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分宜没吭声,一页书看她的样子估计是被自己吓到了,但是自己分明后来已经缓和下来了。只是让她别下山而已……萧分宜脑子乱哄哄的,在一页书的连番质问下,她毫无还手之力。又加上性命遭到威胁,她心理防线迅速溃散。不得不选择与一页书合作讲出实情。虽则是实情,不知道一页书相信多少。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萧分宜勉力镇定心绪,她竟然会自己开口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现在后悔已晚。她只得开口道,“我不会离开莫厘峰。”
一页书却道,“除了这里,想不出哪里还能容你。你所谓的离开是什么方式?”
萧分宜避过这个问题直接说道,“既然前因后果你已经知晓。我想……误会……”
“你想误会已经解开?”一页书冷笑道,“误会是解开了。你又想让吾高抬贵手……不计较你玩弄他人的事情?”
“不知道要如何平息你心中的怒气,但是当真不是出于败坏你的清誉和扰乱你的修行为目的。虽则这样说显得苍白,然而事实确是如此。先前甚嚣尘上的成婚闹剧到今日也渐渐平息,只要我谨守分寸,不再江湖滋事,必然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将此事消弭。所以……”萧分宜咬了咬唇,“我还是请求大师你可以平心静气不要与我为难。而且杀一个毫无内力的人,我想也不是大师的目的。这件事情我知道错了。真抱歉……”
一页书越听面色越冷,不竟冷笑道,“若非你目的达成有恃无恐又怎么会这么快俯首认错。毫无诚意。”
“那……”萧分宜心一横,“那大师有何高见?”
凭一页书的推测萧分宜此刻还是懵懂的很,或者她也同自己一样先前是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二人的过往。但是,别忘了以前萧分宜的种种手段。他还是怕她诚心诚意在骗自己……
“你要离开是什么种方式?犹如当今的四魌界能与苦境相连,那是因为有通道。所以你是通过通道离开?还是另有它法。若否吾不知晓的情况下又何谈下一步的处置。”一页书始终不放弃这个核心的问题,但萧分宜不能说,她要是说了,一页书若让她实践,她怎么办?现在又走不脱。到时候一切暴露出来,那就是大大的麻烦……
萧分宜被逼得毫无办法,只得说道,“自然是有媒介。”
“什么媒介?”一页书继续问道。
萧分宜抿了抿唇,“我不能说……”
一页书冷笑的望着她,“既然如此,干脆就不要回去了。大梵圣掌!”
“喂!啊!”
一页书这一掌当然不是落在萧分宜身上,而是打在了她旁边,顿时整个房间的地面陷落三丈,萧分宜坐着的拔步床也碎成片片木屑。当时掌气临身的一瞬间,萧分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足见其惊恐万状。
“说与不说在你,做与不做在吾。”一页书耐着性子和她耗,不趁此机会一次性把她所有的秘密都逼出来,以后只会后患无穷。
一页书顺势将她拎到外边坐好,“现在可以讲了么?”
萧分宜胸口起伏不定,“我离开其实对大师和苦境百利无一害,我……”话还没说完,一页书直接一掌把萧分宜身后的屋子也给拍碎了。
萧分宜嘴角一瘪。
“现在还不是你哭的时候。”一页书冷声说着。
“离开的方式是我老师设计的……我不知道,我只有与他们联络的方式……现在系统有问题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只有这些,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萧分宜语气惶急,喉咙哽得疼。
“联络方式……”一页书摊开手,“交给吾。”
萧分宜惊恐的望着他,“不……不是不行。待我离开的时候,再留给大师你研究。我……我还要回去。”
萧分宜说完话,心剧烈的砰砰跳个不停,恨不得要从胸口蹦出来。她不自觉的两手按在胸前,到了现在她都不明白一页书到底要做什么。唯一明晰的是若让一页书拿走了联络器,她真彻底没救了。除非楼盈雪真“仙女下凡”……可萧分宜不敢赌。一直以来她都努力的维系着回去的机会,不能死不能丢失联络器。现在在一页书面前,这两样都有可能没了。
“汝等是否对苦境别有居心未可知。”一页书忽然开口说道。
萧分宜立刻说道,“绝对没有。我们只是来参加试题,除此以外对苦境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果有非分之想不可能只派我一个人孤身前来。从前侵略苦境的组织那个傻乎乎的只派一个人来,而且还是我这种自曝其短的人……大师,我都跟你说的实话,字字句句都是实话,要是假话,就天打雷劈……”
霹雳一声响,这季节的夜里其实是最容易电闪雷鸣……
一页书眯着眼看向她。
萧分宜真恨不得闭过气,“这是巧合。”
“联络方式吾迟早要还给你,若否你不是这里的人强留也是无用,毕竟有违天道。天地法则,自然而然,人人都要遵循。以你的处境,今日说出这桩身世,吾确实该手下留情,不与你为难。但是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你如今可是及笄之年?”一页书问道。
萧分宜摇头。
“哦,那么是桃李年华?”一页书又问道。
萧分宜继续摇头。
一页书这时皱起了眉头,他记得那时候萧分宜告诉自己,她是双十,也就是桃李年华。怎么现在问她却是摇头……实则是萧分宜大概一时吓傻了,没领会过来桃李年华是代指双十。
“可有婚配?”一页书继续问道。
萧分宜摇头。
一页书颔首,“联络方式交吾。”
萧分宜死命摇头。
“吾的信用毋庸置疑,汝的信用毫无,如何谈公平公正?留下联络方式……旁的话再说不迟。”一页书淡然说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给我?”萧分宜苦哈哈的问道。
一页书则道,“这要看汝诚心悔过的程度……以及合适的时机。时机不合适,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这样讲,你能明白否?”
“可是……我若不回去,或者错失回去的机会,就会性命堪忧。大师,并非我不愿将此东西交给你,实在是这关系到我自己的生命。所以……而且你看我现在毫无武力,逃跑也毫无去处,你若觉得我有不妥之处,可以随时动手。其实并非要拿我的联络器啊……大师,你说是不是?”萧分宜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的说道。
一页书只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虽则你说了这么多,然则吾拿着……你方才说的联络器……”
萧分宜连忙捂住嘴。
一页书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若吾拿着你的联络器,就不必费那许多心神。你说,若是你,是会蠢着放任自流,还是攥住利器自用?”
萧分宜无言以对,于是她出了个主意,只说道,“我跟着大师去云渡山好了……”
“云渡山地气被万妖炉吸取,已不是灵圣之地。”一页书说着,眸光在她脸上流连。
“那大师你留在莫厘峰吧。这里这么大,多一个人也不是问题。”萧分宜没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让一页书监视自己,“如果大师不放心,可以在莫厘峰设置禁制。我武力全失,阵法完全可以制住我。就你上次用的那个什么迷途划界……”
一页书看着她,心内不知是笑还是气,面上淡然道,“说了这么多,你偏偏不肯交出联络器。看来到底是吾心慈。我以为你记忆会特别深刻……对于罪身磐的牢房。”
萧分宜现在急需要一个程咬金,但是她晓得是没有的。所以她含着眼泪从袖口里拿出小小的联络器攥在手心里。一页书也不催她,萧分宜忽然说道,“我明日再交给大师……”
“哦……是想着要在今日通风报信吧。”一页书冷声道。
萧分宜万般不情愿的伸出手,一页书立刻伸手握着她的手。萧分宜挣了挣,一页书面色柔和起来显菩萨像,但是手劲却很大,掰开萧分宜的手,将她手心里的联络器拿走了。随即仔细端详了片刻,才淡然道,“这个东西就是你离开的关键……外观倒是普通,触之冰凉,无甚奇特之处。确实,也正因为如此不显眼,也引不起旁人的注意。所以免了怀疑。”
萧分宜看一页书手指拈弄联络器,心都揪了起来,她生怕一个惹一页书不高兴,就把她的联络器给捏碎了。一页书瞅着她紧张的巴望着自己,不由将联络器收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萧分宜张嘴说道,“我能不能明天借用一下。”
“自然……可以。吾也想知道这个东西如何使用。”一页书淡然道。
萧分宜想了下,还是不借用了。忽然感到一阵疼痛,萧分宜垂头看自己的脚肿着还流血……不禁悲从中来,无语泪先流。一页书顺着她的眸光也见到她的右脚肿大如猪蹄,不禁说道,“稍安勿躁。吾去替你寻一些药材。”
一页书离开之后,萧分宜还不停的抽泣。她越想越觉得伤悲,心里把教授还有一页书等人全部咒骂了一遍,差点就要呛天呛地……待一页书回来的时候看她坐在石阶上抹泪,快速走到她身前说道,“些许皮外伤不妨事。这药材甚好,用后不过数日就能恢复如初。”说罢,坐到萧分宜对面,抬起她的脚搁在自己双膝之上替她敷药。
“说来倒是吾的过失。”一页书当时猛然忆起从前之事,一时心绪不平打碎了石桌。萧分宜功体不在只是凡人,一时之间手脚不如过去灵动,被石块砸了个正着。
萧分宜默默无语,一页书自己批评自己是可以的,但是她还没想过在这个情境下跟着去大骂他。
“感觉如何?”一页书替她敷完药包扎好才问道。
萧分宜还能说什么,除了点头,她也无话可说。她现在不想和眼前的一页书讲话。刚才一页书把她的房间打垮了,现在萧分宜连个睡觉的位置都没有。
一页书好像很能意会她的心思,只说道,“除了你的房间,还有几处卧房可用。书房里也有绣塌,当能凑合。”
萧分宜勉强站起身准备跳着到别的房间去休息,一页书则道,“吾来帮你……”
“我自己可以。还是不打扰大师的入定了……”萧分宜面色不好,讲话有气无力。从地上拣了个树枝权当拐杖用,一瘸一拐的朝旁的房间走去。明天她还得从那摊废墟里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
忽然莫厘峰上刮起了一风,萧分宜眼睛被吹的睁不开眼,待她放下袖子,才看清居然是天者!大哥……你早点来行吗?
“分宜……”天者开口并立刻朝她走了过来。
这会儿重逢的心情,恐怕只有天者一人是喜悦,萧分宜勉强蠕动着双唇,才挤出两个字,“天者。”
“你的脚怎么了?”天者关切的问道。
萧分宜摇了摇头。此时天者才注意到一页书也在莫厘峰上,不禁讶然,“一页书,汝为何在此?”
“呵!天者的口吻,以吾之见,你并不是此地的主人。”一页书淡然开口。
天者皱了皱眉,他一路寻觅萧分宜的踪影,终于在莫厘峰上寻得。本意也不是来此兴战,因此他转过头对萧分宜说道,“你平安便好。我们走吧。”
萧分宜面有难色……天者怎会不留心,他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暂时不能离开莫厘峰。先前与一页书之事还未了结,现在我答应会自囚莫厘峰,永不下山。所以没有办法和你离开。婚事……我恐怕无法兑现。”萧分宜说道。
一页书忽然开口,“你与天者已有婚约?”
天者与萧分宜两人都没理会一页书的问话,反倒是天者叹了一口气,“事出突然,留你一人面对,吾很抱歉。但是婚事怎可儿戏。就算现在无法实现,日后也是可以。吾来此主要为确认你是否在此以及平安与否。吾的事情你不必挂碍……”
“嗯。”萧分宜很感激天者的体谅,有些事她还没和他说得明白,“是我自己让贪狼离开。你也晓得我的状况,没有办法下才来到莫厘峰。至于我答应一页书的事情……”
“你留在莫厘峰,日后吾也能来寻你。这并非是坏事。只不过现下死国的情形未必容许。吾也不欲将你拖入泥潭……”天者这段时日也是麻烦缠身,好不容易诸事暂且告一段落,他便立刻亲身寻找萧分宜以确定她的安危。
“没事。既然如此,你我各自保重,日后有缘再见。”萧分宜倒是觉得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自己的联络器在一页书手里,她也只有遵照诺言行事。
“我先扶你回房吧。”天者说道。
萧分宜笑了笑,“没事儿,你看我手上不是有拐杖吗?”
天者叹道,“久别重逢总该有些不一样吧……”说着将她抱起。
萧分宜无奈道,“不过十数日……”
话还未完,只听得一页书冷声道,“久别重逢?吾以为天者此话不妥。倒不知两位何时定下的婚盟?原来从前的合作是基于如此。难怪萧分宜能潜心为死国打拼。”
“我还是自己下来走吧。”萧分宜说道,挣扎着自己落地,“哎哟……”
一页书扶了她一把,“不再为恶是因为没有能力为恶还是真的想弃恶从善,这当中可是天渊之别。”
“天者对我有恩……为人难道不该知恩图报?我想大师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我能力有限,天者救我与危难……此事并非如大师所说。”萧分宜低声说着,她知道一页书嫉恶如仇,因此说道。
天者耳力不俗自然也听得到有恩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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