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寻象历险记 > 第六章

??(_————是梦境还是现实已经无关紧要,或许有我难理解的隐喻在里面,受命运的转折,穿过层层迷雾,面对如此光景,白蒙蒙空空如也的心脏突然像被什么填满,大象本身也是饱满满无懈可击实物,它们齐头并进,一起“一二一”地挤进我的体内,无论我怎么拒绝都于事无补。一股热哄哄的气流从他们当中散发出来,带着少许青草和粪便的味道,他们全身裹着污泥,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躺在地上,四周的树木都避之不及地倒在地上,到处乱飞的蝇虫绕着他们的肚皮盘旋个不停,他们不停地摇着尾巴,打着响鼻,比芭蕉叶大三倍的耳朵呼啦啦翻滚不止。——————)

    大项一声不响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和小巫相互依依偎着,天慢慢亮了。从昨夜开始的那场大雪,到现在也并未有停止的迹象,蒙头大下不止。外面的状况我们也无从知晓,大概,一夜之间,臆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大项笑起来,呼赤赤地气流从他鼻孔里冒出,他仰天望着屋顶纷纷扬扬的大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像只大鸟轻轻舒展翅膀,然后他闪电般冲至屋顶,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幕里。

    大项离去后,整个屋子里显得更加阴冷不堪,我挨着小巫,走进内屋,里面已经没有一件像样的陈设,床褥也被小兽们撕成碎片,墙壁上全是他们留下的爪痕。小巫让我躺在床上,把那些碎片一片一片的盖在我的身上,她则跪在我的身旁,默不做声。

    过了一会,小巫的嘴角才轻轻撕开,朝我浅浅一笑,那笑容轻柔,如同雪花在空中飞扬。

    “难过了吧?”

    我沉下心,似乎很想让难过的心情涌上心头。

    “不知道祖母怎么样了。”我说。

    “不用担心,她一定有办法。”虽这么说,但我的心仍跳动不安,我跳下床,在周围巡视一周。外面的大雪已经下了一尺多厚,壁火早已熄灭,刚才还在怒吼的北风也消失地无影无踪。此刻,我们像走进一个无声的世界,安静得耳朵嗡嗡地疼。

    “那个大项你认识?”小巫问。

    “不认识。”

    “看神情好像………。”小巫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远处,我看到绿毛怪的身体动了一下。我走到床边,找到一根绳子,小巫奇怪地看着我,“你在干嘛?”

    绿毛怪被大项打伤后,已慢慢苏醒过来,等他彻底恢复,就万事休已。我刚打定主意,就闻得一阵风声掠过,大项已从屋顶的洞口飞了进来,满身的雪花,在他身上滋滋地融化,冒着热气。他似乎算好了绿毛怪醒来的时间。

    他像是某种惯常的行为,对着我父亲的那张木椅注视良久后,才开口说:“异国国王一到,你们就玩完了。”

    “外面如何了?”我把绿毛怪拉到柱子跟前,他重得像一把铁锤。

    “死伤大半,毕竟我们打过来,你们毫无准备,出其不意嘛。”大项咔咔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掌,尾巴如同波浪在地上荡漾。

    绿毛怪呜咽一声,他的身体像一团软泥,我怜惜的抚mo他身柔软的毛发。他朝我呲牙咧嘴,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可我权当没有看见,把它软绵绵的手掌反背着一圈一圈的捆绑起来。大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他的眼神总我浑身不自在。我把它拴在石柱上后。这时小巫也从床上下来。

    大项哈哈笑起来,他满身的鳞甲也跟着颤动着。不一会,他停住笑,目光转向绿毛怪,绿毛怪瞬息安静下来。

    “对不住了。”大项说着,抬起右脚,朝他头上踩下去,绿毛怪一眨眼变成肉泥。

    “可怜。”我说。

    大项也跟着说,“可怜。”随后振翅在屋里飞了一圈,粗大的石柱被撞断不少。等他它飞过屋顶,立马像一把利剑垂直俯冲下来,双手抓住我和小巫,冲出已开始轰然倒塌房子。我耳边开始响起忽忽的风声和房屋成片倒踏的轰鸣声。

    随着砭人肌肤的气流,我们越飞越高,闪入眼帘的城楼和田园好像已完全没入雪中,白色的屋脊和几处略高的人头石像随着大项翅膀的鼓动慢慢扭动着。我头晕的历害,高空飞行,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时间里,臆城渐行渐远,它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心里即无悲伤,亦无兴奋,就像独自躲进丛林,在阴森森的杉树林中穿行,从此断绝与所有人的联系,直到长出如圣诞老人一样白绒绒的胡须——正是这种心理。正当我恍惚觉得整个世界就快要在杉树林消失时,我们来到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寒冷已经消失,活像是被人从冰窖里扔了出来。极目四望,禾苗青青,平展展地四下延伸开去。一条清澈的小溪在路旁潺潺流淌。

    离地还有三多尺高时,大项把我们摔在地上。他慢慢扇着翅膀,看样子,有些疲倦。我以着地时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动未动,就感觉而言,仍没有彻底感知目前所处的世界。不管有多么不情愿,此刻也仅仅是迈开下一步的一个开始,周而复始,直到停止呼吸,最后终结。

    小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环顾四周,问:“这是哪里?”

    “象居。”说完,大项便长啸一声,冲天飞去,一眨睛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间转换的太快,我没有办法思考,一时适应不了,残留在脑中的昏眩此时也铺天盖地而来,胃里也好像有什么在涌动。我走至溪边,弯身捧了几口水喝。

    小巫仍在四处观望,她小心翼翼的神眼也使我感到不安。

    “什么地方?”我问小巫。

    “象居。”小巫回答,利利索索,与其说是回答,还不如说是在确认,也许是刚才听错也未可知。

    我哦了一声,总算从模糊的视线里看清了小巫浅绿色的布裙。她在一米开外正紧紧地盯着远处小山的墨影。

    “看样子来对地方了。”我走到一棵树下,靠着树杆坐了下来。小巫也收回目光,和我坐在一起。

    “喜欢大象?”

    “喜欢。”

    小巫笑笑,拢了拢我的头发。我把头支在膝盖上,说:“想想看,最大的大象有多大,要是能在它背上坐一坐,拍着它的屁股,爬过一座一座的大山,用手抚mo着云朵,该有多好。”

    “大象可能不乐意爬山,爬到半山腰,摔下来就完蛋了。”小巫拉着我的手说。

    “这些不重要。”

    “摔下来也不重要?”

    “好像不重要”

    “愿意带上我吗?”

    “当然。”

    小巫笑了一下,抱住的胳膊,往下没有再说话。我抬头望着明朗的天空中如棉絮一样飘浮的云朵,油然产生一种感觉:这里会发生什么呢?

    时值三月,地面还是湿的,看样子来之前这里下过一场不小的雨,树杆有一半露出暗色的湿斑,树叶则像刚浸入水里被取出来一样,鲜嫩翠绿。阳光也透出初春的气息,所照之处无不明晃晃一片。我起身,顺着小溪朝树林深处走去,小巫跟在后面。

    大约走了半日,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变化,树林还是树林,小溪仍是小溪。

    “这样走下去,会到那里?”我问。

    “不知道,或许会遇到大象。”小巫笑道,“象居嘛。”她手里捏着一片树叶,又马上漫不经心地丢到地上。

    我跳过一条小沟,说,“要是知道一点大项的意图就好了。”

    “是啊。”小巫附和着说。

    “那个家伙可能脑子不好使,搞得我们也跟着莫明其妙。”此时小溪已到尽头,没有任何预兆,像是跟在某人的身后,过一个转身,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停住。

    小巫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看到断掉的小溪,问,“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只是……”我搜索合适的字眼。

    “没了方向?”

    “对,没了方向。”

    “哦,”小巫抬头,像是在确认没有方向的感觉是如何的。

    我大声叹了口气,肚子顿时瘪了下去。

    小巫安慰我说别想多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小溪没了就没了,我们不规则找其它的办法,没有什么其它的。

    “今晚睡在这里,如何?”小巫问。

    这时我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暗下来,太阳不知何时已落下山头,除了淙淙的流水声,整个上世界像被吞进黑洞一样寂静无声。

    “够安静的。”小巫说,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平时要大一倍。

    我没有出声。

    小巫四处打量了安身的场所,她看中了不远处一片枯草丛,后面是两棵巨大的棕树,仅在树顶有几片硕大的叶片。我尾随小巫走到那里。

    “问一个问题”我说。

    “问。”

    “对大象知道多少?”

    小巫把落在树下的橡树叶收集起来,铺在草地上,然后检察周围的状况,不一会,她又跑到树林里,拾来几根树技,架在空地上,轻车熟路地用打火石点燃。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我身边,说,“一无所知。”

    “打火石随身带着?”

    “是啊,因为经常用到,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好习惯。”

    小巫露出倦意的笑容。

    我们安静坐着,看着火苗呼呼上窜。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弯新月从无数密密砸砸的云层中探出头来,天空中布满星辰,虽然没有风,晚间的空气也有些彻骨生寒。不一会,我转头去看小巫,她已睡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着身体睡着了。我靠近火堆,火势不小不慢,树枝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我把身上一件长袖衫盖在小巫身上,然后独自向树林走去。

    没有火光的照映,树林显得更加阴森可怕,杂草重生的崎岖小道,每踏上一步,都会痛苦地呻吟不止。我像踩在一块吸足了水的方格地毯上,我想,只要我用力,就会踩破地皮,直接掉进地核里去。为了不至于迷路,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头望一眼橡树下的那堆篝火。

    完全干透的树枝一根没有。适应黑暗后,对黑暗的恐惧已不再强烈,而且我还发现,只要我不去想,恐惧就像被遗忘,安静地呆在大脑的某个角落里,不会冒出来。

    我决定走得更远一些。

    我把拾好的木柴堆放在显眼的地方,这样即可以做标识沿路返回,也为我的运输带来不少方便。我越走越远,乐此不彼。其间我想起淡淡的午后,外婆坐在树下打瞌睡的情景,远处校院的大门紧闭,里面传来史诗般音乐声。我陶醉于此,每天带着我的小狗支着下巴坐在门口,静等那乐声响起,门前驻守的石像人微笑地看着我,有时他会放下手里的长矛,伸出一只手摸我的头。等我再转回头时,身后的那堆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这时,耳边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说是沉闷却又显得巨大,只是这声音一但发出,马上就会被地表吸附,同时,地表不堪重负,开始摇晃。我马上意识到有什么正一步一步缓慢却必然地朝我走过来。恐惧冲破牢笼,统治了我整个身躯。我立刻丢掉手中的树枝,躲在一棵低矮的小树下。

    可那声音又马上消失了,我屏息等待着。不一会,同样的声音更多的由远及近,向我可能又不是向我阔步而来。整片大地都在乱舞,树干拦腰折断的声音也频频不绝入耳。

    “到底是什么呢?”我抱着头坐在湿地,心里暗自揣度。

    好在那声音也消失了,森林顿时为之一静,他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受制于某人指挥。

    “原地休息。”有人大声喊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一根带有空心的竹筒里发出的。奇特却又有几分耳熟。

    我贴在地上,听到它们的心跳如铁锤一样敲打着地面,而一抬头,声音也跟着消失了。我缓缓起身,拔开矮树的枝叶,我看到,光线晕暗(漆黑一团)的树林里,73头大象贴头贴尾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眼前的情景让我如坠梦里。

    是梦境还是现实已经无关紧要,或许有我难理解的隐喻在里面,受命运的转折,穿过层层迷雾,面对如此光景,白蒙蒙空空如也的心脏突然像被什么填满,大象本身也是饱满满无懈可击实物,它们齐头并进,一起“一二一”地挤进我的体内,无论我怎么拒绝都于事无补。

    一股热哄哄的气流从他们当中散发出来,带着少许青草和粪便的味道,他们全身裹着污泥,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躺在地上,四周的树木都避之不及地倒在地上,到处乱飞的蝇虫绕着他们的肚皮盘旋个不停,他们不停地摇着尾巴,打着响鼻,比芭蕉叶大三倍的耳朵呼啦啦翻滚不止。

    较之兴奋,更多是失望,第一次见到大象,全都脏兮兮挤作一团。他们像是打从地里不小心翻出来,似乎肚子底下还带着与大地息息相关牵扯不断的触角。我转过身,踏上一条缓和的斜坡,悄无声息地离开在我前所未见的73头大象。

    我把树枝架在奄奄一息的火堆里,不一会,火苗又重新噼噼叭叭地烧起来,远处的小溪闪着梦幻般奇异的光,认真去听,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我在火堆前的空地上来回走了几步,返回橡树树下,小巫蜷曲的身体如同一只被烤干的青虫。我躺在她的身后,她均匀的呼吸如同天赖,让我慢慢归于宁静,尽管那象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不一会,我跌入软绵绵无梦的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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