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当我醒来时,天已大亮。刚一出房门,就看到赵大叔在门口徘徊,一见到我就走上前来道:“‘小姐,大长老在大厅等你。’”我应了一声,就去了大厅。进了门,才发现柳如风也在。我给几位师叔一一见礼之后,大长老对我道:‘菲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柳师叔昨夜把史刚解决了。’‘啊?’听到此,我大吃一惊,望了望大长老,又转身望着柳如风道:‘柳师叔亲自动手把史刚杀了?亲自动的手?’”
“‘杀个捕快,不是易如反掌吗?’”
“‘你潜伏多年,如果因一个史刚而暴露了身份,岂不是前功尽弃?要杀史刚,今天晚上也可以动手,何必冒这个险呢?’”
“‘老夫行事,历来计划周全,现场绝不会留下半点蛛丝蚂迹,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你大可放心,不会误了你们的大事。’”
“他最后那句加重了语气,似乎对我的指责心有不快。‘菲儿,你柳叔也是老江湖了,能留下什么把柄给他们呢?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大长老出来打圆场。”
“‘柳师叔是我长辈,我理当要敬重。但是,只剩下四天了,这四天里,我们决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们的对手也非泛泛之辈,出了这么多事,在这最后的几天里,他们也一定更加警惕了。我们的一个错误,哪怕是很小的错误,都有可能被他们发现,那到时不但功亏一匮,而且我们全都会万劫不复。既然史刚已死,今天晚上就不用埋伏袭击他们了,以免徒增伤亡。’”
“‘这个嘛?’大长老停了停,又道:‘菲儿,还有一个消息没告诉你,今晚的巡逻慧觉和尚会替补史刚。所以,在你来之前,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把目标定为慧觉,你看如何?’”
“‘啊?如此密集的行动,怕他们会起疑啊?就不能停一个晚上吗?’”
“‘若是停一个晚上,他们会更起疑的。’”
“‘那慧觉武功很高,怕没那么容易得手?’”
“‘不就一个傻和尚吗?我们杀得了龙在天,当然也杀得了他。’三长老在一旁不服气地道。每次只要讲到谁的武功好,他一定会不服。我看他们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柳如风要走的时候,我叫住了他,道:‘师叔留步,我还有一事。就是把江帆赶出山庄这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他已对我心存怨恨,估计也就一两天的事了。’”
“‘那就好,有劳师叔了。’”
“当很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要躲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人打扰。在据点,人虽不是很多,但我还是觉得不够安静。于是,我又来到了这个山洞,这间石室。这里静得只有微风吹过的声音在回荡,让人安详,让人沉静。眼前的一切又是如此的熟悉,又让我遐思不断。我的手指随着我的脚步轻划过四周的石壁,轻触他在石壁上刻下的那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抚摸着我和他曾坐过的石凳,他就像陪在我身边一样。我走到洞口前,举目远眺。先前还透着一丝碧绿的湖水随着深秋的到来已渐渐地泛白,在微风中皱起了它的脸庞,似乎是不太喜欢冬天的到来。侧前方山上树木的叶子虽已黄了,却还挂满树枝,不像外面的树,叶子已落了个光。也许是因为这里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比外面要暖和一些的原故。出于好奇,我探出头向悬崖底望去,透过悬壁上生长的树之间的空隙,我竟看到了一片枯黄的芦苇丛。有芦苇的地方,必有滩涂。于是,我左手攀着石壁,探出半个身子向下看,这样能看到山脚更近的地方。那里竟还有五颜六色的花在开放。又发现一个世外桃源,我不由得欣喜万分,真想马上跑去告诉帆哥。算了,还是明天要他带我去那里看个究竟,他应该会喜欢这个地方的。可是,明天我能见到他吗?他会来这里吗?如果他心里有我,就一定会来这里的。”
“靠着对他无限的思念,对未来无限的遐想,我终于等到了日落西山。太阳最后一缕阳光刚一消失,我便又回到了据点。刚一进门,大长老就告诉我,今晚的行动由四个长老执行,其他人全部待在据点不得外出,并重点吩咐要赵大叔看着我。赵大叔也真听大长老的话,我到哪他跟到哪,我吃饭他站在一旁看着,我进房把门关起来,他就守在门外。但我哪里静得下心来,自从认识帆哥以来,我就没有一天心安的。我们的计划对他很危险,但又不能直接告诉他。要柳如风把他赶走,却还要等到明天。今晚的行动,虽说目标是慧觉,大长老也答应不伤害帆哥,可这刀枪不长眼,伤着他也不得了。再说,长老们不伤害帆哥,但帆哥却不知情,对几个长老可不会留情,真打到急红了眼的时候,长老们能不能收住手还得另说。我越想越坐立不安。他没在我身边,这世上就只有两处地方能让我安心,一处是那间石室,一处是昨晚我去的帆哥的房间。那间石室,我该给它取个名字。但取什么名好呢?一时想不好,以后有灵感了再取。刚从那回来,现在又是晚上,去那也不方便,那就只能去帆哥的房间安静一下了。但昨晚在他的房间我失手杀了他三师弟,还有脸再去吗?就算去,现在被赵大叔看着,也去不了。先还是摆脱掉赵大叔再说吧。”
“于是,我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果不其然,赵大叔还是一直跟着。我反过头说道‘赵叔,你忙你的去吧,不用跟着我,我不会跑出去的。’”
“‘小姐,大长老吩咐要我跟着小姐,我也没办法。要是小姐又跑出去了,我可吃罪不起。小姐就不要难为我了,还是回房早的歇息吧。等大长老回来,我好有个交待。’”
“‘这不等于坐牢吗?我可待不住,那是到处逛逛的好。’”我一边说,一边就想好了主意来甩开他了。我先闯进了四长老的房间,到处碰了碰,又走到三长老的房间,捣蛋了一番,再去二长老的房间,把他的茶倒掉,看得在门外守着的赵大叔急得团团转。从二长老的房间出来,我就直奔大长老的房间去了。以前赵大叔一直都在替大长老守门,我现在要是闯进去,定会让他惊慌失措。赵大叔似乎知道了我要闯大长老的房间,赶忙抢在我的前面守着门,不让进。‘大长老只是要你看着我不要跑出去就行了,没要你拦着我进他房间。你让开,我要进去玩。’”
“‘不行,不行。大长老吩咐过,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不让进,我偏要进。’说完,我摆出架式要硬闯。”
“‘小姐,你要硬闯,我就死在你面前。’说完,他拿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咽喉。”
“我假装生气地道:‘你,你,你敢以死来要挟我,还反了不成?’然后用手指了指,假装说不出话来,末了,又说道:‘有本事你一步也别离开这,否则我就要进去看个究竟。’说完慢慢离开,还时不时返身对他指指点点。这招真灵,他还真的没有再跟过来,而是一直守在大长老的门口。”
“摆脱了赵大叔的跟随,我不假思索地往聚贤山庄跑去,不假思索地又进到了帆哥的房间。心一下子就变得平静起来,平静得就像他就在我身边,我们说着悄悄话,别的事情根本不会去理会。坐在床头,头靠着床杆,享受着如同靠着他一样的那种幸福。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吱’的一声响了一下。我心一惊,赶紧一跃上了房梁。这时门又被打开了一点,停了一下,一只手伸进来抓了门板边,门被迅速地打开。紧接着一个人影一闪而入,转身把门迅速地合上,再轻轻地关紧。再转过身时,我才发觉此人不是别人,是帆哥的四师弟。他先是站立不动,眼光扫视了四周一遍,就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坐下来之后左手反手就伸到了枕头下面。然后,他掏出了那本秘籍,双手快速地翻了几下,便收入怀中。原来他是来偷秘籍的。见他就要离开,我急忙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挡在他的前面,变着声音道:‘把秘籍留下,我放你走。’”
“他先是惊讶不已,良久才道:‘你又是谁?是来偷我们冲之派的秘籍的吗?胆子倒是不小,但被我发现,就乖乖的束手就缚,免受皮肉之苦。’”
“‘你偷你师兄的秘籍,还血口喷人。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看来我要替你师兄好好管教管教你。’”
“‘什么我师兄的秘籍?这秘籍是整个冲之派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冲之派每个弟子都有权利练习冲之剑法。你这个不明来历的外人,又有什么权利来管我们冲之派的事?还蒙着个脸,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分明就是来偷秘籍的。说,你是谁?是不是杀手会派你来的。你不说,就休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拔出了剑。”
“‘我偷秘籍?真是笑死人了,江帆就算把它送给我,我也不要,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你们冲之派的祖训,这剑法只能掌门人修练,你有格资练吗?快快放回去,否则你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大师兄也不是掌门,他能练,为什么我不能练?’”
“‘你师父既然把秘籍给了他,就等于选了他为下一任掌门。你既然还认他是大师兄,就应当忠心耿耿地跟着他,而不是背着他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我呸。以前他对我指手画脚也就算了,还想要我一辈子都受他掌控?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不想一辈子被他们呼来唤去,才想要练冲之剑法的。只要我练成了冲之剑法,就可以不用再仰他人鼻息,还可以光宗耀祖,扬我门楣。’”
“‘你以为这么高深的剑法是谁都能练成的吗?以你的资质,就算有人指点你,最多也就练到第七层。我看你还是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好跟着你大师兄,说不定他不用你开口,就会指点你一招半式。’”
“‘一招半式就想打发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别人练得成,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也一定练得成。我再警告你,马上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我也最后警告你一次,把秘籍放回去,否则我把你交给你大师兄。到那时,你可就身败名裂,一世抬不起头来。’我话音刚落,他就一剑接一剑地刺了过来,每一剑都是又快又准又狠,有几次都差点伤到了我。看来是我低估了他,本想不用剑就制服他,现在只能拔剑相拼了。但他的剑术与我有不少的差距,过得十余招,他节节败退,退到了床边还在奋力反抗。我见他还不知悔改,便伤了他几处。他突然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抬着头哭道:‘老天爷啊,难道我就是这个命吗?’我怔在了当场,不知所措。良久,我退了好几步,对他道:‘只要你把秘籍放回去,保证以后也不打这本秘籍的主意,我便当什么也没发生。’”
“他突然站起来,向我逼近几步,恶狠狠地说:‘怪你,都怪你。我得不到这本秘籍,那就谁也别想得到。’说完,他左手伸进怀中,掏出秘籍,往上一抛。然后使出快剑十三式,欲将秘籍斩个粉碎。我看不对劲,连忙跃起用剑压住他的剑,左手将秘籍抓到了手中。就在我快要着地时,他一剑朝我的前胸刺来。原来,他想毁掉秘籍是假,引我去救秘籍是真。这一招确实狠毒,我未着地,是躲不掉的。情急之中,我拿着秘籍的左手拍击他的剑身,剑偏向刺中了我的右肩。而我执剑的右手则本能地向前刺出,右手虽然用不上什么力气,但我的青鸿剑是软剑,又十分锋利,一下就从他的左肋肋骨间的间隙刺入了他的心脏。他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了。”
“我又杀了他的四师弟,顿时觉得一片天昏地暗。他断是不会原谅我的了,可如果他知道刚才不是他死,便是我死,他会选择哪个不死呢?不,我不该让他做这么痛苦的选择,他怪我恨我好了,千万不能怪他自己。”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无法再往下看下去了。我站到洞口,只有冷风能让我好受一点。终究是我没有完全相信她,才让我们阴阳两隔。一个含恨而去,一个活着受罪,都是我的错啊。如果活着受罪是赎罪的话,我会坚强地活下去。如果红菲在下面孤苦伶仃,需要我去陪的话,我马上可以随她而去。“红菲啊,我想去陪你,也想你陪我,到底我该怎么做?”良久,眼泪渐渐干了,心情也平复了一些,我便返身坐下来继续往下看。
“肩膀的剧痛让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我倒了些金创药在伤口了,简单包了一下,再把秘籍放回到了枕头下。事已至此,已无法补救了。我再看了看整个房间,便毅然从窗户跳了出去,再躲到了那棵大树里。没过多久,就看到帆哥被他师妹还有柳玉扶着进入了厢房之中。看来他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回去我一定要找大长老的麻烦。又过了一会,帆哥的房门被打开了,接着是他师妹的哭声。不一会儿,房间里亮起了灯,柳玉扶着帆哥还有师妹坐了下来。当我听到帆哥说要为他们报仇时,我的心像被揪着一样的痛。之后除了他师妹劝他回家之类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了。直到众人都散去,房间灯也熄了,我才从树上下来,一步一跄地走回据点。”
“当我回到据点时,大伙都还聚在大厅中。见到我回来,大长老厉声道:‘你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啊?’他还要骂几句时,看到我衣上一大片的血迹,顿时大惊失色,轻声道:‘菲儿,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见我没有回答他,他返过身去,大声喝道:‘赵趣山,你该当何罪?’说完,冲过去就要打人。我大声道:‘好了,我都痛死了,你就不要再折磨人了,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大长老返过头来,看了看我,脸上尽是憔急之情。然后又转头向大伙摆了摆手,道:‘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告诉我,我去收拾他。’待众人走后,大长老对我道。见我并没有回答他,他又接着道:‘伤口包扎好了没有?’停了一下,又道:‘要不,你回房好好休息吧。休息前再上一次药,好得快些。’”
“我白了他一眼,拉着脸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把江帆打得重伤?你答应我不伤害他,现在你怎么解释?’”
“‘哎呀,我的大小姐,不就是伤了他一点嘛,在江湖上行走,这点伤算什么嘛?再说,江帆那小子的武功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不伤他,就要全死在他的手上了。你想让我们都死在他手上?’”
“我略微一阵得意,嘴上却道:‘你们不会跑啊?非要把他打成重伤。我也是为你们的安危担心。我们的重点是要保证到清洗日那天计划能顺利进行,在这之前都是打个幌子以迷惑他们。随便唬唬他们就行了,你们却这么拼命,迟早是要出事的。反正到那天他们都要死,现在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有关系吗?要是你们出了事,那这计划就全泡汤了,得不偿失嘛。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是有点道理,但现在我们都还好好的,以后多注意一点就是了。倒是你,伤得不轻,快快回房休息吧。来,我扶你。’说完,他想过来扶我。”
“‘哎呀,不要你扶啦。我是肩膀受了伤,又不是脚受伤了,能走的。我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那到底是谁伤了你啊?’他追问道。我没有理他,径直回了房。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他,倒让我美美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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