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里,大家被拉进了屋,屋内外等待的人焦急中露出了些欣喜,双手合十,做出来感谢的手势。从大家七嘴八舌中和面前躺着的病人中大家明白,这里不止一个病人,奥德丽留在了进的小屋,赵美玲和卢埃分别进了其他有病人的土屋。土屋大约40平方,厚厚地土墙没一个窗户,里面一片乌黑,中间是一个烧着木头的地灶,借着地灶的闪动的红色光亮,看见几个粗大的木头支撑着茅草屋顶,令赵美玲吃惊的是,左边的柱子上居然拴着几头羊,看见有人进来,发出咩咩地叫声,屋子里散发出一种牲口特有的气味,有羊粪的味道,也有羊的膻味。赵美玲想象过非洲的恶劣情况,但是却没有想到人和牲口居然**一室,这样疾病不交叉传染才怪。这时,她才想起在萨干达村,看见村民有羊却没有看见羊圈,想必也是和人住在一个屋子里。
因为生着火,屋里感觉有些闷热,右边有一个木头搭成的床,床上一个躺着一个中年男子,盖着一张厚毛毯,间歇性地哆嗦抖动着,病人面色赤红,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这里是高山气候,比草原上凉爽了许多,但是毕竟是赤道非洲,只有在夜晚,才可能盖着毯子,过一会,又大汗淋漓嫌热,蹬掉了身上的毯子,赵美玲摸了摸他的肝部,有一定的肿大。不到10分钟,赵美玲和卢埃回到了第一个屋,因为药品都在那里。诊治其实很简单,三名医生得出同样的结论,都是疟疾发作。
在非洲,疟疾是一种常见的疾病,大约20%的儿童死亡病例是由疟疾带来的,正因为如何,赵美玲运送过来的药品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抗疟疾药物磷酸哌喹和**片,这次来到加图卡,他们携带了充足的抗疟疾药。整个村庄有6名病人,大家马上给他们服下了磷酸哌喹或**片。并吩咐好家人照顾好他们,在冷的时候要及时保暖,发热出汗及时地降温,到了夜里的时候,病情都稳定了下来。让赵美玲感到庆幸的事,没有一名儿童患者。
第二天的清晨,三名医生检查了所有病人,药物见效很快,病人的情况都很稳定。
奥德丽:“Merlin医生,看来**和磷酸哌喹都起到了作用。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片。听说**片是一种中药制剂?”
赵美玲:“是的,是一种草药提取物,这也是我第一次使用**片,青蒿在中药中倒是很常见。使用**片疟原虫不容易产生耐药性,副作用要小一些。”
奥德丽:“希望如此,这个地区使用磷酸哌喹效果也应该有比较好的效果,这里以前很少用药。坦桑利亚和肯利亚使用哌喹类药物要早很多,从氯哌喹到磷酸哌喹,就出现了明显的耐药性。”
卢埃:“青蒿是什么?”
“一种一年生草本植物,像那样的东西。”赵美玲指着旁边的一株蒿类植物说到。“大概1700年前中国就用它来治疗疟疾,可以和其他植物混在一起服用,可以治疗疟疾。”
奥德丽:“这么简单?可以在这里种植吗?如果这里可以种植那可以必要外购药物。”
赵美玲:“肯定可以种植,不过直接使用药效比较低,治疗时间也长,虽然不能彻底大面积根治疟疾,但是可以控制疟疾的大规模发作。”
奥德丽:“那样也是很理想了,现在的药品对于当地人来说。就是——太贵了。”
赵美玲:“是的,我想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主要作用,我希望能有廉价的当地药品或者原材料可以利用,降低医疗费用。”
医生们对整个村子做了全面的检查和接种,发现另外有几名男子也有疟疾感染的症状,都是青壮年男子。
赵美玲:“奥德丽医生、卢埃医生,你看村子里感染的都是青壮年男子,妇女和儿童都没染病。”
奥德丽:“是的,我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在以往,都是儿童感染多。传染源应该不在村子附近。”
卢埃:“看来我们得行动起来了。找到传染源。”
赵美玲:“昨天晚上我问了,这个村子的男人还是以狩猎为主,妇女和儿童就在村子附近就采摘香蕉这些。看来传染源在男人们主要狩猎的地方。”
图娅找来一名青年男子,他带医生去他们狩猎的地方,奥德丽医生留下来照顾观察病人,赵美玲和卢埃去查看附近的环境。
赵美玲:“巴鲁,跟上我们。”赵美玲叫上了巴鲁猎人。
巴鲁:“去哪里?”
赵美玲:“去打猎。”
巴鲁高兴地拿起了自己的长矛,和年轻的猎人一起在前面带路。
赵美玲问年轻的猎人:“你们平时狩猎都猎些什么动物,打鱼,还有瞪羚,水牛可难猎获了。以前我还抓住过大猩猩,可是来了一个白人,不要我们打猎大猩猩了,我只好打鱼了。”
赵美玲:“村里还有其他白人吗?”
巴鲁:“哦,他不住在村里。他住在山上,偶尔才来村里一次?”
赵美玲:“他到村子里来做什么?”
巴鲁:“找吃的。”
赵美玲:“我是想说他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来了很久了吗?”
“很久了,我想他是喜欢和猩猩玩吧,他天天都和猩猩在一起。他举住在对面的山上,就是那里。”年轻的猎人指着对面的山。山看过去太大太远,什么都看不见。
赵美玲:“那你带我们去你们打鱼的地方那个吧。”
“好的,穿过丛林就到了,请跟我来。我抓一条大鱼回去,晚上就可以吃鱼了。”年轻的猎人信心百倍的说。
草甸后面就是茂密的森林,不过森林不宽,却很长,一直从山上绵绵延伸到湖边,在里面穿越半个小时就横穿出了森林。来到了湖边,前面已经没有了草地和森林,一道峭壁直插在湖水里,只有在悬崖上一条小路通过,说是小路,不过是在石壁上仅能通过一个人的断层,大家小心翼翼地攀上悬崖,已经不能用走来形容了,而是慢慢在山上爬行。幸好这段路不长,虽然危险,几次赵美玲都踩滑了,感觉自己要掉到湖里去了,靠手抓住石头才稳住身体,但是很快就翻了过去。
翻过悬崖后视野很开阔,是大面积的丛林和灌木丛。湖水在这里变的很浅,在湖边形成了大片的沼泽地,几条小溪从山上注入了沼泽地中。被大家的声音所惊醒,一头河马从沼泽地里抬起头来,甩了甩小耳朵,打量着人群,发出巨大的声音,似乎是对侵入它领地的人们发出警告。赵美玲有些害怕,这家伙体型庞大,要是攻击起人来,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不过看到巴鲁和年轻猎人在前面轻松说笑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也就放下心来。
这真是片动植物的天堂,树林里一片热闹景象。各种鸟在树上鸣叫着,不时成群结队飞过头顶,沼泽地和湖边也有不少野生动物,一群水牛在湖边饮水,更多的瞪羚跟在了水牛的后面,还是几只犀牛鸟站在水牛的背上,也许还有珍贵的犀牛在附近。丛林下面长满了各种低矮草生植物。更远的山上草地中,一群猩猩在山上跳来跳去,发出嗷嗷的叫声。
这是一片难得的景象,随着非洲的开发,除了几个大的国家公园,众多野生动物都在减少或者走向灭亡,特别是大型的野生动物,而这里由于高山和湖泊的隔断,才保留了这一小片动物的乐土。不然,以卢旺达这么稠密的人口,早就没有了原始的丛林和野生动物。
赵美玲看到这一切,暗自想到,这里的植物真丰富,也许能找出很多草药,只是不知道药效和种类与国内有多大的区别,如果都是些新品种,那自己都得一一实验,如果把标本送到美国或者国内,也许工作量要小一些,有更好的条件分析。
巴鲁大声叫着:“那里有大鱼。我曾经在那里捕获到好多大鱼。”他指着远处的一个湖边小湾。
巴鲁和年轻猎人高兴地叫着,拿起长矛,快步向湖边跑去,忘了他们的向导作用,把这次旅行当成了一次狩猎活动。
其他人只好眼睁睁看着两位猎人冲入湖边的丛林里,在这里,他们是赶不上土著猎人的脚步的。只好慢慢朝着两位猎人的方向走去。
突然,听见巴鲁和年轻猎人的大声喊叫。
卢埃:“难道这么快巴鲁就抓到鱼了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两人冲出湖边的丛林,抱着头逃跑了出来,身后,一多小乌云在头顶上追赶着他们。嗡嗡地声音响彻在头顶,巴鲁和年轻猎人连长矛也不要了,怪叫着朝大家跑来,那是一大群蚊子。
其他人一看,也只好往回逃跑着远离湖边。跑了几分钟,嗡嗡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各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几只锲而不舍的蚊子也被大家拍死了。
看见巴鲁和年轻猎人狼狈的样子,赵美玲喘过气后哈哈啊笑了起来:
“巴鲁,这就是你说的大鱼吗?怎么在天上飞啊。”
巴鲁不知道赵美玲是揶揄他:“大鱼在水里,这是蚊子。”
赵美玲:“我没见到你说的大鱼,只见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蚊子。你的大鱼是不是被蚊子吃掉了。”
巴鲁遗憾又愤恨地说道:“该死的蚊子,把我的长矛也弄掉了。等我捡回来,一定给你抓条最大的鱼。”
赵美玲摊开手,一直硕大的蚊子拍死在手心里。足足有一节指头那么长,想到那么多蚊子围攻过来,即使没有病菌哦寄生虫,恐怕就是吸血都会被吸干。
赵美玲把打死的几只蚊子放到收集标本的小塑料袋里:“我想我们找到答案了,这里应该就是传染的源头。”
卢埃:“应该就是这里了,这里只有村里的男人们才来到这里狩猎,妇女儿童都不会到这里来,所以才没有感染上疟疾。”
年轻的猎人说这里以前没有这么多蚊子,只是雨季后才有大量的蚊子出现。
图娅:“动物们会不会感染疟疾呢?他们怎么没事?”
赵美玲:“它们也会被传染上,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再说它们有厚厚的毛和皮,而我们没有。”
巴鲁和年轻的猎人偷偷地捡回自己的长矛,巴鲁和年轻的猎人还想继续狩猎,被赵美玲制止了,对于空手而归,巴鲁一副失望的样子。
在回来村里的路上,翻过悬崖后,一行人听到山上有人大声的呼喊,却不是当地的村民,而是一个白人,就是年轻猎人说的来看猩猩的人。
不一会儿,从半山中兴奋地跑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白白人,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胸前挂着长焦距的相机,还有一个望远镜。
他来到大家中间,和年轻猎人打折招呼,自我介绍道:
“你们好,卡尔森·文特曼,动物学家,瑞典人”
“你好,我是Merlin医生,中国人,卢埃医生,法国人。”赵美玲介绍道。
文特曼:“你们认识奥德丽医生吗?”
赵美玲:“是的,我们和她一起来的,她现在就在加图卡村。”
文特曼:“上午我就看见你们来了,可惜太远,我叫你们也听不到。”
赵美玲:“文特曼先生,你到这里做什么?”
“我是大学的教授,我来研究山地大猩猩的。在这里断断续续呆了2年多。我得和你们一起回村。这里的蚊子太多了,被它们咬得都是包。”文特曼挠了挠身上和胳膊,有不少红点。
赵美玲:“你可真够幸运的,我们来就是找蚊子的,村里发生了极其疟疾,我估计你也感染了疟疾。”
文特曼:“是吗?太好了,那你们有对付蚊子的药吗?给我一点,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在山上了。”
“这可不行,你得回去检查一下,不过我看你最需要的不是药,而是一顶蚊帐。”
回到村里已经是傍晚了,要到村里的时候,巴鲁和年轻的猎人却消失了,过了半晌,他们才回来,每人手里提着几条鱼,虽然不是他比划的那么大,也有一尺长。
巴鲁得意的来到赵美玲的面前:“我说我是打鱼的高手嘛,猎人不会空手而归的。”
赵美玲觉得巴鲁真象孩子脾气,不过也好,今天晚上有鱼吃了。
巴鲁提着鱼回村,刚走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对赵美玲说:
“尊敬的Merlin医生,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赵美玲:“尊敬的巴鲁,请说。”
巴鲁:“白天的时候。在湖边,我弄掉了我的长矛,请你不要对其他人说起这件事好吗?”
想起白天两个猎人狼狈的样子,赵美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巴鲁,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别人说起的,那只是一场意外。”
巴鲁不好意思地说:“猎人丢了武器总是让人耻笑的事情,而且是被小小的蚊子追赶着。以前被狮子追赶的时候,我都没丢掉长矛。”
赵美玲:“我不会说起这件事,也许我压根就没看见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你是勇敢的猎人。”
巴鲁这才高兴地向村子里面走去。
村里的情况很稳定,在奥德丽医生的照料下,病人们的状况已经稳定,也没有发现新的病例。
过了一夜,清晨高山湖边的空气如此的纯净,太阳还没升起,但是四周却不是全黑,而是均匀的微亮,赵美玲呼吸着丝滑的空气,来到了湖边,尽情地享受着这安静的环境,一如读书时自己悄然在西湖边行走。那是她最好的思考的时间,可以将多日的医学问题慢慢考虑。
赵美玲以为这么早的时间,村民们都在休息,只有她一个愿意这么早起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沿着湖边向东走着,前面有一个黑影像是一个人,跪在地上,朝着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做着祈祷。
赵美玲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等着巴鲁做完祈祷。
赵美玲:“巴鲁,早上好,希望没有打搅你。”
巴鲁起来身,给赵美玲鞠了一躬敬礼:“Merlin医生,早上好。很高兴这么早就见到你。”
赵美玲:“你是在祈祷吗?”
巴鲁:“是的。”
赵美玲:“今天我们可以早点出发,这样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在丛林里休息。”
巴鲁:“尊敬的Merlin医生。今天我们不赶路了,休息一天吧。”
“为什么呢?是不是你生病了或者太疲劳了。”赵美玲觉得很奇怪,一向言听计从的巴鲁怎么不想为她服务了。
巴鲁:“我很健康,猎人是不知道疲劳的,我们要等待灵魂的到来,免得失去了灵魂?”
“巴鲁,你的灵魂丢了吗?”
“没有丢失,只是它在我们的身后。”
“怎么灵魂离开了你的身体?”
“是的,我们接连赶了三天路,我们走的太快,灵魂就会慢慢落在我们的身后。我们再不停下等着它,就会永远失去了灵魂。”
“刚才你祈祷是为了向神要回灵魂吧。”
“是的,那是我们来的方向,灵魂会从哪里过来”。
赵美玲刚才以为他是向太阳祈祷,原来他面对的方向是他们来是的路。
赵美玲:“你追赶狩猎时是不是追上三天也得休息一天。那样不是会丢掉猎物吗?”
“是的,灵魂可比猎物要重要的多。失去了灵魂,再多的猎物也无法弥补。”
赵美玲暗自想到,原来非洲还剩有这么多野生动物是他们要休息一天,幸好他们有追赶三天必须停下来休息的信仰,不然还不把动物都狩猎光了。
赵美玲笑着说:“巴鲁,我们今天是要赶回去,正好把灵魂迎接上。”
巴鲁想了想,感觉赵美玲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肯赶路。
看着巴鲁虔诚地在等待自己的灵魂,赵美玲独自返回村子了,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看,后方随着即将日出逐渐光亮,雾气中闪亮着光影,倒真像灵魂在空中漂浮过来。
我的灵魂在哪里?赵美玲不禁自己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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