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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冯远山及贺盛丰,姚碧云这才得了空,拆了信来看。
纪氏的字写得很好看,秀丽端正,但这封信的笔迹却有些虚浮,有几处的字迹都能看出明显的补添痕迹,一看就知道写信人手腕无力。
纪氏的信写得详尽而琐碎,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姚府的失望及对姚碧云的担忧。她还没有同姚容谦合离,但已经借着养病的缘故,搬到了娘家。
顾沅派人来姚府探望的时候,她已经命在旦夕,她不是不知道姚府对自己病情的拖延,也意识到药可能会有问题,所以,当随行的大夫终于确认这一点时,她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拒绝治疗。
而当顾沅的人将书信及信物拿出来,濒死的她竟然生出了万分的勇气,将已经迈进鬼门关的脚收了回来。
如今,她对姚容谦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姚碧云就是没让她合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提出合离。只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姚容谦的无耻。
姚容谦出于对自己名声的维护,竟然不同意这件事。姚老太太起初不理解,不过母子俩商谈后,似乎达成了统一战线。
他们宁愿纪氏死在姚府,也不愿意合离。这样,柳氏就可以名正言顺抬为平妻,也不用忍受外人的猜测和流言蜚语。
所以,局面暂时僵持住了。
本来,在药中下毒的事情可以成为威胁姚容谦合离的一个把柄,但是,柳氏在她病的时候,已经牢牢把持住了整个后院。
很快,就有一个奴婢主动出来顶罪,将这下毒之事扛了过去。
纪氏也没有办法,她只能通过顾沅的人将消息给将军府传了话,纪鸿飞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强行上门,借着回娘家养病的由头,将她带出姚府。
如今,她住在自己家,又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帮着清理余毒,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说完自己的事情,纪氏又问起姚碧云的日常生活,吃的怎样,住的可还习惯,有没有人为难等等,不一而足。
至于她同顾沅的关系,纪氏也是好奇的,只是做娘的,更加注重女儿的名声,她并未直接问姚碧云是否喜欢顾沅,或者顾沅是否喜欢姚碧云,而是隐晦地说了一些她知道的内宅事。
她说顾沅出宫建府的时候,是准备成婚的,可是不巧得很,就在准备结婚事宜的时候,新娘子在自家后院散步,不小心跌倒,额角磕到石阶上,就这么没了命。
后来皇帝又给指了一家,哪知另一家姑娘的命也不好,身染重疾,一直缠绵床榻。
故而京中有传言顾沅克妻,他也一直没有成亲。
其实,以纪家和太子一派的交情,她是不应该说这些事的,何况,这次她还受了顾沅的恩。但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心,她还是告诉姚碧云,若有可能,不要和对方多接触,以免遭遇不幸。
姚碧云对克妻之言自是不信,此刻,她对顾沅并无什么暧昧的情感,所以,也就没把纪氏这番告诫放在心上。
看完了纪氏的信,姚碧云又拆开顾沅的信。顾沅的信只有两三页,写得也很简略。合离之事没有成功,不过他会继续从中斡旋,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另一件说的是合作的事,他这边负责处理一切事务,姚碧云只需要负责制作和设计,收益五五分成。
信的末尾,他叮嘱姚碧云小心怀恩侯府的人,她已经被划为太子一派,以后生意做起来时,难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
姚碧云盯着派别二字看了许久,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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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陆离和春桃等人干完活回来了。
姚碧云将杨朱叫过来,说道:“从今日开始,你就不用下地干活儿了。”
杨朱眼睛一亮,赶紧问道:“小姐,我们可是要自己开铺子了!”
“是的,”姚碧云点点头,“我已经选定顾公子作为我们的合作对象,今日里的客人,就是顾公子派来的管事!”
杨朱有些疑惑,“顾公子派了管事来,那我应该做什么呢?”
说到这里,他觉得这话有点引起误解,连忙解释:“小姐,我刚才我的意思是说,管事给外人来做,这生意还算是我们的么,一个铺子不可能有两个管事吧,这样会乱套的,伙计该听誰的呢?我去铺子里帮忙,是负责监视呢,还是一切听从调遣呢?”
杨朱有野心,自然也是想当管事的,可是,他也有一个优点,就是识时务,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只有做下人的经验,就算店铺开起来,没个三年五载的学习,他是做不来管事的活的。
姚碧云原本还想敲打一下杨朱,见他自己想得透彻,不禁颇为满意。
“你放心,这顾公子与苏家不同,他同我有过命的交情在,不需要担心被对方会从背后算计你。他派来的这个冯管事,原来管着相当大的产业,经验丰富,你此番去,先去做他的助手,我会让他教你东西。至于学不学得成,那就看你自个儿的造化了!”
猛然砸下这么一个大馅饼,杨朱都有点乐晕了,“小姐,你是说会让冯管事教我?”
“嗯,我们店铺会越来越多,那些店铺也是需要我们的人去负责。你若是能从他手中得到真传,我自然会将店铺交由你管。”
杨朱朝姚碧云做了一个长揖,激动说道:“谢小姐提携,小的定不负小姐所托。”
春桃在旁边听着,见姚碧云最终决定和顾沅合作,也很高兴,待杨朱走后,她立刻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奴婢瞧着,这顾公子可比苏家可靠多了。有了顾公子的帮忙,我们的店铺肯定比苏家现在开的那家还要好!”
姚碧云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就见过人家几次面,怎么就知道他比苏家可靠呢!”
春桃调皮地笑道:“我相信小姐的看人的眼光!”
姚碧云故意拆她的台,说道:“哦,那之前我选苏家,那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春桃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那不一样嘛,那时候我们是没得选呀,不能说小姐你眼光差!”
姚碧云没有回话,只是暗自轻叹,这丫头不明就里,那知道这回和上回一样,同样也是没得选。她已经被打上太子一派标签,此后想摆脱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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