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场暴雨,夏天的雷雨来得快走得也快,早晨的空气漫着泥土的芳香。
三人在楼下的吃完早餐,买了三张寺庙门票。
寺庙的钟声的响,香客络绎不绝,红瓦青墙脚下摆了不少张半仙李半仙算命的摊子。
折喜见徐以媛坐在一个穿着青衫长褂的算命先生前,不知说了什么,算命先生摸摸胡须,胡乱摆弄说了一番难以琢磨的密语。
她刚想上去,身后的唐冉之拉住她,低低道,“求个平安也好。”
她一愣,脚步停了。
等了一会,见徐以媛有起来的意示,折喜走过去。
“因果轮回,有因必有果,何必庸人自扰。”
徐以媛苦笑,十指相合,低低道:“谢谢。”她付了钱,随寺客踏进寺门。
外面灼日阳光,佛堂却清冷万分,佛像眉目慈祥却又悲悯万千,佛香幽幽燃着,青烟缕缕飘散大殿之上。
身穿袈裟的和尚敲打木鱼,低低念经。
徐以媛走过去散了点香油钱,和尚睁开双目,幽幽道,“施主慈悲为怀。”
折喜没跟进去,她在外面站着。
两人看着徐以媛静了片刻。
折喜突然偏头问唐冉之,“你说,佛会看透人心,那极其险恶之人看到佛会心怀胆怯吗?”
唐冉之一愣,望着佛像慈祥却悲悯的双眼,他的眼眸又深又沉,语气沉静:“会。”
折喜一笑,“我觉得也会。”
接着,她指指心口,语气生冷,“所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唐冉之一怔,沉深的眼睛盯着她,“阿喜,我们谈谈。”
折喜愕然:“谈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两个人好像没什么好谈吧。”
她低低笑,笑容清淡,兀自笑了一会,她望着人来人往的寺客,道:“你还没来过这里吧,我带你去逛逛。”
她说完径直走远,也没有管唐冉之是不是跟来了。
唐冉之深吸一口气,走上去。
正值当午,烈日炎炎,寺庙的人越来越多,折喜走在前面,唐冉之跟在她身后,她指指眼前的建筑,一座两侧五开间的楼阁式建筑,说,“这是藏经阁。”
唐冉之跟着望去,整个建筑精巧壮观,金碧辉煌。
她笑了笑又说:“这里藏有许多佛教文物,除藏经外,还有佛像、各种石雕、著名书画、和一些古今中外典籍。是不是很壮观!”
她一边说着却没有停留片刻,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人流清净的地方,是个小偏殿,周围种植几棵老榕树,树干粗壮,枝叶茂盛,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树干周围被铁丝网围着,但一旁有石桌石凳。
折喜指它,“坐坐吧。”
唐冉之随她坐下,蓝天白云,树上知了的叫声,隐约却嘈杂的人声。
折喜抬目看他,“什么时候回易市?”
唐冉之深呼吸口气,隽黑清澈的眼眸认真看着她,“阿喜,当年……”
“当年的事你不用解释!”
她猛地站起来,厉声打断他。
心突然不安害怕起来,可他似乎偏不让她如意。
唐冉之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地不开放,语气轻不可闻却带着恳求,“阿喜,你听我解释。”
折喜顿了几秒,她抽回手起身,低低道,“不用解释,真的不用解释……”
“折喜!”唐冉之起身,笔直站在她面前,他垂眼看着她,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伤害锡宁,从来都没有过!”
折喜垂垂眼,指尖轻颤,她往来时的方向后退了几步,望着他淡淡道,“小叔叔,我不喜欢你在这里,明天下山后你直接回易市吧。”
“呵……”
小叔叔——
唐冉之眯起双眼,眉眼见满是不悦。
他上前一把握住她手,动作太快以至于折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抬手想推开他,可没想到双手被他牢牢扣在身后。
一晃而瞬。唐冉之欺身压近她。
“你!”折喜恼怒,身体往后倒,“唐冉之!你想干……”
“你要不要猜一猜我想做什么?”
唐冉之靠近她几分,她往后倒几分。
两人距离太近,薄薄的衣物,身体温热的气息,她几乎慌乱不安,朝他大吼,“我不猜老娘不猜!你放开我!”
“嘴硬。”唐冉之空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那张他百八十年前就想吻的唇。
折喜轰然一炸,不动了,模样呆呆愣愣任凭他撕咬她的嘴唇。
两人湿湿的双唇贴在一起,唇齿相依几乎是密不可分,她意识道柔软的东西在她口腔里探索。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几乎是狠狠地用力地撕咬她的嘴唇,炽热的,沉沦的,渐渐混乱的气息揉碎了参杂在一起的味道,成为一道拧不清解不开的死结。
唐冉之竟然吻她!
“唔……”折喜猛然回神,用力挣扎,可怎么挣都睁不开他扣紧她的手。
她急了,用力咬住他的舌尖。
口腔里一股血腥味,唐冉之终于退出来,他的双眸又亮又深,一眼不眨看着她,他舔舔上牙床,嘴角含着笑意。
折喜几乎是毫无形象大吼,“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有病是不是?你……”
他突然用拇指按住她的唇角,脸庞浅纹笑意,说,“折喜,我也忍你很久了。”
“……”
“你觉得一个男人整天围着一个女人转,他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折喜大脑一片空白,晴天霹雳,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唐冉之弯起嘴角笑,嘴凑近她耳边,声音又轻又柔,“还离不离婚?”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又痒又麻,心里难受得厉害,折喜心乱如麻。
她只想推开他,离得远远,想到这,她猛地抬头,脑袋用力磕上他的下巴。
唐冉之下巴一磕,重心不稳,抱着她踉跄后退一步。
他松开几分力道,折喜趁机推开他,往后大退,她的脸颊绯红,面容恼羞成怒,她指着唐冉之的鼻子大吼:“我要离婚!离婚!分分钟离!”
“呵……竟然被你偷袭了。”唐冉之揉揉下巴,眉眼腻着笑意,“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是个带刺的小猫儿。”
小猫儿?
折喜猛然一顿,却让她犹如雷击,思绪过了好久才缓过来,猫儿?她一时失神,脱口而出,“你叫我什么?”
唐冉之一愣,“小……”
“哈……”折喜笑了,却比哭都还难看,她轻喃:“原来是这样……”
呵——
她双眸幽沉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她退后几步,转身撒腿就跑,好似身后有人追她。
折喜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夏日的烈阳,她跑的又快又急,背后湿了一大片,额头大滴汗水落在睫毛里。
她用手蹭了蹭眼睛,双眼进了异物很难受,她眨眨眼,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往下流,她分不清是汗液还是泪水。
她抬眼,看着自己已经跑到了佛堂前。
佛堂空无一人,徐以媛不知去哪里了,只有和尚敲木鱼滴滴滴地声音。
像是一声一声地警钟撞击她的心上,折喜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
佛语常说有因必有果,所以她自作自受生了这场执念。
——
唐冉之考上北京军校的时候,朋友为他饯行送别,他什么都强,可在酒量这方面着实弱了点,才喝了一点头就昏乎乎。
他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折喜哭红了鼻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呆呆望着小姑娘的睡颜,苦笑嘲讽自己竟然喜欢半大的小姑娘,得知小姑娘有了男朋友偷偷打了一顿还警告他。
他呵了一声,轻轻拔开她脸上的发丝,喃喃自语:“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打死他。”
后来他才知道,小姑娘是与他的侄子意见不合耍了脾气,为什么意见不合,不过是侄子要去当兵,她哭闹着不让。
他苦笑,自己要去北京了也没见她舍不得。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是如此,张扬,心有不甘。
趁着酒意,他低头偷偷亲了小姑娘一口。
他以为折喜睡着了。
可折喜什么都知道,那个叫小叔叔的少年偷偷亲了她的嘴唇,像羽毛般的小心翼翼,生怕用力她就会醒来。
她闭着眼,在黑暗里格外惶恐。
唐冉之竟然亲她了,他身上的酒味清楚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梦。
是真实的。
如果她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脸,可是她的手在身下捏得紧紧,手心的汗,她大力也不敢呼吸。
少年呼出的气息落在她脸上,柔软的唇角,轻喃,“猫儿。”
猫儿——
她一顿,下意识反应猫儿是谁?
吻落下又快速移开,他明明是错吻,又或许是酒后醉意的亲吻。却让她念了这么多年。
从那以后折喜偷偷避着他,一直到他去军校。
唐冉之很长一段时间回家,才意识到折喜对他生疏了很多。
再后来,唐冉之和慕婧在一起了。
她在人前亲昵叫她慕婧小姨,背后却讨厌死她了。
她试探唐冉之,问他什么时候和慕婧结婚。
他说:“快了。”
“哦。”她鼓嘴点点头,其实是不高兴了。
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风淡云轻地问,“那阿喜和锡宁呢?”
一切都是自以为,她不肯释怀锡宁死亡的真相,也不肯承认她色胆从心生。
一场混沌的梦魇,在心里成为执念。纠纠缠缠谁也不肯放过谁。
佛啊,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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