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将卵二姐已经变成的蝎子的尸体用自己的外套包着,轻轻地放在了地上。他决心不能让这帮人夺走卵二姐的尸体。
当他拿起钉耙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身边起了一阵风,正是那种这些道士刚到时那种锋利得能割伤人皮肤的风。天蓬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杀气。
他的眼眶中已经没有了泪水,没有了仇恨,没有了痛苦,没有了挣扎,没有了绝望。他的眼神就像自己当年在蟠桃大会上看到的那个手捧琉璃盏的人一样,是死灰般的空洞和麻木。
所有的道士包括白衣老道长看到天蓬提着钉耙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都往后退了一步。还是老道长修为深厚,他很快平静下来。老道长说:“捉住妖怪头子,为师重重有赏。”
七个徒弟顿了顿,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窝蜂的向天蓬扑过来。天蓬暗运内力,迎了上去。
他是当年统领十万天河水军,守卫天河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的天蓬元帅,后来因为和嫦娥的爱情被变下凡间,历千世情劫之苦,后来投身为猪。成为了现在的样子。但是他现在依旧保留了天蓬元帅期间的法力。只十个回合,七道士的剑阵就被天蓬攻破。天蓬的眼睛发红,但是他今天并不像杀人,他只想战斗,尽情地战斗,战斗到底,很快天蓬就将这些人打成了半残废。
老道长摇了摇头。他终于出手了。七道士相互搀扶着退后,他便飞身来到了天蓬的身边。将拂尘撒下,拂尘的丝线像银丝般扣住了天蓬九齿钉耙的九个齿。天蓬怎样也挣脱不了。最后天蓬使出全身气力,奋力挣脱。只听见轰的一声,在钉耙与拂尘之间,爆发出了万丈光芒。拂尘的白色丝线被震断,老道士丢下拂尘,随口念一个“起”字,地上的一把剑便飞到自己的手上。
他就要用这把普通的剑来和天蓬这个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用天山玄铁打造的九齿钉耙战斗。
天蓬心想这老头太不自量力了。
使天蓬没有想到的是不自量力的竟是自己。大约三百个回合之后,天蓬开始渐渐不支,而老道长身不歪气不喘,仿佛刚才刚刚热了一下身。天蓬心想这老头岂止万年修行,简直是太上老君下凡,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天蓬想到了逃。
但是那里能够,天蓬又战了几十个回合,终于败下阵来。钉耙被老道长夺了过去,天蓬鼻青脸肿地被老道长踩在了脚下。奄奄一息,不能动弹。
老道长招呼他的弟子前来道:“这只猪妖至少有万年道行,打成这个样子也不显原形,把他绑了带回高老庄。”
天蓬再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突然他回忆起那天晚上高翠兰说过要请人来降妖的,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她请来的呢?
很快天蓬就被绑了。被几个道士抬着。
“师父,福陵山怎么办?”一个道士说。
“为避免其他妖怪进入……放火烧了。”老道长说。
“其他妖怪怎么办?”另一个道士说。
“降魔袋中的小妖带回昆仑山炼丹,至于这只蝎子已经被打死……也一并带回去。”老道长说。
“高老庄出了这么多钱请我们来,就只带回一只猪妖回去恐怕说不过去吧?”一个道士说。
“为了降服这个猪妖,你们都受了伤。高老庄的居民应该知道此战的艰辛。这猪妖来历不明,像是天庭的神物,我们这次断不能杀他,以免和天庭结怨,拿到高老庄游行示众之后就把他放了。”
“这钉耙如何处理?”
“也一并还给他。任他在天地间自生自灭吧。”老道长说。
“怕是高老庄的居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
老道长思考了一下,最终说:“我想起来了,这钉耙是天庭中天河守卫神天蓬元帅所有,这猪妖定是和天庭有些渊源,他现在没有一点法力了,不能再伤害人,我们把他扔给高老庄就了事,至于高老庄人怎么处治,就是他们的事了。我们免得趟这趟浑水。”
“就这么办。”其他道士附和着。
昆仑派一班道士将天蓬扔给了高老庄之后,带着福陵山被降服的妖魔便匆匆闪人了。为了避免猪妖回光返照,再次危害人间,老道长将他的大弟子留了下来。
于是天蓬被押上一辆囚车,他的背上插着一块削尖了木牌子,木牌子上写着:“罪大恶极福陵山妖魔头子猪怪死有余辜。”;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高帽子,帽子上面写着:“坚决打倒一切妖魔鬼怪。”;他的胸前还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妖魔鬼怪”;天蓬的手脚都被铁链铐住,根本无法动弹。
当囚车推往街道的时候,高老庄所有的人都出来了,他们欢欣鼓舞着围在街道的两旁,向天蓬砸着臭鸡蛋。
天蓬之前只尝试过神仙的残忍,没想到凡人也是这样。
天蓬不敢想这段路的尽头,他想不到这些疯狂的人会以怎样的方式折磨死自己。
囚车最后在高老庄祠堂前停住了。几个壮汉押着天蓬走上一个高台,他们将天蓬按跪在地上。天蓬才发现,台子下面聚集了无数愤怒的村民。天蓬永远看不到的是,台子的上面迎着村民的高处,写着四个大字:“审妖大会”。
“审妖大会”由高老庄前任庄主主持,出席这次审妖大会的嘉宾有由高老庄走出的官位最大的高老员外——也就是高翠兰的父亲,还有附近比较知名的专家学者。
一个大婶顾不上会议的议程,愤怒地冲到台子前,大婶悲愤交集,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她述说了一段辛酸的往事,述说了儿子走进福陵山后一去不回的事情。围观的人都潸然泪下。
大婶开了个头,随后不论家里有没有被妖怪吃的都上台了痛骂一番。愤怒者对着天蓬就说是拳打脚踢。很快天蓬就鼻青脸肿,浑身鲜血。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姑娘,坐在嘉宾席上的高老员外身子为之一阵。
来者正是高翠兰。
高翠兰冲到台子上,对着下面愤怒的人群喊:“他不是什么妖怪,他只不过是相貌长得有点丑的凡人而已,他是我们的同类,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众皆哗然。高老员外走出嘉宾席,走到台子前,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高翠兰说:“你知不知道,我上次被妖怪抓进福陵山,是他救了我。”
高老员外说:“你是做梦吗,这个妖怪会救你?”
高翠兰说:“你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高老员外一时语塞。老道长的大弟子走出,来到高翠兰身边,亮出自己的膝盖,说:“高小姐啊,贫道这条腿就是这猪妖所伤。”
高翠兰说:“放屁。”
高老员外一个耳光打在高翠兰的脸上,说:“你放肆。快来人,把小姐带下去。”
从下面涌上几个家丁就要把高翠兰押下去,高翠兰厉声喝道:“谁敢?”
天蓬突然说:“你为什么不让我痛痛快快地死去,你来干什么。”
高翠兰冲到天蓬的身边,捧着他的头说:“你为什么不向他们解释?”
“解释什么?”天蓬有气无力地说,“说我是神仙?”
高翠兰说:“我不能看着我的救命恩人死在我的面前。”
天蓬说:“我死不了,他们还没有把我折磨够。”
高翠兰说:“我不会让你死,他们要杀你,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说完高翠兰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自己心口,她做给所有人看的。天蓬惊诧于这丫头为何随时身上都有一把匕首。
高老员外没有办法,生怕自己的女儿会做出傻事,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高翠兰大喝一声:“回去。”
高老员外伸出手,说:“女儿啊,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高翠兰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高老员外说:“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你先放下刀。”
高翠兰不依不饶。
高老员外连忙招呼庄主,凑到庄主耳边小声说:“怎么办,找个办法让我有个台阶下。”
庄主小声说:“老员外啊,我看先把所有村民支走,这猪妖已经法力尽失,有道长在这里,我们不必害怕。”
庄主正要讲话说今天的“审妖大会”就此结束,殊不知在此时,在嘉宾席上就坐的昆仑派大德长老的大弟子一个飞针刺中高翠兰的手臂,高翠兰手上的刀便落下,几个家丁顺势扑上去,按住了高翠兰。
高老员外虽然对道长不顾女儿安危的做法很不满,无奈只能把气撒到女儿的身上,向手下发布命令道:“把翠兰给我打下去。”
高翠兰被押走的时候,还在声嘶力竭地高喊: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这群**,简直连妖怪都不如……
道长走上前:“师父吩咐,叫我们最好不要杀这只猪妖,让他自生自灭。”
“岂不便宜了他?”庄主说。
“把他吊在村口的大树上,用铁链锁住琵琶骨,不给他水喝,让他接受村民的惩罚……”道长说。
庄主说:“岂不是等于杀了他?”
道长说:“并没有啊。”
庄主恍然大悟,摸了摸胡须,说:“的确没有。”
高老员外担心女儿的安危,并没有发表意见。随后天蓬被锁住琵琶骨,浑身铁链吊在村口的大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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