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文惜素 > 第五章:风云再起

??文惜素震惊道:“什么?乔剑锋死了?!如月,你别急,坐下慢慢说。”

    她拉着水如月坐了下来,给她倒了杯水。

    水如月喝了口水,才缓缓道:“在北郊的竹林,有人发现了乔剑锋的尸体,身上有多处剑伤,最致命的是喉头的一道剑口,现在九华剑社已经派人去验尸了。”

    文惜素道:“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情报?”

    水如月道:“半个时辰前。为了防止消息有误,我还亲自去了一趟,看到尸体后,才快马加鞭前来告诉你。”

    文惜素想了想道:“从九华剑堡到北郊的竹林约有三十多里路,九华剑社的人最快也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到,我们在他们赶到之前,再去看看!”

    水如月点了点头。

    两人打定主意后,便立刻出发赶去了北郊竹林。为了加快速度,文惜素特意骑了落雪去,水如月则骑了菊叶青。菊叶青不是汗血宝马,却也算得上是匹良驹,脚程虽不如落雪那么快,但也是普通马匹的几倍了。

    不出半柱香,她们已到了北郊竹林。

    竹林深处,横躺着乔剑锋的尸体。文惜素与水如月迅速下了马,步行前去,而在乔剑锋的尸体旁,却正有一名年轻男子在四处观察着。

    文惜素立刻向水如月低声问道:“他是什么人?”

    水如月道:“他叫杨明,是十八密探队的领头,九华一直是他负责的。”

    文惜素这才放心的走了过去。

    水如月向杨明道:“有什么线索吗?”

    杨明这才抬起了头,起身道:“回禀二庄主,据属下勘察,乔剑锋死前应是与人进行了激烈交战。尸体上共有三百二十八道剑伤,最致命的就是喉头那三寸伤口,应当是被人一剑穿喉所致,死亡时间应是昨晚子时至寅时。”

    文惜素点了点头道:“尸体是几时被发现的?”

    杨明道:“回禀大庄主,是今早被一位打渔的渔夫发现的。”

    文惜素皱了皱眉道:“渔夫?这里方圆十几里都没有河流,最近的素女河离此处也有三十里之遥,怎么会有渔夫呢?”

    杨明道:“此事属下已经问过了,那位老渔夫说他每天傍晚自素女河收船后,都会到北镇上的酒家喝些小酒,接近亥时才回家,每次都要经过这片竹林。昨晚喝的有些多了,误了时辰,今早才往回赶,不料却在竹林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立马就报了官。”

    水如月道:“那官府怎么说?”

    杨明道:“官府一看是江湖人的事,也不敢管。有几位江湖人士认出尸体是天下第一剑乔剑锋,就去通知九华剑社了。”

    文惜素听罢,淡淡道:“派人盯住那几个江湖人士和那个渔夫。”

    杨明道:“属下已经派人去盯了,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这时,文惜素突然注意到杨明手上捏了一片竹叶,她立刻道:“这是什么?”

    杨明道:“回禀大庄主,这是在死者伤口上发现的。”

    文惜素从杨明手上接过竹叶,发现这片竹叶只有一半,另一半则被人用剑平削掉了。

    文惜素不禁失口道:“好高深的剑法!”

    水如月道:“为什么这么说?”

    文惜素道:“这片竹叶是被人用剑平削掉的,而且与乔剑锋身上的伤口是同一时刻。”

    水如月一怔道:“也就是说,此人在出剑伤了乔剑锋的同时,也把这飘落的竹叶削了一半!这需要极快极准的剑式,可能吗?会不会是碰巧而已?”

    这时杨明突然道:“两位庄主,快看!这周围还有很多这样的竹叶,都是被削了一半!”

    文惜素与水如月闻声顿时四处勘察了一番,发现真的有很多半叶,不禁同时怔道:“剑啸竹影!”

    杨明微怔,不太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

    水如月道:“剑啸竹影是‘弥罗八式’的第三式,不仅剑式极快,而且剑点如雨,威力无穷!看来,秦砚的任务就是………”

    文惜素淡淡道:“好了,我们回去吧,九华的人也快到了。”

    这时,水如月便向杨明道:“密切观察九华这几日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杨明恭敬地道:“属下明白。”

    两边就此分别。

    杨明绕道回了九华,暗中排查了起来。

    文惜素与水如月也乘马回了客栈。

    两人刚到客栈,林时墨便从里面迎了出来,脸色略显焦急道:“惜素,如月,你们去哪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文惜素微笑道:“我与如月去林子里走了走,师兄有什么事回房再说。”

    三人一齐进了客房坐下。

    林时墨立刻道:“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天下第一剑乔剑锋死了,死于北郊的竹林,九华剑社的人已经在现场勘查了。”

    文惜素道:“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也去现场看过了。”

    林时墨微怔道:“那有什么线索吗?”

    水如月道:“乔剑锋是昨晚子时至寅时被人一剑穿喉致死的,死前有一番激斗,下手的可能是弥罗门的人。”

    林时墨震惊道:“弥罗门?怎么可能!弥罗门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文惜素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乔剑锋确是死在弥罗门的绝学‘弥罗八式’第三式‘剑啸竹影’之下。”

    林时墨道:“弥罗门向来神秘,近二十年来从未正式出现在江湖中,他们的招式绝学,你们又是从何得知呢?”

    文惜素道:“我自小在天山受训,从天隐老人及几位隐世高人口中听说过不少弥罗门的事,对弥罗门的招式也略有些了解。弥罗门的绝技就是‘弥罗八式’,‘弥罗八式’是由八式精妙绝伦,威力无比的招式组成的,且每一式都比前一式要更加高深。‘剑啸竹影’是‘弥罗八式’中的第三式,此招不仅极快,且精准无比!弥罗门的弟子通常都在竹林中演练此招,只要能把无数飘落的竹叶用剑气各削一半,就算练成了。而在乔剑锋的伤口处就有这样被削一半的竹叶。”

    水如月接着道:“而且乔剑锋浑身有三百二十八道伤口,纵观天下剑式,也只有此招有这样的威力!”

    林时墨这才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乔剑锋竟然还得罪了弥罗门的人!”

    文惜素道:“师兄认为乔剑锋是死于仇杀?”

    林时墨道:“否则以弥罗门素来的行事作风,他们又为什么要杀他呢?”

    文惜素摇头,淡淡道:“这件事完全是有预谋的。”

    林时墨道:“何以见得呢?”

    文惜素道:“若是仇杀,那弥罗门的人为什么要在乔剑锋得了天下第一剑,风光了一阵之后再杀他呢?在剑台上杀了他不是更好。”

    林时墨道:“有可能是弥罗门的人素来谨慎,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而已。”

    文惜素道:“那为什么不在剑会之前杀他呢?”

    林时墨道:“那时乔剑锋还未出名,他们也许并不知道他身在九华。”

    文惜素道:“那除非弥罗门的人当时已在九华,否则,他们决不可能在这短短一天之内赶到九华,并杀了他。那么弥罗门的人之前为什么会出现在九华?而且乔剑锋既然知道自己得罪了弥罗门正在被追杀,为什么还要夺天下第一剑自暴行踪找死呢?”

    林时墨一时为之语塞。

    文惜素又道:“只有一种可能,其实凶手要杀的并不是乔剑锋,而是天下第一剑,只是乔剑锋夺了天下第一剑,所以才会被杀。”

    林时墨道:“那弥罗门的人为什么要杀天下第一剑呢?”

    文惜素道:“或许这只是个任务,而幕后操纵者另有其人。”

    林时墨一怔道:“什么人?”

    文惜素道:“不知道,但此人的目的很明确,他是想挑动一场武林中的空前血战!”

    林时墨闻言更是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文惜素淡淡道:“纵观整个事件,不难看出,乔剑锋不是通天神教的人就是秘密组织的人,他的死,除了起警示作用外,也让一方将仇怨对准了另一方。因为纵观天下,只有他们双方有动机,也有实力打击另一方。如此一来,就无形中进一步挑动了两大黑暗组织的战争。而导致这样局面,其目的只有一个,坐山观虎斗,等到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坐收渔翁之利。”

    水如月道:“那此人究竟是敌是友呢?”

    文惜素道:“不确定。”

    林时墨道:“会不会是五大门派?”

    文惜素道:“不可能,在剑会之前五大门派根本不清楚通天神教以及秘密组织的实力,此人之所以能作出此番部署,必定是对通天神教以及秘密组织相当了解,才能事先预料九华剑会的局势发展。”

    水如月道:“难道是九华剑社?”

    文惜素摇摇头道:“不会,九华剑社的实力太弱,即使通天神教与秘密组织两败俱伤,他也不见得能拿他们怎么样。况且九华剑社现在被多方监视,想动一下都难,更别说是谋划这么大的阴谋。以我之见,此人可能是抽身在这两股势力外的第三股势力。”

    水如月一怔道:“第三股势力?”

    文惜素道:“不错,这股势力的实力不弱,而且隐秘程度已经超过了任何一方。”

    水如月道:“我倒想看看这第三股势力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文惜素摇摇头道:“如月,不可轻举妄动,这第三股势力目前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水如月道:“可是有这么一股势力隐于暗处,总让我觉得害怕,就像背后始终被一双眼睛盯着一样!”

    文惜素道:“以前是这样,以后恐怕不会了。这第三股势力之所以隐秘,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毫无动作。现在他出来了,再想藏回去就不容易了。通天神教和秘密组织都不笨,仔细探查一番,再结合前后事件做番思考,便会发现其中疑点。而在通晓其中利害之后,他们就不会继续放任这把利剑在他们背后晃悠。至于我们,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耐心等一等,静观其变。相信不久之后,一切隐藏在幕后的东西,都必将会浮出水面。”

    林时墨听罢,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是要继续留在九华,还是回洛阳?”

    文惜素道:“回洛阳吧。”

    林时墨点了点头。

    三人又谈了一会儿,林时墨便离开去收拾行李了。

    林时墨走后,水如月才道:“惜素,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时墨师兄呢?”

    文惜素一怔道:“什么真相?”

    水如月道:“那个凶手,也就是弥罗门的人,不就是秦砚嘛!”

    文惜素这才深沉地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水如月不解道:“为什么?”

    文惜素没有立刻回答她,过了片刻才道:“如月,你知道吗?其实秦砚一直都与我们住在同一间客栈,而且就在我们隔壁。”

    水如月怔道:“难道叔伯说已经有人入住的那间客房,就是他的?”

    文惜素道:“不错,叔伯早就知道秦砚的行踪了。”

    水如月不解道:“那叔伯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文惜素道:“因为还不是时候。叔伯是个沉稳的人,在还没有完全了解事态发展之前,他是不会轻易透露的。此次叔伯出门去拜访友人,估计也正是为了此事。也许叔伯可以帮我们把一切都查清楚,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透他的底。”

    水如月还是不明白道:“什么叫不透他的底?”

    文惜素道:“就比如眼前的这件事,你不将秦砚的行踪透露出去,别人即使认出杀死乔剑峰的那一式精招是出自‘弥罗八式’,也不会轻易联想到天下第一杀手秦砚身上去,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为叔伯保了一条只有我们知道的暗线,也就是不透他的底。否则一旦消息走漏,一些有心之人必会在秦砚身上搜寻线索,事态一扩大,叔伯再查起来,难免容易惹人注意,能查到的东西不多不说,还有可能会暴露身份。而一旦叔伯的身份暴露,我们就等于断了一条重要的隐形探查机构,损失必将难以估量!”

    水如月这才恍然大悟道:“该死!差点闯大祸了!惜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文惜素笑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明白呢。”

    水如月气愤地瞪了文惜素一眼,片刻后才轻叹道:“其实这几年多亏了叔伯,我们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武林中很多重要消息,如果没有了叔伯,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文惜素也欣然道:“叔伯是个具有侠义心肠的人,胸襟宽广,与世无争。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位前辈的帮助,让我在前行的道路上,觉得十分安心。”

    水如月同意的点了点头,突然注意到墙上的一幅水墨字画。字画上有一条河,河边站着一个素衣的女子,女子望着那滚滚的流水,眼中融满了饱含无限情意的泪水。这话的边缘还提了两句诗:“凡尘俗世终将过,独影寒江泪尽流。”

    这诗的字迹很熟悉。

    文惜素笑笑道:“那是叔伯提的诗。”

    水如月撇嘴道:“叔伯这么多年未娶,我还以为他要出家了,没想到他也会写这种诗?真乃奇闻也!”

    文惜素笑而不语。

    晚饭后,两女子开始召集门下弟子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启程回洛阳。

    翌日,众人如约启程。

    因为回程比较赶,不到半月,便已回了洛阳。

    林时墨在洛阳城区与文惜素等人分了手,转道回了秋鸿山庄。

    一个时辰后,文惜素与水如月领着四十余名女弟子回到了清涵山庄,门下弟子各安其事,迅速散去了。

    两人来到了厅室,准备与兰泽君见面,告知她九华论剑发生的事。可刚一入厅室,便见她只身站在窗边,脸现忧色。

    文惜素心知定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兰泽君一见她们,便严肃地道:“金陵那边出事了!”

    水如月闻言顿时一怔。

    文惜素淡淡道:“坐下慢慢说吧。”

    三女子立即围坐下来。

    兰泽君道:“就在昨天,金陵那边传来消息,纪学和纪颜惨死在了贡院街前的一家客栈中………”

    水如月豁然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纪学和纪颜是清涵山庄金陵地区的总负责人,第三密探队的领队,地位与武功比八大弟子都高出一截,她实在是无法相信他们两个就这样死了。

    倒是文惜素依旧冷静地道:“是什么样的客栈?”

    兰泽君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半个月前,金陵地区五处伏桩,已经有三处失去了联系。三天前,苏蓉已动身前去查看。”

    文惜素立刻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通知我们一声!”

    兰泽君道:“我早已派人前去九华报信,可你们至今竟全不知情,想必是半路被人摸去了。”

    文惜素皱眉道:“看来这次我们是被人摆了一道!除金陵外,别处可有什么异常?”

    兰泽君道:“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文惜素沉思着点了点头,突然注意到一旁水如月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便道:“如月,你怎么了?”

    水如月抬头勉强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说完便迅速起

    身离开。

    兰泽君见此情形,叹了口气道:“如月是个很重感情的人,纪学和纪颜一直都在她手下做事,现在他们两个都惨死,她会难过是一定的。”

    文惜素握了握拳道:“纪颜纪学两兄弟一直以来都对清涵山庄忠心耿耿,为人也是豪气直爽,刚正不阿!这次他们为了任务牺牲,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也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兰泽君点了点头。

    文惜素想了想,又道:“不过此事恐怕不简单,苏蓉一个人或许应付不来,泽君,你也前去助她一臂之力吧。”

    兰泽君起身道:“那我现在就动身。”

    文惜素看着她,轻拉住她的手道:“一路小心,若遇到强敌,要立刻通知我们,万不可草率行事!”

    兰泽君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微微一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兰泽君走后,文惜素便陷入了深思。

    她眼底闪出慑人的光芒,良久之后,才幽幽地自语道:“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洛阳至金陵有千里之遥,叶苏蓉的行程不算慢,但也花了十日,才风尘仆仆地进入这历史悠久的石头城。

    金陵,这六朝金粉的故乡,气象庄严,风光秀丽,自然是非其他地方可比的。

    不过叶苏蓉似乎无意欣赏,一路上都是面色凝重,忧心忡忡。进城当日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案发地点。

    贡院街的悦来客栈。

    此时烈日当头,正值午饭之际,客栈内生意红火,人声鼎沸,往来食客络绎不绝。

    叶苏蓉见势略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发生了命案的客栈,生意竟还能如此兴隆,也算是怪事了。她走入客栈,向掌柜表明了来意,付了三个银锭后,掌柜便领着他们进了纪氏兄弟死前住的地字一号和二号房。

    这两间客房是连在一起的,自从有命案发生后,就没有人再住过。

    由于兰泽君派人交代过不要破坏现场,所以房内的东西都没被人碰过,基本保持着原样,包括搏斗时打碎的花瓶碎片,也都无人打扫。

    叶苏蓉转身对掌柜道:“你先下去吧,没有叫你,不要随便上来。”说完又付了他两个银锭。

    掌柜拿着银锭喜笑颜开,连忙道:“姑娘出手阔绰,小店自当尽力的满足姑娘的要求,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生意人好利,总是以财为大,有钱就是爷!

    叶苏蓉对他摆了摆手。

    此次陪同叶苏蓉到金陵的,除了两名清涵女弟子外,还有两个年轻的男子。

    这两个男子一个叫王冲,是清涵山庄洛阳地区密探负责人之一;另一个叫马岸,是金陵地区的密探负责人之一。

    掌柜的下楼后,叶苏蓉便让两名女弟子守在门外,与王冲马岸进了客房。

    客房内凌乱不堪,一片狼藉,早已没有了纪颜纪学二人的尸体。

    叶苏蓉皱眉道:“纪颜与纪学的尸体呢?”

    马岸道:“回禀四庄主,现在是三伏天,气温过高,属下在临行前已经派人将尸体送到冰窖冷藏了。纪氏兄弟死得不明不白,属下希望能还他们一个公道之后,再将他们安葬。”

    叶苏蓉默然不语,不难听出马岸语气中的悲凉。马岸与纪氏兄弟同辈,私下关系也很好,纪氏兄弟此番惨死,他的心情也可想而知。

    王冲笑着拍了拍马岸的肩膀道:“马兄弟,节哀吧。人总有一死,死有轻重,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纪氏二位兄弟对清涵山庄尽忠死守,鞠躬尽瘁,四位庄主都是知道的。兄弟又何必在此煽情,惹四庄主难过呢。”

    马岸连忙道:“庄主,我没有………”

    叶苏蓉道:“马岸,我知道纪氏兄弟生前与你情同手足,但他们的死,不只是你,所有人都很难过。我可以答应你,一定会不惜一切查出凶手,还他们一个公道!”

    马岸感激道:“谢庄主!不过属下还有一事相求,望庄主答应。”

    叶苏蓉道:“你说吧。”

    马岸道:“属下想亲自手刃凶人,为纪氏两兄弟报仇,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叶苏蓉点了点头。

    接着三人便开始在现场勘查起来,寻找可以查出凶手的蛛丝马迹。

    王冲边观察边道:“现场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想必纪氏兄弟在死前一定与凶手进行了一场激烈拼杀。既然如此,难道这客栈就没人听见打斗声吗?”

    马岸道:“案发时是二更,客栈里的人都睡熟了,等他们被打斗声吵醒,爬起来一探究竟之时,纪氏兄弟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王冲点了点头,过了片刻道:“这床角与桌面都有被剑砍过的痕迹,纪氏兄弟使得是钢鞭,看来凶手是使剑的。”

    叶苏蓉道:“纪氏兄弟在江湖上号称‘纪氏双鞭’,武功已是不低,能用剑杀死他们,看来凶手也是个人物。”

    王冲道:“纪氏兄弟真实身份隐秘,此次被杀原因无非两种:第一种是单纯的仇杀,第二种就是在执行任务时身份泄露了,被通天神教的人所杀。纪氏兄弟为人素来低调,从未与人结过仇怨,第一种的可能性不高。但如果真是通天神教干的,他们又为什么只把这一次张扬开来,像其他三处一样,暗地里摸了岂不更好?”

    马岸道:“难道他们是想用纪氏兄弟的死来警告我们吗?”

    叶苏蓉摇摇头道:“不会,三处伏桩被摸已经是最好的警告了,他们不必多此一举。况且,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通天神教在金陵有据点。依我之见,纪氏兄弟一定是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但还没摸清,就被别人提前下手了。”

    王冲道:“庄主的意思是说,纪氏兄弟的死与其他三处暗桩被摸,可能不是出自一方之手?”

    叶苏蓉点了点头,眼光不经意间瞟到了墙缝边的一块白色碎布,她顿时神情一凛,走过去将那块碎布拾起道:“这是什么?”

    王冲与马岸见势也走了过来。

    马岸看了看那碎布,觉得花纹有些眼熟,便道:“庄主可否将此物让属下看看?”

    叶苏蓉随即将碎布交给了他,马岸将碎布放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番,片刻后,突然激动道:“这一定是凶手留下的!”

    叶苏蓉一怔道:“何以见得?”

    马岸道:“因为这碎布绝不是纪氏二位兄弟的,这样一来,就只有是搏斗时凶手不小心留下来的。”

    叶苏蓉道:“你怎能断定这碎布不是纪氏兄弟的?”

    这时王冲才道:“四庄主有所不知,清涵山庄密探人员穿衣打扮都是有文章的,为了能够互相判别身份,所以衣料均由专人提供。”

    马岸接着道:“而且这布样手感滑腻,并不适宜习武之人穿着,倒像是市井贩夫常穿的那种。这碎布上的花纹是文锦绸缎庄特有的,但文锦绸缎庄是做上等丝绸生意的,客户都是些达官显贵,普通的市井贩夫是绝对买不起的,那就只有一种人能穿这种布料图案的衣服。”

    王冲立刻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文锦绸缎庄的下人?”

    马岸道:“不错,凶手一定就藏身在文锦绸缎庄中!”

    叶苏蓉点点头道:“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个文锦绸缎庄究竟是什么来头?”

    马岸道:“文锦绸缎庄是苏州首富林文锦开的,此人富甲一方,在各地都有店铺。金陵分店离此地不远,掌柜是位年轻的公子,叫林尚唯。”

    王冲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去文锦绸缎庄揪出那个凶手。”

    叶苏蓉想了想道:“不急,此事还未完全查清,贸然行动,必会打草惊蛇。”

    马岸道:“那庄主的意思是?”

    叶苏蓉道:“存放纪氏兄弟尸体的冰窖在哪里?”

    马岸道:“在东郊的义庄。”

    叶苏蓉道:“先去看看他们的尸体。”

    之后三人便各乘骏马,前往东郊的义庄。

    冰窖建在义庄的地下一层,是由一个四方形的地窖改建而成,里面放了很多干冰,气温极低,还布满了冲人的尸气。

    纪氏两兄弟的尸体就分别放在两块巨大的冰块上。

    叶苏蓉领着身后两人向尸体鞠了一躬后,才逐渐靠近,她向马岸道:“尸体已经存放多久了?”

    马岸道:“回禀庄主,已有二十多日了。”

    叶苏蓉又道:“有验过尸吗?”

    马岸道:“庄主没有指示,属下不敢妄动,就连纪氏兄弟的死讯也对外封锁了。”

    叶苏蓉凛然道:“做的很好,现在你与王冲去把纪氏兄弟的衣衫褪去,我要亲自验尸。”

    王冲与马岸相互看了看,片刻后才齐声道:“遵命。”然后便四手齐动,不一会儿便将纪颜纪学身上的衣衫都褪去了,只留下一块遮羞布,接着双双恭敬地站到了叶苏蓉的身后。

    叶苏蓉这才移步上前,仔细地观察着这两具裸尸。

    这两具尸体上都有很多大小不同的伤口,按照形状和深浅来看,应都是被三尺三寸的利剑所伤。她伸手按了按两具尸体的前胸,很硬,按照尸体上的尸斑颜色来看,确实是死了不少时日。她又继续做了一些检查,却始终没能找出他们的致命伤。

    叶苏蓉有些苦恼,其实这种事应该是兰泽君比较擅长,她也只是略懂一些而已。

    过了半个时辰,叶苏蓉逐渐觉得有些寒冷。其实一开始她就觉得很冷,只是用内力封住了肌体的寒气,但是时间一长,还是受不住的。

    她回头一看,王冲与马岸已经被冻得脸色发紫,面无人色,遂道:“你们先出去吧,这里寒气过重,你们的内力抵抗不了。”

    王冲与马岸都摇了摇头,显然他们已经被冻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叶苏蓉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快出去!”

    王冲和马岸这才退了出去。

    叶苏蓉再次运功,继续观察着尸体。突然,尸体下腹一道极浅地奇怪纹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凑近观察了一下,但由于纹路实在太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无奈之下,只好闭起双眼,提神运气,气聚丹田,然后将手掌平按在纹路上,缓缓注入内力。果然,那道纹路渐渐整个显现了出来。

    叶苏蓉看到那纹路时,不由惊住。

    那赫然是一道掌印!

    片刻后,她收功运气,终于走出了冰窖。王冲与马岸一阵欣喜,正想前来迎她,却见她忽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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