,不该管族中之事,也算是天麟这孩子和我有缘,这次我出手,已是惹下不小的对头,对郑家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你们好自为之。”鹤吟摆摆手道。
“您说的是,天麟这次福大命大,能保住一条命就算不错了。还能被你收入门下,真是天眷我郑家啊。”郑洪一脸堆满笑容地看着鹤吟。
“也不能说是入我门下,本来天麟和郑兴是灵根全无的凡人,这次能侥幸在体内生成灵根完全是因为他们原先的经脉俱断,已不能用常人来形容,但正是如此,我给他们重塑经脉,反而给了他们另外一具异于常人的身躯。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世间少有的武林高手,根基深厚,灵药经过新经脉贯通全身,激起内在的潜力,竟在体内产生了灵根。这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鹤吟淡淡地说道。
原来这修真之人和凡人最大的不同点便是体内有无灵根,这灵根确切地说是一种由大脑中的意识产生的奇特力量,它能感应和接受外界的灵气,能在体内开辟一个类似丹田的场所。外界的灵气吸收进体内后可以储存在这灵海中,必要时由全身经脉的流通全身,并可集中于一点运出体外,以修炼者独有的方式形成能量,操纵物体,法术。而有灵根之人有三种来源,一种是血脉中含有上古修真者血脉之人,而一些上古修真者又都是某些大能的转世,这种人一般都是那些神秘的巨无霸家族中人,虽然说所含的血脉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少的可怜,但毕竟是正统,所蕴含的能量依旧骇人。第二种便是凡人中的一些运气不错之辈,因为一些原因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体内便带有灵根,而他们一出世便会被修真界的各位前辈,各大门派寻去,收入座下。这种人占了修真者的极大部分,纵然如此,相较这个世界来说也是少之极少。阳元真人座下四大弟子便是这等灵根拥有者。而第三种更是沧海一粟,可遇不可求,由于一些离奇的原因,莫名的产生灵根,这种人需要莫大的运气,就如郑天麟和郑兴一样,巧合之下服灵药而不爆体,巧合之下重塑经脉导致巧合之下产生灵根,这种几率跟一滴水从几万丈的高空落下不偏不斜地滴进地上一根绣花针针眼里的几率一般无二。少之更少。
在事发当日,郑洪按照鹤吟吩咐立即封锁消息,整个郑府的体制全部运作起来,一面快马加鞭前去边境通知郑家三少郑天启,一面调集各处力量向京都靠拢,一面各地情报站加大收集力度。而鹤吟则来到皇宫内,给牧野德池施下法术,使得其由兴师问罪改为保护郑家。毕竟这是凡尘,修真界一般是不大参与凡世间的争斗纠纷的,只是不想看着郑家一脉在自己眼前断掉而已。
回到郑府后,鹤吟当日给郑天麟二人用人杰针毁去全身经脉,再用天魂针重塑了一副新的经脉并将灵药给他们服下之后,当晚二人的身体便烧得发烫,并从体表渗出大量黑色的液体,奇臭难闻,且都还有了意识,伴有痛苦的呻吟,周身肌肉痉挛,看上去可怖之极。
不过等到天未亮,两人停止了挣扎,安静平稳地睡着了,而他们身上则像蛇蜕皮一般换上了一身细嫩的皮肤,连那些一旁服侍的小丫鬟们都自愧不如。至此,鹤吟和郑洪二人心中才像落下一块大石头般轻松不少。随即他们二人针对此事商讨起来,这郑府大喜虽是天下皆知,但那黑头陀似是有备而来,见了鹤吟不惊不慌,连鹤吟的来历,法术,都知晓的一清二楚,想必是有人告知,但修真界鹤吟虽说名气在外,但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更不要说知道他来到郑府一事,那龙渊老祖再能推算也不能推算的如此详尽吧。想必是尘世间有人里应外合。如果要说和郑府的恩怨,首推国相段宏了!可这段宏乃一介凡夫俗子,也未曾听说段家与修炼之人有过任何瓜葛。这倒奇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接下来便是让段宏亲眼见到郑天麟的尸首!如是空口无凭的说郑天麟死了,那老狐狸是如何都不信的!所以,鹤吟嘱咐郑洪天亮后即遣人去买办棺木,特意地将尺寸全部统一为六尺二,这势必会让段宏起疑心,然后出奇招,让其亲眼目睹郑天麟和郑兴在其面前消失!这一招便是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疑兵之计了!
如何让段宏知道这个消息,郑兴首先想到的是这郑铁。此人足智多谋,办事沉稳,且祖上便跟随郑家征战东西,忠心,是自己最看得起郑铁的原因!
第二日,府中密探回报,北郊染布坊的王料头不见了!对此,郑洪大发雷霆,命人四处搜寻。并前往其家眷处,却一无所获。
当天深夜,在夜色的掩护下,从郑府后院围墙内窜出两条人影,一高一矮,面巾蒙面,朝京都城外掠去。
一路上,这二人一前一后,并未做过任何言语交流,径直来到城外的一座密林中,似乎有些累了。坐在树下休息的样子。忽然,树林中传来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二人立即窜入树丛中隐蔽起来,不做声响。
从树林中嗖嗖掠出四个黑衣人,站在适才二人歇息的地方。为首一个身影魁梧的大汉脸上浮现一丝阴笑,蒲扇般的巨手一挥,几道白光一现,射向二人藏身之处。
未等白光闪到,两道人影从树丛中一跃而出,落在黑衣人面前,眼中充满戒备和怨恨地盯着他们,一人沙哑地说道:“阁下何人,为何一直跟踪我们。”
“哈哈,这个你就别多问了。只是今日算你们运气不好,出门没看黄历,栽在我虎爷手上也算你们的造化了。老实点,保你个全尸。”魁梧大汉怪笑几声,“郑大少爷,哈哈,你也有今天!堂堂虎威将军居然还要蒙面外出,真是狼狈啊!”这大汉乃是段宏手下安插在郑府外围负责监视的一个小头目,名叫段虎。一开始便发现这溜出来的二人,再加上国相府传来的命令,从外观上已经坚信这便是那向外诈称亡故的郑府二少主郑天麟和管家郑兴,斩草要除根,杀人要趁黑,这个道理他是懂的。于是他派出一人立即回府禀明搬救兵,一面带着余下三人紧跟其后,一路上他发现只有郑天麟二人,并无其他照应,不由得心中打起了小算盘。这段虎乃是段家外家一员,一直就爱钱权,更是削尖了脑袋想进内家,但因身份低微,只做到了一个小组长的位子上,照他的性格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但等级森严的这个世界岂能是他个蝼蚁能够改变的?想爬上去只有靠实力和血统!所以他一直都在找机会,但其他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这段虎也是郁闷之极。不想今天这么一个天大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杀了段家对立面家族的二少主,当今虎威将军,皇上的乘龙快婿,拎着人头回去,那时,不要说进内家了。就是是在朝中许个一官半职都不是没可能啊!到时候。。。。。。想到此处,这段虎眼中放出了阵阵绿光,仿佛眼前的不是郑天麟二人,而是一条能让自己平步青云的天梯!
听到段虎口中说道郑天麟,那二人相互望了望,突然双手一展,从袖中洒出漫天星雨,朝段虎等人射去。
“哼,雕虫小技!”段虎等人早有准备,几个闪现,已经由地上跃到几丈远的树枝上,躲开了密密麻麻的暗器。再回身一看,郑天麟二人已不在原地,早往远处飞奔而去。
“果然不错,和家主说的一样,身子骨还没好透,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段虎呲牙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走!跟上去,我要亲手拧下他们两个的头!”率先一跃,朝目标飞去,其余三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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